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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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想起夜里,荣景笙坏笑着说:“我是从里面出来的呢。”
原来荣景笙不是在开玩笑。原来这是真的。
现在最后一个疑问也差不多可以解开了。荣景笙费了这么大的劲撒了那么大一个谎,到头来却坦坦白白地自己说明白了,原因只有一个。
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说,以后荣启元也许就会把他当成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也许就此淡忘,再也记不起他。
荣景笙凌晨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回来。
荣启元捂着胸口坐倒在椅子上。
就在他因为荣景笙不愿意从政而有些失望的时候,荣景笙已经决定了要为他去死。
他没有时间难过。把接线生叫进来,当场又拨了多多斯基地的电话。那边说:“段司令今天一大早就带人出去了,说是去海边钓鱼。”再叫转接段祠山车上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说:“司令出海了。”
“钓鱼。和谁一起?”
“是小荣先生和一个警卫。”
“嗯?”荣启元威胁地哼了一声,那边才小心翼翼地说:“还有……“埃解”的首领……”
荣启元摔下电话出了门。
“白辉!通知空军一号准备!”
多多斯基地。
跑道的尽头有一架直升飞机缓缓离地,径直飞往最近的一处民用机场。段祠山站在地上目送它远去,直至它消失在视野中。身后警卫问他:“司令,进去吧?”
段祠山摇头:“进去了还得出来,还不如少走几步路呢。”警卫不解,他也不解释,就站在那里悠闲地望着天空。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架白色的飞机轰隆隆地直飞过来。段祠山拍拍警卫的肩膀,“叫大伙收拾整齐点儿,准备接总统。”
一天之后,斯威士兰首都撒里的一家私人医院。
VIP病房的豪华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彼艾尔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整个人埋在雪白的被褥间,只有一张小巧的脸还露在外面。要不是那双黑亮的眼睛,他简直就和那片白色融为一体了。
他正盯着荣景笙看,眼里满是惊奇。
“我听说你不太舒服,就过来看看你。”荣景笙抓着他的手笑说,“我还等着你好起来,我们再好好打他十天八天的。”
“哦,不是因为,那段,录音么……”
彼艾尔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荣景笙的笑容慢慢扩散开。
“已经没关系了。”
彼艾尔眨眨眼。“谈判,成功了。”荣景笙点头:“是啊。可以和平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做朋友。”
“真好。”彼艾尔吐了口气,合上眼。“录音,是我。给他们,不怪我?”
荣景笙摇摇头。
“我早就知道是你录的。那时候你问了我爸爸的电话,没过多久就决定放我们走。后来我听说爸爸是和你们有秘密交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是‘埃解’的一分子,换了是我,我也会想到用它来解除危机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都是靠你捡回来的。”
彼艾尔艰难地微笑。
“我困。”
荣景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睡吧。等你爸爸回来我再叫你。”
“你爸爸,爱你。”
“我知道。”
彼艾尔沉沉睡去,然而普图没有再回来。
此时,就在五公里外,普图的车因为刹车失灵撞上了一辆大卡车。车上的人全部当场死亡。
警察的解释是有人在刹车上动过手脚,但是动手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彼艾尔一口气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荣景笙俯身在他耳边说:“你爸爸有急事回去了。我会陪着你。”
一个星期之后。
白辉气喘吁吁地冲进荣启元的办公室。
“先生,有消息了!刚刚查到在斯威士兰,撒里,卡博得医院,景笙他的账号给一个病人结了帐。那个病人,可以确信就是普图的儿子彼艾尔。”
“嗯。”
“彼艾尔死了。景笙,好像是送他去火化了,之后的行踪暂时没有查到。”
“嗯。”
“先生……您没事吧?”
荣启元“啪”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咱们出发吧。”
这是战争结束、国会重开的第一天。他们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否决掉那个掀起了血雨腥风的“埃罗自治法案”。
荣启元大步走在前面,白辉追在后面:“先生,不用担心的,景笙现在应该还很安全,邵主任也加派了不少人去斯威士兰,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荣启元猛地站住,回头静静地盯着白辉看。白辉险些撞到他身上。四目向接时,白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等他回来,我替您打他屁股。”白辉讪笑。
“不。不用找了。”荣启元说。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那是他的儿子。他亲生的儿子。曾经有过那样羞耻的亲密关系的儿子。为了他可以触犯法律甚至冒险去死的儿子。
他要怎么面对?
他不知道。
“走吧。”
走吧。天大地大,去哪里都行。我只要知道你还好就够了。
国会大厦外,车门缓缓的打开,周围的摄像头像枪炮一样对准了他。他在特工的保护下缓缓步下,站直身体,微笑着向每一个人挥手。
“星期八”首席记者评论道:“从那之后,他的笑容总是有点哀伤。”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专栏,爱我就收藏~
千里之外
当荣启元窗外开出第一朵玫瑰的时候,月亮宫迎来了一位稀客。
吉朗公国的国王安礼。
安礼。三十五岁。十七岁登基,圣教徒。目前独身。去世的王后给他留下了两个漂亮的小公主。这些都是举世皆知的。比起安礼,沙罗人民更熟悉他的弟弟安达。当然荣启元也是。
荣启元自从开始从政就坚持去宗教化的路线,上任后更连连颁布与圣教教义向违背的法令,简直要把沙罗变成不信教的吉朗人的天堂。最恶劣的例子莫过于亲王安达,他不但把沙罗当成了第二故乡,还公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荣启元求爱,这是安礼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当荣启元会见安达的时候,他已经预想好了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尴尬,甚至是……外交危机。
安礼的座车在月亮宫主楼的北门外缓缓停下,车门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早已铺好的红地毯。荣启元上前一步,安礼弯腰从车里出来。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荣启元笑着和安礼打招呼,留心用眼角瞥了一眼车后面。果然看到安达兴高采烈地从另外一边车门下来。荣启元这边和安礼说了没两句客套话,他突然一个斜刺里冲过来,一把搂住荣启元:“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荣启元:“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安达就被安礼一把拽走了。
“荣总统枪伤未愈,你当心点。”
荣启元冲安礼感激地一笑:“请!”
会面安排的第一项:荣启元和安礼亲切会谈。
沙罗方面有外交部长作陪,吉朗方面作陪的当然是安达——虽然安达的官方身份只是驻沙罗大使,但因为他是吉朗亲王的关系,阵容方面反而是吉朗更华丽些。
荣启元和安礼都在背早就准备好的稿子——如果不事先约好要说什么,他们没准会当场吵起来。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背,场面沉闷之极。然而这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稍后将发布的两国联合公报必须基于这次“会谈”的基础。
两人把稿子背完之后,对望一眼,都长长吁了口气。本应该是场内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的时候,荣启元却觉得有些古怪,只见记者们都愣愣地朝安达看了过去。
安达坐在那里,一只手撑着下巴,两眼紧闭,额头正一下一下地往下点。
睡着了。
当然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记者们打了鸡血似的狂拍,镁光灯的强光很快就把他唤醒了。他揉揉眼睛,“说完了?唔,我昨天夜里没睡好——”
众人:“……”
荣启元提议:“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安达看安礼:“你们不发表联合公报?”
安礼说:“先去走走。”
荣启元欣然起身。他本来就不指望安礼这次访问能有什么成果,所以也不想在这种双方都只说空话的会谈上浪费时间。安达抢先往门外走:“我们去花园。”又向安礼说:“哥哥,这里虽然没你的王宫那么华丽,但是很清雅别致。”
荣启元瞟一眼外面方方正正的草坪和花园,实在很难把它和“清雅”这样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荣启元和安礼一左一右,安达乐呵呵地在中间,记者们像一条大尾巴追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游花园。出了南门先是一条石子铺的小径,前面左前方便是游泳池。安达忽然说:“那次我来这里吃午饭,景笙正好在下面游泳……”
荣启元心下一抽。
安礼饶有兴致:“哦,是那位买了几大箱成人用品的么?”
安达:“……是的。”
刚才在正式会谈的时候他们是非说不可,现在到了“闲聊”的时候,顿时都沉默下来。记者们渐渐地被甩在后面,荣启元打起精神招呼客人:“您看,前面这个水池就月亮池,因为它的形状很像月亮而得名,月亮宫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我有点失望。”安礼看一眼落在身后的记者们,低声说。
荣启元愣住,“请问……”
“我专程跑这一趟,就是为了看看把我弟弟迷得七荤八素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会呼风唤雨?”
荣启元习惯性地露出官方式样的笑容。
“我现在有点失望。你,只不过是个平常人。”
安达脸色一变:“哥——”安礼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缩回去半步,没再吭声。
荣启元继续礼貌地微笑。
“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把你当成敌人。走,我们去发表公报。”安礼揽住荣启元的肩膀亲亲热热地往回走去。记者们又一阵狂拍。因为沙罗和吉朗随后签了几个大合作项目,舆论纷纷称赞安达从中巧妙斡旋,化解了荣启元和安礼之间的矛盾。
安达没有机会辩解,因为安礼第二天回国的时候直接把他也带了回去。
窗外的玫瑰越开越多,又过了大半个月,荣启元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有时候他站起来舒展身体活动片刻,就忍不住去数那玫瑰开了多少朵——结果当然是数不清的。
荣景笙说,他种下五百株玫瑰,就算每株玫瑰只开两朵花,那也有一千朵了。
荣启元数着数着就会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暖花开的缘故,周围的喜事也渐渐多了起来。荣启元桌上就摆着一张喜贴,是交通部长唐俊贤递上来的,上面写的新人是“犬子唐沁”和国会议长的女儿。荣启元叫白辉去安排时间。唐沁毕竟在竞选的时候帮了大忙,他至少要到场说几句祝福的话。
然而又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婚礼前一天晚上,郑太太问他:“先生,明天如意要去斯威士兰,您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景笙的,叫她带去好了。”
荣启元想了想,“还是不要了,那边还是冰天雪地的,如意一个女孩子带自己的行李都够呛,就不要麻烦了——咦,如意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