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铭刻之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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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来看他的吗？”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记忆中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嗯。我想起来了。”慌忙擦干泪水的我哽咽着说，“这里，是他的故乡。”
不只是为了缓和我的情绪还是单纯的埋怨，轮椅女生的言语里都带着可惜：“如果你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就好了。”
“这我可做不到。”我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同时耸耸肩。毕竟，这块地下面睡着的是他……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他。”轮椅女生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墓碑上的字，却只伸到一般便没法再向前了。
随后又沉默了很久，她继续说话了：“那件事，你考虑好了？”
我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不过约定是六年，现在才过去两年。还有四年我才给你答复。”再想起两年前的那天，那一晚月朗风清，却成为了我的永恒梦魇。
“两年啊……”轮椅女生抬起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天空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正巧看见一架飞机从云端飞过。
记忆似乎被扯到了遥远的时间里。
那一年还是欢声笑语，但转眼便物是人非。
“两年前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丝的悲凉，左手抚上自己的大腿，现在即使是将大腿砍断弄成骨折，她都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现在仍然是朋友，但不是原来的朋友了。”半晌，我给了她这个答复。
因为原来我们还能坦然相对，现在却都戴上了假面，再也无法做到真心待人了。
轮椅女生似乎没听到我给她的答复一样的接着说：“那之后我就知道再也比不过你了，但是一想到他最后喊的人是你，我还是会从心里升起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应该是刻意的停顿了很久，她转头看向我，茶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点嫉妒：“而现在，我很庆幸你能认出我，还能记得我和他。”
“多亏了这么一个冷门的姓才让我深深记住了你。”我苦笑着回答到，我是记得她的，但是自从那天过后，我却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姓。
哪知道她‘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之前从她脸上看到的阴郁似乎完全不存在：“这样说的意思，你是打算跟我叙旧吗？”
原本这样的问题，我应该微笑着给她一个答复的，但是因为现在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甚至是一点点好转都不能说看得到。所以我只能麻木的板着脸说到：“我并不是来跟你叙旧的，只是想到当四年后还要再来找你的场景，我就觉得给你答复的那天，就是我们彻底了断的时候。”
最后一句，或许当时我真的是下定了决心。
但无论多久，我都相信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蹲下身子，伸出手替轮椅女生轻抚了一下墓碑上的字：“那件事我说过，六年后我给你一个答复，现在还有四年。再相信我一次，四年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晴暖。”
听见最后那两个字的瞬间，轮椅女生的眼中闪过惊异，随后她低下头。
“你……从来没叫过我的姓……却还记得这个别称……”轮椅女生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似乎对于我记住这个别称的事情很是感动，“明明我是这么惹人讨厌的一个家伙。”
“所以大概只有同样惹人讨厌的我才会记住。”之前那种哽咽的声音已经有所好转了，我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看着她。
她并没有哭出来，因为我知道，她这一生的眼泪都在那天流光了，此后即使是生离死别，友散亲离，她也不会流出一滴泪水。
如我所料，她只是声音有些哽咽罢了，抬起头来看着我时，我并没有从她的眼睛中看见泪光。
她给了我一个笑容：“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流年。”
她同样也没有叫我的名字。
晴暖，青鸾。
晴暖，她说这是她朋友起的绰号，意思是说愿她的前程晴空万里，半世如暖。
那是我笑着说绰号是青鸾才对，晴空万里半世如暖什么的，有些傻瓜。
青鸾是对幸福与希望的追求的象征。
晴暖是对回忆的寄托与怀念的象征。
放不开‘晴暖’就是放不开回忆与怀念，找这么一说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会生活在回忆与过去里。
对吗？百里，晴暖。
风吹过，带过树叶一阵‘沙沙’的响动。
【第四十九章】如果
原定计划是在圣诞节下午的玩乐游行，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延后了两天，也就是27号。
估摸着是因为自己太兴奋了，所以从早上5点开始就没有丝毫的睡意。
仰面躺在床上，经过无数次辗转反侧就差没有把床拆了之后，终于熬到了8点。
在尹晴“再不快点就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威胁下，我用比平常快了十几倍的速度洗漱穿戴。
于是最后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早早出门的我我和尹晴站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车，所以也是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的队伍。
但站了半个小时老哥和邢天道都还没有来！！
当然这是之前时间轴上的事情。
时间轴上的现在进行时则是现在的场面——
尹晴和邢天道去买吃的了。小声：其实是邢天道迫不得已被尹晴拖过去的。
——所以只剩我和老哥坐在这了。
其实原本我们可以一直保持着沉默然后这样坐在一起一直到他们回来的。
但是一切的沉默都因为老哥的一句话打破了。
“小安，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冷不丁的老哥突然冒出这句话，同时看向坐在对面的我。
玩手机玩的尽兴的我没听清老哥说的话，只是反应过来刚刚老哥好像说了什么，于是抬起头看着老哥问到：“啊？老哥你在说什么？”
但是老哥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重复说。
于是我心里一惊，以为是我把老哥弄生气了什么的，于是赶忙说：“老哥你再说一次，刚刚我没听清！”
“你当刚刚是风声就行了。”无视我的老哥说到。
“不行，你必须再说一次！”死缠烂打的我说道。
于是老哥就妥协了，再说了一次：“……我说，如若有一天，我因为有事而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和刚刚的问题内容不一样。
我托着下巴，脑子里蹦出了无数个想法，再略微思索了一下说：“自己一个人生活咯，反正临天那小子大概迟早会和他喜欢的那家伙在一起的，然后老哥你应该也是又要出国什么的在世界乱走，那样子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咯。”
“这样啊……”安宇轩嘴角微微扬起，用几乎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说到。
但很快的，老哥又对着我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安，再问你一个问题。”
“啊？还有问题啊？”略有些诧异的我看着老哥，我从来不知道老哥喜欢问这么多问题的。
大概是因为原来一直都是我向老哥问？
“最后一个。”老哥的语气里竟然带上了难得一见的请求！
于是我妥协了：“好吧好吧，什么问题？”
但是老哥并没有立刻问我问题，而是抬起手放在我的头上，将我的头往他那边拉，同时他的头也伸了过来，在面对面相距五厘米的时候，一切的动作突然都停下了。
看着我略带着疑惑和诧异的表情，老哥却是笑了笑说到：“如果在我和他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人，而你选中的人会留下来，没选中的另一个人，就算你找遍全世界也再也见不到他。在如此的条件下，你会选择谁？”
听完问题的我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就像老哥并没有立刻给出问题一样，反而是反问了一句：“老哥你很在意结果吗？”
“不在意。”老哥摇摇头给了这个答案。
说不在意才是骗人的！这是我脑袋里闪出的唯一一句话。
“我肯定会选择他。”想了想，我还是回答了这句话。
“为什么？”老哥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了不解。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如果当时我看着老哥的眼睛的话，我会发现他眼中有着明显的失望。
“因为我有把握在全世界里找出老哥。即使是六十亿分之一不到的几率，我也一定能够在全世界的几十亿、几百亿人中间找到老哥。”
听见我的回答，老哥突然间笑出了声音：“我会记住这句话的，如果哪天我真的消失了，就等你来找我。”
老哥笑出来的时候我就震惊了，因为老哥从小时候开始几乎没有能让他笑出声的事情。
在我震惊的目光里，老哥突然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接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皱眉。
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注意到老哥站起来的动作后我问到。
“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你和邢天道他们一起玩吧。下次你们去玩的费用算我的。”
安宇轩说完后嘴唇还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没有说出话来，随后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抬头看向老哥的背影，脑子里突然间有种怪异的感觉。
说不清的怪异，原来的那种感觉又从脑海深处浮起来了。
但是我并没有将前后的经过联系起来，因为我没看出有什么联系。
我对着尹晴和邢天道挥了挥手：“这边这边！”
至少……这段日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安宇轩走在通往工作地点的路上，经纪人临时发来的短信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不过想起那段对话，安宇轩心中突然有种欣喜。
——如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
——因为我有把握在全世界里找出老哥。即使是六十亿分之一不到的几率，我也一定能够在全世界的几十亿、几百亿人中间找到老哥。
六十亿分之一不到的几率也能找到他。
或许这真的只有让自己担心的妹妹才能做到。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步伐反而更快了。
在穿过一条马路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安宇轩微微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那句离开时想对我的说的话：
——你我体内留着同样的血液，本应是互相扶持的亲友，但如此相伴十几载，只是这般擦肩而过。
——若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很高兴的在对你说出那句话。
——蘑菇蘑菇不许长大。
——而你也可以很高兴的接出下一句。
——少年少年不许爱她。
【第五十章】离开
于是在临近元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