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奇嘉会格]穿越有风险-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眼前一片漆黑。
若木先发现陈颖脸色不好,见她突然昏了过去,吓得连忙来扶她。周围人七手八脚地将陈颖抬到了外间,太医跟着来了,诊了一番脉,又是各种检查,最后道陈颖乃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静养。如此折腾了一番,一群人再手忙脚乱地将她送回了朝华阁,陈颖在昏睡中,又一次看到了那双猩红的眼睛,声音恨恨地咒骂着,说她坏了自己好事。陈颖想问那双眼睛的主人究竟是谁,是人还是妖怪,然而却发不出声,似乎被它逼到了墙角,又好像被吊了起来,全身上下都觉得疼痛不堪。
“救我——”她想呼救,然而没有人来救她,她觉得很疲惫,可是那双眼睛却不肯放过她。
第12章
陈颖自梦境中惊醒过来的时候,一时迷茫于自己在哪里,四下里只剩下虫鸣,她走到窗边仰望星空,让夏夜的风吹乱了青丝。身上还带着厨房里食物和油烟的味道,空气中又夹杂着馥郁花香,深深地吸了口气,陈颖才让自己的思想归位。
若木轻手轻脚地端了茶水上来,她取了一盏,“小姐,陛下已经醒了。”
陈颖点头,也总算不费她一番苦心,对镜梳妆,看着有些憔悴的自己,看着梳子上落下的发丝,她想着该如何同他开口,又想他会不会愿意见自己,思虑再三,终究还是作罢了。就当她不曾照料过,当她不曾一夜未眠地守候过吧,她对他,始终是不够勇敢,喜欢着他,却害怕被他伤害,于是就只能在最远的距离守着他,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出现,若他不要,她就默默走开,他或许并不想接受她任何的关心吧,就好像,他醒来了,却也不会在意她是否关心过他,也不会问起她,可是她停止不了自己要喜欢这个人,那便是陈颖小心翼翼的爱情。
她想,大概只有不停地对他好,不停地受伤,伤到可以放弃了,才是这段感情的尽头吧。
而此时大殿上的屏翳正阅着奏折,听着近日宫内里里外外的事务,思想却分了神。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碗鱼汤,他曾听闻横公鱼的捕捞有特殊的说法,非饮汤之人的爱人,都不足以使其献祭,且将无功效,这便是横公鱼的神奇,那横公鱼原是上古一情种所化,被供奉为神鱼,随意捕杀将遭天谴,唯人间痴爱可将其感化,但如今湘君已魂踪杳然,又是谁做的那道汤?
他突然打断了中书侍郎的公式化叙述,却问向离俞道,那鱼汤,是何人所为?离俞才要回答,外间却响起了喧闹声,有宫人通传姡妃求见。
屏翳宣她上殿,但见她婷婷袅袅,盈盈拜向屏翳,仰脸望向屏翳时眼中含着泪光,“陛下,臣妾听闻陛下身体有恙,特随姮娘去冰玄湖代姐姐捕了横公鱼来为陛下祛邪,如今陛下终于能安然无恙,臣妾……臣妾……”
屏翳有些疑惑,挑着眉望着跪拜在地上的姡妃,又看向离俞,离俞转身向屏翳低声道,“确是姡妃娘娘一早同姮娘去的冰玄湖捕回的神鱼。”
见屏翳一时未说话,姡妃连忙再拜道,“陛下,臣妾知道湘君姐姐不在了,臣妾如今只是想代姐姐侍奉陛下,臣妾不求陛下在意臣妾,但只求陛下念着姐姐的好,偶尔能与陛下说说同姐姐之间的事,便已知足了。”
屏翳听她提起了湘君,终于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如此让你费心了,你先回宫去休养,待朕晚些了便去看你。”虽然他仍不信姡妃的说辞,可想起湘君此前确实一直同她姊妹情深,也不由得勾动了旧情。
稍晚一些的时候,屏翳在去姡妃的荣华阁过夜前先探望了姮娘,出来后对忐忑地站在一旁的离俞道,“你是越来越圆滑到连朕都敢骗了。”
离俞的腰弯得很低,屏翳忽而又笑道,“你知他骗不了朕的吧,若不是你提醒朕来见姮娘,可能朕真的便被那小女人骗了。”
离俞知道他并未真的生气,也便放松了下来问道,“那陛下要先去朝华阁么?”
屏翳立在尚食局的门前仰头望了眼天色,抬步以极为漫不经心的语气道,“直接摆驾荣华阁吧。”
他知道了她所费的心思,也知道了她劳累过度,对于她的付出,他不知该如何回报,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言谢。如果,她是湘君,她可以任性地在他怀中讨赏,可惜,她是一个叫陈颖的来自异世界的女人,所以他只能假装一切未曾发生。
夜明珠的光映在浮动着水光的长廊上,屏翳不禁想起从前湘君在的时候,她曾对他说,她要的不过是平凡的幸福,洗手做羹汤,素手裁新裳,但,他曾真正得到过那种幸福吗?
屏翳困惑着,想去回想他与湘君的点滴,可是此刻,除了她温柔的笑靥,他再记不得其他。
姡妃因着前几日在殿上说的话,复又得宠了起来,若木说这些天姡妃在宫里都是横着走的,那说话的语调很是夸张。陈颖不喜欢评论别人的是非,可当若木提起她对宫人女官的那些刑罚却也会觉得她未免太残忍了,容嬷嬷同她相比都未免显得小儿科了些。
屏翳本来就未有子女,那些被宠幸的宫人听说都被湘君和姡妃单足倒掉吊起,先用藏红花水洗了下身,再反复将滚烫的水用木质的推针,注射进宫人的下身中,外头是看不出来,内里却因此烫伤到溃烂,于是别说本可能有孩子的事,就怕是未来再如何宠幸都不可能有子息了,而且行起房事来便痛苦不堪,就如反复在受刑一样,所幸屏翳本对此事不甚在意,后来对那些嫔妃也渐渐冷淡了。
若是其他嫔妃有争宠的迹象,湘君和姡妃也会着人处罚她们。听说最早先有一侍女岚儿,长相与湘君很相似,当时湘君仍在,二人将岚儿全身浸泡在冰冻的辣椒水中,再吊起来暴晒,如此反复九日,直至她全身的皮肤对一切触碰再无任何反应,针扎亦不觉得疼才放过她。最后岚儿不堪受辱,跳井而死,这件事后来被秘密地料理了,当时若木带了两个湘君贴身的女官将人从井里拖出来之后,看那身体的惨状,均是呕吐不止,强忍着将人埋了,此事到如今若木仍觉得后怕。
宫中避姡妃如蛇蝎,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吭声,不过若木说,她从前同湘君在一起时便是如此,二人以折磨人为乐,却又互相倾轧。
陈颖听若木所说着那些宫闱秘事,背后只觉得一阵发凉,这宫廷就似个吃人的巨兽要将她吞没。
若木知道她说的那些让陈颖害怕了,便宽慰她,不论如何她总是屏翳的王后,再如何,姡妃也是不敢真正伤她的。
陈颖不言语,她怕的是何时屏翳对湘君回来一事厌倦了,便不会再对她有任何体恤,届时她的生死,不过也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这个世界真是个吃人的世界,而宫廷尤甚。想起冰玄湖边那座寥落的宫殿,若木说那里是给失宠或犯错的后宫妃嫔呆的冷宫,里面的人如牲畜一般活着,生不如死,这种生活会不会有一天也临到她身上?她不知道,只能逃避,一再地逃避,这个世界忽然之间,冷漠残酷得可怕。
夏日的风渐渐吹到了尾声,日光不再如三伏天那般的灼热,一丝丝清凉随着雨水降临神州大地。
陈颖依然埋首典籍之中,希望找到回去的办法,这些天宫中的人都忙碌了起来,若木说,那是为了准备祭祖大典。陈颖想起自己曾在《风物志》上看到过,每年的八月初,会由蓬莱王主持举行祭祖的祭祀典礼,祈祷秋季的丰收,并希望全年能风调雨顺,然后是民间各种节庆活动。据说,在祭祖典礼后,民间的男女会在这一天晚上参加灯会赏灯,若女子见到心仪的男子,可以赠荷包表心意。而年轻的夫妻,则由妻子送给丈夫荷包,寓意吉祥如意,希望丈夫在外一切顺利平安。
陈颖问若木,以前湘君送不送屏翳荷包,若木说,那虽不是湘君自己亲手做的,屏翳却始终都收藏着,每年一个。
陈颖并不擅长女红,然而若木却说服了她学着做,若木取了个鸳鸯合欢的图样子,陈颖看那图案反复看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但她也没有多问,跟着若木一针针地学,好多次手都被刺出了血来,然而陈颖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耐耐心心地一针一针绣着,竟然也初具形态。
屏翳是她的心上人,她知道他并不在意她这抹异世界的游魂,但她却必须代湘君兢兢业业地尽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如果只是一个荷包就能保他平平安安的话,她会为他做的,她知道,不只是因为她如今占着湘君的身体,而是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他,爱情来得这般莫名其妙,却也由不得她说不爱便不爱了。
若木说,湘君当初送给王的荷包上,是比翼双飞,百年好合。
陈颖自嘲地想,要是真绣比翼双飞,估计非得被他仍进御池中不可,到时候比翼鸟就要葬身鱼腹了,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绣的鸳鸯合欢与之相比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图案很抽象,所以并不难,加上陈颖还算有耐心,日复一日地绣绣停停,便很有些样子了。
因是一年一度非常隆重的节日,所以一时间,宫中热闹非凡,在朝华阁,可见东面渐渐筑起了高台,七月底的时候那高台便完工了,若木说那是祭台,屏翳作为东胜神州的蓬莱王,将在祭台上祭祀祖先。
曾经每年,湘君都会在屏翳身边,作为东胜神州的女主人,为神州的四方百姓祈福。可今年到了七月中旬台子都搭好了,也不见有人来为陈颖裁新衣。
女官说起这事便有些遮遮掩掩,若木正从外头回来,听着了那两个女官的闲言碎语,暗暗将那两个女官喝斥了一番,告诫她们切不可在陈颖面前说道,可偏偏陈颖耳朵灵便,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被她听见了。陈颖听了这些只觉得黯然,想来,屏翳应该是觉得她这样的灵魂不够湘君的高贵,所以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接受神州百姓的朝拜吧。
此后的几天里,祭台被修饰完毕,花团锦簇,人群往来,忙忙碌碌。
若木将湘君去年参加祭典的礼服找了出来,说是万一陛下想让她一同参加祭典,也好有个准备。陈颖抚摸着红色华服的裙摆,摇头道不必,她很清楚地知道,屏翳完全将她当做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又如何会让她出现在自己眼前,接受万民朝拜?
就在若木还在等着屏翳来召陈颖随同祭祀的时候,荣华阁里的姡妃也早已为自己代蘀王后行祭祀之礼而积极筹备了起来。如今,她已经是宫中最得宠
的妃子了,湘君的魂已不在了,更没有谁能阻拦她。她招了在朝华阁中当差的萝儿来,那萝儿长得很是机灵,一双眼睛甚是灵活。
姡妃知道这般心思活络的宫人最是识时务,也不多言,简单地吩咐了她几句,她立刻心领神会,跪地叩拜谢恩。
待萝儿走后,姡妃笑得很是舒畅,那女人虽是假装清高,可在这宫里,清高能值什么价钱呢?如果不能得到帝王的宠爱,那么在这宫里,便连那地上的泥都不如。而如今最让屏翳厌恶的便是有人敢妄想代蘀湘君,那是连她自己都不敢宵想的东西,如果陈颖踩了屏翳心中的那条底线,那会是什么结果呢?姡妃很是期待,她起身在荣华阁中走了一圈又坐下,有一宫人将靠垫放得有些歪斜,正胆战心惊地怕她责罚,她忽然轻笑道,“自己掌嘴,不多,十下就够了。”
那宫人连忙跪下自己掴嘴,她轻笑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