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成忆-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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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握。但他知道,英霞会去找她,因为英霞一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只想,让妹妹去受些挫折也好。可是,结果一传来,他就知道,能够改变圣意的,只有寒蕊。但他没有想到,面对曾经巧言令色的英霞,面对让她羞恨交加的郭府,面对他当日那狠狠的一耳光,她还是,选择了伸出援手。
她是心肠太软,还是,她真的,爱他太深?
这只能说,她是一个感情至上的女人,在她的眼里,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只有爱和不爱,救与不救。
“寒蕊么,说起来,还是一个挺单纯的人,”英霞说:“想当初,我那么捉弄她,娘也……”她好象顾虑到什么,忽然闭了嘴,不说话了。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平川淡淡地说。
“还是说说吧,我觉得,寒蕊挺不值的,尤其是跟秀丽比起来,我如今看秀丽,觉得秀丽的运气,真是好到天上去了……”英霞默然片刻,缓缓地开了口。
寒蕊的身影,再一次随着英霞的话语,浮现出来……
她就是这么,放低了身段,在郭府中小心翼翼地为人,看郭夫人的脸色,拍英霞的马屁;她亲手炖甜品给他,学习厨艺;她甚至还去了天香楼,向妓女请教如何取悦丈夫!她在英霞的怂恿下,提出纳瑶儿为妾,结果是两头不讨好……
“她,真的很爱你,你看,仅仅是因为我提及了,就把秀丽指婚给了你……”英霞用一句幽叹结了尾:“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份上,委实,不容易啊……”
“可惜啊,都过去了,哥哥,你不爱她,这一点,始终没法改变,”英霞感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怪,就怪老天吧。”
他怔怔地望着妹妹,感到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这就是寒蕊曾经的生活?她何尝提起过,他何尝过问过?云淡风清的下面,是她痛苦的煎熬,而她决意离去的时候,带走的,又是怎样的心伤?
“我牺牲了一切来爱你,身份、尊严,难道就是换你如此对我吗?”寒蕊伤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他的耳边,他一动不动,保持着贯有的姿势,以避免自己的失态。
那躲避流民的路上,她是亲手为他做过饭,那一刻的惊异,那熟悉的味道,都变成了他此刻的心痛。
“哥——哥!”英霞的喊声,让平川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英霞问。
平川稳了稳心神,说:“没什么。”
“你对寒蕊的事,自然是没兴趣听,所以就分神了,”英霞笑了笑:“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提醒你,秀丽在郭家,你要好好照顾她……”
恩,平川点点头。他想了想,忽然问道:“是你跟寒蕊说的,我喜欢秀丽?”
是啊,英霞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平川抬了抬眼皮。
英霞嘻嘻一笑:“是我看出来,秀丽喜欢你,呵呵,你该是喜欢她的,不然,每次给我带东西,都顺带给她也捎点……”
原来如此。平川无奈的摇摇头。英霞怎么知道,他给秀丽捎东西,不过也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希望她常来,能影响一点英霞,不要那么乖张。
“怎么了哥,你想表扬我眼光准么?”英霞笑着问,看今天哥哥的表现,她觉得哥哥很看重秀丽,而秀丽,正是自己当日极力要促成的人,因此她很得意。
平川想了想,又问:“就你跟寒蕊提过秀丽?没有别人跟她提过?”
“没有——”英霞说:“你也知道的,她基本上在家呆着,哪里都不去的,又没什么人来串门,谁跟她说呢,除了我。”
“那,你还跟她提过别人没有?”平川迟疑了一下,明示道:“别的女人?”
英霞莫名其妙,忽而笑了:“哥,搞了半天,你还看中过别人?!”
平川默然道:“问你呢。”
“我都不知道的,她怎么知道?!”英霞终于回答了。
平川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北良的话,应该不假,除了北良、霍帅,没有人知道他喜欢修竹。
寒蕊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阻饶平川爱上她的,还有个李修竹。
第64章 为护妻平川冲撞家母 (上)
惠将军的身影已经走远了,平川折回到书房。他默然地打开抽屉,望着木盒中的红丝帕发呆。
“已经腊月了,”惠将军说:“年前,皇后娘娘会得到一个惊喜,正月里,皇后娘娘还会有另一个惊喜……”
平川知道,要来的,终究要来了。
他默默地,抓紧了丝帕。
“平川哥……”门外传来秀丽的声音。
“进来吧。”平川关上抽屉。
秀丽进来了,微微一笑。
“有事么?”对秀丽,他始终都很温和。
秀丽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回娘家去一趟……”
“就在隔壁,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不用来问我。”平川说。
“我……”秀丽胆怯地请示道:“我想回去住几天……”
平川看了她一眼,问:“你想回去住几天?”
“三、四天,行么?”秀丽显得很开心。
“五天吧。”平川说:“如果你还想多住,也可以,差人回来说一声就行了。”
秀丽一听,欢喜地去了。
平川想了想,把管家叫到书房:“去把少夫人房里的丫头叫过来。”
“娘,你每天,都到秀丽房里去干什么?”平川夹了一筷子菜,淡淡地问。
“你问我?!”郭夫人不屑道:“我还要问你呢,才进门的媳妇,动不动就要回娘家,你也不管教管教?!”
“她想家,很正常。”平川平静地说:“每次都是我准许的。”
“过门两个月,回了六次家!”郭夫人说:“这么舍不得,就不该嫁人!”
“她要是住得开心,回去干什么?!”平川低声顶了一句。
“她不开心,那是你当丈夫的原因,”郭夫人板起脸:“关我什么事?!”
“你每天,都到她房里去,是去干什么?”平川再一次点穿了话题。
“去教导她如何侍侯丈夫。”郭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是吗?”平川的眼光锐利。
“你不问,我还不想说呢,她呀,不听教导,一个劲顶嘴。”郭夫人说。
平川漠然道:“寒蕊身为公主,都不敢跟你顶嘴,秀丽何德何能,她敢么?!”
哼!郭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这是哪个下人多嘴,在你面前挑事生非?”
“你若无刺可挑,害怕下人生什么事?”平川讥讽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将碗一搁,起身走了。
郭夫人愤然将碗一甩,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瓷碗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忿忿地坐了一会,忽然大声喊道:“把少夫人房里的丫头给我叫来!”
丫环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跪下!”郭夫人怒吼一声:“我叫你多嘴!”一挥手,她的贴身丫环就走上前去,准备扇耳光。
“住手!”平川冷着脸走了进来,对那地上吓得面如土色的丫环说:“你回去。”随即转向母亲:“以后秀丽房里的丫环,你要罚要打,必须先经过我。”
“郭平川!”郭夫人暴跳如雷:“我还是不是你娘?!你是怎么做儿子的?!我辛辛苦苦带大你,就是让你今天这样来针对我?!”
平川默然道:“只要你不针对秀丽,我自然也不会针对你!”
“你——”郭夫人指着儿子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平川冷峻地望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去。
“郭平川!你狠!”郭夫人咆哮道:“咱们走着瞧!”
“一起去喝一杯。”平川挂好配剑,招呼道。
“不行呢,老婆吩咐,早些回家。”副将戚楚正搁好长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平川笑了一下:“你跟琼云,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真是羡慕。”
“她要我早些回去,可不是恩爱,是要我做事呢。”戚楚正将手一摊:“去给她做车夫,她要去归真寺挂祈福牌。”
平川诧异道:“你们家,又有婚嫁喜事了?”
“不是……”戚楚正说:“还不是那……”他一抬头,望着平川,奇怪道:“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平川莫名其妙。
“你真的,没听说?”戚楚正怔了一下:“皇上已经诏告天下了呀……”
“什么呀?”平川更加狐疑。
“寒蕊啊!”戚楚正大呼小叫道:“昨天皇上就已经诏告天下,招本年新科状元蔡运祥为寒蕊公主的驸马,年后成亲。琼云跟寒蕊什么关系,她去挂祈福牌就是为了寒蕊,还非得亲自去不可……”
平川静静地望着他,忽然感到心里一抽,好象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平川哥,晚上你都没怎么吃饭,”秀丽轻轻地偎依过来:“是不是太累了,还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么?”
恩,他默默地答了一句:“跟你说,你也不懂,先睡吧。”静静地起了身,去了书房。
他又一次打开了那个木盒,红红的丝帕,就那么,安静地,躺着。
红艳艳的锦缎,闪着润泽的光彩,流苏的穗子,黄澄澄地晃眼,静静地摆放在箱子里。
“公主,您过过目,对这江南进贡的嫁衣,还满意么?”宫女们垂手站在一旁。
寒蕊的眼光,还停留在自己绣架的缎面上,抬都没抬一下:“可以了,放下吧。”
润苏提溜了鹦鹉架子过来:“你好歹也看一眼,这样,未免太不当回事了,让她们回去,怎么回复皇后娘娘?”
“就说我很满意。”寒蕊决然一挥手,让她们下去。
润苏在绣架前站定,伸出手,盖住缎面,逼得寒蕊抬起眼来,她说:“出嫁是大事,怎么如此随意?!”
“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随意就好了,”寒蕊低声道:“你知道,若不是为了宽慰母后,我根本就不愿意应承下来……”
“不就是出嫁么,嫁给谁,不都一样,有什么好喜庆的,为什么要用红色?我一点,都不喜欢红色……”寒蕊话没说完,就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自从北良死后,她再也没有穿过红色的衣服。那是她曾经最爱的颜色,却成了最容易刺激她的伤痛。
润苏定定地望着她,黯然无语。
“你成天这么绣啊绣的,预备不当公主当绣女?!”润苏坐在寒蕊旁边,看着她的手指,在缎面上灵巧地运针。
“我本来是想用这个来练坐性的,谁知一来二去,竟然爱上了,”寒蕊悠然一笑:“绣花的时候,有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必去想,时间也很容易过去……”
“再说了,有了它,我也不会出去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