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狂剑-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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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魂魄铸金轮 狂剑下点苍(一)】………
第二十九回魂魄铸金轮狂剑下点苍
却说那日担当大师见天已放晴,吩咐韩风等三人拿上行头,一把熊熊大火,将那草舍烧成一堆灰烬,择路向佛顶峰峰巅走去。
屹立极峰,他放眼四望,呵呵一声笑道:“此去云遮雾障,雪层深厚,危机暗伏,路多歧道,险恶多端,汝等行走之际,务必效我身法,凡我驻足之处方可着力。阿弥陀佛!汝等看仔细了。”言毕,身形一动,沿山脊朝北飘去。但见红袍一领,如火焰般在白雪皑皑与斑斑褐石间翻飞滚动,眨眼间便已在十数丈之外。
韩风等三人各自紧紧身上装束,展动身形跟随而去,眼光一刻也不敢离开担当大师足印,凡印痕浅处,皆提足轻功,一点而过;凡足迹深处,则一脚踏实,以为续力之地。
如此这般,一路上蹤跃腾越,直至午后,一行人才来到中和峰峰顶,随后,又挤进两旁壁立如削的悬崖石壁狭缝之中。
这石壁甚是狭窄,宽仅可容一人侧身,然延伸十数丈后,却豁然开阔,另有天地。只见四围石壁耸立,如刀斫斧削,石面光滑平坦,高均达数十丈,四壁中间却围了一块十余亩大小的洼地。此处虽已是上接天溟的高寒之地,峰巅皑皑白雪尚赫赫在目,但此岩中洼地却又异常温暖,石壁之下紧贴着一围密茂的青冈栎木林子,洼地之上又芳草茵茵,绿茸茸地甚是喜人。一汪碧水如闪闪晶亮的宝石镶嵌在草地中央,几株无名的杂色小花婷婷玉立于水草丛间;不时还有几声清脆婉转的鸟啼自青冈栎林间传出,在四周高耸的石壁间回荡,宛如仙曲飘渺,久久不绝……
韩风等三人紧跟担当大师,在高可接云天的山巅一路急行,整整半天,早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手脚酸软,腰背酸疼,浑身有如散了架似的难受极了。陡见巨崖环抱之处,竟还有这样一块世外仙境、洞天福地,心中大奇,精神亦为之一振,满身疲惫顿消,在茵茵草地上欢喜得直打滚。
担当大师手捋银须,辨了辨方向,走到草地北边树林端,顺手攀摘了一枝,边走边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些痕迹,开口道:“善哉!善哉!你们三人只顾嬉闹,今夜将在何处安身?哈哈哈……韩风,汝到林中择些均匀通直的青冈树,砍了来修去枝桠;哦,你只管砍,够时我自会叫你。二位姑娘到林中拔些山茅草,呵呵,草庐颇大,尽管多多拔来,将根上泥土抖净。老纳去拾拣些山药、茯岑。行走已半日,腹中已摆空城计也!呵呵呵!”
天色微黑之时,一幢规模颇大的草舍已告落成。
一幢草舍分隔为三间,一间两位姑娘作为寝室,一间韩风与担当大师共住,中间较宽大,成为起居饮食所用。
用过山药、茯岑煮成的斋饭,两个姑娘因整日辛劳,大感疲惫不堪,早早进房歇息去了。
韩风却毫无倦意,独自到草地上练了好一阵子狂草剑法,进屋时夜已较深,但见担当大师尚在中堂里蒲团上趺坐。他心念一动,开口问道:“大师,我有事不明,欲求大师指教。”
担当大师微微睁眼,一笑道:“察你日间神色,老衲早知你有话要问。呵呵呵!为何在这高接空溟、满目寒气之处,竟有这如春之地,甚而片雪不积,潭水不冻,野花競放?是也不是?”
韩风拉了个蒲团坐下,道:“正是。我沉思良久,百思而不得其解。”
担当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风儿啊,这点苍山古称灵鹫山,此地则称为灵鹫洞。据传西域有大鹫,常歇翅于佛祖释迦摩尼说法之侧一株古菩提树之上。久而久之,耳濡目染,竟通了灵性,深通佛意。忽一日,口衔佛祖亲书藏经一卷向东而来,飞至此地,见山奇水秀,民心古朴善良,遂将佛祖经卷投于洱海之畔,于我们今日所在之处筑巢留栖,故而佛教得传至大理,点苍山则得名灵鹫山也!善哉!善哉!此事乃系民间传闻,并无典籍可考,且姑妄听之。然此灵鹫洞得天独厚乃是事实。你看这四周悬崖如削,高达数十丈,恰如巨桶之壁。红日经空,将石壁烤得发烫,天日热气皆聚于桶中,复有冷风自狭缝中徐徐刮来,推动桶中热气缓缓回旋上升,故高天狂风怒吼,却极难侵入这一方小小洼地。此地土质又极为特异,遇大雪天气,洼地上也略有积雪,但云层一散,阳光照射石壁,不须两个时辰,洼地中积雪便全部消融,淌进洼地中央那一水潭之中。阿弥陀佛!此潭之奇,老衲亦未曾解透,乍看不过五丈方圆,然深不可测也!且连日暴雨,水潭中积水分寸不涨,经年奇旱,滴雨未落,水潭中积水又纤毫不减。善哉!善哉!实不知何处来水、水往何处去也。阿弥陀佛!老衲自鸡足圣山移锡感通之后,曾遍游点苍山十九峰,虽险、峻、奇、巧、秀之美景触目俯首处处皆是,然天意所独钟,造化所独至之处,非此莫属也,老衲当日初见此地,心实爱之,曾口占一绝,此时尚能颂之。诗云:石壁幽境谁据之,误将雪崖作瑶池;衔经西来佛祖意,唯有梵天灵鹫知。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自此,韩风、翠羽、沐兰三人在担当大师指点下,于这高接天宇的点苍山顶之洞天福地之中,刻意修文练武,不时亦跟随担当大师学些佛经禅意,以达大师所言之“修身养性”之功效。久而久之,此韩风、翠羽、沐兰三人竟大有所成,佛学造诣日深,内力招式日进。
………【第二十九回魂魄铸金轮 狂剑下点苍(二)】………
昆明五华山下,吴王府中。。26dd
吴三桂倒剪双手,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急步来来回回地走动。
只见他双眉紧锁,脸色凝重,甚而有些愤怒,胸脯急促起伏,牙越咬越紧。突然,只见他一把揪下头上的顶戴,使劲往地上一摔,冲着门外开口大叫道:“来人哪!”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一甩马蹄袖,单腿跪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吴三桂大声道:“备轿,去方大人府上。”
侍卫“喳”地应了一声,上前拾起帽子,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吴三桂,复又一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刻,一乘华轿出了王府大门,往西南方一拐,五、六名劲装大汉一步不落地护在轿子两旁,向莲花池方向疾行而去。
话说点苍山万仞雪壁之上,虽是晴空万里,却又朔风凛冽,寒气逼人。
灵鹫洞内,却微风徐徐,仿佛另一个天地。
此灵鹫洞与佛顶峰雪界有所不同。这小小一方洞天里,气温如初夏一般,每每一套剑式演练下来,他三人无不感到浑身燥热,焦渴难耐。而担当大师却非要他们将一套剑式从头至尾又从尾到头反复演练三、五遍,方可停下略微歇息,一日之内,又只许在午、晚饭前喝水解渴。而晚饭之后又需习文练字,剖析草书与剑法之相与不同之处。一日下来甚是劳累。
如此一来,三人中尤其韩风、翠羽,不得不将内功提到极至,按担当大师所传心诀周身运行,以抗御热燥焦渴。
原来,他二人在佛顶峰时,每日清晨练剑之前,都要按担当大师吩咐,在石台上顶风踏雪入静立站半个时辰。初时,二人也冷不堪耐,手足发硬,浑身上下一片僵木,不得不按大师所传心诀,将内功运到极限,以抵抗奇寒,月余之后,便是只穿些许单薄衣衫小挂,竟也能赤足踏雪往来于狂风暴雪之中而不觉寒冷。如今却不得不运内功以御热,他二人心知此又是一门极高的内功心法,拼命忍住浑身不适之感,加意体味中元之气在体内各经络要**间行走时的细微变化与差别。
沐兰初来,一套点苍狂剑从头学起,极是吃力。好在是候王之后,任是家道没落,但对于书画之道,却也知之不少,且有家传武功根基,又曾由高人指点拨正过,学起来并非过于艰难。担当大师又嘱其将家传“水云剑法”中某些要害招法剑式,糅于眼下所学狂剑之中,故沐兰使起狂剑来,又别有独到之处。每每一剑递出,中途竟一波三折,去势难料,如行云流水,流畅跌宕又飘忽不定,使对手难于琢磨招架。虽其气势不如翠羽、韩风那般狂放豪逸,然阴柔飘洒中所含杀机却绝无逊色之处,难怪担当大师观沐兰舞剑后曾大加赞赏道:“沐姑娘一路剑法,时而飘逸潇洒,时而阴戾烈煞,乃深得书中趣意、剑法真髓矣!阿弥陀佛!李太白若在,当另吟沐姑娘舞剑器歌也!”
沐兰心中却仍有一事不甚明瞭,自打在佛顶峰被担当大师从昏迷之中救醒之后,竟会时时感到自己体内似有一团热气沿各大经**游动,举手投足间,似平添了五成以上功力。她很想询问担当大师,却一直寻不到合适机会,只好一直藏于腹中。
担当大师从佛顶峰移锡灵鹫洞后,却已显出了几分老相,除指点三个年轻人练功之外,常趺坐于蒲团之上,闭目沉思,也不言语,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一旦起身,便沿石壁夹道独自外出,返回时带来些干树枝堆于草地东侧,动手垒起一个一丈见方,高约两丈的柴垛。柴垛外面又铺了一层厚实的茅草。
韩风、翠羽、沐兰三人几次去帮他,皆被他拒绝。他朗朗笑道:“阿弥陀佛!此乃传功之台,唯由老衲亲手建造,传功之时,老衲数十年内功修为方能尽数而出。如假手他人,哪怕仅一柴一草,都将令老衲内息幽闭,走火入魔也。”
三小看他神色,知他乃是嬉戏之言,却又不好违拗,只得由他自去忙碌。
红日经天,玉兔临池,时光如箭,倏忽而至,蓦然而逝。转眼间,他们四人来到灵鹫洞已近两月有余。
忽一日,担当大师从青冈林中刨了一捧青泥,用潭中清水合之,捏了一只斋缽大小的青泥缽,缽底用细棍穿了两个针眼细的小孔,从池中舀了满满一缽清水,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短粗竹简,拆开黄蜡封口,将十数枚鸽卵大小、黄褐相间、石块样的东西迅速倒进缽内沉入缽底。他高高举起泥缽朝前走,注目着细小的水珠一滴一滴缓缓漏出,心中暗自计算一下,略略点头。他走到亲手搭筑的木台旁,用两根木棍将泥缽沿预先留好的孔洞缓缓小心推进,置于柴垛底层中央,又将一大团已晒至绝干的山茅草绒推了进去,虚盖于青泥缽上。
三小正在草坪上练剑,见担当大师这番举动,甚感惊奇,纷纷停手呆呆地看着,却也弄不明白其意何在?
担当大师直起身来,拍去手上草屑,双掌一合,默默佇立片刻,突然开口朗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将一身内功分传于汝等三人,汝等放下手中兵器,拿下身上所有金铁之物,就登上这柴垛,按老衲吩咐方位趺坐台上。韩风背西面东,翠羽坐北朝南,沐兰姑娘与翠羽相对而趺,三人皆距台心两步之距。”他顿了一顿,凛凛目光从三人脸上依次扫过,沉声道,“汝等休要多言,快按老衲吩咐去做。”
韩风见担当大师今日之举大异于往常,本待开口问个明白,谁知担当大师竟一脸肃容,言语中自有一股不可逆抗之力。韩风一懔,不敢开口,急忙与两位姑娘一道展动身形,跃上柴垛,依嘱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