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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刀尖上的华尔兹-第39章

小说: 刀尖上的华尔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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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眼镜上挑眼看了她一眼,松尾摆摆手,“难得这么好的太阳,陪我喝茶吧。整天不见你人,都忙些什么啊?”
  “工作上的事情很繁冗,”凌睿笑得很勉强,“伯伯今天的兴致不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吧?”
  松尾接过女仆捧上来的茶杯,一饮而尽,举着手里精致玲珑的茶杯,啧啧叹道:“俞先生这个人真是我们帝国大大的良民,他珍藏的茶具当世也没有几套,非常的珍贵啊。可惜中国人为了生存,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如果换作我,即便饿死也不能出卖国宝啊。”
  凌睿站在那里,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却没有一点温暖,而是来自心底的寒意。“俞先生非常的忠诚。”
  松尾喔了一声,“是的,他也算我的老朋友了。不过,跟中国人交朋友有个原则,千万别太认真了。自古以来,中国人的内斗是最严重的,他们可以轻信任何人,也可以背叛任何人。翻开中国人的历史,你会发现这一点。跟中国人打交道,要切忌这一点。”凌睿脸色有点难看,她当然明白松尾的用意,只好说道:“伯伯教训的极是。”她以为松尾下一步就会询问她在外面惹的那些风化之事,却听到一声招呼,“啊,茶都快凉了,快过来喝吧。”松尾扶案而起,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照片递给凌睿,“你母亲是不是瘦了?一个人在东京,日子不好过吧。”
  凌睿看着照片,风华绝代的母亲正倚在帝国大学的湖边,朝西翘首,默默盼望着远方的亲人。突然地,她想起了雪怀。
  松尾提到下周举行的天长节庆典,非常慎重的说道:“这次庆典的安全级别提到最高级,希望你和小明君配合好,别辜负帝国的期望。”
  “是。”凌睿立刻站了起来,很严肃的敬了个礼。
  松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起原本拧紧的白眉,“你在外面玩的过头了吧,只要翻开街头巷尾的报纸,就能看到你的新闻哟,这一点伯伯很没有脸面。以后收敛点。啊?据说,那位俞小姐至今还没有脱离嫌疑,你是做特工的,可不要被某些隐秘的势力利用哦。”
  不用分辨什么,凌睿知道,这种对话已经是最友好的了。松尾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
  “叫伯伯担心了,非常对不起。”阳光依旧明耀,凌睿却忽而觉得寒冷。
  柠妮突然失踪了,凌睿大发雷霆,真想一枪打死直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威胁她的?”
  直子脸色惨白,拼死也要解释:“科长糊涂了吧,我有什么能力去威胁她?是她自己离开的,担心这里不安全吧。”做贼心虚,她没有做贼,口气非常的硬朗。
  对于小楼被人闯进,直子只字不提。墙壁上留下的弹痕,所有的战斗痕迹,已经被清除。这是松尾命令她这么做的。
  陆东林夜闯直子家撞见幽灵的事件,第一时间被他老子陆大齐知道后,不敢怠慢,立刻向日本主子汇报。松尾亲自过问这件事,命,这件事列为高度机密,所有知情人不得泄露。尤其不可告知凌睿。直子觉得,幽灵的自动消失对科长大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不会说出去。
  凌睿莫名的一阵心悸,黎明前的昏暗中,她看到外面无数莹莹光点,如同海市蜃楼的幻觉,轻轻盈盈浩浩荡荡,向一方飘远了。
  柠妮是自己离开的,不告而别。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决然离去?凌睿渐渐平复下来,盯着自己手里的装有蓝色药剂的盒子,仿佛时间定格。当听到直子的劝慰时,笑了笑,如果这笑容还能成为笑容的话。“嗯,也许直子这里真的是不安全的。”
  直子愣愣的看着她,余下的话便不忍心说了。
  俞瑜匆匆走出玛丽咖啡馆,她觉得自己不够冷静,刚刚和许之博的二人会议有了争议,她觉得刺杀日本军官的计划不够成熟,很多细节都没有得到妥当安排,非得出事不可。可许之博非常坚持,还说这项计划经过同志们的再三商议和最严密的设计,不会出问题。并且以上级的口吻命令她立刻执行。
  说到后来,许之博对于柠妮事件非常恼怒,“你怎么可以擅自行动?柠妮已经失踪了,万一被日本人抓回去,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老夏的牺牲也太不值得!”
  俞瑜反驳道:“她不信任我们,如果我们强迫她,后果难以想象。况且,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安置她,就算她愿意跟我们走,也会因为缺乏药物……”
  “这是你的借口!”许之博低沉的打断了她,“俞瑜同志,这件事你处理的非常不好,触犯了组织条例!”
  党组织的首要原则,一切服从上级,严禁个人主义。
  俞瑜抿唇不语。如果触犯柠妮的禁区,不仅同志们有死伤,更可能暴露她和许之博。况且,那是日本人的地盘,一旦展开激战,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冷静了片刻,许之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点了根烟,从烟雾里抬起精光毕露的眼睛,“这件事暂时搁置,希望你后面注意。”
  俞瑜也不想讨论下去。“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许之博苦笑:“没办法,应酬太多,也习惯了。”他缓和了语气,郑重的说道,“日本人正在筹谋一场针对苏区的大规模战争,组织决定要震慑日本人的嚣张气焰,这是名单。”许之博递给来一本诗集,“目标太广,而且警卫级别非常高,各个击破不太可能。天长节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一只豪华游船,在江岸上停泊。已到傍晚,这种时局,这种气氛,绝没有几个人愿意游览黄浦江的夜景。
  这唯一的一只游船便成了风的分界线,上面是肆虐的风暴,船下,却平静得宛若平地。俞瑜上了这只船,奇怪的是,邀请她趁船出海的人却没来。
  等了半天,她的耐心快消磨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蒙住眼睛。
  那熟悉的触感,无需睁眼就知道是谁。她侧过头去吻她的掌心,痒酥酥的感觉惹起一阵碎玉般的笑声,凌睿嘴角噙着笑,微微眯着眼,一把揽过俞瑜,“这么久了,想不想我?”
  “你心里明白的,何必问呢。”俞瑜抬了抬眼,眼前是一张极美的面孔。
  “那我就当你想我咯。”凌睿的眼神是暧昧的,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略带沙哑,似乎很疲倦。
  俞瑜想问的事情淹没在绵长的深吻里。
  一只手轻轻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她感到她热切的呼吸,她的气味,和绵长的吮吻,将她的心跳和她的化为同一节拍,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去抚摸她的发丝,像安抚某种躁动不安的动物,让她听话。凌睿捂住她的手腕,往下移动了些,用牙齿掀起她的裙摆,吻她无比细嫩的内侧,从膝盖起缓缓往上。她起先只是轻吟,在困意中隐忍着,隐忍着,然而在她不依不饶的攻势下,她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本能的锁紧了她的手。她仰起脖子吻她,她热烈的回吻,她用身体回应她的热情,纤细的腰肢难以矜持的扭动起来。
  月光照了进来,凌睿俯瞰着她,经历过激情的洗礼,她的皮肤有种特殊的光泽,如冬日之雪,莹莹而闪。
  “瑜,我被你彻底俘虏了。”
  她的气息轻轻地缭绕在她脸上,深色的眼眸无限凑近,眼眸中若星海斑斓,带着点点泪光。
  俞瑜抬手,抚过她柔软乌黑的发丝,瑰丽的眼眸,光洁的脸颊,贪恋这种美好,反复的抚摸她。凌睿凑近她白皙的脖颈,将鼻尖凑近她的发丝中,“爱我吗?”
  她的眼有些潮湿,轻轻叹了口气,“你,确定自己吗?”她没忘记,凌睿抱着昏迷不醒的柠妮闯进她的家,那种濒临绝望的眼神,那种同生共死的联系,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也更加怀疑凌睿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多少爱的成分?
  也许,你我之间,只是利用和肉体关系罢了。只是,本来就是设定的角色,何来的心酸?
  “这味道不好,酸酸的。”凌睿嘻嘻一笑,低头打量着俞瑜白皙的腰肢,拂过那上面紫色花纹,手指所到之处,细滑柔软,几乎有溶入其中的错觉,眯起墨色眼眸,凑近她绯红薄软的耳廓,“我爱你的身体,更爱你的人,你可别想着逃离。”
  逃离你的魔掌,逃得过自己的心吗?俞瑜忽而抽了口凉气,这个不知餍足的家伙狠狠的咬在她的纹身上,将那片紫色纹身含在嘴里吞没,吮吻……
  短暂的神魂颠倒之后,凌睿似笑非笑地望着俞瑜惺忪的眼,指尖滑过她的蹙着的眉心,“柠妮失踪了。”
  “发生了什么?”俞瑜吃了一惊,因为她的劝解,柠妮才离开?这件事,凌睿似乎并不知情。
  凌睿的嘴角颤动了下,起身。
  “也许,她感觉到危险迫近,要按着自己的方式做事了。”她有些失神,柠妮伤重,又没有‘食物’给她,能支持多久?
  俞瑜凝视着她的表情,想扯开话题。拾起她的毛衣,低眉,抚摸上面那支精巧的图案,探究的问道:“你母亲的手工真好。”
  “是不是也想织毛衣送给我?”凌睿回过头来,打趣,“做个定情信物也好,就这个花纹吧。”盯着她腰间的紫色纹身,怜惜的抚摸着,皮肤的每一寸,都留下爱的印记,“很奇怪呀,你在我心目中是高贵圣洁的公主,不容任何人亵渎,这个纹身是什么人刺上去的?”
  俞瑜拿开她的手,深深盯着她的眼,“不许你这么笑。”
  凌睿奇怪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很有纪念意义吧?”
  月华笼罩着白瓷般的肌肤,俞瑜披上了衣衫,抱着自己的臂膀,仰望外面的浩瀚星空。
  “我父亲是学美术的,母亲是他的学生。这个纹身是他们爱的证明。”她的面容被清辉所挡,不甚分明。
  在她面前,凌睿觉得自己如沐月光之中,“每一个爱情故事总是这么……凄美,伤感。”望着她光彩如幻的眼眸,沉默下来。
  两个人心事重重,也没多少兴致看夜景。
  “凌睿,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离开’的含义,凌睿比谁都明白。
  墨色的双眸映着褶褶的星光,似乎将世界洞穿,“离开,谈何容易?即便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她饶有兴味的挑起俞瑜的一络长发,“所有政党都一样,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些为国为民的大道理还是留着去蛊惑幼稚的学生吧。”
  “可是……”俞瑜忽然涌起一阵冲动,被凌睿以唇噤声,“亲爱的,别扫兴了。春宵苦短……”

  第 37 章

  接到陆太太的电话,俞瑜以为她是为了替儿子创造机会来的,便想找个借口推脱。
  “小瑜啊,我们家东林实在人一个,虽说也是个大学生,可我这个当妈的也知道,他那张文凭八成是混来的。这不,缺心眼啊,被人家整死了都不知道仇人是谁……”陆太太尖细的声音带着怨恨,“我不怕得罪日本人,我儿子有事,我也不活了!”呜呜哭了起来,还一边骂着。
  “陆太太,出什么事了?”俞瑜问。 “出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陆太太的声音发颤,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大家都怕日本人,我不怪你……” 她这番话有弦外之音,俞瑜岂能不知?
  俞瑜来到陆公馆,陆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小瑜,你可来了,东林他,他……”
  说着话,俞瑜听到楼上传出一阵碗碟破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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