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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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接听键,东霖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马上出来,我送你回家。”
我看向莎莎,她正在埋头找歌。他送我回家,那莎莎怎么办?
我回了一句:“对不起,我现在走不开。”
他的声音立刻有点暴躁,怒气来的异常的快,全然没有了平时的丝毫冷静:“你立刻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我沉默片刻:“对不起,我来不了,有事回头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接着又响起,我举到耳边,他声音很大:“你马上出来!……”
我打断他:“我说了今天没空!你不要再打了!”然后我按了关机键,手机屏幕立时黑了。
莎莎抬头问我:“谁的电话?”
我对她笑一下:“同事,为工作上的事找我,下班了我懒得理他。”
她“噢”了一声。
谢丰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他太清楚东霖和我的关系,他就在等着东霖耐不住。没想到东霖这么快就上了套。
我很想踹他一脚。
看我放下了电话,林立伟又把麦克风递向我,我只能接过来,继续和他演戏。
唱的是弦子的《舍不得》
我舍不得
最后一次抱紧你了
我们错过的
错了就错了
不用担心我
我不爱你了
我还在和林立伟唱歌,东霖很快回来了。他浓眉紧锁,脸上神情很压抑,一双眼凌厉的射向我,我感觉到了他强压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样子。这样的东霖又是让人陌生的,我的歌声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谢丰却依然不放过他,他就想看他不冷静,就想激怒他:“陆东霖,出去吹了下风是不是感觉清醒了一点?”
东霖猛地扭头看向他,他却越说越过分:“你还没回答我,丢车保帅的滋味舒服吗?”
东霖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谢丰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继续火上浇油:“你已经出局了,你再没权利……”
我喝叱他:“谢丰!”
他抬眼看向我,声音竟然和我的一样大:“你喊什么喊!你还想护着他……”
我大喊一声:“你给我闭嘴!”
早就预感到谢丰是个危险分子,没想到他这么肆无忌惮!他再说下去,莎莎就会明白了,那我还要不要和莎莎做朋友了?
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我睁着大眼瞪着谢丰,他不甘示弱的和我对视着;东霖脸色铁青,手还紧握着;莎莎和林立伟不解的看着这一幕。我看出莎莎已有点不安,她的目光慌乱的在东霖脸上徘徊,似乎努力想探寻出什么,但是又捉不住,无法把握。
所有人僵在那里,像被点了穴。
心蕾打破了这个僵局。从进这个包间开始,她就像个隐形人,一直被我和谢丰忽视着。我在关心东霖和莎莎,谢丰在关心除了她之外的每一个人。
她徐徐的从靠角落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够了!”然后拿起手提包,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包间。
从她起身,到出门,她都没看谢丰一眼。
我突然感到不对,反应了一下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追了出去。
“心蕾!”在电梯门前我追上了她。
她转身看向我,眼里竟然有泪光。
我一楞:“心蕾!”我叫着她。
她嘴唇微微的颤抖,往常淡定宁智的神色消匿的一丝不留,满眼是伤心和凄凉。
“我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突然说,语音疲惫。
我怔住:“心蕾!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但是又无法确定,是因为我和谢丰交流太密切令她误会了吗?原来似乎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没有和她解释。
她凄然一笑:“我没有误会!你真的不知道你对谢丰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不论他在哪里,不论他在干什么,只要你一个电话,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去找你。你哭,他就难受,你笑,他就开心;为了你,他恨不得把陆东霖千刀万剐;你见过像他这样心里只装着一个女人的异性朋友吗?”
“心蕾!”我被她的话震惊到了,不知该说什么。
“也许,你该忘了陆东霖,到他的身边去,那样,痛苦的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而不是一群人。”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电梯,我怔怔的和她对视着,电梯门徐徐合上的一瞬间,我看见一滴眼泪冲出了她的眼眶。
我呆立在原地。
心蕾的眼泪,让我觉得她说的不是假话。也许是我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潜意识里,或许我是知道的,只是,怕失去一个可以这样依赖的朋友,所以,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
对谢丰而言,我是个最自私的女人吧!一直这样的利用着他,我被东霖折磨,他被我折磨,所以他的愤怒才会超越我吧。
就一次
站在电梯门前,看着楼层数字从八降到一,我清醒了过来。
转身我跑回包间。
推开门,屋里的气氛仍然凝滞。莎莎站在东霖的身边,东霖低头不语;林立伟坐在沙发上有点茫然;而谢丰却神情萎靡,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凛人气势,两眼有点呆滞的望向我。
我对他喊了一声:“你还不快点去追!”
他像是突然苏醒了过来,起身向外跑去。
包间里安静了几秒,终于响起了莎莎疑惑又迟疑的声音:“陈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东霖,他目光沉郁的望着我,里面布满了难以言表的情绪,有痛苦,有纠葛,有压抑,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能吐露半分,只能籍着这样的眼神来传达。
我瞬间又觉得自己是只被网住的蛾,站在东霖和莎莎之间,欺瞒着朋友,违背着良心,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
这样的自己,令我讨厌。
我让嘴角带上笑,目光柔和的看向莎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也不想让她伤心,我必须让她安心。于是,我用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不由自主,在自己编的网里,越陷越深,越滑越远。
我说着:“没什么事,就是两个小鸡肚肠的男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在扯皮拉筋,结果,连累了女人。”我看向东霖,“陆东霖,你自己和莎莎解释吧。”
我把谎言开了个头,然后,丢给了东霖,我相信他会有办法圆上这个谎。其他的,我不想管,也没力气管了。
因为,我也很累。
这样的累。
扭头我看向林立伟:“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坐你的车回家。”
林立伟立即站了起来,说了声:“好。”随后就跟东霖告别:“我们先走一步,回头联系。”
我也和莎莎告别:“有空给我打电话。”莎莎点着头。
我跟在林立伟的身后走出了包间,没有再去看东霖。
我不能看。
现在,我读的懂东霖的每个眼神,看的清他的心意,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会在我心里刻下一道印记。黑夜来临的时候,这些印记会自动走出心房,然后,在我的眼前像黑白电影一样轮番的播放。每多一个这样的印记,就会增加一份我的负荷,尔后,我也就更辛苦。
所以,我只想抹掉这些印记。
并且,如果可以,我宁肯逃离给我印记的这个人。
冬夜的街头,灯火一如既往的璀璨。我眼里流着车窗外的霓虹光影,轻声的自言自语:“要过年了。”
林立伟立即跟了一句:“是啊,马上就年三十了。”
是的,要过年了。
今年,还有人和我守岁吗?
“想不想去看一下江滩的夜景?”林立伟突然说。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好。”
他的车停在了靠近江滩的马路上。
竟然有许多的人,老人,小孩,情侣,并肩散步的中年男女。所有的景观灯都亮了,远处,耸立的建筑物上流光溢彩,恍如一座座天界的水晶宫;而近处,人来人往,是一张张宁静轻松的凡间面孔。
寒冷,可以裹住心脏,却裹不住这世上的滚滚红尘。这一刻的江滩,因为有了这些灯,有了这些人,毫无置疑,是美丽的天上人间。
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我是不是到来的不是时候?”林立伟微笑着开口。
我看向他,忽然觉得他说的极有可能。也许,许多年以后,如果我能忘掉东霖,又不和身边的人纠缠不清的话,那时,有他这样的人出现,我大约也将妥帖的度过余生。
但终究是也许和如果。
“对不起,我现在没法开始一段感情。”说完我就觉得酸。电影害人不浅,让我学会了这么文艺的一句话。
“我看出来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东霖还是谢丰,但是,你的路都不好走。我们做个朋友吧,如果以后你想找个人倾述,我愿意做那个只进不出的茶壶,不过,好像没这个机会吧。”他脸上始终带着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说的,都已经被他说完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把我送回了家。
夜已经很深了。
车停在楼下,我走了下来,他摇下车窗,我对他说着:“再见。”
他微笑,也说着:“再见。”
其实都知道不会再见了。
我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与我没有缘。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的转角,我转身往楼洞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喇叭鸣笛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回过身。
刚才竟然没发现,谢丰的车就在不远处。可也许因为夜幕的掩盖,真的是不易发现的。
也只有他,会在这样的夜晚这样嚣张的按动喇叭。
他没有走过来,下了车就倚在了车门上,手里举着一支烟,炭火似红烫的烟头在他的脸上一明一灭着。
他平时不太抽烟。
我走了过去。
“心蕾呢?”我问他。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竟像东霖一样的纠结。
“说话啊,心蕾呢?”我声音大了一点。
“跑回老家去了,搭夜班车。”心蕾的老家在邻省的一个小县城。
难怪他会站在这里,大口的抽着烟。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是不久之前,我也是这样逃到上海去的。又是一个等爱等到心碎的女人吗?只是,这次,是我在扮演莎莎的角色吗?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我追出去时她已经不见了,后来才告诉我她在回家的车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那你现在想我怎么做?安慰你?还是骂你?你早干嘛去了?”在心蕾面前,原来他就是东霖,多米诺骨牌竟然是这样排列的,我很想打醒他。
“心蕾都和你说了?”他看着我,眼神骤然变得很莫测。
我一惊,意识到还必须面对他喜欢我的这个问题。
“心蕾说她都告诉你了,她说要和我分手,让我来找你。”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我对东霖也是这样说的,唯一的不同,是莎莎爱东霖,而我不爱他。
心蕾也是个傻女孩!是不是和我属同一个科?
我对他仰起脸,做了个很凶的表情:“你要是敢这样做,咱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他看着我,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苦笑:“当初你就是这样威胁我的,然后我就找了心蕾。”
我的脸再伪装不出表情,只能看着他。
他盯着我,声音少有的阴沉:“其实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来隐瞒自己的心意?如果时间能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