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在水中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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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直起身体,说道:“知道就好,这么好的早晨,我要去工作了。”说完就出去了。
子衿在原地愣了许久,整个餐厅好像只剩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这种声音令她捂紧了脸颊,想大声的喊出来。
她这是怎么了?
待她回过神来,已是几分钟后了。
丫鬟们都上来把餐具收了下去,子衿这才发现,那程敬之似乎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她,对于她的问题,他都是糊弄过去的。想到这里,子衿不禁鼓起了双颊,下次不能再被他蒙混过关了。
子衿没留在将军府,而是回家去了,到家后给佩清打了个电话。
“你那么早就去那里做什么?”电话那头的佩清问。
“刺探敌情”
“那你刺探出什么没有?”
“没有,他太狡猾了。”
“哈哈,我小舅就是这样。”
子衿忽然想起回家时路过的教堂,便说:“正好今天礼拜天,我们去做祷告吧。”
“不呢,今天我妈去月老庙替我哥哥求姻缘,我正好奇着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子衿向来对这些姻缘什么的没兴趣,便说:“不了,你们去吧。”
挂了电话,子衿带上星灵就出门了,此时正是上午,教堂里的人应该很多。
到了教堂,子衿发现来做祷告的人寥寥无几,连院子门口都没有人把手了。子衿正有些疑惑,便听星灵说:“我还以为小姐要带我来什么好地方呢,没想到是这里。”
“这里怎么了?”子衿问。
“这里时常发生枪击,里面的学生都解散了呢。小姐你上次不就是在这里经历过了么?这次怎么还来这地方。”
“这里时常发生枪击么?”子衿继续问。
星灵想了想,说:“仔细算算都有三次了呢,每次都是教人们人心惶惶的。”
子衿朝里面走去,这里倒是干干净净的,看来时常有人打扫。待走到教堂大门,子衿嘴里念了句“阿门”便推开大门。
里面有个人。
是个洋人,却不是上次的white。
那人见子衿与星灵,连忙走过来问:“小姐有事吗?”
那人的中文纯熟,像是在中国待了许久。
“你好,请问white先生在吗?”子衿问道。
那人打量会子衿,问道:“小姐认识white?他回国了。”
子衿了然地“哦”了一声。
“这里已经不开放了,若是小姐想做祷告,去城西的那处教堂吧,那里虽然小,人却是很多。”那人的中文极为流利。
子衿这会儿倒没了做祷告的心思,说道:“我在这里看看就好,能让我进去看看么?”
那人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里面请。”
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那一排排座椅被擦得纤尘不染。子衿走到十字架前,虔诚地合起了双手。
过了许久,子衿向那洋人打听起这教堂的故事来,那人摇头说他来的很晚,对这教堂知道的不多。
那人很热情,见回答不上子衿的问题,便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black,你呢?”
衿听后噗嗤一笑,坐在阶梯上,说“你与white是黑白配么?我叫sonia”
lack挠了挠头,坐到子衿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不认识他,也是交接这教堂时才认识的。”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子衿问完就觉得不妥,初次见面就这样问长问短的,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那black却并不在意,说:“我以前就是个传教士,来中国已经五六年了,以前一直在南京。”
子衿点点头,说:“我以前就是这学校的学生,后来去了美国,前段日子才回来。”
闻言black眼睛忽的一亮,说:“我也是美国人,你在美国哪个地方?”
“檀香山。”
“哦,我是加州人。”
子衿微微一笑,说:“在檀香山我也认识了很多加州人呢,他们都很热情,像你一样。”
black也是一笑,说:“可我在中国却遇不到像你这样能与我说这么多话的人。”
子衿用手抵着下巴,眨了眨眼,说:“如果那些西方人能像你这样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怕了。”
两人就那样坐在那阶梯上聊了许久,black说要请子衿吃午饭,子衿笑着回绝了,说是家里人还不知晓,两人就约定下次再聚。
莫道不消魂(6)
告别了black,子衿就回家了。
才一踏进正厅大门,里面的情景把子衿吓了一大跳。
只见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全在这里。父亲像平常一样坐在那主位之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同。可那母亲,脸上满满的都是愤恨,眼睛是死死的剜着跪坐在地上的大嫂。而那大嫂,跌坐在那正厅之中,竟是一搭一搭地抽噎着。
子衿见此情景,连忙上去扶那刘佩如,对着楚江氏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那楚江氏却是将子衿拨开,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还扶她做什么?让她死了才好!”
子衿闻言只觉得母亲狠心,以前就常听些什么自古婆媳是冤家之类的话,总觉得那多半是讹传,今天一见,却是怎么都不相信平日里对自己和蔼可亲的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般就算了,竟连大嫂的丈夫,她的大哥也是这样狠心至妻子于不顾。见那刘佩如哭的甚是可怜,子衿再次过去扶着她,不平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嫂?”
“子衿,你且会房去。”那主位上的江入其说道。
“我不去!你们这样欺负大嫂,真是太可恶了!”
楚江氏将子衿拉到一边,说:“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还不快听你父亲的话回房去?”
子衿向来就倔,此时也是驴脾气一上来,怒道:“我确实是不懂什么。只看到你们一众人合着欺负大嫂!”
“小妹。”那刘佩如终于开口,那声音因为哭了许久,听着让人甚是可怜“这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要管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凭什么女子就要受这种委屈?大嫂你且讲来。”
“胡闹!”
只听那楚江氏重重一喝,子衿从未见过母亲那样对自己那样声词严厉过,顿时就被惊到了。
那楚江氏见女儿被自己吓得不请,声音也放低了些:“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知道这些总归是不好的,快点回去。”
子衿委屈的瘪了瘪嘴,见楚江氏发了脾气,心里也是怵的恨,便不情不愿的向后门走去。
才刚走到后门,子衿却又折回来了,轻声的躲到屏风后面,偷听了起来。
“此事是我欠考虑……我晓得是我做错了……可是……”
那刘佩如哭得厉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欠考虑?怕是计划了许久吧?我真是不明白,外表这么一个大方得体的人,内心怎就这么恶毒!”楚江氏的声音中带着许多怒气,子衿不禁疑惑,大嫂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平时平易近人的母亲如此生气?
“妈,你与她说这么多也无用,知屏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豆儿。”一旁的江子辕开口道。
楚江氏重重的“哼”了一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这刘佩如死都不说小豆儿在哪,咱们上哪里去找?”
那刘佩如却忽然跪下来,扯着楚江氏的裙角,哭道:“妈,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豆儿在哪……真的不知道……”
“佩如,”沉默了许久的江子安终于说话了,只见他上前扶起刘佩如,语气平常的道:“你若是告诉我小豆儿在哪,我便不再追究,如何?”
那刘佩如用手绢擦了擦泪,呜咽道:“我真的不知晓他在哪儿……”
江子安闻言猛地将刘佩如甩到地上,暴怒道:“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心肠怎的就这样恶毒?我刘子安哪样待你不好?竟让你生了这样的歹心,杀了我的女人卖了我的儿子!”
那边偷听的子衿蓦地一惊,大嫂怎会如此蛇蝎心肠?而且……大哥何时有个儿子了?
楚江氏嘲讽般的一笑,道:“是不是卖了还不是个定数,说不定也被她杀了,弄这么个借口糊弄我们!”
子衿闻言立刻从屏风后走出,愤怒地对那刘佩如说:“大嫂,就算……就算大哥再怎样,你怎么可以,可以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往我平时那样敬重你,你真是……”
楚江氏见女儿把所有的话都偷听到了,斥责道:“一个大家闺秀怎的做起了偷听这样的事?”
而那刘佩如,听子衿那样说,也是止住了眼泪,怏怏地附在那地上,语气甚是自嘲:“是啊,你们都很敬重我,可是我要这敬重做什么?一个女人,从未得到过丈夫的心,是不是很失败?你大哥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在外面与别的女人厮混,还生下了个儿子,多讽刺,我与他结婚这么多年他都未踏进过我的房间,却与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多讽刺!”
“你对子衿说这些做什么?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听这些的么?”楚江氏恨恨道。
这么看来,大嫂还是很可怜的,子衿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那……那都是人命啊!若是佩清知晓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定是失望透顶了!”
刘佩如闻言,直勾勾的盯着子衿,说:“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还在乎那些作甚?”
“好了,”那主位上的江入其站起来,走到子衿身边,对她说:“你先回去吧,这些事你都不要掺合了。”
子衿再次看了看那刘佩如,又看了自己大哥,这才安安分分的回房去了。
是夜。
子衿坐在花园湖边的小桥上,抱着双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江子安拍了拍子衿的肩膀,坐到她的身边,问:“在想什么。”
子衿没有回头,自顾自的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江子安微微苦笑,忆起了六年前的一些事。
那时他正是花名远播的时候,整个上海滩无人不知江大少爷的花名。那时戏子、女明星、舞者,他都交往过。却在一天,一名女子带着个两三岁的孩子来找他,说是他的孩子。江子安也是错愕不已,看着那女子的脸庞,陡然想起了三年前确实与这女子有过一夜露水情缘。江子安虽风流,却是十分有责任心的,这才把那女子与小孩安顿在别院里,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家里人说。
那女子名叫杨知屏,是画舫里的一名歌女,偶然间被江子安发现的。
没想到告知父母是,却遭到了激烈得反对,原因很简单,那杨知屏是个歌女,尽管为江子安生下一子,也只能做小。任江子安怎么解释杨知屏的身世如何的清白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