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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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甚至不知她何时再回来的,方才定是算账算的太专心,不过她当真是个乖巧听话的下人,哪一日她不出现自己的面前,他定会怀疑她是否生了病,不知不觉,他已经很习惯这个缠人的丫头伺候他左右了。
他细细回想,这个女子的全名,叫做——张少锦的眉头深深皱着,他居然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但听管家叫她小姜,他也就这么喊了。
打开了外堂的大门,他望向庭院之中,才发觉他所好奇的那位黄衣姑娘,依旧站在长廊上,她踮起脚尖,费力地将长廊上的积雪扫清,不知到底是因为没有太多力气,还是因为手中的扫帚实在不顺手,她的动作格外笨拙,一小滩积雪而已,她硬是扫了好久也扫不动,让人很难将那个厨艺一绝看来伶俐能干的丫头联系到一块去。
“你叫什么名字?”张少锦几步走到她的身后,淡淡问了句。
“小姜。”姑娘狐疑地转过头来,张家每个人都会亲切地唤她一声小姜,张少锦也是如此,为何又如此健忘?看来,定是看账册的时间太长,她往后要多去市场买些核桃回来给主子补脑才行。
话音未落,手中的扫帚已然被张少锦接了过去,他不遗余力地将那一堆积雪扫到最角落,他当然不会责怪小姜做事不利索,她本不是他的贴身丫鬟,除了过问主子的一日三餐之外,她不必做这些散碎的粗活。
“我问的是你的名字——”张少锦将扫帚依靠在圆柱上,他的脸上依旧还有一抹笑容,不知为何,她却突地心中一热。
他是张家的主人,他居然看她没力气扫雪而将这个活儿接到自己手里做了,而且,他方才是在问自己的真名呢!她身子一震,只因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仓促太意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却又生怕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转念一想,脱口而出:“姜小芹。”
“你的名字真丰富。”张少锦闻到此处,扯唇一笑,莞尔的神态,依旧看来迷人可靠。这个女子的名儿,或许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特别。话锋一转,他望向涨红了脸的小姜,低声道。“又有姜,又有芹,怪不得你的手艺这么绝。”
“我爹以前是酒楼的厨子,他跟我娘说,姜可以调味,芹菜也有独特的味道,一个浓重可以去腥,一个清新可以爽口,而且啊……这两样东西,都是对身体很有益的……对了对了,姜茶暖胃,驱走身体里的寒气,你不是很喜欢我做的姜茶吗?还有还有,水芹炒牛肉,上回我给你做了,你也说很喜欢啊……”娃娃脸的小姜姑娘闻言,多话的像是一只麻雀,那双圆圆的眼眸,更是闪闪发光,丰盈的粉唇一开一合,宛若不打算关上一样。
张少锦神色不变,泰然处之,不过心里自然传来些许复杂的情绪。看她一旦话匣子打开了,就像是一股海浪朝着自己迎面扑来一般,仿佛若是他不打断她,她要缠着自己说上一天一夜,永不停息。
是他的错觉吗?
她好像很期盼他询问她的名字,不,或许是询问有关她的一切,像是她在张家,已经憋了好多日,如今才能得到倾诉的良机。
这不是变着法子要说他似乎原本就很喜欢姜和芹,原本就跟她自己有着不解之缘?!
“小姜,你没必要将家里的所有事都跟我讲。”张少锦看她终于说完了,才这样笑道,他当真是有教养的男人,哪怕小姜多话,他也不曾打断她的话,而是安静耐心地听完了。不过,趁着这个空档,他当真要提醒小姜一句,否则,他当真怀疑小姜要将祖宗八代经营的行当,都来跟自己报备一遍。
“少爷,我只是太高兴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儿,她爹常常数落自己,说她就是麻雀转世没有半点定性,还说这世上没有男人喜欢多嘴多舌的女人,可是她平日里都做的很好,忍耐住想跟他倾诉的冲动,不过方才她居然又原形毕露,这下子可怎么是好,是不是往后主子都会觉得自己很讨厌,再也不跟她搭话了?!
“高兴什么?”张少锦发觉这个姑娘的话,他当真很难理解,云里雾里,令人费解。
不过,她说的话当然很有趣,脸上的神情也格外生动,或许是连这几日翻看账册百无聊赖,此刻他才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解解闷。
她的脸上满是失望神色,令她纯真的娃娃脸上,抬着晶灿灿的圆眸子看他,更多了几分无辜神态:“我到张家已经有两年了,你才问起我的名字。”虽然听他小姜小姜的使唤她,她也会觉得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格外悦耳动听,甚至觉得这个名字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或许是女儿家的心思太细腻复杂,她还是希望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她的一切。
张少锦有半响怔然,张家少说也有十个下人,他又不是一年到头都在江南的府邸,身为主子自然不会知晓府中每一个下人的名字,这……。难道很令人伤心吗?!
至少,他还记得她是小姜,而不是小王小李小梅小孙啊。
可为何,他觉得她好像对此很伤心,也等候了自己好久好久?!听她说她到张家已经两年,为何突然有了**苦守空房的苦涩滋味?!好像他这个当主子的,让她这个小厨娘失望透顶?!
论及整个杭州的商贾之家,他对待下人一向是宽容的,为何听了小姜的话,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名重的像是几座大山一样,而且百口莫辩,也很难推卸责任?!
是他做错了吗?!精明的张少锦,也居然有了毫无头绪的时候。
这丫头,当真是又有趣,又古怪。
“不过还是好的,至少不是问都不问,就快到时间了,我也不怕主子往后想起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了——”
她的肩膀无声垮下,喃喃自语了一番,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张少锦的视线。
小姜说的话,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为何今日见小姜离开,张少锦突然很想喊她回来,问个清楚?!
一种不太痛快的感觉,在心头油然而生,他久久站在长廊下,百思不得其解,像是一本很清楚的账目摆放在自己的面前,他找了很多次,却找不到到底是何处有了纰漏。
这种感觉,对于商人而言,自然是最致命的,也是最难以忍耐的。
翌日,管家叩响了张少锦的门,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米粥,张少锦不疑有他,尝了一口,蓦地放下手中的银色汤匙,安安静静地望着手下的这一碗红米粥,眉头皱起,半响无语。
红米粥并不难喝,只是——不像是他平日里喝的味道,小姜熬的红米粥,不会如此稀稠,也不会过甜,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出自小姜之手。
“小姜生病了?”
张少锦满心狐疑,问向身边的管家,自从昨天听闻小姜说她已经在府里待了两年时光,他才想起只要是他回到江南府邸中,小姜从来不曾休息过一天,也不曾跟自己请过一天的假,她素来给人满身活力的感觉,活奔乱跳的小马驹一般,他当真揣测她定是生了病,这碗粥也是让别的厨子代劳的结果。
管家不敢隐瞒,低着头老实回答。“小姜走了。”
“走了?她的卖身契只签了两年?”张少锦向来都是温和的眼底,突地沉下一抹晦暗,他昨日还看着小姜给他费心熬煮枸杞山鸡汤,今儿个就看不到她的踪影,实在太过蹊跷。
一般在张家待的下人,卖身契签了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小姜不过待了两年而已,为何突然不辞而别?甚至他这个当主子的,也丝毫不知?
“少爷,小姜没有签卖身契——”管家看此事瞒不住,主子主动问起,他也唯有据实以告。
张少锦只觉得自己的面前,隔了一层纸,若不戳破,他无法看清此事的来龙去脉,张府的下人,素来都是由管家管教的,眼前的人,当然最明白其中的蹊跷。“说清楚。”
“两年前招工,她是自愿来张家当下人的,她并不是奴婢。当年我看她厨艺了得,也就没多想让她留了下来,一待就是两年。前几天她说家中有事,必须要回去,我就给她行了个方便,结了这个月的月钱给她,她道了谢就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张少锦知晓管家耿直憨厚,是个可信之人,唯独听闻小姜不是卖身到张家的下人,却当真让他有些意外,他不免揣测小姜到张府的真正原因,难道是因为家中贫困,才来帮忙供给家用?!
他避开了最不愿相信的那个结果,或许这等来路不明的人,也可能是商场上的敌手派来潜伏在府中的细作,他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却很难去怀疑那么纯真率性的小姜——不过,为了以防不测,他还是打算清点身边最重要的账册和商场上的往来文书,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昨晚的事。”管家的回答,打破了张少锦的思绪,他站起身来,冷淡追问,俊朗面孔上满是不快。
“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看时辰不早,少爷早早就歇下了,不想再来打扰少爷。而且我看小姜面色难看,支支吾吾,想着她家里或许有不好的事,而且她又没有卖给张家当奴婢,她的去留理应不能勉强,我也不好再挽留她。”
管家的话也并非没有半点道理,张少锦示意他退下,眼神一沉,径自思索此事。昨日小姜的反应虽然有些异常,但若是打算离开张家,她也不必隐瞒地如此彻底,以张少锦的性子,他更会打赏心灵手巧的小姜一笔银两,为何她只字未提?!
小姜消失了。
从张少锦的府中离开之后,也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帮工的下人,即便处理了家中的事务,以张家如此厚实的薪金,也理应可以吸引小姜再回来做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再来张家。
像是,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个月后,张少锦应了一家商户的邀请,到酒楼应付一场宴席,虽然成为一介商人,已经有好几年的功夫,但他终究还是无法融入这等虚伪的应酬,在酒席之上,他从来都是最安静默默无闻的那人,唯有谁来敬酒,他才处于礼数回应几句。
但很奇怪的是,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令他似曾相识,每一种滋味,似乎都曾经留在他心里头。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耳畔的喧闹,也彻底跟他无关,他坐在红木椅内,迟迟一言不发。
“张少爷,这菜不合你胃口?”有人这么问,看他放下筷子,似乎难以下咽。
并非如此,而是这些个味道,熟悉的很。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这家酒楼我是头一回来,不知这个厨子是哪儿请来的——”他的俊朗面容上,渐渐有了往日的笑容,温文尔雅地开了口。
“张少爷,这悦来酒家可是百年老字号了,掌柜的就是厨子,厨子就是掌柜的,一百年来都是如此。这厨艺啊也只传给自己的儿女,据说从不外传,也不收**,不过这一代连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儿子,实在没办法,就让三个小姐去当家了。若不是熟人,你要定一桌酒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儿生意实在是好,厨子根本就忙不过来了,要还想加菜,说不定换一句明日请早!”东道主说的绘声绘色,惹来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