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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化妆品公司pr(原名:公关先生)作者:薇诺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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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馥浓进门时恰巧就看见唐厄在喂战逸非吃菜——他用自己的筷子夹着一口鱼,还特别细心地让另一只手接在鱼肉下面,像是怕那汤汁滴落在战逸非的名贵西服上。
  将细嫩的鱼肉含进嘴里,战逸非没想下咽,他挑食儿得很,觉得这千元一斤的刀鱼还没上次街边的菜饭好吃。
  唐厄看他皱着眉,便马上将软软糯糯的舌头送了过去,两个人吻着,吮着,鱼肉化在了嘴里,留下了一嘴的肥美。
  “想听你唱戏。”
  战逸非的手摸在唐厄的腰上,把他往自己怀里搂,唐厄怕痒,笑着推搡兼推辞:“我哪儿会!”
  “你不是会唱吗?”战逸非眯起一双细长眼睛,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爱似花火》里你唱过,荀小楼。”
  “荀小楼的那些戏都是配音的,我真不会。再说,这年头谁还听京剧啊。”唐厄转头看托尼,对他说,“你看看这会儿公司的歌手谁在上海,让她过来给战总唱歌。”他说的公司就是目前自己签约的寰娱国际。寰娱国际也属于正业集团,旗下不少当红女歌手,人前是女神,人后是神女,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叫来陪酒卖笑,听不过瘾了还可以当场甩她一个嘴巴子。
  “算了。”战逸非有些扫兴,一张凌厉清俊的脸显得蔫了,想了一会儿,又贴着唐厄的耳朵问,“晚上去我那里?”
  “不去。明天我还有一个通告,玩不了太晚。”话虽是拒绝的意思,手却一点不老实。唐厄把手伸进了战逸非两腿之间,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挑拨着。
  “不玩你。”战逸非夹了夹腿,把唐厄那只不安分的手夹在腿间,一脸顶认真的表情,“就抱着你睡。”
  “那就更不去了。没劲。”
  将那双凤眼里的失望全看进眼里,一旁的方馥浓简直不可置信,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一个喜欢在酒吧享受别人口舌伺候的男人绝不该纯情如此。
  意识到方馥浓正以一种万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战逸非摆正了脸色,也不知是解释、掩饰还是欲盖弥彰,“刚才唐厄告诉我,那些杂志上的内容只是为了新戏安排的炒作。”
  唐厄的经纪人,那个小个子雀斑男托尼赶忙接话,“那都不是被人偷拍。那就是安排好了的摆拍,那天一起出游的还有同公司的几个女艺人,不过没露镜罢了。”
  嘴角隐隐现出一个弧度,方馥浓视线一低,心里骂了句:鬼扯。
  似乎直到这个时候,唐厄才意识到进门来的人是自己的老相识,而令方馥浓本人也感到吃惊的是,对方满脸欣喜,马上迎着自己站了起来,张口就叫“哥”。
  “以前每次和我哥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亲哥俩。”招呼对方坐在自己身边,唐厄把脸凑近至几乎贴着方馥浓的脸,笑着问包间里另两个男人,“是不是很像?”
  托尼一惊一乍地说:“不说不觉得!这一说,简直是照着对方长的!”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微微拧着眉头,战逸非似乎不知道俩人曾经认识。他毫不客气地扫了方馥浓一眼,又把眼睛挪向唐厄,对他勾了勾嘴角,“你好看多了。”
  包间静谧,唐厄也不方便露脸,托尼自己去取了两只酒杯,与方馥浓眼前的并排放作一块儿。不是用来小酌的陶瓷酒盅,而是用来豪饮的玻璃杯,托尼拧开一瓶蓝色酒瓶,将那三只酒杯全部灌满,两斤装的梦之蓝轻轻松松就见了底。笑笑说:“方总来迟了,先罚三杯,这可是酒桌上的规矩。”见方馥浓没动,便又补充说,“方总是不是嫌弃酒不好?前一阵子去江苏朋友送的,非跟我打马虎眼说茅台不好弄。”
  方馥浓谁也不看,只看着战逸非:“今天下午我刚推了别人送来的酒,但看来晚上的是推不了了?”
  “地方政府扶植地方企业,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暗里头都心照不宣。在江苏,洋河酒业独占市场,真的茅台确实不好弄。”战逸非知道对方话中有话,也不接茬,只以个冷冰冰的眼神扫了方馥浓一眼,“社交、应酬、谈生意,这不就是一个PR的工作职责吗?”
  老板都发了话,公关先生便也不再扭捏,举起一只酒杯,仰头就灌。
  第一杯灌得还算潇洒,脖仰杯空,一饮而尽;第二杯就勉强了,喝得慢了,还洒了不少;第三杯简直不是喝酒而是吞刀,唯有澄清的酒液循着漂亮喉骨流下来,将衬衣领子都濡得透湿。
  到底还是把三杯全喝空了。
  托尼惊呼:“方总酒量真好啊!”
  唐厄在一旁插了话:“那还用说吗?我哥有次去贵州,把那些喝茅台长大的人都灌倒了,自己倒一点事情没有,还带了一笔300万的生意回来。”
  其实也不是一点事情没有,急性胃出血,刚跨出饭店就跪地上吐了血,吓得唐厄脸都白了。
  托尼殷勤地凑上来:“就冲方总的酒量,怎么也得再喝一轮。”说着又开一瓶,伸手就要倒酒。
  两斤白酒下肚,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视线也糊了。方馥浓知道自己的斤两,再多一口一准又得吐血。他把手盖在酒杯上,对托尼摇头说:“你这是要我把命撂在这儿。”
  “怎么能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唐厄笑了笑,掉头去看战逸非,“阿非,我哥是奇人,你这回是请对人了。记得当初他开公司,别人为了营销推广都几十万、几百万地砸广告,只有我哥另辟蹊径,和送桶装水的送盒饭的打成一片,还亲自上阵了好几回。”
  方馥浓做生意喜欢以小搏大,常常是外表看着十足光鲜,口袋里却分文没有。因为以前在政府外宣办工作,认识不少中国航空运输协会里的人,说是民间组织,却因为跟领导人沾着亲故权力比天还大。开贵金属投资前,他还有一块业务是帮货代公司申请航空铜牌,货代公司聚集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商圈,那些商务楼的电梯广告动辄几十万,人还未必看。方馥浓灵光乍现,马上就想到了任何公司都必不可少的饮用水。反应快,动作也快,几个商圈附近的水站几日里被他跑了遍,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收买了那些送水工人,答应在饮水桶上给他贴广告。但偏偏有些人用钱打动不了。一家水站的头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一方面是不信这样的广告也能行之有效,一方面也是仇富心理,那人什么难听骂什么,直骂得同行的两个男人狗血淋头。
  水站的头儿在俩人背后喊: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己创什么业?就他妈是吃饱了撑的!你要是能跟着我的送水工人干上一个月,不止这个水站,我所有认识的朋友和同行,江浙沪一代的配送点都帮你打广告,不要钱!
  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方馥浓返身回来,抬手就扯下了领带。不顾身边合伙人的劝阻,他将领带缠在手腕上,竖起食指与对方立誓:“一言为定,一个月。”
  酷暑当头的八月初,当真撩起袖子,送了一个月的桶装水。有一回去一栋高层的居民楼送水,恰巧两架电梯都在维修。人高腿长的男人扛着四十斤的桶装水,一咬牙就上了十九层。
  约定完成的最后一天,那个水站的头儿跟看鬼一样看着方馥浓,他说,我现在信了,没你干不成的。
  这样的广告不仅别出心裁,确实也卓有成效。只是后来的人看到了他月入百万的风光,却不知道那一身汗水的艰辛。
  唐厄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了出来,又说:“就冲这个我也得再敬我哥一杯。我哥特别照顾我,真的。跟着他学到了很多,学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学到了‘世路崎岖,人心险恶’,真是一辈子受用不尽。”从托尼手中接过白酒瓶,唐厄替方馥浓把酒杯加满,与他碰了杯。但他自己不喝,抿一口就吐了,推说酒精过敏。
  “你比我出息……你不仅能屈能伸,还能趴,能跪,能张腿……”眼前金星乱冒,方馥浓咳着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面前满满的三杯酒,只觉得有三百杯、三千杯那么多。
  这话直戳脊梁骨,唐厄倒也不动气,只是笑盈盈地望了身旁的战逸非一眼,又笑盈盈地说下去:“要是哥把这轮也喝干了,上戏的那个活动我就去捧捧场,觅雅的代言我也接了。”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馥浓,他脸颊发红,眼泛桃花,微微张开双唇喘着气。离彻底神志不清也就一口酒的功夫。
  唐厄偎靠在战逸非的肩膀上,催促着:“哥,等你一句话呢。”
  “歇会儿。”方馥浓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摇晃走出两步,一抬手就把墙上装饰的那把桃花折扇拿了下来。
  “你不是想听戏吗?”将那折扇合上又展开,斜着扇面半遮脸,只露一双因为醉酒尤显勾人的眼睛,方馥浓以假嗓念白道,“摆驾百花亭啊——”
  音色流丽,尾音拖曳,原来是一出《贵妃醉酒》。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媚眼抛得千娇百媚,一个一米八六的英俊男人手持花扇,翩翩扇舞,怪异之中竟也有种难言的美感。方馥浓一边唱戏一边踩着醉步向前,刚挨近了战逸非,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杨玉环今宵如梦里……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爱你……”
  方馥浓咬着战逸非的耳朵轻唱,暖暖的酒气吹进他的耳里,手还在他胁下腰上一阵乱摸——摸得战逸非的耳朵无端端一红,后背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旁的唐厄也吃了一惊。只当是方馥浓发了酒疯,接到眼色的托尼赶忙上前,伸手去拽:“方总——”
  “唗,奴才呵!”托尼的手还没伸到方馥浓的胳膊上,便挨了对方一记掌掴。
  戏里杨贵妃打高力士那是假模假样做样式,戏外方馥浓打托尼可是真真实实一巴掌。托尼当场被打懵了,瞪着眼睛捂着脸,还以为自己一脸的雀斑都被打散了。
  “方馥浓!你够了!”两个人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战逸非脸色铁青,强忍怒火不发,“如果你再借酒发疯——”
  “就开除我是不是?”方馥浓笑了,“不用你开除,辞职信就放在你桌上。”
  “能从同一个穷地方走出来,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但显然我错了。你和我不一样。”方馥浓站起身,将手中的扇子扔在地上,对着战逸非说,“老子不干了。”

    第十六章 耍流氓

    “老子不干了。”
    一句话落地,方馥浓转身就走,不带一点迟疑。托尼喊他,唐厄也喊,他都充耳不闻。刚刚踏出包间不多远,便听见战逸非的声音。
    “方馥浓!你站住!”战逸非追出了门外,站停在离方馥浓三米远的地方,“什么叫同一个地方走出来?我们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是一类人?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不是?!”
    “那个地方……”停下脚步的方馥浓却没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侧过脸,瞟着眼珠看战逸非。
    宽不及两米的幽暗长廊,一圈暖光色调的灯带藏在石膏线下,也乜斜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男人。
    “那个地方几户人家佮一个厕所,冬天洗不了热水澡,附近澡堂的门口永远挤着长队……那个地方一下雨就积水,上个学得把裤管绾到膝盖上,即使放晴也到处散着霉味……”方馥浓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看上去平静又严肃,全无平日里的嬉笑轻佻——事实上这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是怕人,光是那双陷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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