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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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大爷了。”顾茗也不推辞，微笑着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一碗水，不值钱。再说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难得能有生人来，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老汉一张爬满了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菊花状。
顾茗看着乐呵呵的老汉就好象看到了自己的爷爷，不但不觉得对方的菊花脸吓人，反而更添了一分亲近。
“老大爷，这村子里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你们家怎么还在这里？”顾茗见王教授还有管彤和傅文正在一边说话，闲着无事便和老汉拉起了家常。
“老头子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我这住得好好的，那些人那点钱就像让我搬走，没那么容易！”老汉一提起这个就是一脸的愤恨，显然对于施工队没什么好印象。
“你这老头子，就是这么倔强，人家都说了不但给咱们新房子住，还要另外给一笔钱，大孙子眼看着就要上大学了，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你个老东西还死守在这里！”老汉的老伴端着一个盘子骂骂咧咧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盘子摆在顾茗的面前道：“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山上的野果子，小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尝尝，味道不错的。”
“谢谢老奶奶。”顾茗乖乖的点头，伸手便想要去拿盘子里摆着的果子。
那果子是青色的，一个个也不过鸡蛋大小，顾茗以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果子，不过想来人家敢拿出来招待客人，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哼！”老汉扭过头，不理会自己老伴儿。
“小姑娘，你们是不是那个很有学问的，考什么队的？”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顾茗。
顾茗呆呆的盯着装满了青色果子的盘子，压根没有听到老奶奶的问话。
“小姑娘，小姑娘？”老奶奶见顾茗半天没有反应，伸手轻轻的推了顾茗一下。
顾茗被这么一推，总算是回过了神，嗖的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对着老奶奶道：“这果盘还挺漂亮的。”
第三十章 馅饼
“有什么漂亮的，不过就是一个破盘子而已。”老奶奶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装满了果子的铜盘，对着另外一边的王教授等人招呼道：“过来吃点果子吧，很甜的！”
“这个可不是破盘子。”顾茗低语，轻轻的抚摸面前的盘子，感受着左手不断传来的热度。
她没有想到，这么一户钉子户里拿出来招待客人的果盘居然还是一件古董！
左手的传来的热度比上午摸到的瓷碟更高，可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次心中没有升起太大的喜悦，而心底也只是零星的传来了几声有东西敲击金属类盘子所发出的闷响，给她一种沉闷的，没什么生机的感觉。
奇怪了，照手上的热度来说，这盘子的年代怎么说也应该比上午的瓷碟久远的。
顾茗想了想暂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而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盘子，那盘子直径大概只有20来厘米，高为2厘米左右，呈六曲葵瓣形状，上面有好些顾茗不认识的花纹，整个盘子好像曾经受过重压，有点微微变形，颜色也比较暗沉，隐约透着一丝金色。她看了一会儿，肯定者盘子不是金的，也不是铜的，到觉得这盘子像是银的，可又不太确定。
王教授等人受到老奶奶的热情邀请，来到了顾茗和老汉这边，看着盘子上的青果子不禁笑道：“好久没有见到过这种野果了，以前我老家的山上也有，一到了夏天我就爱去摘了吃。”
“哎哟，那敢情好，你们多吃点，咱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野果子什么的多。”老奶奶听了之后十分的高兴，直把盘子往王教授那边推。
“真是太谢谢了。”王教授乐呵呵的从盘子上拿起一个果子放进了嘴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傅文和管彤也在老奶奶的招呼下吃起了果子。
“小姑娘，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你光盯着盘子干什么，那盘子又不能吃。”老汉见顾茗一直盯着盘子，手上的果子倒是一动没动，不禁出声问道。
老汉这一询问，把其他的人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小姑娘，你别看这果子长得不怎么好看，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老奶奶也注意到了顾茗手中的果子，以为顾茗以前没见过这种果子，所以不敢吃，赶紧过来劝道。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只是……”顾茗一脸的纠结，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怎么了？”王教授奇怪的问道，据他了解，顾茗不是那种娇气的人。
顾茗将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指着装果子的铜盘道：“我觉得这个盘子挺好看的，总觉得……”
王教授也是人精，见顾茗这般吞吞吐吐的，立马意识到那盘子有问题。
傅文和管彤听到顾茗的话，也将视线转移到了盘子之上。
“老大爷，我能不能看看你这盘子？”王教授问道。
“不过一盘子，你想看就看……不过，这盘子怎么了？”老汉奇怪的看着王教授。
老奶奶倒是比那老汉精明一些，见到这种状况伸手拧了老汉一把：“人家可是那个考什么队的，你少废话！”
飞快的把盘子里的果子给腾了出来，老奶奶不理会小声嘟囔着的老汉，将空盘子递给了王教授。
王教授谢过老奶奶，将盘子拿在手中细细的观察起来，手指轻轻的描绘着盘子上的纹路，如同平日里鉴别东西一样，一言不发，神情颇为严肃。
之前盘子里装着东西，顾茗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会儿盘子到了王教授的手中，她才有机会凑在一旁仔细的观察起来。
除了一些她不认识的纹路之外，盘沿上錾刻着阔叶折枝扁团花，在盘子的中心处还錾刻着一个火焰宝珠，周围装饰着一对奇怪的动物，在那奇怪的动物周围还环绕排列着六朵双联式团花。
各种花纹看着还算是漂亮，就是盘子底部凹凸不平，有被摔打过的痕迹，破坏了整个盘子的美感。
“师傅，我家这盘子怎么了？”半响之后，老奶奶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对着王教授问道。
王教授抬眼看了老奶奶一眼，问道：“您这盘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个是我的陪嫁，家里穷得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最后就把这不知道在家里放了多少年的盘子给了我。”老奶奶略带伤感的道。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这盘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了，那请问您家在哪里？”王教授又问道。
顾茗紧紧的盯着王教授，而傅文和管彤对视一眼，隐约有些明白王教授的意思了。
“我家离这里隔了两个山头，要是走路的话可得走好长时间。”老奶奶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顾茗等人眼睛一亮，那老奶奶指的方向就是解放前发现的墓葬群的方向。
“两位老人家，这盘子我看应该是属于唐代的摩羯花纹口盘，可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外型有些损伤，其价值大打折扣。”王教授缓缓道。
“唐代的？”老汉唬了一跳，猛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教授。
老奶奶闻言大喜，搓了搓自己手，两眼放光的看着那盘子道：“我就知道我的嫁妆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亏得我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想当年我爷爷还在的时候，我家里也是过得不错的！这位师傅，照你这说法我这盘子还是古董了，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这盘子是银鎏金的，唐代的金银器很少上市场；价位上不是很好定，我估计这盘子应该能值五六万左右。”王教授笑着将盘子递还给了老奶奶，笑道：“老人家可要好好保存才是。”
“哎哟喂，这位师傅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老奶奶抱着盘子连连朝着王教授鞠躬，整个人激动的亲吻着怀里的盘子。
至于那老汉听到王教授的估价之后早就傻了，呆呆的看着老奶奶怀里的盘子，不知该做何反应。
五六万块对于高消费的大城市来说并不是多大一笔钱，可对于这偏远山区的两位老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一笔数字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顿时就把他们俩给砸晕了。
“王教授，摩羯就是盘中的那对奇怪的动物？”好不容易安抚了激动的老奶奶，顾茗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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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眉目
“我不是告诉过你平日不管是要学习课堂上书本上的知识，还得尽可能的多吸收其他的课堂上没有讲到过的东西，你连摩羯都不知道？”王教授没好气的瞪了顾茗一眼，转而对着管彤道：“你告诉顾茗摩羯是什么东西。”
管彤看到顾茗脸颊微微发红，偷偷抿嘴一笑：“摩羯是印度神话中一种长鼻利齿、身尾似鱼的动物，被认为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佛教经典以其比喻菩萨以爱念缚住众生，不到圆满成佛终不放弃，又因‘摩羯以肉济人’，后来成为佛教圣物。据目前考古材料看，最早的摩羯鱼形象，出现于隋代李和墓石椁盖上的刻绘。”
“看见没有，多学着点。”王教授表扬了管彤，顺带着又教训了顾茗一下。
顾茗连连点头，表示虚心受教。
“难得看到唐代的金银器，我在这里就多说一下，免得以后你们见了不知道。”王教授再次向老奶奶借过了盘子，对着顾茗三人道：“唐代的金银器绚丽多彩，具有强烈的时代风格和特点，这块银鎏金摩羯纹的盘子；不管是从器形还是纹饰来说它都应该是唐代的真品。别是那对摩羯，非常灵动，不是一般的仿品能够比得上的。至于银鎏金是什么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见到管彤和傅文齐齐摇头，王教授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顾茗的身上。
“我知道银鎏金，所谓‘银鎏金’，即在银质器具上以鎏金之法加以装饰。”顾茗干笑道。
之前她觉得盘子是银的可是又不能确定，就是因为发现盘子的表面有一种银器不该有的金色，却忘了还有银鎏金这一说。
“这块盘子它用了三种工艺；一是凸雕；凸雕的阳文是花卉和摩羯；就像两条鱼；摩羯纹；另外它那个银胎上还阴刻了好像是菊花纹；然后凸雕的纹饰上还鎏金；就是说三种工艺合在一起做的这块盘子；所以看上去非常的精美。只可惜这盘子没有得到妥善的保管，外表受了损伤，不复其原本的精美程度。”王教授叹息道。
“真是可惜了。”顾茗伸出左手轻轻的抚摸盘子。
可能是心境有了变化，顾茗心底除了那种沉闷之感外还有了一丝哀伤，似乎是这盘子在向顾茗诉苦一般，诉说它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
“老人家，这盘子最好是放在架子上，避免重物挤压，不然很容易变形。”王教授见三个学生挨个儿的触摸过盘子之后，便将盘子还给了一旁紧紧盯着的老奶奶。
幸亏发现这盘子的是他们师生四人，而王教授也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要换换了别的人，指不定三言两语就把老两口的古董盘子给骗走了。
“是是是，一定要好保存。”老奶奶笑弯了眼睛，看了看怀中的盘子，又看了看明显累得不轻的师生四人，咬了咬牙低声道：“你们是不是为了前不久挖出来的古墓来的？”
王教授一怔，点了点头：“是。”
“本来我也不该说的，毕竟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不过师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