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在水中央-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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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安再次扶额,难道他这个刘家女婿是白当的么?
“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好了。”子衿说着就拉住江子安的胳膊:“你快起来,要开始了。”
“你坐那边不可以么?”
“我眼神不好,坐远了看不清楚。”
“……”
她说的万分诚挚,让他无法反驳。
坐在江子安正前方的程敬之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无奈地笑笑,她还是那么单纯。
子衿就这么理所当然地霸占了江子安的座位,抬眼场内客人已几乎到齐,可新娘子进来后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按照西方传统,宾客们要先到礼堂等待新郎新娘的到来;而现在女方宾客都先到刘府祝贺过后再与新娘送亲队伍一道前来,刘府的客人与甘府的客人大多是共同相识的,想来是想先让客人稍作安顿后再来举行仪式吧。
大厅内一角边的乐队停止了演奏,令本有些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black踏上红毯;他走到神像下的花台前正中的位置,面对在座的众人:“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欢迎前来圣。约翰大教堂参加甘佩嵘先生和刘佩清女士的婚礼,我是主婚神甫black,首先代表所有的神甫送上我们满心的祝福。现在开始举行甘佩嵘先生与刘佩清女士的婚礼,请大家起立,请看入口处,有请新郎与他的爸爸妈妈进场。”
众人听闻皆纷纷起立转身面向走道。甘易曦在左,凌甘氏在右,一身洁白西装的甘佩嵘走在他们的正中;他们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走到右边第一排座椅前驻足,甘佩嵘将他的父母扶坐在椅子上,走到花台下的阶梯上静静的伫立着。
black朝他会心的笑笑,转头又面向众人:“请继续看入口处,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与她的爸爸妈妈。”
乐队忽然奏起了享誉世界的《婚礼进行曲》,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身影;美丽的新娘停在门口,她的父母一左一右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三人相依着踏进了礼堂。后面跟着同样一身洁白捧着娇嫩的百合花的伴娘。
子衿随着众人一起鼓掌,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向子衿投来迷惘的目光,她的双眼像迷雾般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就是在看着子衿,可是子衿却感觉不到一丝焦距。
她的裙摆很美,长长的拖在铺满花瓣的红地毯上,清纯而又妖冶。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伫在这个如天使般的新娘身上,眼神或是赞赏或是羡艳。
她慢慢的走近她,一步步,与她距离愈来愈短;她收回停留在子衿身上的目光,转眼投向神像。
她的身上依旧是早上清幽的木兰香,丝丝缕缕地侵入她的鼻间。
她自她面前擦过,仅仅一瞬。
她的发被挽成一个简单而又高贵的发髻,她闻不到擦肩时飘逸的发尖的味道,鼻息间传来的是伴娘们手中百合的幽香。
她停在程敬之的面前,刘父刘母皆放开她的手臂,刘程氏拥上她的肩,紧紧的。许久。
甘佩嵘走到佩清的面前,刘木柏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他们牵着手来到black身前,甘佩嵘站到他的左边,佩清站在他的右边。
black将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中指点额头前胸左右肩窝:“阿门。”他扫视着众人:“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他转向佩清:“刘佩清女士,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平静静地蠕动嘴唇:“我愿意。”
他又转向甘佩嵘:“甘佩嵘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他的声音亦是干净利落。
black面向众人:“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愿意。”众人异口同声。
子衿也开口了,她希望她能柳暗花明。或许没了江子辕,她也可以幸福。
伴娘从仆从手中接过放着戒指的托盘,那两颗明灿灿的钻石正闪发着夺人的光芒。
black再次做出敬拜:“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甘佩嵘走到佩清面前,自托盘的戒指盒中取出一枚较小的戒指,执起她的右手,毫无悬念地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佩清拿出另一枚戒指,以同样的方式套进了甘佩嵘的左手无名指上。
black拉起二人的手:“新娘新郎互相发誓毕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保佑你们,祝福你们,赐予你们洪恩;你们将生死与共,阿门。我主洪恩与你们同在。。新娘与来面对面。”
他示意众人坐下,将他们二人拉得更近:“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风住尘香花已尽(14)
两大世家亲上加亲,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聘礼嫁妆不计其数,房产商铺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多么奢华的婚宴。在来客们的眼中,他们无疑是最般配的;可他们偏偏就忽略了新人的沉默。两家的家长说好,他们便附和着说好。
子衿没有立即离去,看着纷纷走向门口的众人,沉默不语。程敬之依旧坐在那里,来来往往许多人邀他同行,他拒绝了,包括甘易曦。
直到人散去的差不多了,子衿才将目光转回前方,视线平行地看着他的后脑。
程叔叔没有白头发,她有些调皮地想。
他阖着双目养起了神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今天他可能有危险,而此时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她跟了他一个上午,不为别的,只是担心他;仅此而已。或许她帮不上什么,更或者会拖累他,但她觉得跟在他身边才会安心。可是他什么都不知晓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担心。
“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她有些微微的不耐。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悠然的笑:“你可以选择离开。”
子衿有种想向他发脾气的冲动,她不再看着他的后脑,蹭蹭地走到他的面前:“我要走早就走了。”
他扬眉:“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
子衿跺了跺脚,气急道:“拿我寻开心有意思么?”
“本来是有点意思的。”他站起来,海拔一下子高出她许多:“你这么一说就没有意思了。”
她有些不服气地仰着头看他:“既然没有意思了,将军就回去吧。”
他嗤的一声笑出来:“你是觉得我有多没用?还是觉得刺客有多傻?”
子衿闻言一怔,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是那么笨。”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抚着手袋上的珍珠装饰,猝然发觉礼堂内的人都已走净了,就连对程敬之寸步不离的刘佩宏与李亥钧都不见了。(。pnxs。 ;平南文学网)
“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么?”她似自言自语地说。
程敬之有些佩服她的天真,他伸出右手拍着她的肩:“人之所以能吃猪肉,是因为猪没脑子。若是人没脑子的话,怕是也要变成猪了。”
闻言子衿狠狠地剜着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为自己积个口德。”
她疑惑地思考着前因后果;那日她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小心翼翼的隔了几日才跑去告诉程敬之;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莫非他们也派了人跟着她?
等等!
不,他们不会派人跟着她;矢野滕浩一向小心谨慎,他一定是怀疑她了,只要他一怀疑,派不派人跟着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计划。
她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这次确实是没想周全;当时只顾着怎么才能不让矢野起疑心,却独独忘记了矢野致命的疑心病。
她此时才认识到自己在他的面前闹出了多大的笑话;于他而言今天安全得不能再安全,就算在black面前晃来晃去都安全的不得了。
程敬之看她思索了许久,也不知道想出个所以然没有。
似乎他真的只带了两位副官。
这可不是他程敬之的作风,作为一名高位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是最大的错误。就算他对矢野的性格有些了解,难不准有些拿捏不住的地方;以防万一才是万全之策。
此时的教堂里确实没有他的侍卫与杀手,可是教堂外的商贩走卒呢?
“真是可恶。”她低着头嘟囔着。
见她终于想通了,程敬之顿时有种孺子可教之感:“权当是汲取教训,以后离他们远一点便是了。”
“我当然晓得要里他们远一点,可是矢野毕竟与我认识的那么早。”
他的神色纹丝不动,无意般地说:“你们认识的很早?”
“嗯。”她点点头:“以前在国外与我邻居了几年,关系挺好的。”
“怪不得。”他的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这种感觉怪谲得很。“李副官在外面等着。”
她将手反在身后,看了他一会儿;又把手放到身前双手交握,顿了顿脚,像是决定了什么似得:“我还是先回家好了,就不与将军一起去了;后天我想去将军家,可以么?”
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看得他差点下意识地吐出“好”这个字。
可是他为什么没说出那个字?因为害怕?害怕什么?不就是想把她当做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为什么他会这样愈来愈防备着自己?
“后天我没空。”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没有戏谑,没有调笑。
或许他太过于放纵自己,以至于他的心渐渐地向她靠近,一点一点。
他要把这份情感狠狠地扼杀,于他于她都好。
她的眼眸迅速地黯淡下来:“那就算了。”
后天是冬月初三,一个对她来说很美好的日子。
她的十八岁生日。
她想过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日,不再是亲朋好友庆贺;而是自己的心上人陪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