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狂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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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手**替,背负昏迷不醒的翠羽,在崎岖曲折的山路上缓慢的挣扎前行。只见他浑身上下的衣裳已成丝丝缕缕,衣不蔽体,裸露之处,紫一片青一片,伤痕累累,脸上几处伤口已渗出点点斑斑的血珠子。尽管点苍山寒风砭骨,而风儿额头上仍大汗淋漓,不住的滴落在雪土之上。
一条黑布将翠羽紧紧束在风儿背上,翠羽的衣服也是左边撕开一个口,右边挂开一个洞,几是千穿百孔了!
眼看再爬上前边那段还不算太高的断崖,便离山顶小树林不远了,但风儿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动弹不得了。他咬牙伸出麻木僵硬的手,紧紧抓住一块突出的尖石,缓缓俯卧于地上,任凭尖硬的岩石刺到躯体上,任凭冰冷的积雪渗进破烂的衣服,他已不知道疼痛,不觉得寒冷。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爬呀爬,峰顶就快到了,找到黄袍圣僧,翠羽姐姐就会有救了。
就这样爬一刻,停一刻,那怕片刻的喘息,都能使他又获得前进的气力,他咬牙忍住浑身钻心的疼痛,使劲的支起前半身,手**替,一寸一寸向前爬去……
快了!快了!已经依稀看得见林边小树的枝条……
忽然,他看见一个穿黄袍的身影,在前面断崖上不远处矮松林边一片白皑皑的峭壁前舞动。他使劲睁大眼睛看去,那身影手中好似拿着一根棍子,随身形晃动,好似在演练一套武功套路,又好似在往石壁上书写文字,只见那身形时而凝重缓慢,时而流畅飞扬……他渐渐看出些门道了:那身形的跳跃腾挪,如连起来看,竟是龙飞凤舞的书法!他心中一喜:“啊!圣僧!我找到了!”他开口欲叫,不料嗓子钻心的刺痛,竟沙哑得连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他心中一急,想站立起来,使劲一挣,不想怎么也撑不起身!他没命的咬住嘴唇,直到点点血珠沁出,大滴大滴泪珠从眼中涌出;他拼命往前爬了几步,双眼一黑,脑袋“嗡”的一声响,一头碰在突出积雪的崖石之上,手一松,竟沿首刚刚攀上的陡坡一路滑落下去。
厚厚的浮雪,随着韩风滑动的身体滚动翻腾,被凛冽山风一吹,渐次升腾,随风远去。
韩风已然失去知觉,背负着被布条缚在自己背上的翠羽一路向下滑去;也不知滑了有多远;直到“咕咚”一声,从一块突起三尺多高的石头上落下,正好落在一丛被厚厚的积雪掩盖的高山杜鹃丛中方才止住。
那杜鹃丛上厚厚的积雪被重重地一砸,突地升腾起一丈高下,浓密的雪沫飞起,如云雾般忽上忽下,翻卷舞动。
崖壁下正在跃动的黄袍人舞至正酣,突然听得远处山崖下传来“蓬”地一声轻响,倏地停下身形,扭头遁声看去,只见一片雪雾翻动着随风飘荡,心中一动,转身挪步向山崖边走来,探头看看,只见一男一女两个连在一起的人半埋在雪地里,已然失去了知觉!他脸色一紧,单掌一竖,宣了声佛号:“阿弥托佛!”言毕,展动身形,双臂大张,向断崖底纵下,宽大的黄色袍袖在风中鼓荡飞舞,宛然一支金色大鸟凌空而下。
身形甫定,他弯下腰,伸出手探了雪地上躺着的这俩人的鼻息,脸色缓了下来,略一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倏地伸出右手,中食二指飞快地在二人中脘、气海、太阳、仁中几个**位上点了一遍,方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两个人来。
只见管两人昏迷不醒,衣裳褴褛,皮肉裸露之处多有擦伤,且因身处高绝极寒之处,这些擦伤皆显出青黑之色;那女子手臂上尚似有刀伤,布条缠裹之处因肿胀绷得很紧,气息也比少年弱得许多,想是伤得不轻。而那少年额头一片青紫,尚有汩汩鲜血沁出,显然是刚才一头撞在石头上所致。
陡然间,红袍僧人眼中精光一闪,少年身下一把露出半截的长剑骇然映入眼帘!
黄袍老僧眉尖微微一抖,缓缓直起身,轻轻拂了拂双手,放眼四下看看,横跨两步,双掌在胸前一合,盘腿往雪地上一坐,宣了声佛号,口中喃喃地颂起了经文。
不一刻,黄袍老僧双目微闭,口中也不再吟颂,似已进入了入定之状。
然而,此刻黄袍老僧心内正自心涛翻滚,如何便能入定!那些久已尘封的往事一段一段正如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
突然,他睁开双眼,端详着尚躺在雪地上的两人,心道:“看这女儿臂上伤势不轻,且受伤也不止一日,为何不思救治,反倒让这少年背负而来?此二人,挟剑而来,冒死上山,必有不可不来之缘由……莫非当年孽债已到偿还之时?”他眉尖又是一阵急抖,嘴角略略**了两下,眼中精光一闪而灭,轻轻舒了一口气,口中喃喃吟道:“阿弥托佛陀!南无阿弥托佛!老衲早年曾有一诗言道:避影而今计已安,一亭压破万重山。莫嫌此老犹多事,海阔须从高处看。唉,此时老衲早已是耄耋之人,偿清旧债,正当其时也!善哉善哉!来者终须来,去者终须去。死生有定数,冤孽本自取。老去无他想,西天乘鹤翼。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阿弥托佛!南无阿弥托佛!”言毕,他缓缓站起身,迈了两步,伸出中指,弯下腰在少年人中**上轻轻一点,那少年身体微微一动,双唇一张,吐出一口长气,竟悠悠地醒了过来!
太阳西沉,天色越来越暗。
山风尖利地呼叫着掠过,乌云大团大团地滚了过来,越压越低,不一刻,便将红袍老僧等人裹将进去,了无痕迹!
有道是:剑外思侠骨,须倾英雄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月黑惊辣手 风高动佛心 (一)】………
话说刘毅一掌震伤了白衣少年,本待就此罢手,将其带回府衙细细盘问再作定夺。。26dd却见白衣少年虽重伤在身,却无一丝一毫惧意,一身傲骨凛然,视死如归,全无一丝一毫惧意,冷冷的瞧着自己,刘毅不由得杀心大起,头一扭,扇一张,横削而出!
眼见得白衣少年便要热血飞溅,身首分离,命丧当场……
红袍僧人见状,怜才之心油然而起,开口道:“刘公子,休得胡来!”挪步前来,待要阻拦,却相距数丈,再是身法高明快捷,又如何忙得过刘毅急如闪电的信手一挥?
突然,只听“啪”地一声轻响,刘毅的手臂刚到半途,便觉这手腕上一阵麻痛,直如被极锋利的钢锥刺痛一般。他心头一惊,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松,折扇竟脱手而出,斜斜地飞落于草地上。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灰袍素履、银发雪髯垂胸的老僧已扶住摇摇欲倒的白衣少年,一双冷峻如冰的目光,自长长的白眉之下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正逼视着自己。
刘毅心中一懔,暗暗惊服此老僧的绝高身法,竟能在一瞬之间飞石击扇,腾身而来,后发而先至!此等神鬼莫测的功夫,当今江湖之上,屈指可数,不知从何处又冒出这么一个巍巍老僧?刘毅心念急转,正自沉吟,却又见那老僧俯身低头,并不言语,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用枯槁的手指在白衣少年胸前背后飞快地点了几下。
白衣少年猛然浑身一震,气血逐渐稳定平和下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他抬眼看看这位陌生的白髯僧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极费力地说道:“多谢,多谢前、前辈……”
白髯僧人截口道:“小兄弟休要开口,以免再伤元气。待老衲领你去一个清静之地,调养一些时日,身体自会复元的。”
刘毅闻言,眉尖一耸,右手暗暗握住了腰间的七星宝剑剑柄,厉声喝问道:“尊驾何人?竟敢出手偷袭,与在下如此过将不去!”
白髯僧人冷冷地看了刘毅一眼,嘴角露一丝冷笑,仍不言语,暗聚真气,一手托住白衣少年后腰,身形一动,便待离去。
刘毅见状,扭身斜跨一步,“呛呛”一声龙吟,乌青闪亮的七星剑斜斜挡住了白髯僧人的去路,口中喝道:“站住!若要再动,休怪在下剑底无情。”
说话间,他左手微微一挥,只听四周一片刀剑出鞘铿锵之声;张元奎、彭明炬以及那一帮黑衣壮汉纵纷纷将兵器取在手中,只等刘毅一声令下,但要群起而攻之,一举拿下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和尚。
白髯僧人将白衣少年缓缓扶坐于地,并不理会四周的动静。待白衣少年坐稳,他才直起身看着刘毅,眼中精芒闪动,两边太阳**处鼓动几下,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路经此地,偶见尔等以众敌寡,欲加害这位无辜少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身为佛门弟子,焉有不救之理?故而出面制止,将其带往佛院救治。施主一再阻拦,甚至持剑相胁,不知为何?”白髯僧人面露微笑,微微一顿,叹了口气又道,“况这位少年在此与人过招比武,本与施主毫不相干,而施主却反趁其力乏疲困之时,强行与之较技,较技之中又痛施杀手,实在已是胜之不武。现竟还要趁其身负重伤之际,取其性命,此等行径,实为武林正宗门派所不容不齿者也。阿弥陀佛!老衲冒昧,敢问施主师承何人?不知令师尊平时竟是如何教训于你?”
刘毅顾不得理会白髯僧人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心中暗忖:“此人所言,想必是已在城墙暗处蛰伏多时了。尚万一让其看出破绽,岂不坏了大事?然而此人如此身手,实非等闲之辈,好在我占人多势众之利,今夜如此风高月黑,无人见得,何必管它啥江湖声名?自古以来,皆以成败论英雄,休管它什么手段!”
心念已定,他手中七星宝剑一抖,正待招呼手下人齐攻而上。却见红袍僧人突然悄悄伸手拉住刘毅的衣襟抖了一下,迈步走到白髯老僧面前,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本座乃金沙江回源寺大喇嘛枯尔巴。今日初临宝地,耳目闭塞,不知尊驾是何方高僧?可否将法号见教?”
原来,枯尔巴法师见刘毅重伤白衣少年后,又欲再施杀手取其性命,因念白衣少年胆略过人,气概不凡,大有惺惺相惜之感,故适才脱口喊了声:“刘公子,休得胡来!”欲拦住刘毅,不料白髯僧人飞石击腕,凌空急卷,只一瞬间便激射数十丈之遥,腾身拦住了刘毅,救下了白衣少年。他心中不由得称赞道:“此老和尚武功之精深,真乃神鬼莫测!中土之大,藏龙卧虎,此言不谬也!刘公子既能一剑震伤白衣少年,其内功火候已实非寻常,却被这老和尚以一粒小小飞石击落手中折扇,今日之事真叫本座难作决断。刘公子乱杀无辜固有不是,但此番南来之前,蕃王与我再三交待,需与吴三桂共修盟好,以成大事,使金沙江江北千里疆土统归我吐蕃所有。现下刘公子领了吴三桂之命与我议商,刚才谋面,总不成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便与其闹僵。况适才听刘毅所言,少年似已晓蕃、吴之间密约的大事,倘万一泄露天机,可就大大的坏事了。”
一念及此,枯尔巴法师已下定决心,只有和刘毅联手,拦住白髯僧人,留下白衣少年,此事才可了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对于白髯僧人,枯尔巴法师实在不知其根底来路,又略惮于其显露的高超武功身法,他心中上下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