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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春秋大梦-梦三生-第42章

小说: 春秋大梦-梦三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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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香宝木木地站在原地,君夫人只得陪了笑,拉着香宝走到吴王面前。
  夫差微微挑眉。
  她?

  四、放下(上)

  “你是西施?”看着香宝,夫差挑眉轻问。
  慌乱之中,香宝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寻范蠡的目光。
  范蠡刚要上前,却被勾践拉住。
  对上勾践冰冷的双眼,范蠡的脚步微微顿住,他当然明白君上的意思,此时若在吴王面前揭破这弥天大谎,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范蠡顿住的脚步,香宝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
  她明白,她又成了要被牺牲的那一个。
  范蠡,你又骗我。
  你的承诺,原来是如此的廉价。
  她早该明白的,却还是心存奢望。
  君夫人在旁虎视眈眈,是了,留君醉里那些人的性命还在她手里捏着,还有卫琴的下落……
  明明是在笑,香宝面上却是血色全无,眼中唯有灰蒙蒙的一片。
  不再看向范蠡,香宝回首看向夫差,缓缓点头。
  狭长的双眸微微眸起,夫差不自觉地蹙眉,他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承认。当初放她回来之时,他曾经拿了她的画像吩咐探子注意她,这一回勾践邀他来土城以示忠心之时,他安插在越国的探子送回消息,说她随范蠡到了土城,只是没有想到……
  香宝竟然就是他们口中的西施?
  原以为放她回来,再由范蠡亲手将她送出,便会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如今这惩罚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范蠡……竟是另有所爱?
  然后……还让她背负着他心爱之人的名字入吴?
  见香宝承认自己是西施,郑旦怒及反笑,“西施善舞,不如你在大王面前献上一舞?”
  君夫人看了郑旦一眼,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不跳么?”见香宝不动,郑旦步步相逼。
  香宝抬眸看向郑旦,原以为是个聪明的女子,却原来还是蠢得可以,她看不到君夫人眼里已经快喷火了吗。
  跳舞……是多么遥远的事了。
  那时,姐姐还在……甘大娘要她学舞,可是她怎么也学不会呢。
  然后范蠡花了一千白银将她买回家。
  那时,他对君上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
  那时,他对姐姐发誓,今生倘若舍弃香宝,必定孑然一生,孤独终老。
  姐姐说,万一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姐姐说,你知道的,男人做错事,总会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时,他说……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
  范蠡,你自己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可还记得?
  “为何不跳呢?”见香宝只是呆立不动,郑旦又出言相激。
  看着香宝独自一人默然立在寒风之中,夫差几乎就要开口让那聒躁的女人闭嘴了。
  伶牙俐齿的小野猫连爪子都被磨秃了吗?
  蹙了蹙眉,正在夫差要开口的时候,却见香宝垂首走向一旁的缶。
  缶里盛着酒,酒是美酒。
  香甜甘冽。
  抬手,香宝掬了一捧酒饮下,这才觉得被冻僵了的身体有了点知觉。
  “你这是干什……”郑旦才刚开口,便被“咚”地一声响吓得住了口。
  香宝一手狠狠击在缶上,那声音正是由缶发出。
  这一声响不仅吓到了郑旦,还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击缶的女子。
  击缶的动作让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掉在地上,露出里头素白的袍子,宽大的衣袖迎风扬起。
  “咚!咚!”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寂寥,就如同此时正击缶的绝色女子一般,让人心里悬空万丈。
  香宝击缶而舞,阵阵梅花瓣随风飘落,飞舞于空中。那一个击缶的女子,仿佛要随风归去一般。
  “咚咚咚……”那缶声忽然激烈起来。
  是愤怒,是绝决。
  香宝死死咬着唇,掌心早已红肿,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再一次,再一次……她被逼到如此境地。
  是老天爷惩罚她。
  是她活该。
  明明怒意涛天,明明满心凄凉,她却是连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只能靠着这缶声宣泄。
  一声一声,都是凄然与绝望。
  激烈的缶声忽然停歇,香宝垂首,两手撑在缶上,静止。
  “好!”夫差凝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开口,“击缶而舞,果然令寡人大开眼界。”
  夫差说好,谁又敢说不好。
  于是一片赞扬。
  那一个双手撑在缶上的小小身影却是忽然无声无息地委顿在地。
  被缶声镇住心神的范蠡慌忙上前,却见夫差早已先一步抱住香宝。
  “怎么了?”夫差凑近她,轻问。
  香宝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如溺水的人紧紧攀住最后一根浮木,她紧紧揪着夫差的衣袖。
  我头好痛……
  我好冷,好难受……
  香宝的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终于还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夫差抱着她站起身,“找人来看看。”
  勾践忙吩咐了人去请医师。
  看着夫差抱着香宝大步离开的样子,君夫人微微勾起唇角,这女子……果然是祸水。
  “她怎么样了?”夫差站在窗边,看那医师诊脉。
  “她本身体质就畏寒,之前还应该被严重冻伤过,却没有及时治疗……”那老者捋了捋胡须,皱眉苦思,“她一直捱到现在才病倒,也真是不容易了。”
  冻伤?夫差略略皱眉,她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早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回来会搞成这样,不如当初就把她关在身边算了。
  “……她似乎不能讲话。”想了想,夫差又道。
  刚刚昏迷之前,她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好像在说什么,却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在下也无能为力,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
  范蠡一直安静地站在窗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
  “她哑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范蠡转身,是史连。
  “怎么会……”
  “被夷光‘不小心’推进了悬崖,在崖边的树上吊了半个时辰,我见她还没死,便救了她上来。”史连冷冷地道,说到“不小心”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范蠡的眉拧得死紧。
  屋内,夫差若有所思地轻轻执起她刚被包扎好的双手,她这该是有多少的伤心,才能感觉不到以手击缶的疼痛。
  记得那一回在留君醉,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哭得涕泪满面,形象全无。
  可是这一回,明明连他都可以感觉到她的伤心,她却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他曾说,能哭也是一种幸福。
  如今,她却也没有眼泪了吗?
  抬手,轻轻划过她眼睛的轮廓,夫差低低地道,“开心的时候笑,伤心的时候哭,那样的香宝……去哪儿了?”
  看着夫差走出香宝的屋子,范蠡松开紧握的双拳,进屋径直走到榻边,抱起香宝便走。
  不管了,不等了,什么都不要了。
  “范大夫,能否请你放下寡人的爱妃?”一个淡淡的声音。
  范蠡抬头便看到斜倚在门边的夫差。
  “她不是。”
  “她不是什么?”
  “她不是西施。”
  “这句话现在才说,范大夫不觉得稍稍晚了一些么?”
  “你知道?!”范蠡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闲适,却又张扬无比的君王。
  他告诉他香宝不是西施,而他居然一点都不惊讶?!是了,香宝曾经被他掳走过,他早该知道的……
  瞧他做了多蠢的一件事。
  “知道什么?寡人可什么都不知道。”夫差耸了耸肩,微笑。
  “你……”
  “寡人只知道,她是越王送给寡人的美人,当然,也许曾经是范大夫的心爱之人,至于她该叫什么……寡人自然也心中有数。”
  范蠡抿了抿唇,不准备和他多作口舌之争,还是先带香宝离开比较重要。
  “你要带我的美人走?”夫差忽然又道。
  范蠡默认,只是不太认同那句“我的美人”。
  “你不问问我的美人是否愿意跟你走?”
  “她愿意。”
  “今时不同往日,范大夫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大王,您是一国之主,不说吴越有多少美人,只这土城之内,便有数名绝色,何苦非要为难香宝”,范蠡放下一身傲骨,低声恳求,“而且此时香宝病重未醒,就算范蠡想要亲口问她是否愿意跟我走,她又怎么会应我。”
  “美人,你要跟她走吗?”夫差没有理会他,却是笑问他怀中的女子。
  范蠡低头看时,香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
  “香宝,你醒了。”范蠡欣喜。
  香宝没有看他,只是微垂着眼帘。
  然后……她缓缓摇头。
  范蠡蓦然僵住。
  夫差笑了起来,无限欢喜的样子。

  四、放下(下)

  挣扎着,香宝双脚落地,然后伸手推开范蠡。
  怔怔地看着那双素白的小手将自己推离她的身边,范蠡一时竟然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
  香宝略略摇晃了一下,扶着墙自己站稳了身子,别过头不看他。
  许久,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怔了怔,挣扎着要推开。
  “别动,他走了。”头顶,是夫差的声音。
  香宝怔了一下,静止不动。
  “哭吧。”夫差道。
  哭?
  她为什么要哭。
  香宝推开他,瞪他,喜欢看她哭吗?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哭啊。”见她瞪着自己,夫差扬眉。
  香宝决定无视这个怪人,转身就要回榻上继续睡觉。
  “喂……”夫差拉住她,“你哭一下吧。”
  香宝甩头。
  “哭不哭?”
  香宝坚定的摇头。
  “真的不哭吗?”挑起左边的眉毛,夫差幽幽地道。
  香宝点头,不哭就是不哭,她难得这么有骨气的。
  夫差面无表情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正在香宝感觉毛骨悚然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忽然捏起香宝的脸,轻轻一拧。
  痛!
  痛痛痛啊……
  香宝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冷不丁地就冒了出来,眼前骤然模糊一片……然后眼泪一点一点失控,仿佛……决了堤一般。
  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哭的理由,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找了宣泄的出口。
  那一夜大雪封山,那一夜悬崖之下,那样濒临绝望深渊的恐惧……背负着西施之名的悲哀,被一再牺牲和背弃的痛楚……再也不能开口的绝望,对卫琴生死不明的担忧……
  香宝无声地痛哭,眼泪再也无法止住。
  忽然间双肩微紧,香宝跌入一个怀抱,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袍。
  “好了,够了,不哭了。”半晌,夫差开口,声音有点低沉,却没有不耐。
  感觉到她不再哭得直打颤,夫差才推开她,一低头,却看到一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正忿忿地瞪着他。
  让她哭,她就哭,让她停,她就停吗?!
  香宝揉了揉兔子眼睛,继续哭。
  “不要哭了哦。”他凑到她耳边,用一种温柔到让香宝直起鸡皮疙瘩的语调轻轻说着。
  香宝打了个嗝,吃不准如果不听话他又会干出些什么来,吓得真的不敢再哭了。
  轻叹一声,抚去她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夫差又捏了捏她的脸。
  香宝忿忿地瞪他,敢怒不敢言。事实上,她现在即使敢言,也开不了口了。
  “寡人明日就要返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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