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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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景笙终于看清了景筠传说中的小女朋友。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肤色白净,头发微卷,穿着一身曳地白裙,一手牵在她母亲——教育部的副部长邵琪女士手里。她大老远望见景筠,矜持地挥了挥手。
景筌眼睛红看:“是你请她来的是不是?”
景筠愣愣地盯了他两秒,“是!我就是想让她见爸爸和哥哥!我今天要陪她,你自己找人玩去吧!”说着一路小跑迎了过去,“明珠,过来见见我哥哥。”
景筌一跺脚,冲他的背影喊:“你等着!我——我——”喊了半天也没喊出个所以然来,气得要走。荣景笙一把拽住他:“喂!客人来了也不打招呼?”
景筌怒极,用手指指住荣景笙的鼻子:“你管不着!”努力地想要从荣景笙的大手中挣开。这时候一个微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管不着我管得着。景筌,向客人问好!”
来的自然是荣启元。他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铭哲和安达正在往里面走,一看就知道是去找他的,立刻转身从另外一条走廊出去,绕过半个花园悄悄过来。
邵琪和顾明珠一起抢先向他招呼。他抱歉地笑:“真是对不起,我们景筌今天似乎有些不舒服呢。”
景筌铁着脸扫视一周,终于趁荣景笙没那么用力的时候,一把挣脱跑开了。荣启元和荣景笙对望一眼,荣景笙上前一步,“景筠,带邵女士和顾小姐到处走走吧。”景筠百般无奈地点点头,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景筌跑开的方向望一眼,眼里满是担心。
他们走远之后,荣景笙叹息着拍了拍荣启元的肩膀。
“爸爸节哀。”顿了顿又说:“看来太爷爷很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嘱咐不能碰自家兄弟。”
“……一点都不好笑。”
荣启元何止是笑不出来,他简直想哭。
那天晚上景筠和景筌在书房的事他也是从荣景笙哪里听来的,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看景筌见到顾明珠的反应,再看景筠看景筌的眼神,就知道事情已经有些失控。
就算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一旦那种感情在心里生根发芽,就没那么容易拔得掉了。他学医出身,十几年前不顾荣为盛的反对毅然从政,酸甜苦辣都尝了个遍,现在只希望景筠和景筌能安然无恙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他已经因为相同的事情痛入骨髓,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们再跟着走一次了。
“都怪我。你还记得吗?以前景筠曾问过我,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么?我说——咳——”
荣启元当然记得那句惊世骇俗的话。然而他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责怪荣景笙了。
“你去和白辉说一声,叫他查一查布莱顿的艾顿公立学校还有没有位子。如果有,立刻帮景筠办手续。留低一年级也无所谓。”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照我说的做。”
“好。”荣景笙忽然感慨万千:“你,终于愿意把我当成自己人,把我当成你的左膀右臂。我很高兴。”
“快去。”
荣景笙吹着口哨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正碰上李铭哲和安达互相警惕着对方从楼里出来。他们见了他同时大声问:“你爸爸呢?”
荣景笙用拇指指了指身后:“不是在那里吗?”
昆士理议员刚到,荣启元正在热情地招呼。李铭哲以大局为重,暂时放下了防备安达的事业,转去专心和昆士理攀谈。安达终于找到机会,毫不客气地抱了抱荣启元:“亲爱的,我想你。你去哪了?”
荣启元礼貌地拍他的后背:“给我大哥打电话,让他也过来凑凑热闹……亲王殿下,有记者。”
“这群人不是都认为我们很般配嘛,不要让他们失望。”
按下快门的声音果然响成了一片。
安达松手,揽住荣启元的肩膀面向记者大部队的镜头:“来来来多给我们拍点合影,回头多晒一份给我。”
有记者趁机提问:“亲王殿下,听说您正在追我们的总统先生?”
安达亲昵地拉住了荣启元的手:“你们猜。”
“亲王殿下,请问总统先生对您有所回应吗?”
安达深情款款望向荣启元:“你们猜。”
这回响成一片的是下巴掉地的声音。
“开无聊的玩笑也要适可而止,殿下。”
记者们哗然回头。荣景笙两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阴森森的冷笑。
“还有,爸爸大度忍让是尊重您,可不是在默许您损坏他的名誉。”
安达有些生气,和荣景笙面对面地站着,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到了一起。
“再让我看到您对我爸爸不敬,我也会对你不客气!”
记者们抬抬下巴,快门再次响成一片。
家事国事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我想你大概误会了。”安达用微笑掩盖着愤怒,“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荣总统的名誉,更没有对他不敬的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行为。”
“景笙!”荣启元终于找到了个插话的机会,“立刻向亲王道歉!”
三人站成一个三角,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荣景笙越说越愤怒,脸色铁青;荣启元满脸尴尬地瞪着荣景笙,再次重复:“向亲王道歉!”
荣景笙扭头,一声不吭。安达眉眼带笑地看着荣启元,又看看荣景笙,仿佛在说:“我就喜欢这样你对你爸爸能把我怎么地?”
荣景笙恨恨地瞪着他,最后微微一鞠躬:“对不起,冒犯您了。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希望你有一天清醒过来之后,能向我爸爸道歉!”
“你——”荣启元气得抬起手来要扇过去,安达一把拽住他,“别激动,别激动——”荣景笙跺脚愤然走开。荣启元向安达连连道歉,安达倒是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他们客套一番之后再转身,在场的记者一下子都没影了。
他们都回去采访车赶着发稿去了。总统长子与吉朗亲王发生冲突,总统受刺激当众实施家暴。这新闻放上头条绝对能让报纸销量涨上一成。
等记者们走远,安达拍拍荣启元的肩膀:“景笙越来越聪明了。”
荣启元叹息:“可惜太冲动。”
“年轻人冲动一点不是坏事。你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要冲动也冲动不起来了。”
荣启元赞同地点头。荣景笙开始向安达“挑衅”的时候就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他当然明白荣景笙的用意。
现在全国都在关注土地改革的议案。如果记者们把报道的重点放在他今天专门请相关的议员联络感情这件事上,舆情多少会对他们不利。他们需要一个惹眼的爆炸事件来引开注意力。
想起刚才互相配合着演戏,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自己怎么说怎么做,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有点甜丝丝的,又有点苦。
仿佛在一瞬间忽然坠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只有他和荣景笙两个人。然而他们只能隔着空荡荡的世界互相远望着,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身边有许多人,寂寞的感觉却深入骨髓。
这时天上忽然落下细细的雨点来,管家叫人把烤具和食物都搬到走廊里。荣启元招呼客人们也一起过去。幸而雨并不大,大家有说有笑地过去,非常从容。周围没了记者,所有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三三两两端着果汁闲聊。雨帘在走廊两边滑落,整个世界慢慢地清静下来。荣启元无事可做,不由自主地抬头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荣景笙的影子。没找着荣景笙,却一眼瞥见荣启澜到了。
“哥,这里!”他高举起手招呼,荣启澜笑着过来,张开双臂和他拥抱。安达在一边酸溜溜地说:“启元你还真是喜欢和人拥抱啊。”
荣启元呵呵笑,转身过去,“怎么样?您也要抱抱吗?”
荣启澜咳嗽一声:“小叶子!你的爱是不是有点太泛滥了?”
荣启元挑挑眉毛:“球儿哥,我最爱的可是你啊。”
荣启澜翻翻白眼,“李铭哲呢?你说他来了的。”荣启元指指走廊的尽头。李铭哲正和昆士理热烈地交谈,两人都眉飞色舞。荣启澜脸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你陪亲王吧,我去找他。”说着就要走过去,荣启元抓住他:“先别去,铭哲有正事要谈。”
荣启澜哼一声站住,“恐怕还是为了你的事吧?”
荣启元观察着他的表情,说:“人民党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这么说也没错。”荣启澜拍拍他的肩膀,“你啊……”
然而终于没有再说下去。有侍者用托盘端了果汁过来,他随手拿了一杯柠檬汁走到走廊一边赏雨。荣启元给安达递个眼色,不动声色地跟过去站在斜后方继续观察。
不是不信荣为盛说的话。他只是想知道荣启澜对李铭哲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李铭哲又知不知道荣启澜的感觉……
看荣为盛的意思,似乎是很同情荣启澜的。再进一步说,如果荣启澜哪天真的心愿得偿要和李铭哲在一起,荣为盛大概也不会反对。
想到荣启澜和李铭哲的处境并不像他这么危险,他也很乐见其成。
——他是这样的人,自己痛苦的时候,就希望全世界都能快乐。恨不得看到所有的人都幸福美满,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缺憾。
“你哥哥好像很紧张李副主席啊。”安达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荣启元几乎吓了一跳,安达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镇定解释:“铭哲小时候就常到我家玩,哥哥是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的。”
安达非常坦率地反对:“不是吧?他看你这个弟弟的眼神就不一样。”
荣启元故意反问:“哪里不一样了?”
“呃……真的要我说吗?”安达忽然笑得非常邪恶。
荣启元瞬间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其实荣启澜那样的眼神,他也明白的。
因为荣景笙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也燃烧着同样的热火。
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观察下去了。
客人们都散去之后,荣启元特地要李铭哲和荣启澜留下来一起吃晚饭。荣景笙的意思本来是把顾明珠也留下来。她母亲大概猜到了景筠和景筌发生冲突的原因,推说家里还有事,婉拒了。荣景笙顿时觉得无聊:“爸爸啊,看热闹就要看到底啊!顾明珠走了他们肯定又要打冷战!”
开餐之前荣启元回房间去换衣服,荣景笙堵住他抱怨,“对着大伯和李叔叔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大伯和李叔叔之间就没有热闹可以看?”
荣景笙瞪大眼睛:“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你说——李叔叔和——大伯——”
荣启元走去看看门外没人,才小声说:“这件事我是不能和别人说的,但是我信得过你。大伯……是对李叔叔有意思。但是你李叔叔的心思我有点看不透。你鬼点子多,有什么办法吗?”
“今天李叔叔怎么来的?”
“自己开车。”
“大伯是有司机送的……这样吧,把李叔叔灌到半醉,然后请大伯送他回家。你应该知道他们的酒量的。”
“……为什么不是全醉?”
荣景笙眨眨眼,不肯再多说。
荣启元这顿晚饭吃得极难受。景筠和景筌还是互相不理睬,说话夹枪带棒,几乎没打起架来。荣启元要随时给他们调解,还要留心荣启澜和李铭哲的酒杯。父子两人轮流上阵给李铭哲敬酒,理由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