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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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奇心中一震,但脸上却神色未变地,含笑说道:“老人家既与‘万妙夫人’鲍玉容关系密切,却为何不去她的洞府之中,自在逍遥地,开怀畅饮……”
话方至此,黑衣怪叟又复缩下头去,喝了几大口酒儿,狂笑说道:“多年以来,积习难改!我不仅非要采取这样喝法,才会过瘾!并连一身皮肉,也非要时常在酒中浸泡才会觉得爽快!”
司空奇恍然笑道:“大概老人家每次酒醉以后,便由‘万妙夫人’鲍玉容,派人替你把害中美酒加满,并将你抬往舒适之处安睡!”
黑衣怪叟摇头笑道:“酒儿自然要加,但睡觉所在,却是这穴边最好,我绝不许他们我把移动,要让我自自然然地,酣睡而醒!”
司空奇颇觉这黑衣怪叟,怪得有趣,剑眉微挑,又复问道:“老人家尽醉沉睡之下,这一觉定然睡得相当长呢!”
黑衣怪叟伸出三个指头笑道:“三天,我这一觉,足足要睡三天!等睡足以后,只有半天清醒,然后再醉饱酣睡,周而复始!”
司空奇听得摇了摇头,正待发话,那黑衣怪叟又自狂笑说道:“故而我四日之中,只有半日清醒,俨如神龙,其余三日半的光阴,却俨如醉狗!”
语音至此微顿,双目一张,精芒四射地,继续狂笑说道:“在我清醒之时,确实自命不凡,以当世神龙自居,对于甚么‘雪山有魔女,南海有书生、江心有毒妇,地下有妖魂’等‘武林四绝’,都一齐不会看在眼内!”
司空奇双眉微蹙,正待驳他几句,却因黑衣怪叟的目光,已含醉意,觉得他有点可怜,遂默然住口,不欲与他分辩!
黑衣怪叟缩下头去,喝了两口酒儿,又复说道:“但烂醉之时,却像条死狗一般,可以任人宰割,任人摆布!由于我一身既兼‘龙狗’二字,所以适才听得你和那‘玉手书生’公孙昌,不住谈些甚么是龙是狗之语,自然认为是对我故意讽刺,遂出面加以责训!”
司空奇静静听完,含笑问道:“老人家尊姓大名,能够告诉我么?”
黑衣怪叟答道:“我姓袁,名天刚,自己替自己起了个‘神龙醉狗’的外号!”
司空奇悯然说道:“袁老,常言道:‘自古英雄多嗜酒’!可见得喝酒并不是甚么坏事!但若过度成贪,便败德伤身,老人家能不能想个法儿,略加节制?”
袁天刚苦笑说道:“我何尝不欲加以节制?但如何节制之法?却想不出来!因为我腹中可能已有酒店,一到瘾发之际,若不能像这样浸身酒中,鲸吞牛饮,便宛如万箭钻心,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司空奇蹙眉说道:“这种情形,确实是中了极深酒毒,我有位朋友,医道甚精,等我与他商议一下,或许会对老人家,有所助益?”
袁天刚狂笑说道:“多谢老弟,但我却要乘你尚未请来神医,把我所中酒毒,治愈之前,先喝它一个痛快!”
说完,遂又缩头入酒,“咕嘟嘟”地不住牛饮!
司空奇皱眉注目,眼看袁天刚欲把窖中齐胸美酒,喝到齐腹光景,便知这位武林奇客,业已接近了沉醉地步!
果然袁天刚大喝一声“我要醉了!”便带着一身酒渍,纵出窖来,仆卧在窖边地上!
司空奇幸亏闪避得快,才不会溅上一身酒渍!他纵出六七尺远,皱眉叫道:“老人家,你这……”
话才出口,袁天刚一个翻身,业已顺着口边,狂流酒沫地,醉得不省人事!
司空奇看得连连摇头地,微叹说道:“英雄病酒,神龙如狗……”
这时,前面谷径转折处,忽然传来了妙龄少女的笑语之声!
司空奇想起袁天刚所说之语,知道来人定是“万妙夫人”鲍玉容的近身侍女!
他自被“玉手书生”公孙昌愚弄以后,对于淳于琬是追踪“铁笔黄巢”鲍玉书,前往“九华绝顶”之事,业已不大深信,颇表怀疑!
但如今“万妙夫人”鲍玉容的随身侍女既来,司空奇却仍望能在她们口中听得些有关讯息!
因为鲍玉容毕竟是鲍玉书的胞姊,鲍玉书倘若真被淳于琬追得亡命飞逃,则他以“九华绝顶”作为靠山的可能成分,仍不在少!
司空奇有了这种想法,遂在闻得人语之下,赶紧提气飞纵,悄然无声地,藏入大堆藤蔓之后。
他人才藏好,果从谷径折处,走来了两名青衣少女。
她们走得不快,因每人肩上均挑着一副重担!
这副重担均是一前一后的两只巨形酒瓮的分量,看来均是百斤左右!
两名青衣少女,对于那位“神龙醉狗”袁天刚似均不太尊敬,其中一名,竟在走过袁天刚的身旁之际,向他重重踢了一脚!
另一名青衣少女见状之下,娇笑说道:“小瑶,你踢他一脚则甚?”
小瑶怒视袁天刚一眼,恨恨说道:“这只老醉狗,怎么还不早点醉死?我们每隔四天,便要为他挑着这样重的酒瓮,上下绝峰一次,真的苦透了呢!”
说到此处,放下肩上酒瓮,一百把酒瓮中的美酒,倾入窖内,一面又复皱眉问道:“小瑶姊姊,我真弄不懂,我家夫人既已与袁老醉狗,恩情早绝,却为何还不厌其烦地,这样供应他呢?”
小瑶娇笑问道:“对于其中缘故,我曾听夫人说道,这袁天刚功力极商,醉时虽像一条狗,醒时却是一条龙!长期供他醉饱,纵稍烦疲,但一旦遇上扎手强敌,便可利用他卖命!即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之理!”
司空奇听了这些话儿,不禁颇替袁天刚好生不平,暗想“君子不轻受人恩”之语,确含至理!
小璃把所挑的两瓮美酒,倾入窖中,小琼也随后倾倒,并向小瑶笑道:“小瑶,这几天我们夫人,大为气怒,幸而‘碧目魔女’淳于琬,得意忘形,重投罗网,才使她转怒为喜!”
这两句话儿,听在耳内,不禁使司空奇震惊欲绝!
他虽想听听对方的背后之言,但却万料不到淳于琬果然到了此处,并失陷在“九华绝顶”!
尤其根据小琼所说的“得意忘形,重投罗网”之语,竟似淳于琬已然来过一次光景?
司空奇正自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小琼又复笑道:“那‘碧目魔女’淳于琬,大概也真该倒霉,不然怎会去而复返,连在‘庐山双龙峡’,所得的灵药宝剑,都一齐带来,等于贡献给我们夫人呢!”
司空奇闻言方知,淳于琬果然业已来过一次,并又前去“庐山双龙峡”寻得甚么灵药宝剑以后,再到“九华绝顶”,才中了“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圈套!
这时,小瑶也把两瓮美酒,倾在窖中,一面收拾用具,一面娇笑说道:“这就叫万事有定,淳于琬还想帮助我们,创立‘回春教’为名,要夫人施展妙技,替她恢复容光,又谁知在她一去一回之间,恰好来了位‘铁笔黄巢’鲍玉书,面我们夫人只以为她是新交妹妹陆昭昭,否则怎会揭穿她‘碧目魔女’的身份?”
司空奇听到此处,方听出一些端倪,但淳于琬在“九华绝顶”,“万妙夫人”鲍玉容的洞府之中,却已千钧一发!
原来淳于琬自见“铁笔黄巢”鲍玉书狞笑出现以后,便知自己落入极恶劣的环境之内!
因为,自己在“太行山”碧城道观西厢殿之中,曾把鲍玉书的眼睛挖去一只,耳朵撕掉一个,更把他的鼻子打扁!如今,身落此人手下,将会遭受到一种甚么样的报复?
倘若自己行动如常?则自信足可与鲍玉容、鲍玉书姊弟一拚!偏偏如今中人圈套,坐上特制石椅,双手双足,甚至连头颈都不能转动分毫地,岂非只有乖乖待戮,宛如砧上之肉般,听人宰割而已?
鲍玉书若是一刀把自己杀死?倒也毫无所惧,最怕他万一乘自己无法抗拒之下,动了邪心,欲加淫辱?则……
淳于琬想得正自胆战心寒,“铁笔黄巢”鲍玉书业已走到石椅之间,向她扬眉狞笑说道:“淳于姑娘,‘碧目魔女’四字,名列‘武林四绝’,是当代第一流高人,想不到居然还会落入我鲍玉书的手中?”
说到此处,摸摸自己脸上的眇目,塌鼻,缺耳,发出一阵阵慑人心魂的“嘿嘿”阴笑,继续说道:“昔日你在‘太行山碧城道观’的西厢配殿之中,对我鲍玉书相当恩厚,只挖掉我一只眼睛,撕掉我一只耳朵,并打塌我的鼻子,却未伤我性命,我如今报恩有望,却应该怎样伺候你呢?”
淳于琬对这“伺候”二字,听得心惊!但知道答话也属徒然,道咬紧牙关,索性给鲍玉书来个像是未曾听见!
鲍玉容一旁狞笑说道:“兄弟,你也照样挖她一只眼,撕她一只耳朵,井打塌她的鼻子!”
鲍玉书听得连连摇头地,狞笑说道:“姊姊,你外号叫做‘万妙夫人’,怎么替我想的报仇方法,竟是这样俗而不妙?”
鲍玉容扬眉问道:“兄弟你认为这种办法,怎样不妙?”
鲍玉书怪笑说道:“挖掉眼睛,撕去耳朵,打塌鼻子的举动,似乎过于残忍?不妨作得温柔一些,让这位‘碧目魔女’,把种种甜酸苦辣滋味,都好好享受享受!”
淳于琬听得方自咬碎银牙!鲍玉容却“哦”了—声,荡笑连连的,指着鲍玉书,佯怒骂道:“兄弟,你真够坏,原来你是想把她糟蹋—番?好在这位‘碧目魔女’,如今已无去再逞威,任凭你怎样?我且避开!……”
话方至此,鲍玉书蓦然狞笑接口叫道:“姊姊,你不要避开,这件事儿,必须你出点力气,才能使我提起风流兴趣!”
鲍玉容“呀”地一声尖叫,双眉紧蹙说道:“兄弟,你要死了,你说韵是甚么话儿?”
鲍玉书失笑叫道:“姊姊,你莫要错会了意!我是说这位大名鼎鼎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如今满脸疮疤,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筒直使我恶心?哪里还提得起丝毫风流兴趣呢?”
淳于琬听了这些话儿,心中臂直羞愤欲死,但身被石椅机关所制,武功无法施为,只急得泪珠滚滚而落!
鲍玉容双眉微挑,讶然问道:“兄弟,听你所说之意,莫非还要我用炉中妙药,把她脸上伤疤治好?”
鲍玉书点头笑道:“对了,姊姊既有‘夜光草’在手,无妨对她先行施些恩惠!”
鲍玉容笑道:“施恩以后,又便如何?”
鲍玉书淫笑说道:“她恢复容光之后,我自然会大动淫心,我打算在三日三夜之间,和姓风流十次!”
淳于琬心惊胆碎,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暗自诵念“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佛号!
鲍玉容笑道:“兄弟是要用十次风流,作为对她报复……”
鲍玉书截断鲍玉容的话头,连连摇手说道:“不止,不止!我要于十次行淫之后,用她所得的那柄银芒古剑,在她脸上划下十道深深伤口,再复挖掉一双眼晴,撕掉一双耳朵,打扁她的鼻子,更剥得精光,身无寸缕地,丢到人烟稠密之处,让她出尽洋相,活活羞死!”
这些话儿,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毒,尤其是量后数句,把这胆大绝伦,从来不会害怕的“碧目魔女”,听得全身发抖!
鲍玉容则听完以后,点头笑道:“兄弟,真有你的,我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