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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春草碧-第84章

小说: 春草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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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十三娘的容貌不知如何,十二郎向来喜欢颜色漂亮的小娘子,要是能看对眼,日后夫妻和睦,倒也不差。”

    “裴家和宋家……十二郎日后房中只怕不会太平。”

    先不说裴家十三娘到底长得够不够漂亮,能不能留得住十二郎。就说宋七娘要给十二郎做妾,凭他这些日子瞎胡闹的本事,以后像二哥宠丁姨娘那样宠宋七娘,也不是没可能。

    廖氏话中微有怜意,低声道:“七娘的事,说到底,是我们三房对不住她。可日后,她嫁进虞家,却只能做个被裴家娘子压了一头的妾,想来心里会不痛快。再让她看你在家中进进出出,只怕更难过。”

    “这容易。”虞闻笑笑,“等儿成家了,就另外置一处宅子,阿娘随儿搬出去另过就是。”

    廖氏笑道:“你阿爹去的早,阿娘苟活到现在,能看着你成才,已经很欣慰了。要是能看着你成家,无论能不能搬出去另过,都是好的。”

    虞闻不语,想起还有一道圣旨,忙又问:“那另一道圣旨,又是什么?”

    另一道圣旨,是给桑榆的。

    桑榆给宫中贵人们的印象一贯很好,这枕头风吹了一阵又一阵的,连带着皇帝都对她上了心。

    反正已经给人做过媒了,也不差再做上一笔。

    皇后想给东宫再添一人,如今太/子妃和两位侧妃之位都有人坐着,皇后吹着枕头风是想让桑榆进东宫。

    容貌好,又有本事,差就差在她没那家世。不过能进东宫,已经算是他们谈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许贵妃吹的也是差不多的枕头风。

    许贵妃膝下三个皇子,仍未纳妃的是行九的皇子,可因为有熹妃的前车之鉴在,许贵妃对九皇子的教养一直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重蹈熹妃那位皇子的覆辙。

    行九的皇子,既非长,又非嫡。许贵妃也不盼着九皇子日后能继承大统,于是对他选妃的要求并不高。桑榆看着漂亮,人又聪明,许贵妃自然就动了心思。

    只是皇后和许贵妃同时吹枕头风,皇帝觉得脑壳有些受凉,圣旨是下了,却不是指婚的。

    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帝的这道圣旨,没让桑榆进东宫,也没让她成了九皇子的嫔妃,反倒是允了她婚嫁自由。

    于是,拿到圣旨的桑榆,和意图让她早些嫁人的桑梓,又爆发了一次争执。

    冬雪厚厚地积了一层,后花园的池塘里覆了一层薄冰,枝头树梢都挂着雪。几只麻雀从地上这头,蹦蹦哒哒地往前跳了两下,从雪地里啄出一口虫子来,又往前蹦跶。

    姐妹俩安静的在后花园里走了一段儿,也没说话,你看着雪,我看着鸟,谁也不理睬谁。

    桑梓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圣上下了这道旨意,你总归是得听话的。”

    桑榆没说话。

    桑梓又道:“你福气不错,仁邑堂的夫人看重你,若是嫁过去了,也不会埋没了你那点本事。”

    桑榆提了提脚下的雪,左脚划拉开半个圆。

    “仁邑堂在奉元城好歹也算是有名的医馆,别的不说,起码日后你再想出面给人看诊他们不会拦着。”桑梓说了几句,见始终没得到桑榆的回复,于是止住脚步,转脸看着她,“仁邑堂的少东家给你姐夫看过诊,容貌端正,又有一手的本事,与你倒也相配。二娘,你怎么想?”

    桑榆转脸,直直的看向桑梓。桑梓怔了怔,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娘都退开,这才道:“你到底是我妹妹,这门婚事,我瞧着不差,过几日他家就会上门来交换庚帖,到时候你在家里待着,让他们看看人,别再往外头跑。”

    桑榆手里笼着一个狐皮的手笼,看向覆了薄冰的池塘,冷淡的说:“仁邑堂在奉元城,出的怕是臭名吧。因为贩卖假药,囤积草药高价出售,被人砸了大半的铺子。阿姊觉得,这样的人家,是个好人家?”

    “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嫁过去就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了。”

    “那阿姊嫁给姐夫这么多年了,知道自己合不合适了么?”

    “你——”

    “阿姊如果看好仁邑堂,那就把阿琉嫁过去。阿琉服侍你这么多年,也算的上与你姐妹情深了,嫁一个听话的妹妹过去,可比嫁一个主意大不听话的妹妹,好上百倍。”

    桑梓一惊,睁眼去看桑榆,她点漆般的眸子里沉静如深湖:“你胡说些什么……”

    “仁邑堂的少东家是个什么人,阿姊,我比你清楚。况且,圣上下了圣旨,婚嫁自由,阿姊若是铁了心要我早点出嫁,不想再看我碍眼,不如我拿着圣旨走人,省得你觉得眼睛头。”

    仁邑堂的少东家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屋子里已经有了四五个通房,更是舒五家的常客。

    桑榆曾经在舒五家撞见过她,被误以为是新买的娘子,还调戏过,结果被桑榆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这样的人,要她嫁过去?被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怂恿,她非恶狠狠地把人揍上一顿。

    “你别胡闹!”

    桑榆看桑梓神色有些慌张,便知这背后当真是有人在出主意,也不多说,笑道:“阿姊,你既是不认我了,又何必紧张我的婚事。”

    桑梓听了,心底翻江倒海,一时也辩驳不出什么来,握了握拳头,沉声道:“长姐如母,我说的话,你自然是要听的……”

    桑榆转开头去,缓缓的舒展开笑颜来,愉快地看着一只麻雀落在薄冰上,小爪子打了个踉跄。

    “阿姊,我不会嫁的。”

    她如今,是真的死了心。这些年的真心相待,到了如今,她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的自以为是。如今,她不求别的,若是日后再相见,能和平相处,她想,那就是件不错的事了。

    而能与她真心相待的人,袁氏也好,大哥六哥也好,还有师父师公,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总归不会少的,不是么。

    到仁邑堂真的找媒婆上门来提亲的时候,偏院里似乎是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桑榆带着阿芍,带着满屋子的草药和圣上的那道圣旨,跑了。

    秦氏大发脾气。而琅轩院内,桑梓坐在床边,看着襁褓中一边睡觉一边还吧唧嘴的小儿子,轻轻笑道:“到底还是走了。”

    “娘子……娘子既然心疼,何必非逼着小娘子走呢。”

    桑梓靠在一边,捏捏儿子的小手:“她走了也好,省得在这里难做人。要不是丁姨娘在那边撺着,大夫人又怎么会逼着我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出去。”

    阿琉点点头。

    “小娘子不在了,娘子日后要怎么办?”

    本还想靠着小娘子,给丁姨娘找点膈应,没成想小娘子并不愿帮忙,姐妹俩甚至还撕破了脸皮,现下更是一走了之……阿琉看着自家娘子,总觉得替娘子委屈。

    桑梓摇摇头,再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唉,桑梓这个人物,从塑造之初,就定义为一个为世俗礼教所束缚的女人,三从四德劳记在心,甚至到后来,虽有着歹意,却到底生性怯弱,除了逼迫桑榆外,并没有太大的胆量真去伤害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只是经一事长一智,她总归是渐渐想明白一些事。

    看桑梓被你们一路骂到现在_(:з」∠)_我一开始还生出过洗白的心,后来想想算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周围亲戚里,还有比她这种更奇葩的。

    好吧,日常么么哒~
第57章 番外。觉来知是梦
    谈桑梓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身体越来越沉;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好多事明明发生在很多年以前;可是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会梦到?

    她这些日子,总是梦见自己回到十五岁的时候,坐在家中后花园的秋千上;外头搭了一个花架子,紫藤花绕着架子一簇一簇地开着。奶娘抱着才已经一岁多的妹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喂她吃饭。

    风一吹;紫藤花簌簌地挤在一起,桑梓仰着头,一边晃着秋千,一边在数头顶上的花簇。

    看她荡得有些高了,奶娘赶忙在旁边劝道:“元娘,太高了,小心摔下来,慢一些!”

    她低头,看着被奶娘抱在怀里正咯咯笑的妹妹,笑道:“奶娘,我今天好高兴,阿爹说他可以休息几天,在家好好陪我们了!”

    “是啊是啊,阿郎忙了快三个月了,一直没得空闲,现在终于可以休息几天,好好陪陪娘子了。”

    她笑着,更加用力地蹬地,把自己推出去。

    秋千荡得高高的,她青碧色的裙摆在半空中,荡出漂亮的弧形。和煦的阳光照在远远走来的阿娘发间的赤金步摇上,不知为何,却偏偏刺得她眼睛发涩。

    而后一晃眼。

    她十六岁了。

    阿爹在前面宴请宾客,阿娘在后花园里陪着来做客的夫人娘子们聊天。

    她站在水榭里,正对着一副泼墨山水画和人评头论足,耳畔忽地就听到了妹妹软糯的声音。

    “阿姊!”

    她转头去看,已经三岁了的妹妹,迈着两条端肥的小腿,啪嗒啪嗒地朝着自己跑过来:“阿姊!阿姊!阿姊抱!”

    妹妹长得白白胖胖的,成天笑眯眯的,惹人欢喜。她温柔地抱住妹妹,捏了捏面团儿一般白嫩柔软的小脸:“跑什么?阿姊在这儿呢,又不会丢了。”

    妹妹咯咯地笑,搂住她的肩膀,把脑袋埋在肩头,嗅了嗅:“奶娘身上不好闻。阿姊香香的!”

    奶娘最近病了,一直在吃药,身上难免会有股草药的气味。

    “这就是二娘么?长得真喜庆!”

    有小娘子在一旁笑盈盈地问。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是了,她抱着妹妹,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说:“是呀,这是我们家二娘。”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四明县发现了鼠疫。

    不知道是谁家,从山上回来,抓了十来只肥肥壮壮的田鼠,个个毛发油亮,自己吃了不说,还分了周围的邻居。

    第二日,这几户人家都病倒了。

    城里的大夫号了脉,顿时慌了。鼠疫可谓是死症。所有人都怕极了,阿爹身为四明县主簿,安抚好担心的阿娘,又嘱咐她看顾好妹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哪知,疫情扩大,竟有向外爆发的趋势。

    阿娘不放心,将家中事宜全都交给官家,带着人搭起隔离区,将所有流离失所的疫症病人集中在一起。

    她隐隐记得,阿爹和阿娘直到感染鼠疫,不幸殒命,都不曾回过家。

    当消息从衙差那传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抱着妹妹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了下来,呆愣愣地看着院子里侍娘婆子们的满脸慌张地跑过来将她围住,又慌里慌张地请了大夫。

    她的一条腿,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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