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捏着还剩三分之二酒的易拉罐,他一时之间有些局促。
听故事,谁都会。
不过要做那个讲述人,还真不那么容易。
尤其,那故事确实不是什么剧情引人入胜,结局完美无暇的Fairytale。
也就在这一刻,聂岩稍微理解了下方才白夜翔陈述出来的勇气。
——即便对方只是用滑稽的大众化字母模糊了过去事件的真实经过。
但说实话,他理解对方。
毕竟交浅言深,很容易让自己卷入麻烦。
这是聂岩活到三十几岁,深刻认知到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要用什么调侃的语气讲述出自己上半年那些扯淡往事,才算是成功分享了自己心情?
交流会那种地方,实在神奇的很。
一屋子陌生人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废力隐藏起来的痛分享出来……
原因大概是——
每个人都潜意识里知道,听者无意。
众人的小圈子既然没有交集,也就没有了谁抓住谁的把柄,谁损了谁的利益之类的顾虑。
那么,现在的他和白夜翔,又属于什么情况?
即便两个人生活圈子明显有交集,对方却仍然毫不顾忌地在他荒唐的“我是你老师”的威逼下坦白了。
那么是否说明——
这小子已经潜意识里开始对他有一些信任感了?
昨天看对方潇潇洒洒毫无顾忌地搬进来时,他还真以为对方属于那种防范意识淡薄的普通大学生。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冰啤酒罐已经把手心镇得瑟瑟发冷。
聂岩下意识放下易拉罐,把冰手掌放到唇边哈了口气才重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故事。”白夜翔倒是没含糊。
“你是说我去交流会的原因?”聂岩眯眼。
闻声,白夜翔勾唇,默认耸肩。
“没有你的那么戏剧。”聂岩苦笑一下,径直向后靠上沙发靠背。
长长叹了口气,他单手覆上额角,兀自揉了揉。
心下突然无来由地涌上一大堆想说的话。
父母车祸遇难,妻子背叛,搭档反目,公司遭劫什么的……
但是到头来,他闭眼,也只是淡淡飘了句:“只不过离了个婚而已。”
聂岩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可以像那帮子参加交流会的同僚般健谈。
只不过……他懒于解释。
与其等待对方追问,不如就烂在心中。
因为有些东西,即便解释,对方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那种苦痛。
他和眼前小子如果有什么不同,除了年龄上,大概还有阅历上。
什么都拿出来抱怨的,那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成熟的意义,不仅仅是经济独立,自己自主。
更重要的是,深切明白“少抱怨多做事”的道理。
毕竟是男人,到了三十岁还哭哭啼啼抱怨生活不公——
岂不是太凄惨了么。
“离婚?”白夜翔目色闪过一丝意外。
不知为何,脑海闯入上聂岩课时身边那女同学的八卦,他皱了下眉。
“对。”
耸肩,聂岩倒是轻松一笑。
“怎么,离得很不爽?”白夜翔换了个重心脚,叹笑。
听着对方那一声清浅的哧,聂岩挑了下眉。
抬首望进白夜翔眼,他忍不住扬唇:“是。”
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耸肩沉声,“很不爽。”
很意外地,将心中伤疤扒拉给这小子看,没有想象中那种窘迫的刺痛感。
白夜翔理解地点了点头。
“所以才会跑去交流会那种地方找解脱?”
倒是丝毫没给聂岩面子的意思,白夜翔一针见血。
聂岩眯眼。
“对。”挫败一叹,他唇角笑意愈深。
到现在这会儿,为了面子隐藏初衷,也没有什么意义。
望着聂岩真挚的眼,白夜翔倒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
就那么沉默地看着认真盯着茶几上易拉罐的聂岩,他直了直脊背。
他不用多精明也能猜到,聂岩隐藏了不少事实。
不过在对方的留白中,他大概能揣测出对方此刻的心情。
毕竟,不久前在酒吧时,对方曾经十分真切地说出“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这种话。
就那么无言地端详了会儿聂岩的侧颜,白夜翔放松了眼部肌肉,任对方舒缓的轮廓一点点侵占整个眼部区域。
“喂,等下你用卫生间么?”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翔才慢悠悠从冰柜边站直。
不解,聂岩望了眼白夜翔。
“我等下冲个澡。”兀自走向卫生间,他伸手扯了下运动衫领口,心不在焉道。
闻声,聂岩愣了下。
望了眼那小子一脸的伤,聂岩不禁皱眉。
“洗澡?”他在沙发上直起背,“你那个脸——”
“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聂岩难得地提高了些声音。
“只是蹭破了点皮而已。”白夜翔淡淡,“医院包扎得太夸张。”
“……”
聂岩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冲白夜翔开口:“小子,就算你想洗也不行,浴室淋浴头——”
“我修好了。”
刚要警告对方,白夜翔却淡淡打断他。
聂岩意外愣怔。
“淋浴头管子密封圈裂了。”站在洗手间门口望着聂岩,白夜翔耸肩,“所以我去买了密封圈。”眯眼,他单手扶着卫生间门沿,“不介意吧?”
“……”聂岩唇角抹笑。
介意?
怎么会。
——他现在可算是对这小子的倔强加固执有了新层次的了解。
捕捉到聂岩脸上一闪而过的暖意,白夜翔也放松了眉头。
“行,那我先冲澡,明天再说。”一如既往视线笔直地盯着聂岩,白夜翔耸肩:“反正明天你没课不是么?”
兀自把运动衫和紧身背心脱掉,白夜翔乌发在过程中被揉得一片凌乱。
“刚开学,你选了几门课?”聂岩看着白夜翔赤着上身在没关门的卫生间内来回溜达,不禁一阵无奈。
“1门。”淡淡回应,白夜翔轻松坐在马桶盖上开始脱长裤。
沙发上的聂岩脱力地侧开眼。
——这小子是真没觉悟关门么?
“门,关上。”催促了一句,聂岩冲门口扬了扬下巴。
闻声,白夜翔动作滞了下,侧首瞄了眼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点不自在的聂岩。
“都是男人么,有什么的。”白夜翔挑眉。
那语气就仿佛陈述一加一等于二般从容。
“你洗澡以前都玩现场直播?”聂岩干脆重新仰上沙发,视线飘上天花板。
“怎么,你还怕我走光不成?”白夜翔语气中带了些隐隐笑意,“你跟我属性不同,担心这个干什么?”
听着对方那句“属性不同”,聂岩皱了下眉,有点没明白过来。
下意识正了下脑袋,他瞄向白夜翔想询问。
然而看到对方俨然开始淡定地脱|内|裤,他又无力一哧,重新仰头。
“小子,你不怕走光,我还怕长针眼呢。”盯着天花板上顶灯,聂岩挫败道。
“我说过了不是么,你我属性不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什么属性不同?”聂岩眉壑愈深。
“你是直的。”笑,白夜翔赤条条从马桶上站起。
他知道聂岩看到他照片的事情。
他也明白对方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也能看出聂岩当时看到照片时脸上的错愕。
“……”聂岩头皮一阵麻。
倒不是对方那句直白话让他多难堪。
而是对方说那种话的淡然态度。
聂岩从认识对方开始,其实一直在屏蔽这个问题。
因为只要不涉及到性取向,他还是可以假装这小子一切正常。
关于对方提到的过去,他也表示理解。
但是真真正正把这话放在台面上讲,他还是会本能地不自在。
说白了就是……
他想理解Gay,也想尝试着接受他们。
真想。
但现实是——
非常费劲。
在沙发上坐着俨然不知该说什么,聂岩有些犹豫。
他逃避般屏蔽白夜翔刚才的话,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这学期只选了一节课?”
绕回刚才那个话题,聂岩希望对方别再深入关于Gay的事情。
“对。”
聂岩的话题拐得太生硬,白夜翔在厕所里愣了一下。
表情凝固下来,他顿了一下,才回应。
“怎么没多选几节?”
1门课对于一个大三学生来说还是太少了些。
聂岩有些纳闷。
对方既不是大四也不是实习生,怎么就能这么从容地挥霍自己在校时间。
白夜翔视线凝然地盯着外面一直侧着脸的聂岩:“其他课没意思。”
言毕,他慢慢站起身,踱至卫生间门边。
聂岩仍然侧着脸,纳闷开口:“其他课?”
单手攀上门沿,白夜翔目色黯淡地盯着对方:“对。”淡笑,他眯眼,“我只留了你的课。”
言毕,白夜翔没再解释什么,伸手把门轻轻关上。
听着那声“咔哒”门响,聂岩愣了下。
转头,他看到紧闭的门板,表情渐转哑然。
一瞬间,整个客厅陷入死寂。
只有卫生间门板那边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淋浴声。
聂岩无言地坐在沙发上。
对方门也关了,按理说此刻自己应该松一口气。
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感觉有些沉闷。
就那么在沙发上兀自坐了一会儿,聂岩才重新站起来。
踱至卫生间门边,他静默地站着,皱了下眉。
“小白。”轻声唤了下,他单手插兜,沉着脸。
话音落下,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啊?”卫生间内,白夜翔和着水声的询问传来。
“……”侧首望了眼表,聂岩盯着门板犹豫了一下。
“聂岩,你说话了么?”
卫生间内水声戛然而止。
聂岩知道对方关了淋浴。
“呃,对。”伸手探上发梢揉了下,聂岩眼眸游移,“别弄太晚。”顿了下,他挫败抿唇,“早点睡。”
说完,又无奈闭眼。
早点睡你大爷。
这会儿都快凌晨两点了。
卫生间内一阵沉默。
聂岩手掌蹭上脖颈难耐地搓了搓。
这尴尬的感觉真特么别扭。
重点是——
为什么要尴尬?
“好,知道了。”然而正当聂岩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卫生间内白夜翔突然淡淡开口,“你也一样。”顿了下,对方语气似乎还带了点笑,“早点睡。”
闻言,聂岩叹笑。
在门边又立了一会儿,他听到水声重新响起。
径直转身拐入自己卧室,聂岩倒头床上。
单臂搭上额角,他慢慢闭眸。
觉得两人刚才那段对话真是诡异,他不自觉地继续挫败扬着嘴角。
算了,就算那小子是Gay又怎样。
反正已经是室友了,还能怎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见鬼炒蛋
**
次日晨。
聂岩被手机一通乱震吵醒。
盲人摸象般抻着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他总算迷迷瞪瞪找到手机。
眯眼把手机提到眼前,瞄着屏幕上几通未接来电,他不禁一阵皱眉。
顺便瞅了眼时间,他注意到才刚过7点。
看着未接来电上全显示的祁杨名字,他带着晨起的嘶哑叹了一声,无奈摇头。
想起昨日中午答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