哥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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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自己收养这孩子。
外公外婆也是个明白人,一不做二不休,让这孩子随了老姓,成为老昕卓的弟弟,老昕越。
小姨妈索性当起了便宜妈,以前混演艺界的时候还不敢承认自己有孩子,好几年才回来一次,也不和老昕越亲近,生怕被人拍到她抱孩子的画面。上次回来,还是十几年前。
十几年没见,小姨妈仍旧美艳动人,只是眼角有了纹路,粉底都遮不住,身上该露的没遮,该遮住的含羞带俏地隐藏在半透明的蕾丝裙子下,整个人就显露着两个字‘发、骚’。
小姨妈显然是和自家大姐说翻脸,没谈拢,见老昕卓进了门,连忙挪开眼,说:“二姐,我也是为了昕越的前途着想。他脸皮子薄,不好开这个口,可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总不能被你家里的事给拖累了。”
老妈妈顿时也不乐意,翻着白眼说:“拖累?老娘当初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你怎么不说他拖累了我们家?我家有口好吃的,都省给了他,亏待过他吗?他脸皮子薄,我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小姨妈叹了口气,挥挥手:“姐,这事不能再拖了,昕卓都放出来了,要是被人知道昕越有个劳改犯的哥哥,他以后怎么做人?”
老妈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桌子,恨不能把桌子上的油漆给刨掉了,扯着嗓子说:“怎么做人!我家昕卓要不是为了他能进去吗?今天是咱家老娘还在,我让你登这个门认你这门亲!我告诉你,老娘在,咱们还是亲戚,老娘要被你气死了,你日后不要来!”
小姨妈叹了口气,婀娜多姿地扭腰站起身,拔了拔长卷发,瞟眼老昕卓,点了香烟,扔出一张纸:“你们要不去也就算了,只要把字签了就好,其他的我去办。我都打点好了,你们签个字。再说,我不是给了钱吗?昕越也不是你一个人养大的啊,我给过钱,我才是他妈。”
老妈冷笑,捏着抹布差点没糊人脸上,扔了抹布拿起拖把拖地,嘴里也没闲着:“你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发火,给过一次才只给了两百块!两百块你养个刚满月的孩子试试!你在外面风光的时候记得你有儿子吗?老昕越他不敢来登门知道心里有愧,他要脸,你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你光知道搽粉你带脸出来了吗?”
老爸爸坐在一边见两人吵起来,闷头吸了烟,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老娘们吵架爷们不干涉,再说姐夫和小姨子要闹起来好看吗?
老昕卓躲过老妈的拖把,闪身要进屋,谁知道小姨妈在那边冷言冷语地刺激人。
“你自己看看你们家老昕卓,进去了,劳改犯,他这辈子毁了,你还要连累我儿子?”
“老昕越要出了我家门,他就是个野种!他在我家户口本上好歹有个父亲有亲妈有兄弟,他要自己想脱离关系,成!让他来,老娘问问他有没有良心,他自己亲口说了,老娘认了,只当养了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你怎么说话的,没素质!”
“我没素质你当初别求我啊,你是当妈的人吗?孩子还没满月你就跑了,跑出去卖骚现眼!你现在老无所依了知道认儿子,你以前死哪去了!”
“老昕卓要是不进去,这事我不和你们开口!可他就是个……”
老昕卓冷眼扫过小姨妈,小姨妈立即闭了嘴,指着老昕卓的手指微微发抖,夹在指尖的烟灰落了一地,劳改犯三个字硬生生和着烟气咽了下去。老昕卓变了,变得令她这位历经风雨地长辈也感觉到害怕。
“给我滚!老娘不认识你!刚拖得地……滚!”
小姨妈叹了口气,软了下来,她不愧是混过演艺界的,顿时就梨花带雨地说:“我真是为了昕越好,他现在人气正好,要是被媒体爆出有这么一个哥哥,到时候怎么办啊!他这么努力才爬到现在的位置,这不是毁了昕越吗?他哥哥是个进去过的,说出去能听吗?你们要是好好教孩子我也至于这样操心,说吧,你们家要多少。”
老昕卓总算明白了,这是死了二十多年的亲妈诈尸,挑他的不是,连带损了他们一家。他顿时眼底蒙上一层血丝,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可人不能打,一是女的,二是长辈,这要是个相仿年纪的男人,他早就动了手。
老妈气得全身发抖,抄起拖把朝着人打过去:“我家昕卓就毁在你们一家身上,当年要不是为了昕越,昕卓能进去吗?能进去吗?你有钱,你有钱能陪我家昕卓一辈子吗?”
“你当年不要孩子,我们帮你养了,你反过来说我家昕卓不好,我家家教不好,的确咱老娘当初家教不好,养出你这么玩意儿活活气死老头,现在死皮赖脸的跑来闹,你闹什么!你还嫌自己那粉搽的不够厚啊!你糊水泥也没脸见人!”
☆、第8章 回归
昕卓伸手捏住老妈的拖把,扶着浑身颤抖地老妈走到沙发边坐下,瞟眼小姨妈,安抚老妈,和这种女人计较只会令自己糟心,这女人就没下限。
老妈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我拖地呢。”
老昕卓站起身这才冲着小姨妈冷笑下:“小姨,今儿我叫您一声小姨,老昕越他认不认我这个哥哥无所谓,您请回吧。”
小姨妈脸上刷着粉,也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粉尘随着脸皮的抽搐抖动着,裂开成一道道的细缝。她从心里还是忌惮这位刚放出来的外甥,大牢里出来的人,就算进去前是个好孩子,但谁知道在那里面学了些什么,心狠了,人眼神才会这么冰冷。
老妈抬起头看了眼昕卓,这孩子又赌气呢。
小姨妈蹬着震天响的高跟鞋,留下一句话,昕越他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才是他亲妈,他要回你们拦不住。
老妈见人走了,吸了吸鼻子拿起抹布抹把脸,昕卓劈手夺过老妈手里的抹布,转身进了厨房。
家里冷锅冷灶的,平日里这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了桌。这一通闹腾,这小姨是不是和孙天翔串通好了,挑一个日子来找他晦气?
他刚操起刀,就听见卧室里发出巨响,昕卓皱了皱眉拿起刀剁肉馅。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顿乱剁,卧室里也是一通乱响,老昕卓那憋气的爸也不消停。
昕卓利落地抄了几个菜,布置好饭桌,也不管老爸老妈是不是在卧室里吵架,大吼了声:“吃饭了。”
老爸一脸憋屈的走出房间,“这日子不过了!”
当年他心疼媳妇,也疼爱老昕越,耳朵根子软。从来不会因老昕越不是他的种亏待过这孩子,可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老昕越进去了,犯法了,成了失足大龄青年了,三十了还没工作没女友,这女人竟然找上门来闹腾,早些年干嘛去了?
更让老爸气得是他哪位丈母娘这两年也在中间说道,说谁的儿子就是谁的儿子,这从别人肚皮里爬出来的总归是骨肉血亲,那意思就是该谁的就是谁的,趁早换回去。几位大舅子也听丈母娘的,隔三差五让他们的婆娘来做说客,当初一个个缩着脖子硬是不肯收养那孩子,现在凭什么在这里说嘴。
他栽了小树苗儿,浇水施肥培养这么久,好容易结果可以赚钱孝敬父母了,有丰厚的回报了,人家一句这是我的种就要了回去,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妈满脸羞红,娘家人丢脸了,惹得自己家里不太平,这从哪里说起,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娘家的这摊烂事,爱死谁死谁去。
老昕卓坐在饭桌边,只说了一句:“爸妈,别人爱这么说道就怎么说道,拿别人的错为难自己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老妈一句话也不说端着饭碗,眼泪噗噗地往碗里滴。
老爸放下了碗,看了昕卓一眼:“你也快三十岁了,也该为自己多想想。我啊,我今儿就断了这门亲,我回家种地去,这家就交给你了。”
昕卓愣了下,他知道自己老爸是从农村上来的,也常常说等年纪大了就回老家,带着老妈两个人有力气就种两亩地,养养鸡,过点舒坦日子。
可现在老爸说这话就令人寻味了,这是要和老妈分居,还是闹离婚呢?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为这么点事闹腾个什么。
老妈听着就急了眼,“你什么意思,我家里对你不好?你要断了哪门子亲,你把话说清楚。”
老爸:“我是乡下人,高攀了你们城里人,这么多年你往你娘家接济了多少我吭过一声吗?我儿子都被你们一家子坑了,你们还要闹什么!老昕越他不认我这个爹,我认了!你们一家子这是骑在我脖子拉屎拉尿!就那么个破鞋也敢朝我吐口水,你们城里人就这德行!”
昕卓知道这饭吃不下去了,将碗往桌上重重以放:“闹什么?爸爸,妈妈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苦就为那么个亲戚你埋怨妈妈?为了那么一家子亲戚你要拆了咱们家?老昕越他是不是您亲生儿子无所谓,但是他必须回来报这个恩,尽这个孝。你们养了他,你们要不拿钱供他念那个艺术大学,他能混成这样?就算他翻脸不认人,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们要散伙?咱家好日子在后面,我还在!”
老爸不啃声了,儿子大了,这一家之主的位置其实早就让给了老昕卓,他原本也不想这么闹腾,只是憋在心里的那口气这段时间膨胀了起来,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不然自身都要炸了。
老昕卓见老爸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饭碗,说:“吃饭吧。爸妈这段时间要是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回趟老家也好。”
惹不起躲得起,他就不信老妈娘家人敢闹到爸爸老家去,那边可真是民风凶悍,老爸家亲戚也不少,谁敢上门去理论,理论个屁,估计还没开口就被人打出去了。
过了一个星期,老爸带着老妈一起走得,俩人回农村种地。几十年的夫妻经历过不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些亲戚真闹翻了。这些年俩口子留在城里也是顾及老昕卓还未结婚,老昕越年纪尚小需要人照顾,如今看穿了一切,自家小日子要过得好才叫真的好。
…………
常图皓的店铺装修工程渐渐接近了尾声,老昕卓在谷缜的介绍下又接了个活儿,小打小闹的小工程,一家餐馆的小型装修。
这次没有常图皓那么麻烦,双方见了面,都是爽快人,又没有高要求,当下约定了价格和开工时间,老昕卓拿了定金就回队里找刘队长商量开工的事。
但刘队长支支吾吾一番之后,开口说:“这活咱们不接了,老工你是那什么设计师,让你呆在施工队那是大材小用,上次那个工程款咱们也结了,该给的咱也给了,咱没拖欠工期也没不愉快,那啥……咱们这队伍都是出来混饭吃的……”
老昕卓哪能不明白这人的话中话,这是要赶他走。可无缘无故地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吃,这刘队长看上去不是个和钱有仇的人啊,他顿时就想到了那孙子,“孙天翔是不是为难你了。”
刘队长摇摇头搓着手,笑的格外腼腆,“哪能呢,这和孙总没关系。你在我们这里呆着屈才了。”
老昕卓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和迎面来的一小工撞了个满怀,小工抱着得文件散了一地。老昕卓蹲下帮着整理文件,那是几分合同书的复印件,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拿着合同书站起身瞟刘队长。
刘队长顿时心下发紧,连忙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老昕卓将合同书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