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狂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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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摇头看着担当大师道:“此剑色泽青乌,但不闪光亮;以手弹之,声如古罄;剑身狭长,轻重适手。真是好剑!好剑呀!可惜小翠见识欠缺,尚不得知其英名,恭听大师指教!”说着就将长剑递给了担当大师。“吱呀”一声,韩凤推门钻了进来,边拍打满身雪花,边道:“大师好坏!也不等我一会儿,只一闪,便找不见您的踪影。”
担当大师一笑,道:“过来过来,沐家姑娘一时未醒,你且先坐下来歇息一阵。”他左手持剑,右手轻抚剑身道,“此剑名唤‘乌龙’,乃九天殒铁精工炼铸,原为上古梁王所有。梁王死后,随葬于滇池畔长虫山脚下梁王陵墓之中。数百年后,有盗墓者掘出,知其名贵,不敢市沽,遂献于平西侯沐英帐下。沐英大喜,竟封献剑盗以千户侯之爵位,自此,此剑即为沐府镇家之宝器也。四十年前,安南土司沙定洲率兵造反,击败沐天波,曾试夺此剑,纵兵寻遍沐府上下,乃至掘地三尺竟全无影踪,贪心未遂,沙土司只好抱憾作罢。此剑外刚而内柔,吹毛立断,且最奇者乃是无论如何磨砺,均乌黑黝蓝,决不发亮;便是在阳光之下,反射之光甚微,阳光几被剑身吮吸殆尽,剑身又乌青甚深,深至发蓝,令人一见疑其必染有巨毒而丧肝胆也。善哉,善哉!不愧上古名剑,兵中宝器,宝中之宝也。”
突然,躺着的沐兰轻哼一声,苏醒伊始,双眼梭着向四下打探了一转,神色骤然紧张了起来。她“呼”地一声跳将起来,赤脚立于地上,柳眉斜竖,凤眼圆睁,恶狠狠地盯住担当和尚,双拳紧握,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翠羽、韩风正要起身,担当大师稍一摆手止住,坦荡地看着一脸恨色的沐兰,脸色异常平静和善。有顷,担当大师微喟一声,轻道:“哦,阿弥陀佛!赤手空拳,大仇焉能得报?”言间,左手微动,那只“乌龙”宝剑着魔似地飞了起来。
沐兰一懔,正欲侧身避让,却见那“乌龙”在空中一转,轻盈地朝自己飞了过去,剑柄恰好落到右手一伸可及之处。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剑柄,顿感飞来之剑竟全无一丝力道,犹如有人手持剑尖,特意将剑柄递到自己手中一般。她心中一怔,旋及咬紧牙关,持剑朝着担当冲去。
翠羽、韩风两人脸色陡变,又要起身阻拦,担当大师一摆手,狠狠的眼光扫了她二人一眼,她俩不敢再动,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看着沐兰持剑扑向担当大师跟前,再一跃,剑锋即可直插大师心腹!
翠羽、韩风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沐兰再踏前一步,不论大师准与不准,她俩都将抢上去以大师传授的武功,制止这不识好歹的什么小姐!怎能让她如此胆大妄为,伤了亲如祖父般的大师!
沐兰双唇颤抖,眉尖乱跳,又跨前半步!
担当大师仍平静地看着沐兰,突然长吁一声,双手合什,轻声道:“阿弥陀佛!因果报应,百无一爽。沐小姐尽管动手,老衲咎由自取,死而无怨,自当引颈就戳,他二人决不会阻挡,日后亦不会找你报仇。沐小姐尽管放心就是。”言毕,朝沐兰微微一笑,竟闭上双目,无声地默诵佛经。
沐兰脸色瞬息万变。忽怒,忽悲,忽恨,忽怨……变化中竟泄露出一丝犹豫不决之色。她缓缓抬起宝剑,又慢慢提起左脚,牙关紧咬复松,松了又咬,眼眶中突然涌起万丈泪海,禁不住泪如泉涌,泪珠落地有声……
看着那抬起的左脚就要落地,翠羽、韩风已绷紧浑身肌肉,暗运真气,蓄势待发,只等她左脚一落地,便将猛扑上去,一招凑效,占住先机。
小小茅舍之内,空气紧张得仿佛已经凝固。
小小茅舍之外,雪暴狂怒,狂风呼啸……
突然,只听得那沐兰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人影一动……
翠羽、韩风大吃一惊,怔怔地愣在了当场!
有道是:江湖自古冤相报,高僧如今含笑迎。
后不知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雪野匿踪去 仙居搏命来(一)】………
却说赵府后院演武厅中,赵康双手抱胸,正满脸喜色地观看着儿子赵飞雄演练武功,不时颔首微笑称赞。。26dd
赵飞雄一身短装,英姿勃发,正演练着杨玉蟒所传“雪峰二十四掌”,宽敞的演武厅中,只闻掌风呼呼,响作一片;人影蹤跃,或进或退,身法快得惊人。那一双肉掌,劈、推、切、削,招招凌厉,越打越快,已不易看清掌法路数痕迹;到得套路将尽时,竟只见双掌翻飞时的虚影,人形跳蹤时的玄幻。突然间,赵飞雄吐气开声,身影一弹,蹤起三尺高下,侧扑而出,双掌如两柄利斧般一前一后劈将下去。一时间,掌缘破空之声萧萧大作。只一瞬,人影落定,“萧萧”之声嘎然而止。他云手收势,转过身来,脸不红,气不喘,对赵康抱拳施礼道:“孩儿演练完毕,请爹爹指教。”
赵康笑道:“呵,呵呵!我儿免礼、免礼了。这一套‘雪峰二十四掌’,端的是急风骤雨,气势惊人!哈哈哈,我儿学有所成,只怕三、五年后,爹爹亦非你对手矣!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笑声未落,厅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衣的壮汉满身雪花,匆匆地跑了进来,右颊上有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一片,煞是吓人。他气喘吁吁地一拱手道:“赵老爷,太和……”话未说完,只见赵康脸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急忙收住口,走上前几步,伸头附于赵康耳边,用手掌遮住嘴,低声道:“我奉赵老爷之命跟踪段三,见他在太和村段府废墟上转悠,后来又与两个女子会面相认。女的一是出家尼姑,并不认识;另一个约莫像是段家失踪多年的小姐,其貌极像当年之赵夫人……”
赵康脸色一变,双目一亮,失口道:“唔,凤……”又突然缄口不言。
那黑衣人又道:“我隐约听见段三与那二人讲述当年之事,便带领弟兄围将过去,打算一举将其擒拿。不料那两个女流武功不弱,竟伤我等好几个弟兄。”
赵康脸上肌筋**,压声厉问:“人呢?”
黑衣人胆怯地看着他,喃喃嚅嚅道:“段三已被我飞镖射死于南诏德化碑前。那两个、两个女流……”
赵康一跺脚,怒道:“快说!嗫嗫嚅嚅,你的胆破了!说!”
“两个女流脱、脱逃。我、我带弟兄会同官兵前去围追,将她二人围堵于宝林村下阳南溪深涧中,留人守住要道,便快马加鞭赶回来向老爷禀报。”说毕,低头梭眼瞟视赵康。
“蠢才!几十个人拿不住两个黄毛丫头,全是废物!还不快去备两匹快马!”赵康怒骂。
黑衣人应了一声,也顾不得脸上的伤口,转身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还被门坎绊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赵飞雄远远地站在演武厅兵器架前,正揩拭着从架上刚取下的一把寒光闪闪的戒刀,并不理会那黑衣人向爹爹讲话。他一转身,一**刀,刀光一闪,先亮了个相,却见赵康满脸阴沉,正向他走来并焦急地道:“飞雄,适才赵鹏来报,见有形迹可疑之人潜至太和村段府废墟上游转,好像要寻觅何物,还动手打伤我赵家守护的家丁弟兄,现下已被围困在阳南溪涧底。我欲马上赶往擒住那几个歹人,说不定与当年段兄之死有些干系。你去向你老娘说一声,快来与我同去。”
赵飞雄一听与段家有关,精神大振,朗声应道:“我这就去告知母亲。”转身将大刀往兵器架中一插,跑出了演武厅。赵康看着儿子出了厅门,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心道:“我赵门虎子焉能屈驾娶那段氏犬女段凤姑!我千方百计十年寻你不着,想不到今番是你自投罗网。老天荫佑,哼哼,我赵康今日要送你到阴曹地府见你爹娘团聚去也。”
风声凄厉,雪花弥漫。
赵府大院大门“吱呀”一声洞开,四、五匹高头大马裹挟着团团烟泡大的雪团冲出大门,闯进漫天风雪之中,扬起堆堆雪屑冻泥,朝南边疾蹄飞奔而去。
且说灵幻、凤姑藏匿在涧底,见围堵截追的人大多冻不住而撤去,涧边上也只留得三、两个人缩作一团,蹲在一个小土洼凹处烤火避寒躲风,遂悄无声息地向溪下挪动了一段,寻了个容易攀援之处,攀着蔓藤爬上了阳南溪南岸,只见身影一闪,迅即消失在风雪之中。
不一刻,她二人已来到离荷花寺不远的一大石旁,灵幻突然眉头一皱,止住了脚步,低声对凤姑道:“且慢!不能进去。”
凤姑不解,道:“师叔,为何?如此大的风雪,你适才说到荷花寺里避一避的。”
灵幻低语道:“他们已见我身着佛门素服,定然知晓我乃佛门弟子。荷花寺离我俩刚才藏身的阳南溪咫尺之隔,他们既推断出我的身份,定必派人在荷花寺内守候。我俩此时撞将进寺,不啻自投罗网矣!善哉,善哉!我佛佑我。”她擦擦秀眉上在霜花,略一思忖,道:“凤儿,还有气力么?”
凤姑道:“气力倒还有一些,只是,太冷太冷,冷得有些实在难、难耐了。牙牙、牙齿都打打颤了……”
灵幻“卟哧”一声脱口笑出,犹如往常之神态,轻声打趣道:“阿弥陀佛!人说,娃娃**三把火,看来火烧**还是暖不了牙齿。咯咯咯!”
凤姑撅嘴嗔道:“都是何时何地了,师叔尚有此闲心说笑呢!真是。”
灵幻道:“那好,不笑了。打起精神,我俩再多行一程,索性再往龙尾关弥陀寺去,顺便也打听一下你那韩风兄弟的下落,待天放晴,再往佛顶峰去。我想,这么大的风雪,从感通寺溜走的那个人也是上不了佛顶峰的,元觉禅师也定要择个晴日才会上山。”
凤姑抬眼看看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做了个苦相答道:“弟子凤姑谨听大师叔吩咐就是。”
灵幻一笑,也不言语,抬脚便向荷花寺后的山坡上窜去。凤姑一看,急忙展动身形追去,两条人影在茫茫风雪中闪动着,影影绰绰地远去了。
………【第十八回 雪野匿踪去 仙居搏命来(二)】………
话说自孙百媚在巍宝山洗心涧抓走了张元奎后,妙林真人接连两三日坐立不安,孙百媚临走时给了十日之限,要他以吕月娘换回张元奎,否则就要杀了张元奎,再上山门向罪。对于孙百媚的再上山门,他倒也不惧,最多不过再死上几个小道士,再动动脑筋设下些机关埋伏,巍宝山仍是他妙林掌门的天下!可是张元奎乃吴三桂手下侍卫副统领,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若因此而丧了性命,则刘毅一旦知晓了可用吕月娘换回张元奎而自己又不肯交换的实情,动起怒来,带领官兵浩浩荡荡杀进山来,还怕不踏平了这座巍宝山?得罪了官府,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当真要交出吕月娘,他又如割心割肝那样,如何舍得?这些年来,他与吕月娘早已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她那如花美貌,似水柔情,想想都叫人心旌动摇……唉,再说自己时常感觉只要三天不与吕月娘耳鬓厮磨,浑身上下就会发痒,而且随着时间延长,便愈来愈甚,进而体内还觉隐隐作痛,许是已被这狐媚子下了什么怪药……再说那张元奎之事,虽当日已派人飞报大理府刘毅下处,却已然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