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脱离出那副被爱锁住的躯壳,就站在很高很远的地方,看着那副躯壳不断地沦陷,不断地失守。她却只能这么看着……
她以为她永远都会像那样失守下去,或者不是永远,等有一天爱意和情感都消磨殆尽的时候,她也许会回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自己会到那个程度,莫宁竟觉得心痛,于是宁可继续这样陷下去,也不希望自己放弃。
然而今天,顾准就这么和她说,说他在意她,说她已经在他的生活里心里有了重量,这种坦白是顾准的第一次,这种坦白所带来的如巨浪一般猛烈的幸福感对莫宁来说,也是第一次。
她原来这样在意他对自己一字一句的评价,在意着,还深深的珍惜着。
想完这一切,她忽然觉得眼角凉凉的,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有泪滑下脸庞。
顾准反应很快,仍旧是坐着的姿势,侧脸却已经靠近她,俯身下去,吻住那颗调皮的泪,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语气说:“还是没办法消气吗?需要我立刻消失吗?”
莫宁伸手去推他,他还像模像样的往后倒去。莫宁条件反射的又伸手拉住他,被他使力拉进了怀里。
后来的时间,顾准一腿曲着,给莫宁当枕头,另一腿伸直给莫宁当沙发,她就这么在他的怀里看着黑幕里的满天星和他眼里的两颗星,舒服极了。
三五战
第二天早晨,莫宁再度起了个大早。
顾准穿了件天蓝色的短袖,浅灰色的长裤,竟意外的和莫宁的海蓝色长裙配极。莫宁自己为这默契的配合感到高兴,顾准却很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说:“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儿吗?”
“出游啊。”莫宁垂首看自己,“怎么,这裙子不好看?”又甩了甩那颇带波西米亚风的裙摆,很热带啊。
“唔,”顾准看着她,沉吟了片刻,道,“或许不错。”
莫宁看着他,不明所以。
两人简单的在酒店吃过了早餐,顾准牵着她朝酒店后走去,那是远离海的方向。穿过了一片高大的小树林,一辆观光小车出现在面前。莫宁答应过不问他去处也不问他打算,于是就这么放心的任由他拉着她坐上那辆小小的观光车。
看起来很废柴的小观光车在下坡的大马路上飞驰着,带起莫宁的长发,她的视线在车外的风景上,顾准的视线在她身上。土济岛的天空很蓝,空气清新而美好,两人天幕一样的颜色就在这样的晴日里美得像画一样,偶尔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三看。
观光车在山顶处停下,两人缓缓下车。顺着顾准眼神所指,莫宁抬头看见前面有个小屋子。
“走吧。”顾准牵过她的手,拉着她朝前走去。
原来是个装满器材的地方,屋子很大,有很多壁橱,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高大白人走过来,友好的朝二人笑,作自我介绍。
谈话之后,莫宁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个极限运动基地。土济岛最为世界各地玩家所知的并不是这里的海,而是这里绝佳绝妙的地理环境。这里虽然不属于热带地区,但仍旧茂密的长着许多热带才有的植物,因为植物的茂盛,这里形成了一片奇怪的小雨林,雨林下的泥土松软滑腻,几乎不能行人。政府原想毁掉这块奇怪的雨林带,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未能实施。这里的神奇瑰丽之景为当地人所敬畏,所以,此地未遭任何破坏。
七十年代曾有植物学家生物学家以及探险家组成的队伍来此考察,拍摄了许多珍贵的纪录片和照片,并广为流传。因着这个原因,土济岛更是世界闻名起来。政府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慢慢发现了这里的好,开始热衷于开发这里的旅游观光业。如今,这里最为繁盛虽然是海岛度假,极限运动是近年来才开发出来的,可是一开发出来就广受欢迎。
打死莫宁她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玩这个。
“你很怕?”顾准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笑道,“我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你害怕。”
一旁高大的萨姆先生虽然听不懂二人的中文,但他也看出了莫宁身体的抗拒和表情里的恐惧,他好心的安慰:“今天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伙,上午只有你们,所以,请不要那么害怕好吗?”
顾准笑意更深了,莫宁一直不肯说话,他就逗她:“现在放弃已经来不及了。”
莫宁瞪他一眼,指着一个其中一个已经打开的柜子说:“那些东西都要穿在身上?”
顾准点点头:“那些器材用来保证你的安全。”
“我们,要怎么玩?”莫宁是真不懂。
“滑翔的乐趣在于,你真的会有飞的感觉。”顾准指了指玻璃箱子里放的那架银色的滑翔机,“喏,就是那架东西,它会带着我们起飞,穿过雨林顶,飞到彼端。”
“我们要被那机器吊着?”
“唔,确切的说,是挂着。”顾准的样子极其悠闲,一点看不出害怕和紧张的样子。
莫宁有些好奇的问:“你以前玩过?”
顾准眼一弯,微笑道:“没有。”
莫宁脸都白了。
这时,萨姆先生又来插话,不过这回,他是将他超大屏幕的手机递在莫宁眼前,笑意款款的说:“这是给以前来这里玩的孩子们拍的,他们上那机器之前还抖腿流眼泪呢!一轮享受之后,他们都嚷着下次要再来呢!”
莫宁很快被画面上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恋人吸引了,打动她的不是空中的景色,而是震荡的画面里,那两张共同前昂的脑袋和紧紧攥在一起的两双手。他们像是遨游在天际,世间好像只有他们。
那么美,那么震撼人心,连尖叫声都显得那么和谐。莫宁忍不住抬头去看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正巧看到他也刚从视频里收回视线,她看见他眼里的内容,和自己一样。
莫宁最终选择了体验。
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三四个人在她身上替她收拾着,一颗一颗的小螺钉,一个一个的装备,都往她身上套。被这么严严实实的裹着,她终于知道顾准为什么一开始会对她的穿着皱起眉了,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也好不了多少,整个人快被包成金刚时,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腰间裹着不知名材料做成的款款的腰带,上身套着坚硬却并不厚重的类似于机器人穿的那种衣服,莫宁伸了伸手,只有五指能活动。出了准备室,门外是个小型的开阔地,萨姆先生正在和飞行员摆弄着那个银色的机器,它比在玻璃箱子里看更完整,更美丽。柔和的日光照耀下,它的机身散发着一圈一圈刺目的光芒。
顾准过来牵着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柔声道:“还是怕?”
莫宁看他认真的样子,也不保留的点点头:“怕。”
顾准担忧的看了看她:“滑翔对心脏的压力不会像蹦极那么大,但还是有一定危险性,如果你实在紧张无法排解,我们可以放弃。”边说着,他还抬手去感受她脸的温度,因为束缚很多,抬手这个动作看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莫宁看他有些笨拙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一笑,人也轻松了许多,为了天空中那样和谐唯美的景象,她也费力去自己脸上寻到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我不想放弃。”
滑翔机的驾驶员已经坐了进去,萨姆先生和几个穿橙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开始对顾准和莫宁做着最后的安装和检查,一切结束后,工作人员为他们戴上了帽子、手套……然后,滑翔机渐渐升空,莫宁以为噪声会很大,没想到只有轻微的发动机的声音。他们的腰被两根结实的粗绳连接在了滑翔机的底端,其他部位被细绳连着,顾准就在她身边。
身体慢慢离地,腰被托起,因为平衡感很好,所以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只是心跳飞快,就像要从嘴里溜出去一样。慢慢的,滑翔机越飞越高,尽管穿着许多装备,莫宁仍然清晰的感觉到了风,因为飞行速度并不快,一些冲破空气阻力的感觉她还没能感受到,但她已经开始因为心跳剧增而兴奋。
一辈子没这样刺激过。
再接着,滑翔机已经完全脱离开陆地,隔着帽子前的玻璃钢,莫宁看见大片大片的绿色,像一颗一颗的冰激凌雪球,坠在地上,簇簇拥拥,美得像天堂。来不及思维,她的尖叫声已经起来,她听见自己响亮的说:“好美啊!!!”最后的尾音在空气里环绕了很久。
其实萨姆先生是不建议他们在飞行的时候说话的,开口说话需要氧气,尖叫会需要更多,可是,因为空气阻力和戴着安全帽的原因,他们并不能及时而充足的吸收到氧气。又因为整个身体被悬挂着,所以肺部很难及时运作,于是最终,尖叫的人们会觉得难受。
莫宁完全忘了。事实上,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安全帽下端有个缺口装置,她的声音从那里出去,空气从那里进来。
“顾准,你在吗?”莫宁以为顾准是个老实人,乖乖听着萨姆先生的安排,大气都不敢喘。
她没看到的是,顾准的一只手套已经被他并不流利的动作甩开,因为两人都是呈大字状被无数根细绳悬挂着,顾准费了很大的劲才触到莫宁的手,在滑翔机还未开始加速的那一段短短的时间里,他成功的拉下了莫宁手套上的拉链,凭手腕活动,略略得力,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顾准一边使力一边喊了她的名字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握着,浑身被禁锢着,只有那一处是真实的血肉之感,那个人那样用力的牵着她,那种奇怪而难以形容的感觉蹿升至大脑,再返送回心脏,接着,心脏口像火山喷发一样,众多杂糅、刺激、难以形容的感觉朝她喷涌而来。
她感动得想哭。
最难消受的,竟是这紧紧一握。
忽然,耳边传来“呲呲”的信号声,萨姆先生的大嗓门响起:“天哪!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解开手套!”
莫宁这才想起,这滑翔机上大概装满了能拍摄到各个部位的摄像头,为这突然的脱轨行为,莫宁心头难抑激动,冷不丁听到顾准的声音:“真遗憾,那手套大概都掉进森林里了,萨姆先生要我们捡回来吗?”
萨姆先生怪怪的哼唧了一声,倒不再继续说什么了,“呲呲”的信号音断掉,莫宁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许多。
忽然,滑翔机机翼一侧,倾了下去,莫宁还没来得及思考,那边顾准已经宣布了答案:“要加速了,抓紧我!”
莫宁抓紧了他,忽然想闭眼睛,偏偏顾准又补了一句:“不要闭着眼睛。”
感慨于他对自己的了解,又感慨于这种几欲让人死去的刺激感,莫宁在加速前回了一句:“我不会的!”
滑翔机已经加速,飞一般的窜过去,阻力从四面八方的小细节里袭来,因为被分散开,所以在压力很小的前提下,莫宁切身感受到了风带来的飞翔感。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远,像已经漂浮出尘,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唯有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还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她觉得自己浑身每一个都舒展了,就在这广袤的天地里翱翔着,像鸟儿一样,滑翔机因为加速而侧倾的时候,她能很短时间的看到顾准,然而自己因为紧张而呼出的气体很快将玻璃罩喷上一层雾气,她看不清楚他。本来也是,这样快的速度,这样震荡的感觉,即便玻璃罩没有被挡住,她是看不到他的。然而她就是抱着一股这样纯粹的想法,在下一次侧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