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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失性于人-第31章

小说: 失性于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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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俯身双臂扣着她的喉咙,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是你,一定要看着自己如何将别人欠我的东西一点点抢回来,方才甘心。”
  “所以,”他吻了吻她柔软的头发,“现在开始,换你不遗余力地折磨我……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H啊神马的都是浮云……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嘿嘿……
2011/12/01  NJ




☆、29 钟山,合同(3)

  “你没事吧?”
  周衡志推门进来的时候,乔言正闭目歪在沙发一隅打点滴。
  私人医生刚刚为他换了一瓶盐水,旁边还摆着两瓶空了的瓶子。
  乔言慢慢挣了眼,嘱咐私人医生先出去,将周衡志手里的文件接了过来。
  “没事,有点受凉而已。”乔言捏了捏额角,鲜见地露出疲乏,望他时,眼中泛着血丝,“深蓝支持不住了?”
  
  周衡志在他身旁坐下,帮忙翻着文件,手指划过那些加了重点符号的文段。
  “你看,春节期间供应商要二次加价,深蓝现在全靠莫景深的信用贷款苦撑。深蓝再得不到强有力的资金支持,不出两周,莫景深就可以打包出逃了。”
  乔言点了点头,却无意再看文件,阖起来交给周衡志。
  “你对收购深蓝怎么看?”乔言微微偏了头,拿眼尾的余光注视着他。
  “风险很大,从现在收集到的资料看,要吞下深蓝,我们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巨大。一不小心,泥牛入海,无法回笼资金,可能会牵连到整个集团。”
  周衡志如实回答,但见乔言始终抿紧了嘴唇不吱声,思忖半晌后又开了腔。
  “不过,高风险高回报,以言明现在的实力,扭亏为盈的可能性依旧极大,收购下深蓝等于在这个行业形成垄断,从长远来看,值得一试。”
  
  乔言淡淡地笑了笑,手指在沙发皮上不紧不慢地点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却始终没有回答。
  周衡志在一旁坐立难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他要提醒时,乔言终于动了动身子,坐得更直一些。
  他嗓音低沉,“这件事你就不用理会了,公司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打理。”
  周衡志倒是一怔,看着他并非玩笑的肃然,只得点了点头,“我懂了。”
  打了招呼要先出去工作,刚刚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的语气明显活泼了起来。
  “哎,乔言,告诉你件有意思的事——新亚那瘦猴精被人胖揍了一顿!”
  
  乔言这才有了些兴趣,抬眼直视他,问道:“怎么了?”
  “就昨儿晚上开过庆功会之后,他一个人去地下车库拿车,被一伙人拉到墙角拳打脚踢,听说当时就被揍得不省人事,送医院的路上车打滑又出了车祸。大家背地里笑他活该,都说是他一张贱嘴惹的祸。”
  周衡志一脸笑意,和乔言开了两句玩笑,见他始终有些懒懒的,本想着该识相地走出去,一时多嘴又说了一句,倒走不了了。
  “哎,你和秋助理怎么说了,前几天都还好好的,今天一过来,你们俩都是蔫耷耷的。”
  乔言眉心微微蹙了蹙,却是慢慢一摇头,“没事,闹脾气了。”
  
  周衡志抱着双臂,背抵着身后的办公桌,歪着头冲他扬了扬下巴。
  “我说,你要真心想和她在一起,就一心一意对她,别整那么多花花肠子,要只想玩玩就算了,我看那姑娘脑子挺死的。”
  乔言觑着她,“这语气,怎么觉得你是我上司?”
  周衡志哈哈一笑,“我倒是好心好意和你说话,你别给我摆出老大的款来!”
  乔言勾着唇角,点点头道:“那我这话我记下了。”
  周衡志又问,“上次你那故事还有没有后半部分?就是你那庶女的故事。”
  乔言微微眯着眼睛,似在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慢腾腾说道:“没有后半部分,以后也不会有了吧。有时候人走错了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是啊,你现在身边转着一圈女人,单拎出哪个都挺挠头的,还怎么再去一心一意地对她。”
  
  乔言仅仅是沉默着,却在静谧的空气里,听到来自时光隧道里,过去的点点声音。
  她拖着箱子,只红着眼睛,泪水早就干涸,就那么巴巴的能将他吃了一般地望他。
  “我们完了,乔言。”她说得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们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怎么能让她走,拉着她的手,紧紧扣住门……总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知不知道,我爱上你了。”他那样深深地望向她,慢慢地告诉她,“不要走。”
  她蓦然一惊,继而苦涩地笑了笑,“太晚了……如果真的爱我……就放我走。”
  他浑身一僵,“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除非你死。”
  
  而此时,乔言闭上眼睛,身体轻微的颤抖,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按向沙发。
  
  *
  
  午休时分,安颜照老规矩,给秋逸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咖啡。两个人窝在窗前射进的一抹寡淡阳光里,静静看流年逝去。
  “街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安颜扁扁嘴,有些惋惜。
  “嗯。”
  “好容易过次圣诞节,连半个约会都没遇上。”
  “嗯。”
  “冬至都过了,今年春节分外的早。”
  “嗯。”
  ……
  “早知道还不如和莫美男在一起,至少不用这么憋屈。”
  “……”过了一会儿,“嗯。”
  安颜翻着白眼,“你除了‘嗯’还会不会点别的,比如 ‘哦’、‘是’、‘嗯哼’之类。汉语如此博大精深,都被你这样缺乏创造性的给毁了。”
  
  秋逸显然没什么心思和她说笑,头抵着窗户,视线始终汇聚在同一处。
  看得久了,眼睛累了,不知自己是看着什么,也不知自己要看到何时。
  安颜覆上她的肩,轻轻这么揉一揉,搓面团似的,“你打算怎么办,乔言那混账和宋洁儿不清不楚的,你要是被拍到,人家能立马说你是三儿,我可真替你急!”
  秋逸叹口气,半晌后方才冷冷一句,“不想提到他。”
  
  安颜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起身走来走去,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搁这儿瞎操心,这女人倒好,一动不动看风景!
  她抬脚狠狠一踢秋逸的椅子,“秋美人,你可不能因为这么点挫折就被打败吧,怎么着也要迎难而上,发扬咱中华民族宁死不屈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啊,你这儿和滩烂泥似的算怎么回事儿啊?”
  秋逸侧脸瞥了她一眼,低声回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做不出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
  安颜倒吸口气,蹲在她面前,语气激动,“你是说……乔言那货只想爱‘上’你,而不是爱上你?”
  秋逸一愣,牙关咬得直响,头一扭,继续望着窗外。
  “他和莫景深一样,爱我姐姐。”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时间骤停,空气沉淀,秋逸眨了眨眼睛,连睫毛碰上玻璃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脚步声大作,像是要踏碎楼板一样,安颜跺着脚跟往外走。
  秋逸觉得不对,立刻转身喊她,“干什么去?”
  “我去抽死那乔言,欺人太甚!”安颜挥着拳头,“他脑壳里装的是大粪吧,臭没脑子的!”
  秋逸也急了,连忙跑去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你别去添乱,别自己进了医院还丢了工作,我可不借给你钱!”
  “哇哇哇,秋美人你没良心,我为你打抱不平,你就是出个医药费的能死啊,你这后勤保障上不来,我怎么去前线冲锋陷阵哪!”
  “别闹,随他去吧,是我的命,我认了!”
  
  两个人正拉扯着僵持不下,门竟被扭开了。
  门外的人见到这阵势,清咳两声便笑了,“女人间的斗争,男人不方便掺一脚吧。”
  秋逸和安颜同一时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之后,望向门外的男人。
  
  *
  
  “你来做什么?”
  说这话时,秋逸已然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内,面前的男人刚将大衣解下,搁在一边的沙发上。
  莫景深揉了揉头发,眼睛清亮,并不笑,甚至眉心里淡淡的一点微蹙。
  “怎么会瘦了这么多,他不给你吃的?”
  秋逸确实瘦了,原本有肉的两颊凹了下去,一双眼睛显得更大,眸心却无一点神采,整张脸都黯淡下去。
  她倒是笑了笑,然而还带着苦涩,“别装了,你知道我和他分手了。”
  莫景深撇撇嘴,故作糊涂,“你错了,我并不知道——还有,你们什么时候牵过手了?”
  
  秋逸应景而笑,小腹却有阵阵痛意。一抽一抽地痉挛,并不痛得分明,像是被填满了棉絮,刀就隔着这层软绵不停地搅。
  她有些坐立不安,拿手掩着肚子用力往内按,狠狠吸着口气,一贯的缓解方式,这次不太管用。
  老毛病,每个月都要造访一次,或许是近来太不顺,情况又加重了许多。
  
  侍应生刚好过来,礼貌地说了声打扰,将两杯咖啡放在台面上。
  “等等。”莫景深喊住了他,“来一杯热牛奶,烫一些没关系。”
  侍应生往单子上写着,“好的,先生,这就给你送来。”
  秋逸心底里讥诮地笑了几声,恍若不知般端过咖啡来喝,被莫景深拦了下来。
  “身体不好,就别这种饮料。”
  他冰着脸,一手将她杯子拿过来,另一只手却没舍得放开她,按着她的手背,慢慢捂热她的凉意。
  秋逸有些薄恼地抽了抽手,依旧被他按得死死,“你以前也是这样细心照料我姐姐的?”
  
  她总是刻意加重那个称谓,姐姐,念起来就带着讥讽。
  彼此间隔着重重间隙,可又不得不如此亲切一喊,于是,怎么都显得别扭。
  叛逆的在音调上做个手脚,一旋一升一降,再拿剪水般的眸子湿意润润地望着他。
  足够惹人厌了吧?
  她就是想让人厌。
  
  莫景深挑眉望着她,“你还记得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吗?那时候的你虽然傻,但傻的可爱。”
  他的手变得僵硬,秋逸很顺利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侍应生将热牛奶送了过来,秋逸往旁边一推,不肯喝一口,继而随性说道:“你找到我的那天起,就该想到有一天我会恢复记忆。”
  莫景深勾了勾唇角,“该担心这件事的人是乔言,坦白说,你恢复记忆对我并没什么影响。”
  
  秋逸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其中的一方永远不会受到另一方的波及,也就无所谓另一边过得是好是坏。
  她一连干笑了几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软肉。
  这就是男人吗,她觉得自己从未发现有一天,自己是如此可怜……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两个男人。
  
  “他也不用担心的,莫景深,你早知道了,我原本就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姐姐她才是掌上明珠,我比不了她,也没想超过她,这一点从我记事起就懂得。”
  秋逸只是笑,心里却悲哀,能不悲哀吗,她几乎被一个死人夺去了一切。
  莫景深却突然将头埋进臂弯,压低身子将所有的体重靠在台子上。
  “秋逸,”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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