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相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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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街上不时有婚车从身边缓缓驶过，车上新郎新娘喜笑颜开，缓缓驶向了他们幸福美满的新家园。我心里微微一动，站在路边呆了半天，心想我的这一天又该是什么时候。

　　2009年5月16日10点58分，老巴夺酒店二楼，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五十桌酒席整齐摆在大厅中央，宾朋满座，一对新人的结婚庆典在这里隆重举行。李贵身着八千多一套的报喜鸟西装，郝薇一袭白色婚纱，两个人在铿锵激扬的礼乐声中，在宾朋期待的目光中，在司仪妙语如珠开场辞中憨笑可掬地走了出来。司仪脸上挂着微笑，大声问李贵，“今天娶媳妇高兴不高兴？”

　　“高兴！”李贵大声说。

　　“高兴，你就笑一个，让宾客们看一看。”李贵咧开嘴咯咯傻笑了两声，像老公鸡在放屁。宾客们哄堂大笑。

　　“你愿意伴娘掌管你家的钱财吗？”司仪继续问。

　　李贵高兴得忘乎所以，脱口而出：“我愿意！”宾客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李贵脸腾地红了，忙不迭地改口：“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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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仪转过身，问郝薇，“你愿意嫁给潇洒新郎官吗？”

　　“我愿意。”

　　“愿意就叫上一声‘好阿哥’。”郝薇满面羞红，扭扭捏捏地说好阿哥。

　　“你愿意跟你这位好阿哥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吗？”

　　“我愿意。”

　　“你愿意孝敬新郎官的父母？”

　　“我愿意。”

　　“你愿意第三者插足吗？”

　　“不愿意。”

　　“二位新人，在今后的生活中，你们能对对方忠贞不二、永不离弃吗？”

　　“能。”

　　“你们能保证夫妻双方在家庭中地位平等，尽到互助抚养的权利和义务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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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礼结束后，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司仪依旧在前面极尽搞笑之能事，走到朱古力身边问他姓什么，朱古力说我姓朱，“你大哥八戒先生现在结婚了没有？”宾客们哄堂大笑。接着走到大肚子苻敏面前，问她准备坚持到什么时候？苻敏的老公一把抢过话筒，大声喊：“准备坚持到底。”宾客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我突然想到了唐帅，他此时正在想些什么，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

　　没有人理我，我打开258元一瓶的五粮液，将自己的酒杯满上，闷闷不乐地喝酒吃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郝薇和李贵过来敬酒，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我看着这个貌丑如猪卑鄙如狗的家伙，一开始连替补都不是，但只要拿出把牢底坐穿的精神，居然还把郝薇搞到手，简直没天理。郝薇将我的酒杯满上，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我咧开嘴强作欢笑，说不急不急，然后一饮而尽，感觉嘴里又酸又苦。

　　心情不好，看着李贵和郝薇在婚礼上相亲相爱的场景，我有点伤感，喝了二两五粮液就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走出婚礼现场，忍不住给陈凤打了个电话，过了半天，我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电话里的陈风像个杀手，声音冰冷，暗含杀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今天有事，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上次出差我赚了二百多块，领回钱后我请陈凤吃肯德基，她头天晚上答应好好的，说十点钟不见不散。我那天按照老规矩，点了两份套餐，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陈凤。时间过了一个钟头，她还没到。我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陈凤很抱歉地说她有事，过不来了。我有点生气，说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说有事就有事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他爸的一个朋友请她家吃饭，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当时心想放屁，你真把我当成傻狍子，上午十点钟，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这是吃哪门子鸟饭。

　　陈凤肯定在说谎。有一天她和寝室几个姐妹闲聊，不经意说漏了嘴，说她表姐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我听见这话，心立马像被针扎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酸溜溜地问：“你怎么跟你表姐说的？”我死死地盯着她双眼，等待她的回答。陈凤脸一下子红了，说我什么都没说。我说你怎么不说。她也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啊？”

　　“说你已经结婚了。”

　　“结婚？！跟谁呀？”

　　“跟我，马来。”

　　“神经病！”

　　虽然她当时矢口否认，但我相信这事肯定是真的，她的解释只能把事情越描越黑，第六感告诉我她那天就是在相对象。我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恨恨地想你不来更他妈好，我自己都吃了，不过，你相对象可以，要是上床了，说什么我都要跟她分手。一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疼得我眼泪直流。时间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又一次将电话打过去。陈凤接通电话，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是跟你说我在吃饭吗，你怎么又打来了。”说完就掐了。我十分伤心，想如果消化功能好，屎都他妈拉出来了。

　　我有点生气，酒气上涌，问她：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见面了。她说是，说完就掐了电话。我的心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想起以前我们热恋时的情景，每天半夜她也不睡觉，没完没了地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什么事？”“我想听一下你的声音。”“你神经病啊，这么晚不睡觉，你钱多了啊！没事我挂了，别浪费money了。”“现在睡觉太早了，我睡不着，你不希望你老婆这张脸变成芝麻大饼吧。”

　　回到寝室，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卫生间里的灯大开着，不知道谁上完厕所又忘记了关灯。王栋床上的棉被散乱地堆在床头。我的床上躺着一条脏兮兮的*，我心里十分的不高兴，想谁连自己的战袍也保管不好，肯定是王栋这厮的，我用食指挑起来扔在他的床上。我一直认为王栋没有品味，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搞，据他讲，就连食堂做饭的胖娘们儿都不放过。我挖苦他，说还真符合你的标准啊：身材丰满、皮肤白嫩、脸盘子又大又靓。他嘻嘻笑。他搞过的一个女网友对他评价很到位：一看你就是个小白脸，而且还是很丑很丑的小白脸。他贼眉鼠眼地笑。我倒在床上蒙头便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屋子里仍旧没有人，窗外传来陈瑞的《藕断丝连》：

　　你们的故事

　　已经过去好多年

　　你的心却依然留在那一边

　　我在追守着每一个孤独的夜

　　任凭寂寞泪水蔓延模糊了我的视线

　　……

　　突然心中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我泪流满面地跑进卫生间，看见镜中的我像个伤心欲绝的孩子。洗了把脸出来，去楼下饭店吃了一份咖喱牛肉饭，喝了一碗豆牙葱花汤，出去逛街。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中央大街美丽依旧。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胖女人穿了条白色纱裙和老公散步，里面的红色*和黑色胸罩耀眼夺目，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她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对身旁的男人说：“老公，我今天给你丢脸了！”那个男人脸色铁青，突然像头狮子一样咆哮：你穿它出来干啥！吼完，扭头便走，一转眼便消失在楼角处。我扑哧笑了一声，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唐帅问我在哪儿呢，我说在中央大街，有什么事？他说过来喝酒。我问他：“你在哪里？”他说你来果戈里大街吧，我在红磨坊酒吧等你。我拦了一辆红色奇瑞出租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告诉司机去果戈里大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果戈里大街号称酒吧一条街，在马家沟一带坐落着十余家大大小小酒吧。每到夏日，这里便成了欢乐的海洋。夜色中的果戈里大街看上去格外美丽，灯红酒绿，笙歌悠扬，车流滚滚。我在儿童公园下了车，看见红磨坊酒吧门前围了厚厚的一群人，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学生妹戴着一顶黑色遮阳帽正坐在高脚椅上深情款款地唱道：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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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帅站在人群边缘向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在岸边选了个位子，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性感的吧妹走过来，问我喝点什么，我要了一打哈啤和一桶爆米花。唐帅喝了一口啤酒，吊儿郎当地说：“喝着啤酒，看着美女，听着小曲，生活真他妈的惬意。”我笑了笑。学生妹唱罢，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她不甚满意，对着围观的人群说各位哥哥姐姐们，你们现在是免费听歌，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请拿出你们那高贵的双手鼓鼓掌，鼓掌有很多好处，“男的鼓掌可以壮阳，女的鼓掌可以养颜。”话音刚落，掌声笑声一片，学生妹像吃了嗨药一般立马来了热情，沙哑着嗓子说下面我再为大家唱一首邓丽君的《小城故事》，“谢谢！”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

　　喝光一打啤酒，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我说回去吧。唐帅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摇摇晃晃走了出去，我赶紧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发作起来，像疯子一样冲到一棵绿化树旁，一边狂踢一边骂，嘴里嗬嗬有声，引来路人纷纷侧目，那棵小树在他的摧残下摇摇欲坠。我一把将他拉住，他奋力将我挣脱，冷冷地看着我说：去嫖妓。我一下子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昏黄的灯光下，唐帅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头发蓬乱，形容憔悴，而四年前的唐帅阳光、帅气，面如冠玉，那时他怪异，孤傲，卓尔不群，甚至有点自恋倾向，坚信自己会拥有甜蜜的爱情以及幸福的未来。

　　我本想劝他两句，不过想想他走过的30年风雨人生路，竟然还没有体验过造人运动的乐趣，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他这么大岁数了，也该犯错误了，对于一个30岁还没有女朋友甚至连性经历都还没有过的男人来说，他做什么都很正常，即使他变态，何况他以前是憋坝，这么多年了，也该放放堤了。”我想。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去*一条街。哈尔滨的*一条街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平民*一条街，一个是富人*一条街，在开发区昆仑商城一带，住的全是有钱人，周边净是高档消费场所。06年7月，我加班到七点还没吃晚饭，李总开着奥迪A6请我们到小明月吃了一顿海鲜，打七折还花了二千多。

　　出租车在开发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家靓湾洗浴中心门前，说这里的小姐最靓了。门前停着一排高档轿车，我和唐帅晃晃悠悠走了进去。冲完澡走出来，一个服务生十分热情，像膏药一样粘在屁股后，不停地劝我：“哥，去做个按摩吧，我们的小妹年轻、漂亮，全是大学生。”我和唐帅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他不死心，继续说：“哥，看您都累了一天，去放松一下吧，我们这儿按摩提供免费包房。”唐帅说好，过去看看。

　　服务员将我俩带进一套房，我和唐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小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