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在水中央-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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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凌甘氏抱歉地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子衿小姐兴许也喜欢佩闵,如此,那报纸不就是成人之美了么?”
楚江氏似嘲讽一笑:“甘夫人,上次我可是明明白白的给你回信说子衿对这门婚事无意,你们怎的还做出这样损我女儿名声的事?”
凌甘氏见楚江氏将话说白了,本赔着笑的脸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怎的就是我们损你闺女的名声?她跟佩闵纠缠不清的,令佩闵想歪了也说不准,江夫人你一进门就怪到我们身上,这是个什么意思?”
楚江氏见凌甘氏耍起了这样的无赖,不禁怒火中烧,站起来怒道:“我们子衿与你儿子纠缠不清?我们江府上上下下哪个人不知道是你儿子整日里捧着花往我们府上跑?本来我们老爷是想着帮与你们一帮,如此看来,却是没有帮的必要了!”说完便一甩衣袖,朝那门口走去。
凌甘氏见楚江氏嚣张地如此厉害,气的将那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走至门外的楚江氏听到声响后轻轻一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难不成我们甘家没了他们江家还活不成了?”
今日楚江氏被气的厉害,待晚上丈夫回家时便把凌甘氏的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你是没瞧见她那个气焰,倒是牛气的很!”
江入其替夫人倒了杯水:“既然他们甘家能与我们江家翻脸,大不了我们将来不与他们来往便是。”
“可是那甘家小崽子将那事弄得人尽皆知的,咱们就那么放过他了?”
“不然怎么办?那凌青华好歹是敬之的姐姐,总不能与他们闹得太难堪。”
楚江氏却是毫不畏惧:“她算哪门子姐姐?不就是个姨娘生的么?还不随父姓!”
江入其拍了拍夫人的后背,道:“好歹敬之也是敬着她的,你且忍上一忍。现在是新社会,这样的事大家当做玩笑谈论两天便过去了,况且子衿自己也不甚在意这些。”
说起子衿,楚江氏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子衿是被那些洋人教坏了,姑娘家家的,竟是整日的不着家!”
“那你能怎么办?哪个留过洋的年青人不是这样?子衿尚在好玩的年纪,你且不要看的那样紧。”
听丈夫这样说,楚江氏便不乐意了:“不看紧怎行?你平时白日都不再家,尚不知晓子衿经常都找些什么人。她啊,整日整日地往那教堂跑,与那教堂里的神父整日厮混在一起,这样长久下来可还得了?”
江入其不甚在意地坐到楚江氏旁边的椅子上:“她毕竟是国外回来的,男女有别这样的说法与她是说不通的。再说上海滩哪个不知她江子衿是国外长大的?这样想来,也不会太去苛求她的言行了。”
楚江氏知道子衿是说不过丈夫的,低头泯了口水,不再争辩了。
佩清今日打了个电话来,话里行间皆是对子衿的同情,子衿本就气的厉害,听佩清如此调侃自己,便一股脑的把对甘佩闵的不满全倒了出来,期间还不忘鞭挞他几句。
翌日。
子衿一大早就去佩清家串门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湖中的凉亭里说话,远远的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丫鬟走过来。
“妈?”佩清立马站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去迎那女人。
子衿也站起来,看那女人一步步地走来。
见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子衿立马便想起她初来时在家里的晚宴上见过她。
这程刘氏不似凌甘氏那样盛气凌人,平时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对人也是和和气气的。此时见子衿站在那里,便说:“江小姐昨日来时我未在家,倒是怠慢了江小姐。”因着是夏季,她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子衿连忙将她扶到凉亭里坐下,说:“我跟佩清关系这般好,拘这个礼做什么。”
“那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底是怠慢了。江小姐快坐。”
子衿依言坐在她的身边,一向没有与长辈交谈经验的她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听得那程刘氏问道:“江小姐几岁了?”
子衿不好意思地说:“伯母叫我子衿就好,我今年十七了。”
程刘氏会心一笑,瞥了眼一旁坐着的佩清:“子衿竟还比佩清小,看着倒是比佩清懂事许多。”
那旁被点名的佩清不欢喜地说:“妈,你在子衿面前这样鞭挞我做什么。”
程刘氏继续问道:“子衿可许配了人家。”
她这么一问,子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用手肘碰了碰佩清,那佩清立刻心领神会地说:“妈,你问这个做什么,子衿还这么小,许配什么人家呀。”
“你这丫头,我不就是想替你弟弟寻个可亲的人么。”
子衿听后觉得自己的婚姻路甚是多舛,这几日怎么竟是遇到些相亲之类的事情。
“妈,佩宏才多大?佩闵与佩嵘都未娶妻呢,怎么就轮到佩宏了?”
“难道娶亲还要按辈分来么?若是那佩闵三十岁娶亲,佩嵘与佩宏还要等他到三十岁才说婚事么?”程刘氏转头对子衿笑道:“子衿莫见怪,我是瞧你与我小儿子年龄相仿才这样说的。”
“诶……对诶……子衿你是丙辰年的么?”
子衿点点头。
佩清继续问道:“几月份的?”
“冬月”
“几日?”
“初三。”
佩清闻言与程刘氏相视一笑:“才比佩宏小一天呢!他是初二的。”
帘卷西风(4)
子衿点点头:“挺巧的。”
程刘氏见她对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兴趣,解释道:“最近大儿子婚事有了着落,这会儿便惦记起小儿子了。我这年纪一大啊,就成天想着儿孙满堂,子衿可莫见怪。”
子衿这才舒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自然是理解伯母的。”
程刘氏与她们说了会儿话便就告辞了。
佩清自程刘氏走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散了,叹道:“我妈的病情愈来愈厉害了,她这样心急,怕是想……”
子衿以为程刘氏只是体弱,未想到竟是严到这个地步:“伯母患的是什么病?”
佩清一脸的愁容,看着那满塘荷叶:“好像是生佩宏时患上的,自那以后身体就再也没好过。被风一吹就着凉。”
子衿忽的想起第一次见程刘氏时的情景,那时虽是春季,但气温俨然是上升了。那时程刘氏披着个皮草坎肩,原来是这个原因。
子衿抚上佩清的手:“伯母人这么好,上天自会庇佑她的。”
佩清黯然的点头:“但愿吧。”
将军府。
程敬之今日本是打算在家好好的睡上一觉,一连几日不眠不休的处理那码头暴乱,此时人已是疲惫极了。不料刘佩宏拿来一份文件,硬是让他强打起精神来。
他将那密函合上,问一旁的刘佩宏:“这事你怎么看?”
刘佩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办事也是崇尚速战速决:“自是铲除这些人了。”
程敬之闻言一笑,走到窗台边:“他们皆是在上海滩打下了石桩的人,你打算怎样动?”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刘佩宏,他一向是听命令办事,此次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
“想要他们不动声色地消失,”程敬之的声音此时已是压抑到了极点:“只有一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
程敬之拨弄着那日被子衿摘了一片叶子的植物,眼前忽然晃出了子衿的身影来,想起那日她那样淘气的做法,不禁笑了出来。
刘佩宏见他许久都未回答,而是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便问道:“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程敬之摘下一片叶子:“这事不急,我有的是时间与他们应付。”
刘佩宏对自己一向都是事事严格,想起密函上强调的时间,便说:“可是司令说务必……”
“佩宏,”
程敬之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看着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样的话……”
“我们要考虑的是怎样处理的最好,而不是想着怎么去讨好千里之外的司令。”程敬之的眼神深不可测,嘴角也是弧出一丝诡异的笑:“你家的生意近日怎样?”
刘佩宏虽整日在军营,却也是听父亲与大哥提起过家中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愈来愈不如从前了。”
“待会我去拜访你父亲。”
“将军不休息么?”
程敬之理了理衬衣,目不斜视的地说:“我倒是想睡,现下怎么睡的着。”
江府。
佩清此时已是笑得肚子抽痛,捂着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子衿说了这么久,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沽了一大口:“我那历史老师就是这么有趣。”
“他除了会讲笑话还有什么?”
子衿想了想,放下水杯:“还会扮小丑,不过这个我可是模仿不来。他也是为了历史课上有趣一点。”
佩清对子衿说的课堂交流羡慕极了:“你们真是轻松呢,我在学堂上课的时候,那些夫子都严厉极了。这就罢了,待我读的久了些,那些男孩子便嘲笑我说快回家嫁人生儿子吧,你说气不气人?”说着便伸手去拿糕点,不料却摸了个空,转眼瞧那碟子已经空了:“你怎的不给我留一点?吃这么多甜的也不怕长胖。(。pnxs。 ;平南文学网)”
子衿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是你听得入神,还怪我吃得多。”
“我一早便有感觉,没想到竟是真的。”
刘木柏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替一旁的程敬之将茶添满。此时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门外刘佩宏正在把守着。
俨然是一场密谈。
“此番还得仰仗姐夫相助了。”
刘木柏双眼看着窗外,并不言语。
程敬之知道此事定是要为难他许多,但是他既然打算来与他合作,必是有几分信心的。
那刘木柏思索许久后果然点点头,说:“我早年间便就与诸多好友响应实业救国这号召。三十年了,支撑下来的只剩下我刘某人。”
“敬之就是知晓姐夫忠心爱国,所以才来求助于姐夫。”
刘木柏叹息道:“总归是对不住我那两个女儿……还有夫人。”
程敬之看着那自茶杯里冒出的热气,道:“有得必有失,我何尝又想伤害她们。”
刘佩宏走在程敬之的身后,他并不知晓小舅与父亲说了些什么,只见父亲自书房出来后神色便是阴黯的。此时小舅就在他的前面,张口了几次都没有问出来。
这是军中机密,按理说他不应该过问。
这又是他家族兴衰的关键,他却十分想知道。
程敬之自然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