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vs影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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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郑亦为接拍了一支刮胡刀的广告,他每天晚上收工后开车回家都可以看到自己那幅挂在A商场的巨幅海报。
非常巧的,A商场对面的B商场有一幅潜羽的广告海报,尺寸一样大,两人一人穿着一黑一白,遥遥相对,像是在打擂台似的。
潜羽那支是某国知名手表的广告,商家送了他好几套样表,一套有六款,他不喜欢戴表,觉得拘束,全部拿出来送人,郑亦为也收到一块。
作为谢礼,他回送了潜羽两把刮胡刀,一个手动的,一个电动的,潜羽拆开包装时无语的表情被小谧用手机拍了下来,郑亦为每次看到都觉得好笑。
以往潜羽获赠的代言产品都是扔给公司处理,这之后他形成习惯拿来送人,其中送给郑亦为的东西最多。两人也不觉得什么,对于拿高片酬的他们来说,那些东西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而已。
这样礼尚往来,最初的隔阂和偏见不知不觉消失无踪。除了喜欢无事生非的媒体,再也没有人会觉得郑亦为和潜羽不和。
剧组的气氛越来越融洽,然而,并不是每一天都能这么愉快。拍摄进行到后半段,陆任总觉得拍不顺,脾气越来越暴躁,每天都要发火骂人,大家战战兢兢唯恐触到地雷。
易静和冷伊绫旧恨未消,近日又添新仇。
冷伊绫贵为影视天后,易静是靠脱戏出名的艳星,冷伊绫的名字、形象、地位、号召力力等各方面都必易静高出许多,两人本没有太大的可比性,以前易静怎么蹦嚓,大家都是笑话她不自量力。谁知她手段惊人,竟然傍上了方鼎集团总裁方江的弟弟方河,而冷伊绫的新男友恰好是方河的侄儿,方鼎集团的太子爷方柏林。
方江重病住院疗养中,方河和方柏林两叔侄为了集团大权内斗十分厉害,连带易静和冷伊绫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恶劣。
这下可乐坏了八卦记者们。那段时间翻开娱乐报,头版几乎都是方家和冷伊绫、易静的新闻。
幸好在《王》的剧本中,易静扮演的溟国贵妃已经被冷伊绫扮演的溟后暗害,没有她的戏份了,不然两人一直在剧组掐来掐去,陆任只怕会更加暴躁。
几天后,陆嘉忻进组了,最近拍摄的都是她和郑亦为的对手戏。她出演的是能文能武、英姿煞爽的渝后,她和渝修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陪他纵马驰骋,陪他鏖战沙场。
渝修后宫没有纳妃,只有这么一位王后,表面上看,他们是渝国最恩爱的一对。夜里他们却是同床异梦的夫妻,渝修枕边放着溟彻赠给他的玉箫,渝后的衣襟内藏着夜央在她大婚前为她求来的平安符。他们各有心上人,为了江山和家族,不得不掩饰真实内心。
那几场戏都是要躺在床上拍摄完成,陆嘉忻背对着郑亦为捂着心口的平安符,郑亦为握着玉箫,两人在夜里低声说话,谈论国情、局势,也会偶尔闲话家常。他们之间的感情比真正的情人少一些甜蜜,比一般的兄妹、朋友又多一层依赖和亲密。
为了表达这种暧昧复杂的关系,郑亦为和陆嘉忻有一些诸如亲吻、爱抚的亲密戏份。他们曾经多次出演情侣和夫妻,是著名的银幕恋人,按理说他们拍这种亲热戏早已驾轻就熟,可是,看到潜羽还在片场,郑亦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有点不自在。
“卡——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特别是你,郑亦为,又不是第一次拍床戏,矫情个什么劲啊?!”陆任很不给面子地当众大骂,“给你们十分钟,给老子好好酝酿一下情绪!”
郑亦为挫败地从床上坐起来,披上戏服,拉起还侧躺着的陆嘉忻抱歉地说:“对不起,害你挨骂了。”
陆嘉忻理了一下头发,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
顿了一下,她问:“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没有……”
“那怎么会入不了戏?这不像你啊。”
郑亦为没回答,不自觉地朝潜羽那边看去,他接了一个电话,背对着他往片场外走。
看着他离开,他莫名地松一口气。
在美国发生的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他都快忘了,平时也不会因为潜羽的性向问题而觉得别扭,在他的眼中,潜羽和戈锐的那些朋友们没什么两样。
直到这一刻,郑亦为才觉出一点不同来。
潜羽不是一般的GAY,而是曾经对他产生过欲念的GAY……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他怎么都没办法当着他的面继续和陆嘉忻亲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过了几分钟,潜羽都没有回来,郑亦为叫小谧拿水过来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谧说他已经走了。
郑亦为皱眉,“怎么这么早走,接下来不是有一场他的戏吗?”
“哦,陆导说明天拍也可以。”
小谧走开后,陆嘉忻拿手肘撞他一下,笑问:“你和潜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了?”
郑亦为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于是呵呵笑道:“没办法,天生人缘好,大家都喜欢和我做朋友。”
“太臭美了吧你!”陆嘉忻也笑起来。
和喜欢的人一起坐在床上,近距离望着他英俊的笑脸,她有种想要握住他的手或者摸一摸他脸的冲动。自从被郑亦为撞见她和胡宗的事之后,她觉得丢脸不敢面对他,连他唱片大卖的庆功宴她都没有参加,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而愉快地聊天。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郑亦为关切地问:“怎么了?”
陆嘉忻摇头,“没什么,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去喝一杯了,晚上去乱色?”
郑亦为自然而然地想到喜欢泡乱色的康襄语,“好啊,我叫上襄语……”
陆嘉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就我们两个。”
郑亦为想起她和康襄语似乎不怎么合得来,那好,就我们两个。”
……以下为新更……
晚上九点多,郑亦为和陆嘉忻乔装打扮了一番,驱车去乱色。
在角落的吧台一坐下,陆嘉忻就连喝三杯威士忌,郑亦为连忙夺过她的酒杯,“慢点喝。”
陆嘉忻笑笑,摸出烟盒,给郑亦为和自己各点上一根,微眯着眼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烟雾。这副样子,配上她刻意化得浓艳的妆容,十分魅惑撩人。
郑亦为也吸了一口,看着她问:“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累……”陆嘉忻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郑亦为认识她以来,她一向都是神采奕奕、充满斗志的,她的脸上很少会出现这样沮丧倦怠的神情。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密集了?这部戏拍完以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嘉忻叹口气,“公司帮我接了两部戏,《王》一拍完就得去下一个剧组报到,年底又有那么多电影节、颁奖晚会什么的,哪有空休息啊。”
“说的也是。”郑亦为点头,做艺人就是这点不好,全年无休,随时待命。
“其实我也不是身体累,就是觉得心累……真怀念刚入行那会儿啊,每天都那么开心,那么兴奋,现在再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了……”
“可不是嘛。”郑亦为也有些唏嘘。
回忆起当年,陆嘉忻又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那部偶像剧叫什么来着?”
“《起司王子和蜜桃公主》?”
“不是,是《蜜桃王子和起司公主》。”
郑亦为哈哈大笑,“好雷啊!”
“当时在戏里你老穿粉色的衣服,我就穿白裙……”
“果然是蜜桃王子和起司公主,哈哈——”
两人想起当初青涩的自己都觉得好笑,一晃眼,他们都入行十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是不是老了很多?”陆嘉忻惆怅地摸摸眼角,最近她的化妆师几次三番提醒她笑的时候不能太随意了,很容易长小细纹。
郑亦为温柔地望着她,“没有,你和十八岁时一样青春可人。”
“得了,就知道哄我。”陆嘉忻嘴上嗔怪着,脸上却漾起了笑容。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喜欢听赞美的话。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快十一点时,郑亦为去洗手间回来,陆嘉忻指指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告诉他,“刚才来了两个电话。”
郑亦为拿起一看,两个都是康襄语打来的。
在陆嘉忻的注视下,他回拨过去,响了一声康襄语迅速就接起来,声音无比激动,“亦为哥,猜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郑亦为听到凛冽的风声,和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他试探地问:“在凤凰山飙车?”
“啊哈,你太聪明了,那你再猜猜我和谁在一起啊——”
她猪朋狗友那么多,郑亦为自然猜不出来。
她嬉笑着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郑亦为的脸色顿时变了。
挂了电话,他穿起外套对陆嘉忻说:“抱歉,嘉忻,我有事要先走了……”
陆嘉忻看着他,脸上没有了笑容,“康襄语找你?”
“嗯……”
“能不能不去?”陆嘉忻轻轻拽住他的衣袖。
郑亦为一愣。
“我心情不好,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陆嘉忻脸上带着一抹恳求。
郑亦为有些为难,“明天好不好,襄语那……”
陆嘉忻打断他,“我和胡宗分手了。”
安静了一会儿,郑亦为歉疚地说:“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你别胡思乱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陪你好吗?”
陆嘉忻沉默不语。
郑亦为抓抓头,“襄语那真的很麻烦,我……”
陆嘉忻终于说:“没关系,你先走吧。”
“你也早点回家。”郑亦为说完,匆匆离开。
陆嘉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回头又叫了一瓶酒。此时,酒吧DJ刚好换歌,播了一首黑色薄荷的新歌,歌词讲的是二女争一男。
她失神地听完,忍不住将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上。
康襄语!
除了郑亦为的初恋女友黎萌萌,康襄语是陆嘉忻最讨厌的女人。自从她和郑亦为成了好友,她再也不是她唯一的红颜知己。
郑亦为为了康襄语把她抛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事实上,郑亦为这么心急火燎地离开,并不是因为康襄语,而是因为潜羽。
陪康襄语飚车的人,是他。
康襄语说她原本只是觉得无聊,准备开车到山顶兜兜风而已,谁知刚好碰到潜羽和人约好了赌注,正缺一个拉风的女伴,她就自告奋勇了。
郑亦为到达凤凰山,赛车已经结束了。
四周围满了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很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女,为首的一个满身狰狞纹身的男子搂着一个丰满的女孩扬声对潜羽喊着什么,潜羽一脸漠然,低头从钱夹里掏出一叠粉色票子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康襄语开着她的粉色敞篷跑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时不时按下喇叭劝他上车。
潜羽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
郑亦为按响喇叭,潜羽抬起头,看见车里的他顿住了脚步。
郑亦为下车走过去,瞪着他皱着眉问:“你的车呢?”
康襄语趴在车门上,指指不远处那辆车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