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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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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昊尧神色沉着,将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俊眉轻蹙,这段时候似乎是他们感情最浓烈的时间,夫妻之间若是有了孩子,便不再只是爱恋而已,他们之间多了更多感情,也多了更多的责任。  
    他们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无疑是为秦昊尧解了燃眉之急,他后继有人,如今朝廷之上才会如此太平。  
    “皇上对这个孩子诸多期望,定是希望他是个皇子吧。”  
    穆槿宁停下脚步来,两人一道站在曲桥上,桥下波光粼粼,满眼莲花,她的唇畔有笑,笑容愈发清浅迷人。  
    “这事只能由老天做主,朕是天子,可惜也做不了主。”秦昊尧扬声大笑,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凝神看着穆槿宁的笑靥,她腹中的孩子,更像是一个还未萌芽的希望。只要孩子出生后,他们便是彻彻底底的一家人,希望越来越大,他们的人生仿佛即将走入新的路口,仿佛将来要看到的,是更好更美更令人流连的风景。他话锋一转,说的果断又潇洒:“是皇子也好,公主也罢,对大圣王朝而言,都是大喜事。怎么,朕看上去像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  
    穆槿宁眸光一闪,连忙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说话没有分寸,皇上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昊尧闻言,俊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突然间沉默不语,不知是否是一刹那的错觉——他能够察觉的到,她比起以往更加谨慎小心了,想着或许是对付祺贵人的阴谋让她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女儿家莫名的心思让他也难以揣摩了。  
    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有时候,他也难以看清,心头一抹及其隐晦的情绪停留许久许久,秦昊尧仿佛一直在凝视观赏不远处水上的莲花,才会默然不语。  
    情绪万重,穆槿宁的心里愈发沉闷了,晌午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她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一身的汗,眉头更重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有想去的地方吗?”  
    穆槿宁看秦昊尧回转过身来,俊脸上仿佛没有任何一丝异样的神色,她这才舒展开眉头的愁绪,彻底安下心来,弯唇一笑,精致的面容上更多柔情。“皇上若是不怕我耽搁功夫的话,我想出宫一趟。”  
    “朕当然听从你的劝诫,今天就暂且不处理国事了,你我天黑之前回宫就成。”  
    秦昊尧依旧一脸平静镇定,朝着穆槿宁走近一步,伸出手掌轻轻贴在她的面颊上,俊眉紧蹙,黑眸愈发深沉。  
    “我想回一趟郡王府。”穆槿宁的唇畔依旧还有纤柔的笑容,两颊的酒窝愈发清晰明朗,她在秦昊尧的眼底更加明艳动人,在她此刻的笑靥之中,他找不到往日的一分介怀。  
    指腹悄无声息地抹掉她小巧鼻尖上的细微汗水,他是向来知晓她怕热的,如今在这么炎热的天气还怀着孩子,她定是不好过,秦昊尧低着俊脸,一言不发,眼神却比方才更加凝重。  
    穆槿宁的清灵嗓音,萦绕在空气之中,因为离的很近,仿佛更加清晰起来,每一个字都落上了秦昊尧的心头。“再自欺欺人也好,我不想回想自己出生的地方,都是毫无印象,一片空白。”  
    “朕跟你一道去。”  
    秦昊尧爽快答应了她,当下就吩咐身边人准备马车,两人出了宫去,马车停在依旧无人居住的郡王府之内,门上早已撕掉封条,随行的太监推开了门,吱吱呀呀的大门幽幽地打开了,穆槿宁的双目之中,渐入一片幽暗。  
    郡王府内应该是好些年没有人生活过了,庭院之中的杂草丛生,有的角落的长草已然够到她的腰际了,她穿过草丛,跟随着前头秦昊尧的身影,缓缓前行。  
    打量四周,这儿安谧无声,一地荒凉,全然不是她脑海之中能够想象的模样,她漫长地沉默着,随同秦昊尧一起走入外堂,将每一个屋子都走了一遍。  
    突然之间,一棵木槿映入她的视线之内,枝繁叶茂,比起碧轩宫前的更加高大,看来应该有些年头了,枝头上却只有三三两两的花,似乎这棵树也终究年老色衰,无力再蓄足力气开出更多的花来,她突然之间,满心痛楚酸涩。  
    木槿后头的那间屋子,看来应该是郡王府主人居住的正屋,或许也是二十多年前她降临世间的地方,她明明已经丢失所有记忆,但推门而入的那一瞬,发霉的湿气从角落中扑面而来,她痴迷凝视,已然热泪盈眶。  
    秦昊尧见穆槿宁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入神,她迟迟不曾转过身来看他,只是从她的嗓音之内听到些许隐忍的起伏:“皇上来过郡王府吗?”  
    “朕不曾来过。”秦昊尧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身影,黑眸一沉,回应地没有任何迟疑不断。  
    她知晓的自己,只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她不愿在秦昊尧之外的人前袒露自己没有了过往的秘密,因此也鲜少了解这一段往事。听秦昊尧这么说,她不免有些伤心失落,听闻她是郡主,在郡王府里度过她的童年时光,如今想着回来看看,却发觉秦昊尧不比她知晓的更多,她也断了再开口询问的念头。  
    过去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跟自己说谎,到了大圣王朝,才发觉自己在大食族误以为真的过去不堪一击,可越是没有大食族的回忆庇护,就越是显得过去苍白无力。她本来一手握着大食族的生活,而如今却两手空空,摊开手来什么都没有。  
    看穆槿宁越走越深,秦昊尧黑眸之内闪过一道复杂情绪,继续开口说道。  
    “朕虽然很早就认识你,但要是仔细追究起来,你我在宫里相见的时候更多,朕一回也不曾去过郡王府。”  
    失望吗?!为何隐隐约约,她能够感受得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崩落的痕迹,鲜少有人跟她说起她跟皇帝的过去,都说他们相识多年,缘分很深,她以为——他们二人既然同为贵族,兴许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瑾宁——”  
    看她迟迟不语,他站在她的身后却苦于无法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扶住她的身子,本以为她又失神分心了。  
    真相,她所不知晓的真相,定是比她能够想到的,能够猜到的,更加冰冷残酷。只因现实,容不得半分虚构,容不得半分杜撰。  
    人生中,定会有所遗憾。  
    他不是她的竹马,她亦不会是他的青梅。  
    她是秦昊尧的女人,却不是他唯一娶得女人,或许……甚至不是他的结发妻子。  
    “我只是来这儿认认自己的家,没有别的想法,皇上若是觉得太无趣,我们这就回宫吧。”穆槿宁敛去了心中的悲伤,站在这个屋子里她满心彷徨,她兴许本不应该来,若回忆和过去都不是好的,对于已经得到一切的自己而言,根本没有缅怀的必要。  
    “朕也想认认你过去的家,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  
    秦昊尧却没有流露任何不耐,扬起唇边的笑,握住她的双手,环顾四周,看到周遭的斑驳老旧,却没有任何一分厌恶的情绪。  
    他想着兴许不记得幼年的阴霾,对她而言更是好事,至少在如今的穆槿宁看来,这儿只是她的家,而不是她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娘亲被皇族上位者赐死的地狱。  
    “我们再去别的地儿转转,不如找找你以前住的屋子。”  
    穆槿宁凝视着他,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手,两人默默走出了这间屋子,将门关上。穆槿宁满怀希望找到另一个屋子,但却落得个空欢喜,这么多年,她找到了一个女子闺房,却又苦于无法在这间闺房里找到任何一丝痕迹,时光,早已将她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抹平了,她亦无法找到任何一个曾经。  
    “既然出了宫,今日又是你的生辰,朕这就带你去祭拜你的母亲。”两人一起走出了郡王府,秦昊尧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说的认真,这些年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一分自命不凡,他越来越成熟稳重,笃定坚决。  
    她对秦昊尧没有半分戒心,也唯有从他这儿知晓的,她更相信是真正的属于她的过去。她的眸光渐渐变淡,突然多了些许恍惚和游离,幽幽地追问了一句。  
    “我娘……去世了很多年吗?”  
    “二十几年了。”秦昊尧扶着穆槿宁坐上了马车,不容她有半点闪失,正色道。她微微怔住了,她听到的答案实在太久,根本无法容许她生出突然而来的悲伤痛苦,或许哪怕她没有失去过去,对于幼年丧母的穆槿宁而言,自己的生母的容颜眉目,也早已想不清楚了吧。她无话可说,坐上马车之后,这一路上再也不曾开口,直到了穆家陵园。比起郡王府,墓园却像是有人定期来这个地方修葺整理,中间的大道上也很干净,似乎两三天前刚刚打扫过,他们一同往里走,她本想劝服秦昊尧留她一人去拜祭母亲,但秦昊尧却拒绝了。  
    比起在郡王府的陌生,穆槿宁似乎察觉到秦昊尧来过这个地方,但她实在想不通秦昊尧对她再体贴宠信,也不必过问她的家事,更不必亲自来过墓园。只是此时此刻,领着她准确找寻到她生母坟墓的人,却当真是秦昊尧。  
    那淑雅三个字,在墓碑上格外鲜明,若是二十多年没有人理会,故人的名字定是模糊不清了,穆槿宁站在坟墓前,躬下身子,端正跪在那淑雅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  
    走过那淑雅的坟前的时候,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在那淑雅的坟墓后,堆砌着一个小小的坟头,她凝神一看,眼底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她几乎看不清墓碑上的那个名字。  
    泪光越来越浓重,她不想在秦昊尧的面前落泪,只能不自觉眯起眼来,强忍住眼泪,眼底一片模糊,但心里刻着的名字,却越来越清楚起来。  
    杨紫烟。  
    这世上有不少人,为她无私地付出过,只为了守护她。如今她能坐到后位,要是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是根本不敢奢想的荒唐事。  
    突然,她不想再哭了,更没有半分伤怀,仿佛拨开浓雾,她已然看到前方再明朗不过的月光。  
    她蹙着眉头,双手无力垂下,胸口的闷痛越来越重,她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之间,听到一阵笑声,仿佛是两个年少无邪的丫头,奔跑在无人的草原之上。  
    缓缓闭上双眸,她没有用力回想,却只是看到那一幅画面,一个黄衣少女,一个紫衫丫头,那一天,有很蓝的天,有很清的风,有踩在脚底很柔软新鲜的青草地。两个丫头清脆的笑声,融为一体,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跑的累了,两人一道躺在草地上。只听得黄衣少女轻声叹气,紫衫丫头翻了个身,做起来正欲捂住少女的粉唇,急忙劝阻:“小姐,可不能多叹气,要将人的福气赶走的……”  
    “我今日见着他了——”  
    黄衣少女只是说出这一句话,继而安静地沉默着,只是仰着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柳眉情锁,还仿佛不知这段感情,会伤她最深,也不曾预知,她将来的命运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坎坷波折。  
    有人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她从那个草原缓缓走了出来,再也看不到黄衣少女跟紫衫丫头的身影,只是在下一瞬,肩膀紧缩,泣不成声。  
    她明明想要强忍住眼泪,却在他将她扳过身子投入他怀抱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苦楚,她无法忍耐,热泪盈眶,她将螓首搁在他的肩头,仰头去望。透过她层层泪光的天空,仿佛跟记忆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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