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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春秋大梦-梦三生-第81章

小说: 春秋大梦-梦三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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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你要去哪儿?”喜乐叫了起来,忙上前扶住她。
  “出宫找大夫。”香宝想甩开她的手,却颤巍巍地使不上半点力气。
  “夫人……”喜乐望着她,哭了起来。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啜泣。
  为什么?香宝有些困惑地望着她们,莫非她们觉得她很可怜?她只是想救回自己女儿的性命啊。
  见香宝抱着孩子便要出门,喜乐拗不过她,忙替她披了衣服,扶着她。
  刚到门口,便见门外站着一个人,积雪厚厚地压在他身上,仿佛成了个雪人。
  是史连,他的手里还握着剑,剑上沾着血。
  “史将军,那孩子没用了,你劝劝夫人吧。”那妇人忙走上前道。
  史连看着她,没有开口。
  “她还在呼吸。”香宝张了张口道,表情近乎偏执。
  “回去。”淡淡地,他道。
  香宝不理他,转身便走向宫门,脚下却是一软,一下子跌坐在雪地上。
  一左一右,两个人扶住了她。
  一边是喜乐,而另一边,竟是史连。
  抱着孩子,喜乐扶着香宝走向宫门,史连默默地跟在后面。
  天漆黑一片,宫门紧紧地闭着,两旁燃着火把。
  “我要出宫。”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香宝道。
  “伍相国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宫。”
  “我要出宫。”咬牙,香宝重复。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侍卫们面面相觑,颇有些为难,忽然又齐齐看向香宝身后,皆低头不语。
  “西施夫人,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宫里歇着的好。”身后,传来伍子胥的声音。
  转身,香宝看向身后,伍子胥披着裘皮大氅,双袖微拢,就站在她身后。
  “我要出宫。”一字一顿,几乎是恶狠狠地,香宝道。
  “夫人莫要太过任性,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伍子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紧紧握拳,香宝缓缓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她的脸色已然青紫,香宝想,现在她的模样,一定是像足了疯妇。
  “伍相国,我只是想出宫,让医师看一下我的女儿。”放低了声音,香宝哀哀地恳求。就算大家都不相信这个小小的生命能够活下来,就算大家都认定她必死无疑。可是……她是她的母亲啊,她是她腹中诞下的骨肉,所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只要她还在呼吸,她都不能放弃……就算是全世界都放弃,她也不能放弃……
  “来人,送西施夫人回宫。”伍子胥眼都未眨,道。
  果然狠绝。
  “谁敢上前。”史连上前一步,握剑挡在香宝身前,那剑在雪色的映衬下,闪着血光。
  一时无人敢上前。
  香宝低头,紧紧护住怀中的孩子,她的女儿。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风雪刺骨的寒。
  在那凛冽的寒风中,一阵微弱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香宝呆愣半晌,机械地缓缓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一直紧闭的双眼已然睁开,黑色的眼眸亮得像夜空里最闪亮的星星,她……竟然在看着她……
  但,在香宝还来不及惊喜的时候,她的眼……已闭上。
  香宝颤抖着手轻轻抚过她青紫的小脸,一片冰凉……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她辛苦诞下的孩子……只此一面之缘?
  “真的死了。”抬头,看着伍子胥,看着史连,看着喜乐,看着守住宫门的吴兵,香宝竟然笑着道。
  伍子胥也是微微一怔。
  “回去吧。”张了张口,香宝道。
  轻轻甩开喜乐的手,香宝抱着怀中的孩子,回房。
  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
  脚下一个趔趄,一双手扶住了她。
  “谢谢。”回头看了看史连,香宝道。
  他没有应声。
  “唉,作孽啊,想不到那个孩子还能哭一声,还能看看这个娘,原以为她连眼睛都睁不开,真是奇迹……”一旁,那妇人抹着眼泪絮絮叨叨地道。
  “闭嘴。”史连冷冷开口,打断了那妇人的话。
  香宝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失神的喃喃,“也许……她也不想离开的……”
  “唉,雪下得这么大,这个将军大半夜的突然敲门,说要我接生,听说是宫里的夫人,我还吓了一跳呢。”听到香宝答言,那妇人又说了起来,“这宫里莫非没有医师?唉……也是,刚刚那个是伍相国吧,真是作孽,干什么为难一个女人呢,只要再早一步或许就有救了……”
  只要再早一步……吗?
  香宝怔怔地看着怀中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孩子,心仿佛被生生地撕扯成了两半。
  “来人,送她出去。”史连不耐地皱眉,道。
  “等一下。”香宝叫住了她,“把这孩子带出去埋了吧。”再细细看了一回,香宝将孩子放入她怀中。
  “这……”那妇人有些犹豫。
  “这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淡淡说完,没有再看她,香宝转身回房。
  “照办。”身后,传来史连的声音。
  “这么多钱?”那妇人惊喜的声音。
  “走吧。”史连淡淡的声音。
  沿着响屐廊,走过莲花池,香宝一路安安静静地回房。
  静静地坐在榻上,她冷眼旁观着喜乐指挥着侍女们打扫乱成一团的房间,将染了血的被褥通通换下。
  她的女儿,只留给她轻轻一瞥,便那样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那场雪就那样过去了,那个孩子也再没有人提及,她甚至于……连个名字都没有。

  三、卫琴断臂

  香宝总在想,冬天跟她有仇。
  一个人躺着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伸手去抚摩腹部,那里平坦一片,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她失去了两个孩子,第一次失去的时候,她还是那样的懵懂,因为懵懂,所以并不悲伤。可是……这个孩子,她怀胎十月,她感觉到她在她的腹中一天天长大,她会在她的腹中调皮地踢她……她甚至,看了她一眼……
  虽然只有一眼……
  可是那一眼,注定了要一辈子印在香宝的脑海里。
  她失去了她的女儿。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喜乐进来,禀道。
  香宝点点头。
  “娘。”司香走进门来,俨然已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那一声娘,刺痛了香宝,痛得她面色发白。
  “娘,你不要司香了么?”在榻边坐下,司香拉着她的手,委委屈屈地道。
  香宝暗自懊悔,忙反手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夫人,喝药了。”喜乐又进来,这一回,她端了药进来。
  香宝横了她一眼,她明知她不想喝药。
  “娘,喝药了。”司香接过药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送到她唇边。
  香宝能说什么,只能喝药了,对着一个喊她娘的孩子,她难不成还能耍脾气。
  “娘,战场上有消失回来,父王的大军压境,齐兵溃不成军,父王就要凯旋归来了。”司香兴奋地说着好消息。
  “嗯。”香宝轻应。
  卫琴……也会回来吧。
  司香十分乖巧,一直挑着些好听的逗香宝笑,从头至尾,不敢提起那个未能见到面的薄命妹妹。
  喝了药,香宝沉沉睡去。
  大概是因为药的关系,连着几日,香宝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轻轻抚过她的鬓发,眼神阴郁得可怕。
  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香宝睁开眼睛,狭长的双眸,祸水的容颜,不是夫差又是谁?细细看了他许久,香宝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过他挺直的鼻梁,女儿的鼻子跟他很像……
  发觉香宝在看着他,夫差眼中的阴郁瞬间消失,他轻轻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没有死,没有受伤,没有流血,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掉,我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他说。
  “嗯。”她的眼眶有点热。
  “卫琴也回来了。”他又说。
  “谢谢。”
  怔怔地坐在窗前,香宝看着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夫差凯旋,卫琴没有死……真好。
  可是她的女儿……
  香宝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看到那一日她那软软的小小的身子躺在她怀里,她的身子还是那样的温暖……
  她身陷境,她让女儿活生生闷死在腹中……无一人相救。如果不是史连,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命了。
  “夫人,外面还在下雪,你刚刚小产,你的身子受不住这寒凉的……”一旁,有侍女劝道,却被喜乐拉住。
  这在馆娃宫里,是一种禁忌。
  香宝转身看着她,很认真的告诉她,“不是小产,我的女儿,只是死了。”
  那个侍女呆住,喜乐红了眼睛。
  香宝回头看向窗外,有晶莹的雪花从窗外飘了进来,香宝伸手接过一枚,低头看着那片晶莹慢慢从她的掌中融化,消失……
  那样短暂的生命。
  眼前微微一暗,香宝抬头,看向那个站在窗外的红袍男子,是卫琴。他正冲着她笑,她送给他的平安结用一根麻绳系着,正挂在脖子上。
  这馆娃宫,他倒是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当了左司马,怎么还是这样随便。”弯了弯唇,香宝戏谑道,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糟。
  卫琴也咧嘴笑了起来。
  “这是佩在剑上的,怎么挂在脖子上了。”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平安结,香宝道。
  “系在剑上不方便。”卫琴道。
  香宝伸手,“给我。”
  “你已经送给我了。”卫琴抬起右手护住平安结,一脸介备地道。
  香宝失笑,只是用那麻绳真是难看,“给我。”言下之意要把那根难看的麻绳换掉。
  “虽然打战回来了,平安结我还是要的,说不准哪天我就突然被人一刀砍死了。”卫琴会错了意,仍是不松手,急急地道。
  “别乱说。”听他说得不祥,香宝哭笑不得,斥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随即有些挫败地叹气,“我只是想给你换根绳子,那个太难看了。”
  卫琴微微一愣,有些红了脸,忙一把扯下了那个平安结,放在香宝手里,随即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怎么换线。
  香宝也不理会他,只是低头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几根丝线,细细地缠绕在一起,密密地编成一根,然后将线穿在平安结上,还给卫琴。
  卫琴正等着,伸手便接过放在怀里。
  听他刚刚说得那样不祥,又见他只是将平安结收进怀里,香宝哪里肯罢休,皱眉道,“戴上。”
  卫琴一愣,有些迟疑。
  “怎么了?不要算了。”香宝故意道。
  卫琴却是当了真,忙急急地拿出那平安结,将线的一端咬在口中,另一端绕过脖子,刚要打结,手却突然一滑,那平安结一下子掉了下去。
  卫琴忙低头弯腰去寻,香宝心里有些疑惑,忙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走到窗边。
  站在原地,香宝怔怔地看着卫琴蹲在雪地上寻找平安结,右手拨弄着积雪,左手的袖管却是空空如也,一阵风拂过,那袖管竟是随风扬起……
  香宝咬了咬唇走上前。看到香宝的脚,卫琴愣了一下,抬头看她,随即缓缓站起身。
  “怎么回事?”香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在战场被偷袭了。”卫琴笑嘻嘻地道,抬起右手摸了摸脑袋,“以前只有我偷袭别人,现在被别人偷袭,真是报应不爽。”
  香宝冷着脸。见她如此表情,卫琴稍稍低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可是卫琴……被砍的,是你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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