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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春草碧-第50章

小说: 春草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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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娘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十二郎说有些累,就睡了会儿,方才阿郑进屋才发现郎君是病了,脸上、胳膊上全是红红的疙瘩,嘴里还一直喊着痒死了!”

    秦氏有些急了,本在一旁陪她说话的袁氏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又仔细询问道:“除了这些,十二郎身上还有哪些地方不大好的?”

    家里已经有一个二郎病着,若再添一个十二郎一病不起,怕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有妖物作祟,风水不好了。

    侍娘一五一十地都回答了,后头又听到消息说大夫已经到了,正往落云院走。秦氏急忙要过去看看。

    落云院内,秦氏进门之后便即刻问道:“大夫可是来了?”旁边的婆子赶紧说道:“回夫人,大夫已经进屋给郎君看诊去了,刚才郎君还醒过来了。”秦氏连连点头,急急推门进了内室。

    郎君们的正房通常被隔着三块,最边上有间隔间,是专门给守夜的侍娘睡的,晚上郎君一有什么动静,就能马上醒过来服侍,正对门口的是张榻,可以和人见客说话,绕过屏风,才是真正的内室。只见床边坐着大夫,正在给十二郎诊脉,旁边站着侍娘阿叶,正望着昏昏沉沉的郎君垂泪。

    秦氏一看到床上的十二郎,心就腾地跳了一下:“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现在就成这模样了?”

    虞安现在哪里还有风流少年郎的模样,脸上、脖子上都是成块的红疙瘩,就连眼皮都肿了起来,好端端的一张俊俏的脸庞红肿的像个馒头,秦氏看的十分心疼:“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

    不等大夫说话,门外又接连急匆匆走来几人,秦氏闻声转头,说道:“你们且看看,十二郎好端端的就成了这模样,真是要心疼死我了。”虞伯钦皱眉上前,握了握幼子的手,看到他手背上也红肿着,更加心疼,问道:“十二,能跟阿爹说说话么?”

    虞安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阿爹,我痒……”

    虞伯钦说道:“你忍忍,别挠,抓破了会留印子。”

    虞安点了点头,又吃力地问:“六哥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六郎怎么了,难道六郎也生病了?”

    虞安迟疑道:“我怕六哥跟我一块碰着什么脏东西了……阿爹,六哥没事吧?”

    秦氏见虞安脸上红肿,几乎看不出本来俊俏的面容,忧心道:“你别担心,阿娘这就让人去看看。”说着回头吩咐婆子赶紧去听雨院。结果传话的婆子还没走出内室,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虞闻。

    “十二郎!”

    看到躺在床上的虞安,即便是一向风轻云淡的虞闻也不由地吃了一惊。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才刚从桑榆的院子出来,正打算回房小憩,就看到脚步匆匆的侍娘仆从,拉住一问,才知道十二郎病了。

    “六哥。”虞安张了张嘴,“六哥你没事吧?”

    虞闻摇了摇头:“六哥没事,倒是你,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

    虞安还想说话,旁边的秦氏赶紧劝道:“十二郎,你还不好,别多说话。大夫,我儿这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家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不成?”

    大夫笑道:“倒的确是有脏东西,却不是作祟,而是病从口入。”
第18章 小庭花(二)
    虞伯钦皱眉,跟着过来的五郎九郎也有些奇怪地看着大夫:“病从口入?”

    “是,病从口入,十二郎不过是吃了些东西,然后起疹子了。”

    一听这话,秦氏赶紧转头去看屋里的侍娘和仆从。阿郑腿一软,直接给跪了。袁氏知道他打小跟着十二郎,忠心得很,忙轻咳两声,询问道:“郎君睡前可吃了什么东西?”

    阿郑摇头:“阿叶之前端了茶水给郎君,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袁氏又去看侍娘阿叶,她急着摇头撇清关系:“那杯茶郎君并未喝!郎君回屋后,只一个劲地在和婢子讲谈家小娘子做的醉虾如何如何好吃,然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虾是大伙儿都吃了,各个院子的处理方法都差不多,袁氏本也没在意,倒是那大夫听了这话,突然说道:“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醉虾上。”他顿了顿,又问阿叶,“郎君可有告诉你,这谈家小娘子的醉虾,是如何做的?”

    阿叶愣了愣,摇头:“婢子不懂这些,所以郎君说着说着觉得无趣了,翻身才睡的。”像阿叶这种理当是要做个解语花的,但是跟才六岁的桑榆聊出兴趣来后,虞安渐渐觉得自己跟说三句话也回不了一句的阿叶,好像没有了共同语言,于是当时真的是没说两句话,就觉得无趣,睡了。

    秦氏又问阿郑,同样也是一问三不知,倒是虞闻出了声,解释道:“那醉虾,是我和十二郎一道吃的,想来那醉虾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我也应当和十二郎一个模样。”

    大夫说道:“这个是看郎君自身的身体状况,六郎可知道这醉虾究竟是如何做的?”

    虞闻看了大夫一眼,终是叹了口气:“用黄酒和清酱、蒜末姜末腌制,然后生食。那醉虾味道鲜美,当时一道吃的人不下六人,现在看来,只十二郎一人出了问题。”

    “这个无恙,且我已经开了个药方叫人去煎药了,回头喝了,再忍忍就好。不过是起了疹子,并不大碍。十二郎只需记得,下回,切不可再碰醉虾。”

    一听说醉虾不能吃了,虞安忍不住就难过得叹了口气:“那醉虾鲜美可口,就这样再也不能碰,实在是要想死我啊!”

    秦氏被气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肚子:“就你贪嘴!闹了半天,是吃坏东西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她说完话,又转头去看虞闻,半晌,才又开口,“六郎,你跟我来。”

    虞闻颔首,正要同秦氏一道出去,却听见有人急匆匆赶来的声音。

    “十二郎可醒了?”

    “郎君方才醒了,阿郎和娘子们都在屋里头陪着。”

    “醒了就好,大夫怎么说?”

    院子里的婆子一直守在外头,只听见屋里的声音说是郎君醒了,至于大夫怎么说却是不知道的,只得摇摇头。

    虞闻看了秦氏一眼,绕过屏风,推开门,对着外头一脸忧色的桑榆说道:“二娘。”

    桑榆抬首,眉心还微微蹙着:“六哥……”

    虞闻走下台阶,伸手牵过她的手,拉着走到门前,低声问:“怎么急着过来了?”

    “阿芍吃了醉虾起疹子了,我让她吃了点催吐的东西,然后去歇歇。我怕六哥你们也有不舒服的,就出来说看看好安个心,结果就听说十二郎他病倒了。”

    “你院子里的侍娘要让大夫过去看看么?”

    “阿芍底子好,吐了之后就好多了,我方才出来的时候瞧见她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了一些。”

    桑榆说着,跟在虞闻身后进了屋子。一进门,桑榆便觉得屋里人的目光全部投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忙低头行了个礼:“叔父,叔母。”

    “二娘……”虞安张了张嘴,向桑榆有气无力地招手。

    桑榆下意识上前两步,瞧见床边站着的人和跪在地上的侍娘仆从,顿时挺住:“十二郎,你身上还痒么?”

    “痒死了。”

    “你别挠……要不,你多喝点水,能吐就吐点出来?”

    桑榆试探着问,一旁的大夫听了忍不住嗤笑:“这位小娘子看起来还懂些医理。”

    嘲讽太明显,桑榆清了清嗓子:“是我的错,不该贪嘴做醉虾的,我没想到十二郎吃了会……”海鲜过敏她是听说过的,没听说河鲜也能过敏的。

    “索性十二郎没大事,下回注意便好。”自桑榆进屋后,秦氏一直闭口不语,反倒是虞伯钦看着一脸懊悔的桑榆出了声,“十二郎贪嘴,从小就喜欢胡乱吃些东西,二娘你不用多想。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袁氏看着心底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桑榆的手背,低声道:“大夫已经给开了药方子了,你别担心,十二郎本来就吃了一碗的虾,又跑你那吃了其他的,也不一定是你那醉虾的原因。”

    桑榆知道袁氏的意思,遂点点头,福了福身告退。

    人一走,秦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原当她是个懂事的,如今看来,到底是乡下长大的,不懂规矩!”

    满屋子的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阿姊循规蹈矩,该守的礼都守了,说话做事也是个有分寸的,看得出来当年她阿娘有好好教养过她。你们看看她!晨昏定省是没少,但是也没少勾着十二往她院子里跑!”秦氏说着有些上了火气,“哪家小娘子是像她这样,从不避讳和外男见面的!”

    “阿娘……这不关二娘的事……”虞安忍着瘙痒,想要爬起来说话,被秦氏瞪了一眼,嘴皮子动了动,还是躺了回去。

    “想想害你起疹子的那碗醉虾再说话!”

    “阿娘要是觉得二娘少了些规矩,不妨给她找个女学,让她跟着读些书。”袁氏家里出过秀才,勉强算是书香门第,她瞧着桑榆觉得喜欢,也就盼着这孩子能好好的,那孩子早慧,十二郎的事一出,怕是会觉得住在虞家根本就是在寄人篱下。

    “找吧,奉元城内女学不多,你看看有哪个还不错的,就让她过去跟着读些书,成不了才女,也懂些规矩,日后出去了别让虞家脸上无光……”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大概是看到幼子脸上担心的表情,虞伯钦咳嗽两声,对着秦氏说道:“那孩子不过才六岁,十三娘六岁的时候还被她阿娘抱在怀里哄着睡觉。那孩子这三年过的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成天和一群乡下粗人混在一起。原本瞧着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娘子,没规没距的,实在不怎样。”

    秦氏还要再说,虞闻突然行了个礼:“伯母,既然十二没事了,侄儿这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虞闻一走,虞安也忍不住,翻了个身,大喊:“我要睡了!”

    秦氏无奈,只得带着人离开,边走边向大夫仔细询问十二郎的病情。屋子里才刚空下来,床上的虞安腾地做了起来,阿叶想要走上前服侍他,被一脚踹在腰上。

    “郎君……”

    “你多嘴什么!”

    “婢子……”

    “气死我了!哎哟……阿郑,阿郑!”

    “郎君这是怎么了?”

    “痒死了!你帮我挠挠!隔着衣服挠,别挠破了!”

    这一边虞十二因为桑榆的事难得地发了脾气,另一边,说着有事结果只是避开秦氏的虞闻,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出神。

    从在二郎的婚宴上第一次正面见到桑榆时,他就知道,这个小娘子心思细腻、敏感,甚至早慧得有些出人意料。他牵过桑榆的手,六岁的小娘子掌心生着茧子。他在乡野住过,知道这都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人才有的厚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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