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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信可期-第6章

小说: 花信可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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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太太做贼心虚,怕背上拐卖幼童的罪过,撒泼耍赖装做犯心脏病,在医院里住了半年才赶回家,就此把所谓婚事搅合的不了了之。
自那以后,董家的窗玻璃就再没有完整过。玻璃破碎的原因五花八门。有弹弓的百发百中,有投石的准确中靶,到蒋敬璋上初中时,连物理学弧旋惯性摆动原理,都用在了绳悬石头砸玻璃上。当时宋振中的公司在市内设有一处门店,生意最顺的就是玻璃安装。
片警被董老太太一惊一乍,搞得烦不胜烦。N次报案无效之后的一个大年三十,董家的玻璃又被砸碎。而这一次董老太太抄起菜刀,骂着祖宗的往门外冲,冷不防和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撞个满脸。定睛一看竟是个刚砍下的猪头,董老太太登时就背过气去。
直到邻居出来放鞭炮庆新年,才打电话给董盈生通知他立即回家。没人愿意多管这个平日里手夹烟卷儿,张嘴就骂人是“小妈妈儿养活的”的老太太。董老太太被搬上120救护车时,邻居们的电视里春晚上,宋祖英正在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董盈生找不着所谓“凶手”,硬是到派出所把周围邻居全告了。派出所所长嗑着瓜子,不咸不淡的问他:“您要真有确切证据,或者是从此不在这片儿住了,姆们就接您这报案,挨户的去查问。成么?”
······
蒋敬璋进门一见宋振中,就夸赞宋叔送的炖牛肉香,又把姥姥做的醋焖酥鲫鱼端给宋叔叔做下酒菜儿。
宋振中端着餐盒深深的闻了一下,喜形于色的赞道:“太棒啦!跟宋叔喝两口儿?”说着将烟盒火机推给蒋敬璋。
“宋叔,您知道的我不吸烟。下午还要回去上晚班,不能陪您喝。你这次回来如果能多留几天,我换个休息日,陪您好好喝一回。”——“那就尝尝我带回的大红袍,和叔聊会儿。”宋振中提起紫砂壶斟满一杯茶递给蒋敬璋。
宋振中告诉蒋,这次他回来是主持公司的招标发布会,会址选在雷金纳德酒店,想咨询一下场地费用标准。蒋敬璋遂即报了几个收费标准,及相应服务设置。并说明可以由他通过销售部,拿到一定程度的优惠折扣。
蒋敬璋提笔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给宋:“您可以关照手下公关部的人直接来找我,我领他去找销售部经理谈。”——“脱裤子放屁……多那道手续。过会儿我们一起直接去找你们酒店销售部,若价位合适就直接办完了。”
蒋敬璋被俏皮话逗得笑个不停:“宋叔,您这样保持男子汉本色的老板,交流起来就是痛快,雷厉风行。”——“男人么,就是要扛得起份量,忍得下委屈。适当其时可以动机谋,但是必须分对谁。”
“宋叔,我借花献佛也是以茶代酒,敬您刚才那番话”蒋敬璋郑重地斟好一杯茶,双手敬给宋振中。
顺车去往酒店的途中,宋振中告诉蒋敬璋,目前几大部委都在着手资产整顿三产剥离;势必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吴筱梅所在的剧团以及上级单位,也在进行类似的‘大手术’。雷金纳德酒店本届董事会将要确定并施行扩容。振德公司此番是借东风行船,有希望凭建筑项目参股,加入雷金纳德酒店的董事会。
“好事啊!说心里话,即使是董事会成员,少几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多一些真才实干人士,对于一个企业的发展也是有助益的。再则,振德公司如果拿下酒店的新楼建筑项目,宋叔也将成为我的众多老板之一了。以后孩子受了委屈,也有地儿找亲银诉苦了。”蒋敬璋时而欢喜雀跃,时而满面委屈的样子,把宋振中笑得不行。连开车的司机都打趣建议老总,索性把这孩子招进振德吧。
如果不是身处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又是处于董事驻店时期,祁思源真会招呼大堂里清洁处的大妈,用横推地拖把眼前这个女人直接推出大门。
当今社会居然还有能听见如下理论:我就是在你家炕头站一宿,也是你家的人。“艹,幸亏没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然这锅馊饭可怎么下咽。装贞节也讲究点水平好么···”祁思源暗中咬牙,挥手示意酒吧waiter不必再添咖啡,然后打电话给秘书催着她查看日程;又打电话给朋友约牌局饭局。只是为了闲扯淡占住时间,免得对面的女人趁机又张嘴说话。
电话那边开始约炮局时,祁思源看到蒋敬璋一副水嫩打扮的走进大堂,侧身引进一个中年人。当即挂断电话,撂下缠人女友起身走向前厅部迎宾处。
前厅小女生在品评蒋敬璋的休闲衬衫,摇着头眯着眼叹道:“不行了,哎哟不行了。蒋sir,您简直要闪瞎我们眼睛呀!”——“妹纸,我这衣服没那么难看吧”
“简直就帅到爆呀!那个···”搭话的小女生正要继续逗,抬眼看向不远处,一个深呼吸低下头咬着牙提示:“蒋sir,祁总在后面。”
祁思源何尝没有眼前发亮的感觉,那层淡淡水蓝色在蒋敬璋身上,简直就是妩媚。他行至近前微微笑道:“这个颜色很提人,你今晚就加条领带穿这件吧。”到底是小徒弟贴心,及时救场。
蒋敬璋旁撤一步让出宋振中,为祁思源做了彼此引荐,随后说明他提前过来是为赶在下班前,找销售部经理Stevie严做个搭桥接洽动作。但既然遇上总经理,这个好事自然就奉上了。
祁思源谦和的将宋振中让进西餐咖啡座,回身指示前台通知销售部经理,带上报价单和vip白金卡到前堂来。间隙中觑见女友要凑过来,直接就以工作名义将人打发了。
蒋敬璋回办公室取了工服回来,祁思源已经干脆利索的为销售部牵头,为宋振中定下了发布会场地,以及公寓楼包房优惠方案。Stevie严引导着大客户上楼看房间,祁思源还在咖啡座上等他。
总经理秘书见蒋敬璋跟着上司回来,明显的喘匀一口气。看过日程表之后,也只是一句训示‘那个人再来,随便编什么理由,总之一律不见’。秘书不禁对着蒋敬璋连连合十。
两人随意在茶桌前落座下来。祁思源让蒋做好矿泉壶,自己动手拎出两只高玻璃口杯;又取出一只瓷茶盒,用竹夹夹了两个茶捆,分别顺进杯中。“这是朋友从南方特意给我带回来的,名符其实的花茶,藏花的茶。有个很妙的名称:无处不飞花。注水之后的景象极为赏心悦目”
眼看壶中水已沸腾,祁思源端起水壶,将水沿着玻璃杯壁注入,微笑着指指杯子,让他静等着看。二十秒左右,杯中茶捆应水温伸开,茶丛中接二连三飞腾出许多细小花蕾,又应着水温纷纷绽放开来;更快绽开的则是沁入心脾的清香。
“··真漂亮!”蒋敬璋由衷的赞道,心间有莫名的敬畏,令他不能去触碰茶杯。“茶道中是分别赏器和品茶,直到今天才明白何谓真正的赏茶。”
与相熟相知之人,观赏着满杯飞花,嗅着茶香,祁思源真是奇思妙想丛生。前几个中秋酒店是举办美食节,因其中难免有浮华脱节因素,故而效果及收益明显逐年递减。眼看今年中秋将近,祁思源有意主推文化,把饮食放在辅助位置上。
蒋敬璋在氤氲而起的香雾中,嫣然而笑道:“祁总的茶是雅,那我就说几句俗人观点。以杯中茶为题而言:这类茶既然占了观赏品尝两利,价位必定也高。主推茶文化,其辅助饮食可以列出不同档次价位。淮扬厅整体的装修环境更有亲和力,活动可以设在那里。让客人进门来、坐下来、消费得起。甚至酒店员工在休息日,也可以陪家人来。如此既可以向员工及其家人推广企业文化,也可以为酒店树立积极口碑。”
祁思源无比赞赏的往蒋肩上拍了一掌问道:“如果有这样的优惠,你会不会来参与?价位在多少可以接受?”——“我可以应着给姥姥过生日的理由陪她来;中晚餐消费不超过三四百,老太太是可以接受的。”
祁思源闻解哈哈笑起来。姥姥宠外孙子真是事无巨细,甚至做寿也舍不得外孙为其多花钱。但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客观世故。
回想起刚在前厅时,蒋敬璋与宋振中表现出的熟识举动,祁思源莫明的有脱出掌握的意外感。他轻松地倚在靠椅里,慢慢啜饮着茶:“刚听那位宋总说,你们两家是多年的老邻居···”
蒋敬璋往祁思源的杯子中续了水,适闲的答话:“是呀。宋家一直对我家很关照。我从宋叔那里最受益的是明白很多世故道理,诸如,为人立世道义为重,居于江湖忠义在心。我自小就认定,宋叔就是那类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类型,立信于行,然后言之。”
祁思源假装切齿掩饰着涌动不已的嫉妒:“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转着圈儿的骂人呢?莫如直接说:车船店脚衙,无罪都该杀。”——“您可真能揪人小辫子,我不也在其中么?!就算是砍头,我也比师父您早挨那一刀。”
祁思源一口茶呛进了气管,咳得说不出话,拐着腿蹬了蒋敬璋一脚。
保卫部经理邵明远敲门进来,室内说笑气氛正欢。邵明远自夸有口福,借老总爱徒的面子蹭杯茶喝。汇报过当晚中控室和司机值班安排,邵明远捧着茶杯探问:“正好小蒋也在,祁总您看经理职级驻店夜班,是否也把小蒋加进来?可行的话,我去做新的夜班排班表。”
祁思源推了蒋敬璋一下,让他拿矿泉壶去蓄水烧水。“今晚是我夜班,你把小蒋的名字加在备注里,写‘辅助夜班’暂时不计夜班补助。董事局驻店期间,工作谨慎为上。让他跟我先上几次辅助夜班,熟悉一下规程,再排他独立夜班。”邵明远连声应着,摸出笔在夜班表上写了蒋的名字。
蒋敬璋重新插好矿泉壶,一转身间只觉得眼前一花,忙着伸手胡乱的摸到墙壁。邵明远眼尖看得明白,脱口道:“哟,小蒋,怎么了这是?!”
祁思源应声回头,蒋敬璋已经缓过那阵眼花感觉,摆摆手坐回桌前;手腕却被祁思源捉住,随之查看脸色试了额头温度,才开口询问:“晚间没睡好还是有低血糖?”——“没什么事。多半是我中午才在宋总那喝了大红袍,又在您这儿连喝几杯飞花茶,可能是串了。”
邵明远呵呵笑着向蒋关照道:“小蒋,除了有发飘的感觉,身上有难受的地方吗?”——“没有,就是有点眼花。”
“噢,咱们小帅哥是醉茶了。不只是酒能醉人,茶也能醉人的。跟西厨房要两块糖或者口甜的点心吃,闭眼眯一小会儿就没事了。”邵明远说罢起身告辞退出门去。
祁思源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先对蒋敬璋说:“你去里面躺会儿。哦,我是祁思源。帮我准备一份热巧克力,带一份甜的点心,我让秘书去取。好,有劳了。”——“我···睡相不好看···被人看到在您这儿瞌睡不像话;还是去员工宿舍吧。”
“再有个把小时宿舍值班员都去员工食堂了,没人叫你起来。你在里面,不过回头喊一声的事儿;你不就是想脱了衣服睡吗,去吧,又不是软妹子还怕看,我在门外叫你就是!”——“让老总给我叫醒,怎么好意思哟。”蒋敬璋嘻嘻一笑扭进了内室。
秘书再次进来收拾茶具,顺便把餐饮部送来的新名牌放在办公桌上。祁思源醒悟到已经傍晚五点半了,他让秘书到点下班之前,记得通知客房部稍后送寝具过来,随后回头招呼一句:“醒醒,到点了。”
等了半晌没动静,祁思源起身离座,伸手推开室内房门。内室没有拉窗帘一切情景看得清楚。蒋敬璋抱着枕头睡的正香,被单裹在腰间,瘦不露骨的后背、修长的小腿都露在外面。被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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