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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残存的记忆-爱让人如此寂寞-第32章

小说: 那残存的记忆-爱让人如此寂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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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竟无法操纵我的舌头,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半天才说:“你走的那年十一岁,我十岁,都二十一年了。”

  “是啊,真是……”她眼眶里涌起泪水,忙掉过头去,又似乎不想让它流出来,便仰起脸,用手掐住鼻梁内侧泪腺的地方止泪。虽然她居然会有这么新潮到矫情的动作让我意外,可并不讨厌。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的任何举动,因为她曾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

  因为展交会上各自都有工作要忙,我跟谢虹约好晚上再一起吃饭聚聚。地点是她定,“我是姐!当然我请你!”她执意这样说。既然都端出做姐的架子,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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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订在依山傍水的“生烟楼”,据说因为这里的一晨一暮,早晨有乳白的雾气从山间飘来,傍晚有细腻的水气自湖面蒸起,笼楼于烟雾朦胧之间,故而取名“生烟楼”。但像我辈粗人,乍一看倒真被吓了一跳,以为发大火呢。

  服务生为我推开包厢门,谢虹已经先到了,她的衣服没变,只把下午盘起来的发髻打散,长长的发卷冶丽得洒满肩头。开门时,她正靠在临湖的窗口抽烟,艳红的嘴唇抿着支细长的烟,像个风尘女子。

  我走进去,她也不招呼,只是倚着窗边,展开笑靥望着我,等我走近才挽我到窗边,笑盈盈地望着我说:“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这句话实在太离谱,我不禁失笑:“你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儿,怎么会没变?现在老都老了。”

  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就算是变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可你就没认出我。”她深深的吸一口烟,徐徐吐出浅青的烟圈,看我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变的特多?”

  我很想说是。因为我记忆里的她,是甜美和坚强的代名词,从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

  “你呀,还是先把这个戒了,”我拿走她的烟,摁熄了,劝她:“女人抽烟容易得乳腺癌,还容易长皱纹儿。”

  谢虹轻轻一乐,眼波流转。我只能说,如果刚才这个眼神她用来诱惑男人,相信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挡。

  “好啦,你看我,见了你就诉苦。咱们不说这些个了,说说你吧?我看你下午去看展交会,你现在做什么行业的?”

  “会计。”我答她。

  “你当会计?”谢虹吃惊一瞬,禁不住乐了:“你小学那会儿最讨厌算术呢!”

  我一怔,也笑:“真的啊,好像是。不过后来才知道,比起什么物理化学,还是算术好学。”我顿了顿,问她:“那你呢,谢虹姐?”

  “我啊,”她抱臂倚着窗,望着正蒸起袅袅轻烟的湖面,出了会儿神才说:“你下午不是看见了吗,我在酒店工作。”她说着,从身旁的香奈尔的皮包里翻出一张制作非常精美的咖啡色名片。我接来一看,上面印着“香巴拉大酒店公关部 经理”的字样。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大酒店的公关部想必并不会有什么猫腻,可是对很多人而言,公关部并不是好女人的归宿。

  谢虹看出我的惊诧和为难,无所谓的笑了笑,从黑漆镂花的窗框上直起身,忽然抬高音调冲门口喊了一声:“点菜啦!”

  饭间我们再没有提她现在的职业,只聊些从前的事。我这才知道,这些年她的生活经历比我惨太多。她母亲当年因为跟那个外地生意人相好,离婚后就带着谢虹跟了那男人,却没想到那男人根本没离婚,回到外省把她们娘儿俩安顿在一间小房子里养着,直到大老婆找来,撕破脸,把那男人弄回去了。就这样,她母亲带着她在外省辗转流落,先后又嫁了好几个男人,可都没好结果,最后还是谢虹找了个这里的男朋友,她们才都跟着回来。

  “女人这辈子,靠来靠去,还是靠在男人身上。别以为只有我说这话,就是你,当个会计,还不是一样?你老板难道不是男人?”

  她已经有些醉了,我不想驳她的话,拎起旁边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喝点儿茶解解酒吧谢虹姐,”我拿走她的酒杯:“以后,你心里烦的时候就找我说说,别老喝酒了。”

  她笑笑,把茶杯推开,仍旧抱起酒瓶子。我看着她,心里很不好受。现在的世道,个人的感受越来越重要了。人们都打着“爱”的口号肆意妄为。当然,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可若你身为父亲和母亲的时候,在选择上是不是应该比别人更慎重呢?因为你可能不止毁的你一个人,而且还毁了孩子。

  这天晚上,谢虹喝了很多酒,最后醉得几乎人事不醒。我只好把她运回我家,清理了呕吐物后安顿她躺在床上。因为我的电脑也在卧室,中间给施洛南整理展交会资料的时候,听见她在梦里含混不清的呓语,叫的似乎是个人名,可我没听清楚。但我猜,那应该就是谢虹现在所靠的男人吧。

  谢虹说女人这辈子就是要靠男人,我不能苟同。但即使是靠,也各相迥异,有的靠得幸福,像段蓉,有的靠的辛苦,像谢虹,而有的,不靠男人靠自己,却也不能幸福,像我。

  也许幸福根本就无关于你是靠男人还是靠自己,但幸福关乎于什么?要怎样得到?我也不知道。

  我与谢虹意外重逢的事,段蓉是第一个知情。就像当年章天连夜从医院跑去徐少彪宿舍楼下叫他一样,我在展交会上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段蓉的手机。但没想到,晚上的见面竟是凄凉远大于惊喜,所以段蓉后来再三的约我带谢虹一起到她家吃饭,都被我推了。我怕谢虹看见与她同样是“依靠”男人、却如此幸福的段蓉会勾起她的伤心。

  但段蓉不以为然:“我现在算什么幸福?一个月有二十九天半见不着老公的面儿!再说,幸福算啥东西?端看你怎么理解了,你要是自怨自艾,就是托生个公主也天天发愁!”

  听听,这就是从没遭遇过风雨坎坷的人才会说的。但蓉蓉的视一切危困如纸老虎的气魄,一直令我羡慕。

  “再说,你要怕她不愿意到咱家来,咱们可以一块儿出去吃饭呀,多个朋友多条路,对女人来说,多个朋友就多个说话解闷儿的对象,有什么不好?”

  我被她说动了,想了想,决定约谢虹看看。我没对她说段蓉的家庭,只说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她一听,立刻就答应了,在电话里也很高兴的样子,我们约了时间就挂断电话,因为施洛南进来了。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他问。施洛南这次回香港,半个月消瘦了一大圈儿,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我靠在椅背上,抬高了视线看他:“没什么,跟朋友约逛街。你怎么?施总亲自登门,有何吩咐?”

  “我要真有吩咐,就不亲自来了。”

  说的也是。我笑笑。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张报纸,上面是我前几天胡乱写的大字,练了这么久,我的行草好像越来越退步了,所以一怒之下,改练狂草……

  施洛南认的艰难无比,最后把报纸一放,摇摇头说:“你这写的都是什么?我简直一个也认不到了。”

  “那当然,狂草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也不认识,别说其他人了。”

  我的话逗的施洛南一乐:“你是说你就跟那笑话儿里的县官一样吗?”

  我不解:“什么县官儿?”

  施洛南说:“是笑话儿里的,说有个爱写草书的县太爷,每回宴饮酒足饭饱后都喜欢挥毫泼墨,然后把作品送给与席的人。有一回他把自己的酒后狂草送给女婿,女婿第二天派书童来问,说未识泰山大人训示,特来请教。县太爷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看完大发雷霆骂那童儿,你看不懂昨天怎么不问?老爷现在也不认得了!”

  我忍不住大笑,没想到施洛南也会说笑话。而且说的不赖呢。

  见我笑,施洛南也笑了,仿佛松口气的样子说:“把你逗的高兴了,我也好开口求你办事。”

  我稍稍一讶:“你求我?喂喂,别开这玩笑,你可是我的BOSS。”

  “是真的,”施洛南缩起面孔,笑意立刻没有了。他看上去又开始公事公办的说:“这件事,我拿不准你会不会同意,所以只能先找你商量。是这样的,我父亲,就是咱们‘龙夏’的当家人,元旦的时候要过来,他想见见你。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我们的关系,但我希望你能答应。”

  我楞了一下:“元旦?元旦还早得很呢,现在才十月份。”

  “所以要提前知会啊,”他竟有些羞涩的样子:“确立了关系,后面几个月我才能安心工作。”

  是这样……这人还真是满心眼儿里就只有工作,他干脆跟工作结婚得了。

  “好啊,那我也报名参加形体课去,好好修炼修炼。”

  施洛南似乎认为我的回答太不慎重,楞了楞,疑惑的问:“那你是……答应嫁给我了?”

  我抽口凉气:“你刚才那算是求婚?”

  “当然了!”他倒说的理直气壮的……我哭笑不得:

  “我只答应见你父亲而已。”

  “可是见双方的老人就意味着确定婚姻关系,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我心里咯噔一响,“双方”……抱歉,我没有家长可以给你见。

  施洛南似乎也感到不妥,沉默一晌说:“总之,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更慎重的考虑,然后给我答复。”他说完就出去,把我一人甩在屋里。有这么求婚的吗?我又好气又好笑。

  大概施洛南过后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应该,下午又打电话约我晚饭,我想了想,答应了他。倒不为别的,因为他约的那家是我一直都喜欢的鱼庄,在郊县。平常很难有机会去的。

  下了班等他工作完我已经快饿瘪了,但想想空出肚子可以吃更多,也就不计较。

  在驱车往鱼庄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还没结婚就这样无趣,往后的婚姻生活实可堪忧。不过那么久以后的事,不想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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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的车行CD里流淌着萧邦的钢琴曲,对于萧邦,我实在无法欣赏,都说了,我就是一俗人。几年前经过一家音像店时被里面拉赫曼尼诺夫那支著名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吸引得挪不动脚步,于是把交响乐奉为天籁,回家上网狂搜来听,结果却无情地判定,俺就是那听古典交响音乐会能在剧场里打瞌睡的那种人。

  施洛南也发现了萧邦让我痛苦,很是体贴的把CD关了,随手扭开电台,冒出来的居然是治疗尖锐湿疣的广告,施洛南顷刻间脸都绿了,逮住那个键钮一顿猛按,直到听见放音乐的,才停下来。

  车子拐上高速公路,两旁丘陵,层林尽染。阴霾了一下午的天终于淋起雨,细细的扑在车窗上。

  我几乎完全侧过身体望着窗外,因为不想被施洛南看见,我无法控制的随着那首偶然播出的电台情歌而落下的眼泪。

  爱乐团的《放开》,此时听来,直仿佛是冥冥中上天给我最后的劝诫。

  春去秋来 花谢花开

  记忆深埋那片心海

  所谓纠缠只是伤害

  没有人去灌溉

  一切成黑白

  只是我还放不开

  对你太依赖

  只是我还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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