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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男之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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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只能回父母家蹭饭。所以你看,你昨天没回家,我就只好投奔你来了。”说完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啄一下我的嘴唇。
  
  一瞬间,我的心里翻江倒海,突然就冷了下来。我本来都已经被他那两句爱我说的有点心软了,可他那句“我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却突然触动了我的神经。推开他坐起来,我从茶几上摸了一根烟,点上冷冷的问:“难道我的存在就只在于给你煮饭?彭智然,你说你爱我,可在你内心深处有没有把我们当做是一体的,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第七十五帖
  
  我想我终于知道自己这几天来都在失落什么,闹什么别扭了。并不只是彭智然没有说过爱我,没有说什么我会想你之类的甜言蜜语那么简单。从表面上来看那只是一句话,但深层次的,却代表了他有没有将我们俩看成一个个体。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即使没想过天长地久,也会很正常的将那个女人当做自己的人,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产生替她挡风遮雨的念头,把她的事情看做是自己的事情,那是雄性荷尔蒙使然。
  
  可我们不一样。我是男的。即使他爱我,即使我们已经有了关系,但在他的概念里男人跟男人仍旧是独立的个体。就好像好兄弟好哥们儿一样,可以无话不说,但不能干预太多。由于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牵绊在一起,所以从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他是他,我是我。一旦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他的心态就会立即退回到好朋友的立场上,觉得他没有资格左右我的事情,即使只是象征性的说一句我会想你。而不像我,因为我是先爱上的那个,因为我想把自己的生命和他永远联系在一起,所以我需要他感受我的感受,快乐我的快乐,痛苦我的痛苦。
  
  这是我们最根本的区别。
  
  而这个区别在如胶似漆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暴露出来,可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就会显山露水。
  
  彭智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又抽一口烟,烦躁地掐灭了烟头,拿起他的包走进房间。
  
  一整天,他看足球我看书,两个人坐在双人沙发上却几乎没说什么话。中午随便弄了点速冻水饺,晚上我没兴趣烧饭,就说出去吃吧。
  
  我找了家当地还算不错的饭店,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外面是有名的江南湖泊,靠窗基本坐的都是谈恋爱的男男女女。
  
  我点了些当地著名的地方菜,然后和他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些琐事。
  
  我背后一桌是对正在准备结婚的恋人,大概今天刚去看了结婚戒指,男的说:“为什么不买那只钻戒,八千多点,三十几分,还可以啊。”
  
  女的道:“不用了,就那对对戒吧,挺好看,样子也别致,女戒上也有两粒小钻石的。”
  
  男的说:“可我知道你喜欢那只。”
  
  女的道:“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呢,装修啊买家具啊,都是钱。戒指嘛等以后你赚大钱了再给我买个一克拉的好了!”
  
  男人大概很感动,半晌我听见他低低的说:“老婆,我爱你。”
  
  我垂下眼鼻头发酸默默吃菜。正常人真幸福,可以正大光明买戒指讨论结婚的事情,在公开场合说我爱你。
  
  彭智然看我一眼,替我夹了筷鱼。
  
  吃完饭我本来就准备回去了。周末的马路上都是出来逛街压马路谈情说爱的情侣,平时的我或许觉得没什么,但这两天心情不好,尤其见不得人家恩恩爱爱。
  
  可彭智然却要拉着我去看电影。跑到电影院,随便挑了部片子,彭智然买了票后又跑去买了一桶爆米花递给我。我看着他:“刚吃完饭,怎么吃得下。”
  
  他塞给我:“没关系,慢慢吃。”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家伙竟然买的最后一排的情侣卡座!
  
  看着半包起来中间没有扶手隔开,像双人沙发一样的位子,我看着他:“怎么买这个?”前面一排正在找位子的人听见声音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他拉我坐下来,无所谓的道:“前面没有好位子了,就这里吧。”
  
  灯光这时候暗下来,马上要开场了,我只好坐下来。
  
  电影有点无趣,反正我如今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名字演员什么的都不记得,只依稀记得好像是部香港片。我虽然说刚吃过饭吃不下爆米花,可还是无意识地一粒粒往嘴里塞。彭智然看我吃得开心,从旁边伸过手来抓,还嘀咕:“你不是说吃不下么。”
  
  我不理他。
  
  看了会儿,他嘀咕:“应该再买杯可乐的,吃得口渴死了。”
  
  我瞥他一眼:“那你现在出去买呀。”
  
  “算了,太麻烦了。”他说,突然凑过来亲我的嘴,把舌头伸进来搅了搅,顺便吸了口口水,“这样就行了。”
  
  我震惊的望着他,这货刚才干了什么?
  
  他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看电影,发现我呆着,笑笑伸手把我搂过去,凑过来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将来的事情我会认真想。虽然我不经常说,但我真的爱你。”




37

37、男男之间 。。。 
 
 
  第七十六帖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虽然我还是有些患得患失;也不知道彭智然所说的对将来的考虑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但起码我没跟他继续闹别扭。毕竟我很爱他。
  
  重复着周五回去;周日再回来的日子;幸苦却又有别样的感觉。
  
  我以前担心如果我不在彭智然身边,他会不会有一天就不爱我了。但事实却是;短暂地相聚让我们更加互相珍惜。
  
  彭智然是双子座。这个星座的人性格中天生带有两面性,天使与魔鬼总是同时存在在他的灵魂里。他年轻的时候贪玩;但是工作又很努力,他喜欢自由,却又贪恋有人照顾的温暖。也许正是这样;这种异地恋才能在当时持续下去。因为他可以即享有无拘无束的自由,又可以偷偷品尝爱情的甜蜜。
  
  而且彭智然又是B型血。小B从来都是一个很自我的血型,有时候做出的举动毫不顾忌周围人的感受,就像他会自然地在看电影的时候买情侣座,在黑漆漆的地方吻我那样。后来我想,那一段犹如周末情人般的岁月,或许是我们最应该庆幸的一段日子。在那个年轻不成熟的冲动年纪,使我们得以在工作日像正常人一样过着各自的生活,而没有引起任何猜疑。也许,正是那段岁月延长了我们对爱情的热度,也让我们的爱情,在刚刚开始茁壮的脆弱岁月里,躲过了因不懂得掩饰所可能带来的伤害。
  
  多年以后,我们聊起那段岁月,年纪渐长已经不能忍受我出差一个星期的彭智然感慨地说,如果换成现在我被外派出去,结局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我笑笑问他为什么,他看着我说:“我想我大概会坚持不下去。我老了,所以我想天天看见你。”
  
  我喜欢他这种说情话的方式,抹去了少年的热烈却带着岁月的温情。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们三十二岁。其实,也不是太老。
  
  相对于双子座的彭智然来说,作为射手的我,当初就没有他那么洒脱。
  
  因为天生性格中的敏感,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小时候家庭的不完整造成了我其实不是特别相信爱情,可是又非常渴望爱情。所以当爱情真的来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就特别严重。我想要幸福,可又觉得幸福很童话。
  
  但认识了彭智然那么多年,我知道他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也许我第一次第二次跟他说我在这里不快乐因为没有你,他会在电话中安慰我,也许还会一遍遍的说我爱你,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断重复我这种内心中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痛苦,他会骂我是无病呻|吟。
  
  所以我只能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很久以后我有时候自己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当初精神上会那么痛苦。而彭智然也会在很多年后我被他管头管脚管得很烦,叫嚣着我要自由的时候嘲笑我,说你当初外派那时候多自由,可你还不是给我写信对我说你痛苦得快死了?是的,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言语都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感受,开始给他写信,虽然后来真正寄给他的也不过才几封。但在当时我真的觉得精神上很压抑。
  
  射手座是一个很注重精神世界的人,灵魂上的空虚,是他最大的痛苦来源。就好像一个射手如果表现得很花心,那是因为他没有找到真正的Soul Mate,但一旦找到,他会很痴情。我那时候的痛苦,源自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和他之间空间距离的错。
  
  距离产生美,但带给我更多的是痛。这段痛楚深刻地被刻进了我的骨髓,以至于后来每次去卡拉OK听人唱梁静茹的“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我都能感同身受。
  
  于是后来我去打了耳洞。这应该是属于转移痛苦法的一种。用肉体的疼痛减轻精神上的疼痛。
  
  第一个耳洞是去金店打的。那时候的金店不买他们耳环,也可以付费打洞。
  
  营业员见我要打洞,有些微的错愕,但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朋克风已经兴起,耳朵上打好几个洞的小姑娘都有,她就没有大惊小怪,问我要打一只还是两只。
  
  我说我只打一只,我打右边。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耳洞打左边或者右边哪边代表是同,根本没往那个地方想。当时只是由于我的头发是往右边斜的,右边鬓发稍微长一点,能稍微遮下这个耳钉而已。毕竟我还是要考虑在单位里的影响的。
  
  耳钉穿过耳垂的时候像被气枪打到一枪一样。一瞬间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的感觉,我却在那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放松。这种原理很可能就跟自虐者的感受一样,肉体上受苦的那一瞬间,精神得到了一定的解脱。就好像那道伤口是你灵魂的一个出口,从这个伤口里,你压抑着的那一部分流逝掉了些许,然后你得以喘一口气。但这种举动会让人上瘾。
  
  周末回去彭智然看见我新打的耳洞的时候很生气。一方面是气我的任性,不考虑后果。要知道在我们这种系统里,特立独行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另一方面是由于我不会打理,我的耳垂发炎了。
  
  耳垂发炎很讨厌,又红又肿碰一下就疼。彭智然给我用金霉素眼药膏和酒精棉花消毒,可每次拿上拿下那耳钉,耳洞都会又遭受一趟摧残出血。他就叫我索性把耳环拿掉让洞自己长上算了。
  
  我不肯,我说你根本不能理解我是为什么去打的耳洞。
  
  他看我一会儿,上来亲我,说我知道,我懂的,你过得不快乐,你的眼睛比以前忧伤。
  
  后来我的耳朵一直不好,他没办法只好去问女同事,人家说可以找那种比较粗的茶叶杆子塞在耳洞里,这样上药方便不用拿上拿下,耳洞也不会重新堵上。
  
  结果他就把公司发的茶叶整罐都倒出来,就为了给我找一根茶叶杆子。一边找一边骂:“转移痛苦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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