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奇嘉会格]穿越有风险-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时他和兄长冯夷争夺着储君之位,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抵不过权力二字。他的父亲,东皇太一,任凭他们兄弟相残,却束手旁观,用君王才会有的父爱,看此消彼长中,弱者战败,强者胜出。
而他,在母亲过世后,世间再无一个亲人,是湘君,温温柔柔地站在他身后,不离不弃。
那一年,他年方十八,却已身经百战,名冠京华,平东藩,削西戎,南蛮退居百里,未再滋生事端,一切都是他用血汗换来,所以,举国上下盛传,东州即将换主,然后,他就在无限风光中,与湘君完婚。
婚后,依然是旷日持久的储位之争,兄弟反目,明枪暗箭,让他必须步步为营,算尽机关。如果不是每个疲惫不堪的夜晚里为他点着的灯,如果没有她温柔的目光和在耳边的轻声低语,如果不是她那朝朝暮暮追随的目光,他如何能有今天?
那些年,府中的萤火,见证了那些温柔的夜晚,是怎样一双如秋水般温柔的眼瞳,伴他度过最寂寞的岁月。
而此刻,他看到她正坐在朝华阁的花园中,披散着长发,背对着她。
那是他深深恋慕的背影,可是,为什么已经魂销人散了呢?
屏翳下了车辇,进了朝华阁,是若木先见着他,急忙上前行礼。而陈颖只是呆呆地回身,愣愣地看着他。
他屏退了左右,也在花园中坐下,两人隔着不过方寸间的距离,却如一道鸿沟,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是屏翳先安奈不住,终于把心里头的话给说出口了,“说吧,把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我。”
陈颖知道,这一天终究要来,他们之间,终究是不能不清不楚地过一辈子的。
陈颖把自己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某日里去寺庙上香后,如何从寺庙的老僧那里得到了一串七色佛珠,又如何醒来发现自己在这里的过程一一告诉了屏翳,期间有太多她也无法理解和解释的原委,比如如何识得这里的文字,如何能够说他们这里的语言,这一切,她自己都不明白。
屏翳喝着茶,默默地听着她的讲述,待她讲完,他终于是抽出了她的手,看向她手腕上的佛珠,那佛珠依然流转着七色的光彩,半晌,他终于一声不吭地放下了。
陈颖望着他,他的眼神深如一潭死水,他没有再多看她,起身离开,湣鸲嘤胨傧啻σ幻攵既盟醯媚艳摺
陈颖知道一切再难维持下去了,连表面的平和恐怕也无可能,她苦笑着看他离开,却没有出声,更没有挽留,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若木在她身边伴着她,生怕她会哭,特意握了握她的手,陈颖自沮丧中抬头,扯出一个笑容对若木道,没事的,我很好。
对,她很好,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怎么会轻易被挫折打倒?她很好,爱着他也很好,被他恨也很好,是的,很好。她倔强的样子让若木有些心疼,她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肩膀,看着她比哭更难受的笑容,心里就像那外头即将大雨倾盆前的空气那般潮湿。
第7章
屏翳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很多事,他隐隐竟不想捅破,知道她离开了又如何,知道她是另一个人又如何?若必须分得太明白,恐怕最后是镜花水月般的结果,他知道的。
入睡前反反复复地想着许多事,疲倦的感觉渐渐上涌,最近的他着实有些累了。
方入梦,梦中却依然是那双猩红的双眼,可转瞬间,却忽然又变成了湘君明亮的双眸,屏翳好像听到湘君在唤他,梦中的她流下了一行清泪,而他心痛莫名。
他想伸手去拉她,却扑了个空,湘君哀怨地看着他,那声音隔着一层纱,她问他,“你忘记我了吗?”
“不,我没有!我没有!”屏翳呼喊着,可湘君的身影那么模糊,在一片混沌中,突然又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似乎被扼住了咽喉,屏翳想呼救却喊不出声,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恶毒让屏翳心惊,她用湘君的声音恨恨地说着,“是那个女人杀了我,是她杀了我!她杀了我!”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屏翳从噩梦中惊醒,回忆着那个梦境,屏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湣鸹鼓芴婢幕坝铮纯嗟乇ё磐罚迷趺窗欤克迷趺窗欤
那句是她杀了我,让屏翳觉得揪心的疼,他的湘君死了吗?是被这个自称是陈颖的女人杀死的吗?他该怎么做?他要怎么才能救出她?
屏翳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将身边所有的装饰摆设全掀翻在地,抱着玉柱一遍一遍撞击着自己的脑袋,他想不明白,他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湘君,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万分痛苦,他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内侍监离俞听到了声响赶来将他安抚了下来,他的额头已经撞破了皮,流了血,还肿了一大块,宫女们七手八脚地将他扶回了床榻上,离俞忙让人请了御医来看。天色未明,深沉的夜幕笼罩着轩辕殿,他害怕再入睡,让人上了灯,熬了一会儿,但终于还是倦了,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然而方入睡,那双眼睛却又如鬼魅般出现,怎么也不肯不放过他,那双猩红的眼睛伴着狰狞的笑声,不断地追问他,“你忘了我了吗?!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
屏翳想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耳畔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一双温润的手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握住了他,如一段浮木,让他这个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
此时此刻,那双猩红的眼睛突然变得分外阴毒,他觉得自己又被扼住了脖子,他想挣扎,想推开,却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搂住了,猩红的眼睛突然不见了,那温软的怀抱如水一般包裹住了他,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幽深的所在,四周虽然黑暗,却有一簇簇的水草随风摇摆,水波被风推开,发出阵阵清越如环佩碰撞般的声响,周边的空气也似乎一刹那清新了起来。他能听到自己踩在水草上的声音,那些晃动着萤光的水草间,有流萤飞舞,风吹起,带着歌声传来,那歌是这么唱的,“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
终于,这一夜,他安稳地入了梦,梦中有那一袭白衣的女子,明眸善睐,巧笑倩兮。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转为青灰,他的手被人握着,触感温润,顺着那青丝,是如雪如玉的肌肤和安稳的睡颜。
湘君一直是温柔的,而她呢,她为何有着同湘君一般的温柔?
屏翳没有去惊扰她的美梦,昨夜的她是这般入睡的吗?是她在他耳边低声地唱着歌的吗?为何要对他好呢?如果,不是同一人的话。
然而一转念,却想到湘君哀怨的目光,那句“你忘记我了吗?”让他无言以对,内心顿时无比烦躁了起来。他终于推开了睡梦中的陈颖,却不料力量过重,她直直地向后栽了下去。
睡梦中突然被人甩出去,让陈颖惊呼一声,幸好殿中的地毯铺得厚实,她睁大了眼睛,却一脸茫然。
屏翳看着这样的她,突然就笑了,然而四目相接的时候,他却又怒气冲天地吼道,“滚出去!”
陈颖总算回过了神来,她方才似乎瞥见了他的笑意,然而这一刻的他却又是怒不可遏的。陈颖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屏翳爱着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但那人却不是她。虽然这是她一早就认知到的事,可是,为何偏偏还是会难过呢?
如果,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自己,但至少也不会恨自己吧,可她,偏偏就这样让他恨着,带着对他的喜欢被他恨着,带着他曾对她温柔过的记忆被他恨着,所以,她对他的情意又要她怎么出口呢?
在他冰冷的目光下,陈颖艰难地转身离开,他的目光就像针,扎在她的心头上。她每走一步都觉得离他越来越遥远,是的,一切不合时宜的梦都该醒了,她如何能单凭他曾爱过这身体原本的主人而去赢得他的眷顾呢?可是,她未曾争取过就被迫缴械投降,这又让她如何甘心,又要她怎么甘心呢?
陈颖转身望着巍峨的轩辕殿,那象征着神州无上权力的帝王的寝宫,就像张开嘴的巨兽,可怖地似要将她吞没。当宫门渐渐在身后关上,她忽然有再次冲进去的冲动,她还有话没有同他说,她还想告诉他些什么,可“轰”的一声,宫门被宫人关上了,她愣愣地回转身,若木一脸担忧地在金水桥下候着她。陈颖同她笑笑,走过她身边轻描淡写地对她道,走吧。
这就是她作为一个现代女□一个人的方式,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假装,她想,应该是他们相遇太晚,可似乎曾经有人说,那是因为她对爱不够勇敢。
快半个月没有见到屏翳,陈颖沉浸在藏书阁中,她用书籍麻痹着自己,她迫切地想了解这个世界,同时,也拼命地寻找着回去的方法。然而,对于她手中这串佛珠的来历,却无一字一句的记载。
回想起屏翳,冠玉之礀,儒雅之士,帝王之气,她从未见过的那种人,那种不得不让人心折的人。
不是没有喜欢过人,那种如蚂蚁一般在心头啃噬的滋味,让陈颖坐立难安。她多么想再见他一眼,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可是,恐怕她现在只要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会想将她掐死吧。
陈颖曾问若木,屏翳有多爱湘君,若木总是说,很爱吧,可是很爱是多爱呢?陈颖曾问若木,湘君为屏翳做过些什么?
若木却总是想许久,才回答她,若非要说有的话,那便是等待吧。
“那么平时呢?她自己又做些什么?”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她守着陛下,除了他,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别人了,如果有谁会威胁到陛下对她的爱,她就会像一头母大虫一样咬死对方。”
陈颖听后默然不语,她知道,有些人为了爱会失去自己,她并不赞同这样的爱,但,她也无法超越湘君的爱。
世间种种贪嗔痴、怨憎会、求不得,皆由心生,却又不知是何种缘法,让一切情爱纠葛,生生世世,纠缠到死都不干休。
第8章
东胜神州物产丰饶,气候宜人,如果不是陈颖被一个人给牵住了心扉,或许她会乐于探究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充满了神话的梦幻国度。
就比如那天,一夜之间,宫殿走廊边,一种不知名的花朵开遍,天地间弥漫着它的香气,芬芳清幽的香气,让陈颖甚是喜爱。
陈颖俯下身看着这满地铺开的花朵,青翠纤长的花茎上,紫色花瓣纷纷绽放,花蕊洁白清润,透出沁人幽香。
“若木,这是什么花?”采摘了一朵捏在手上把玩,那走廊边全开遍,倒是染得这宫廷如同坠入了紫色的海洋。
若木就站立在她身旁,却迟迟不说话,陈颖奇怪地侧头看向她,却见若木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陈颖顺着她的目光处望去,屏翳和一位不知名的英挺男子正从远处走来。
屏翳看到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转而眼神又变得深沉,他嫌恶地皱眉,目不转瞬地顺着花园另一侧的沿廊走了。
陈颖咬了咬嘴唇,虽然很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但是,她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忽然就笑了,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笑自己在这里如此尴尬的境地。
屏翳恨她,她知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