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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没有名字的故事(耽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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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哭笑不得地拿毛巾擦了擦嘴:“真名?”抬头看见红微的打扮,更加无语了。
  “是啊。”红微有些忐忑地看了看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姐,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算了。”爹地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长得倒还可以。”又看了眼那一看就是廉价货的黑裙子和突兀的大红色球鞋,爹地道:“姓卫是么,那就叫红微吧。”
  
  怎么打扮本来是自己的事儿的。爹地看她实在太土里土气,破例送了她好几件行头。从此红微就在KTV当起了包厢公主。那一年她十八岁。没有亲人,被老同学骗来了城市。
  
  2、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贤淑可以温柔可以懂事可以有情趣,只要一扎堆,好像就难免变得八卦小心眼,智商整体降低。
  一堆女人相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红微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后来者。不过看在她太老土没心计好欺负的份上,姐妹们对她也都还算照顾。
  红微用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化妆,知道了怎样的打扮比较招客人喜欢。
  这里的姑娘统统昼伏夜出,饮食不规律,想胖也胖不起来。可她还是见过有姑娘溜冰一个星期瘦了十几斤,几乎脱了人形,被爹地赶走。
  
  最初的一个星期是红微最阴暗的回忆。一方面她对这份工作的内容和人性的无下限感到恶心,一方面对自己如此轻易地就适应了更感到恶心。
  之前听人说过,做这行的或者做小姐的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全身哪里都可以随便摸随便亲,只是不可以亲嘴。原来是真的。
  
  红微最怕去的是那间贵宾包。那是ktv里最大的一间包间,通常有大人物来的时候才会开。里面有一个柜子,放的满满全是夹子、鞭子、低温蜡烛之类的工具。
  在风月场所呆久的人,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那天红微一进包厢就知道今天这边有麻烦,怪不得爹地特地叫她过来了。里面的客人明显是两拨人,气氛算不得融洽,看起来像是来谈生意的。这种时候就需要小姐在中间打着哈哈调节气氛。
  坐在门边的客人算是红微的老熟人,一个有虐待癖的变态,还特别喜欢点她的牌。每次从他这里出来,红微都不得不休息好几天,等身上的伤痕变得不那么恐怖。红微对他都快要有阴影了。
  “潘爷。”红微柔声唤道,在他身边轻轻地坐下来。看他没有叫自己去取工具一喜,本以为今天人多能逃过一劫,却发现那厮早就把东西取出来准备好了,顿时心里一凉。
  
  “姓曾的,我看你是个人才才提点你几句。做事放聪明点,给自己留条后路,省得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潘五一边说,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用夹子往红微身上招呼。那人挑的统统都是肉嫩的地方,而且只夹住很少的一点点皮肉,这样反而更疼。红微冒着冷汗,还得笑着喂酒。
  “多谢潘五爷提点。”坐在对面的是个青年,始终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恭敬还是嘲讽。
  
  红微被夹子弄得痛出了一声冷汗,根本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突然就吵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潘五单方面的气急败坏。
  “我今个话就撂在这儿了。以后东区的事你最好少插手。老爷子说不准内斗,不代表你可以一直这么嚣张。要不是看你是个后生晚辈,我早就……”
  “老爷子这么说的?”曾白楚认真问道。
  “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潘五嗤笑一声,“跟自己人先动手的拿一根手指去谢罪。你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红微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人拽了一把她的胳膊,不知怎么的就换了姿势,坐进了对面那人的怀里。
  曾白楚掠起她的头发,在她脸颊轻轻落上一吻,一手将她圈进了怀里,有些挑衅地冲潘五笑:“现在知道了。”
  潘五愣了一下,只觉得颜面大失,骂了一声一拳就挥了过来。
  
  一声惨呼。却像是潘五的声音。红微定睛一看,那青年接住了潘五的拳头,不知怎么的扭了一下,潘五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着。
  “是他先动手的。”曾白楚近乎礼貌地向潘五的小弟求证。
  那小弟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红微没看清曾白楚背对着她蹲下来做了什么,只知道他站起来时,在渗人的惨呼中,将一根手指揣进了口袋里。地上的血慢慢蔓延开来。
  
  “打扰你做生意了。不好意思。今天的费用我全包,包括清洁费。”曾白楚指了指潘五道,“记在青泽帮曾白楚的账上。”
  红微被吓傻了,呆呆地点了下头。
  曾白楚看了她一眼,伸手替她取下了几只她自己够不着的夹子,这才转身离去。
  
  之后爹地又来姑娘的休息室提人去贵宾包时,红微第一次主动站了起来。
  “呦,终于学会挑客人了?”爹地笑道,“不过你消息可不怎么灵通,今个下午来的都不是善茬,是些打打杀杀的黑社会。”
  “见识见识也好嘛。”红微佯装一愣,然后无所谓般地掏出小镜子检查妆容。
  
  从那之后,几乎每次去青泽帮的人的包间,红微都能看到那个寡言的身影。
  青泽帮的人排场很大,每次都是十几个人一起来,红微也不过有一两次机会能坐到曾白楚身边。她也顺其自然从不主动去争取,大部分时候不过是趁喝酒的间隙有意无意瞥上一眼。
  
  3、
  武侠小说里,常常有高人以妓院作为关系网。其实此言非虚。男人总有些可笑的炫耀心理,几杯酒一下肚,总是绞尽脑汁找些能给自己增光的事拎出来侃侃。
  “青泽帮的曾白楚听说过没?”那人神秘兮兮地问。
  “不知道。怎么了。”红微漫不经心道。
  
  彼时她已经22了,也算是一块招牌,只是在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曾经她还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地记住每个熟客的名字,后来老油条了,知道少笑不理人也可以是一种让人趋之若鹜犯贱的风格之后,她就再也不记了。
  “那小子是H市地界上的个刺头。”那人做不屑状,“不过他该倒霉了。”
  “哦?”红微垂下眼睛倒了杯酒,像是起了点兴趣。
  那人受到鼓励,噼里啪啦将全盘计划说出来博美人一笑:“早就有很多人看他不爽了。这个周末兄弟弄了点炸药来,可高级的遥控的那种,给他装在车上,我倒想看看这小子能有什么通天本领。”
  红微兴致阑珊道:“你们男人整天就想这些打打杀杀的。喝酒。”
  “好好,喝酒,喝酒。”那人见红微难得主动端起了杯,赶紧一饮而尽。
  
  4、
  “他不傻。发现计划走漏了,未必想不到是你做的。”曾白楚收到红微的字条后,曾主动对她说过。
  “反正我早就不想在这做了。”红微轻轻一偏头,微笑道,“而且我赌你会保我的。不是么?”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于是,尽管很多熟客注意到头牌不见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青泽帮手下的一个俱乐部换了个低调的女老板。
  
  5、
  红微后来常常问自己,那年阴差阳错虽然没有将曾白楚扳倒,却让那个小医生离他而去,究竟有没有做错?
  女人毕竟都是贪心的动物。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更多。
  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和曾白楚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会一直在一起的。毕竟那个连逢场作戏都懒得的人,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一直相信,哪怕会等到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得到证明,陪他到最后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然而当有一天手下一个姑娘有一天告诉她,昨晚的外地客人傻不啦叽跑到青泽帮的地盘策划暗算青泽帮的老大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浮现出来。
  也许已经在里面隐藏了很久。
  如果有一天,曾白楚不再是曾白楚,失去了青泽帮,失去了权力地位,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甚至毁容了,残疾了。
  那个小医生还会要他吗?
  她要的。
  
  6、
  那天曾白楚传了话让她去找他时,红微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点期待。
  如果他问起她这么做的原因,她就终于有了机会告诉他: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等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青泽帮总部被曾白楚弄得越来越像个小白领办公室了,红微想。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
  刚走到曾白楚的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红微就听见了里边的吵架声。准确地说是程函一个人在大吼大嚷,隔着厚厚的门板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靠,老大你是不是真的脑子长蘑菇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让小谢这么走了,你叫他住哪?…………你为什么不解释?他又不知道你父母时是被害死的你只是报仇,什么叫活该,多说几个字会死啊!…………他一看就是个白痴怎么可能知道!说不定他还以为你受伤去他家也是故意的呢!…………总要试试啊!你不留怎么知道他不会留下!”
  “程函。”曾白楚的声音一直不高,被吵得终于无奈地提了嗓门,红微才听到了一句,“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他有可能留下么?”
  程函明显地一愣,后面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可是他……”渐渐的就听不见了。
  
  红微没有再听下去,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呼吸新鲜空气。
  不知不觉,冬天快要结束了。
  
  程函出来的时候看到红微,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红微倒是很礼貌地回了他个微笑。她一直挺喜欢程函这性格的。
  她走进曾白楚的办公室,看到他正看着一只浴缸,手指贴在玻璃缸边,无意识地轻轻打着拍子,像是在发呆。那是只相当大的玻璃缸,缸底铺了一层漂亮的雨花石,中间还竖着几根水草。只是里边只养了两条很小的普通红色金鱼,街边小摊子卖的一两块钱一条的那种,看起来极不搭调。红微有些奇怪,这办公室挺大的,完全可以弄个热带水族箱。俱乐部里都有好几个。
  
  “那么,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曾白楚先开了口,语气很温和。
  红微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么一句,自嘲地笑道:“你要是还要我,我就留下来继续做。要是不要,我就回老家种地生孩子去。”
  “为什么不要。你把俱乐部管得很好。”
  接着曾白楚又问了她一些俱乐部的情况,冬季季度的管理状况和盈利数据。红微本以为他今天是为了她当了内奸的事而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幸好平时就很用心,对俱乐部的情况也了解,没有提前做功课也应答如流。
  汇报完了下个季度的人员安排,曾白楚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红微愣住了。他连原因都不问?
  
  看红微呆在原地没动,曾白楚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红微鼓起了勇气:“楚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曾白楚顿了一顿,答道:“从你们第一次见面。”
  红微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她本来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的信任。尽管知道自己已经不值得了,还是想那个人能像以前一样无条件地相信她。毕竟,当初他曾经彻底无视种种非议,将俱乐部放手交给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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