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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渣作者:未至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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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这话钱生坤便不悦起来:“你和那些老师一样。”
  “外面乱转不安全。” 
  男子写下後认真的看著他。
  这种话那些罗罗嗦嗦的老师们也说过,外面不安全、外面怎麽怎麽样,好像学校“外面”就是险象横生的原始森林,里面全是嗜血凶残的野兽们,虎视眈眈望著在安全美好的校园中圈养著的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洁的“羊羔们”。
  所以呢?把“羊羔们”一直关著?等到养肥了,放出去,让“外面的家夥们”一口吞的连渣都不剩?
  可笑的逻辑和观念。
  什麽平等、公平,从来都不存在。说的再怎麽好听,这也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想要“平等”、“公平”,只有用手段争取。
  他钱生坤是不学无术,没什麽本身,仗著家里钱权,但从没打算要当被踩在脚下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那个。
  “那是你,我不会。”
  他懒懒靠在椅子上,有些失望。他觉得眼前的家夥和学校里的老学究一样,所以语气里也带上了嘲讽。
  他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根烟,听见沙沙的写字声,抬眼一看,只见那人写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他没想到对方会这麽写,愣了下,然後笑了起来,差点被烟呛到。咳了几下,问:“你是黄雀吗?”
  男子也跟著笑,看著他摇了摇头。
  “那是什麽?”
  对方思考了会儿,轻快地写道:“围观的。”
  钱生坤笑了:“没人能是旁观者。”
  每个人事不关己的时候都在一旁对他、对他们家,在底下指指点点、点头平足,耻笑唾骂,但等到有事相求,还不是恬著脸带著笑跟孙子似的。
  那人把笔又迅速按回纸面上,准备再写什麽,却又顿了下,将笔尖从纸面离开了些,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钱生坤,随手写下:“小孩子想那麽多干什麽!”接著笑著伸手揉了揉钱生坤的脑袋。
  钱生坤正想著对方原本到底想写些什麽,结果被这一揉让他一惊,忘了个干净。他立刻偏开头,狠狠打开男子的手,厌恶的皱眉低吼:“少动我头!”
  对方愣了下,却没生气,而是写著:“抱歉,我都忘了,青春期的孩子都不喜欢被别人当小孩子对待的。”
  说是抱歉,从字里行间还有对方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诚意。钱生坤皱著眉,看著对方唇角温和的弧度,却不知怎麽的就气不起来。
  “我以前也是这样。”
  那人写完,侧过头看著他笑。
  没有虚假,没有怜悯,没有居高临下、倚老卖老。
  他是和他在分享他的过去,是货真价实、毫无隔阂的理解与包容。
  以前也有人这样,和他装熟络揉他头发,他很火大的一把打开。大多数结果是对方或道歉或默不作声,但都不敢再动他头;要不然就是吵起来,然後发展为打架。
  但没人像眼前的人这样。
  之後两人再没提上学一类的事。遥光画画,钱生坤就坐在一旁,点了壶凉茶,看他画画。
  这儿没什麽好玩的,钱生坤也不想在大太阳底下转来转去,所以难得静静坐著。看著纸上铅笔勾出的粗糙的画面逐渐变得细致,竟觉得还挺有意思。
  果然是太闲了。
  他没心血来潮的提出要学这玩意,嫌麻烦。
  就这样过了阵,接到了那几个人的电话,是已经买好了东西,准备走了。
  挂了电话,男子正看著他。
  “走了。”他拉开椅子,起身说道。
  男子点点头,朝他微笑著摆了摆手。而他那会儿只是淡淡嗯了声。
  现在想起短短相处期间的种种,就觉得那人很怪。
  钱生坤依然静静的望著窗外,琢磨著。
  那人看起来脑子缺弦,但不傻,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不一样,他看得出来。
  和身边这些人不一样,和那些罗罗嗦嗦的老师们不一样,和自己家境差不多的那些人不一样。
  ──但那个人“说”和自己一样。
  他不承认他是抱著些希望──希望那个叫遥光的男子给他带来些耳目一新的东西。
  他们毕竟并不熟,像遥光的这种人以前也有,在不熟的时候对他是一个态度,但逐渐的了解後态度就变了。他们没法忍耐他这种性子,或者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而忍受了他的性子。
  而他也受够那种被人用来满足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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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 四

  四.
  
  一周後,钱生坤就和他的小女友分手了。
  他回去一直没和他女友联系,两人又不在一个学校,平时更是见不到面。但这不是原因,而是对方电话打来的时机太好了。
  那会儿他心情不错,周围气氛更是恰到好处的合适──房间里情深意浓,昏黄暧昧的灯光,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伴随著污言秽语,此起彼伏。他女友听到这样的背景声,立刻尖声的质问他在干什麽。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沙哑的声音、急促的呼吸以及满足的低吟声,心不在焉的问“什麽什麽”。
  “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你怎麽可以这样!?”
  “嗯?……我不是说,和你分了麽……嗯?……操!梁权!你早泄啊!”
  钱生坤哈哈大笑的声音在电话里轰炸,扬起灰尘沙石。里面遥遥传来男生们的起哄声,其中夹杂著一个男生的吼骂“去你妈的!你们是故意把这浪货给我的吧!”接著又有一个男声从远处传来,笑著喊道“你自己不行别怪别人!还硬的起来不啊!要不吃点药吧!”
  “钱生坤!”
  女生的声音伴随著愤怒如深水炸弹炸开,迸出高耸的水柱。
  钱生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打著电话,挑了下眉,带著喘息嘲讽道:“嗯?没说分手?那现在说好了──‘我们完了’──还需要说些什麽不?那就这样。”
  他自顾自的说完,不等对方回话便干脆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全身心的投入与朋友们的“比试”中,完全将那女生的事抛致九霄云外。
  “比试”完後退去了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开了天花板上的大灯,白晃晃的灯光下三个男生坐的坐躺的躺,懒洋洋的休息著。
  “刚你女友电话啊?”
  方益屋赤裸坐在床上朝钱生坤问道,然後喝了口玻璃杯里昂贵的洋酒,那样子就和喝路边的啤酒没什麽区别。他就是之前问那个叫梁权的要不要吃药的人。
  “现在不是了。”
  钱生坤松垮垮的套著条裤子躺在另一张床上,望著天花板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侧过头,看到方益屋,皱眉骂道:“你他妈好歹把内裤穿上行不,恶不恶心。”
  “这有什麽恶不恶心,你又是不没的。”方益屋难以理解的看著钱生坤,大大咧咧坐在那根本没有要动的打算。
  钱生坤懒得理他,转回头,望著天花板继续抽烟。
  梁权只身穿著内裤从门口回到屋内。他是第一个“下战线”的,於是理所应当的去付钱了。他一屁股坐在方益屋床边的板凳上,脚搭在床边,瞥了眼钱生坤,打著呵欠含含糊糊说:“你起来抽,到时候那火星子掉到床上咱都得烤成碳。”
  钱生坤没起身,依然抽著烟,盯著天花板上的消防装置,说,你还担心这档子事,没事,有那玩意呢,烧不死。然後听著方益屋和梁权瞎侃,继续发呆。
  无聊。
  玩的时候是兴致昂扬到头昏脑胀,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实际上自己都觉得这种比试傻逼到了极点。
  “这个怎麽这麽快就分了,前几天不是还去了哪个古镇度蜜月了麽。”穿著浴袍在一旁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冯誉将手机扔到一旁的茶几上,问。
  “度个屁。”钱生坤凉凉笑著。
  “那地方怎麽样?”
  “能怎麽样?破的跟什麽似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钱生坤说罢,想起了那个画画的男子。
  这一周来他和对方再没联系过,连名字都快忘了,犹如未曾出现过一样即将在他记忆的深处消失,而现在又隐约模糊的再次回到在他的脑海中。
  钱生坤想了想,没说这事。懒得说,也不明缘由的,不想说。
  梁权脚踩在床边上,靠著椅背,靠椅子後两条腿支撑著,晃来晃去,执著的八卦著“怎麽就分了呢?不是才处不久麽”。钱生坤随口答道“没意思”,但也是实话。
  “你还想要什麽意思。操。”
  “已经操过了。”
  钱生坤勾著唇角幽幽道,接著慢慢腾腾起了身,弹了下烟灰,瞥了眼梁权,说别老操来操去的,你体力又不行,操什麽啊,省著点吧。
  “那女的看著还不错麽,我还惦念了阵呢。”
  穿著浴袍靠在沙发上玩著手机的冯誉冒了句。
  钱生坤吸了口烟後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笑道:“之前也没听你提起,你说了就让给你了。”
  冯誉摆摆手:“那可是你女人。”
  “呵,这有什麽客气的。她现在不是了,你随意。那女的好搞的很,几下就上钩了。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没什麽特别的,和其他女的差不多。”
  四个青少年七嘴八舌的胡扯了几句,听到冯誉家买了新车後才慢慢腾腾的起身、穿衣,准备去冯誉家看个究竟。
  尽管都喝了些酒,冯誉却依然无比自信坦然的坐在驾驶座上,把车开往自己家开去。
  深更半夜,之前又那麽瞎折腾了一会儿,几个人也都懒得说话。钱生坤窝在车後座上,百无聊赖,只好闭目养神。
  进行著十几年如一日的活动,说著连套路都一清二楚、和废话没区别的对话,他实在不知道他们所进行的这些有什麽意思。
  他的世界犹如龟裂贫瘠的土地一样一毛不拔的空荡。什麽也没有,死气沈沈。
  他再次想起遥光──那个说和自己一样、可能会让自己遇到有趣的东西的家夥。
  既然一样,对方就应该知道他想要些什麽。
  他睁开眼。
  不疾不徐掏出手机,翻到遥光电话。想著估计这人早把他忘了,但又觉得无所谓,反正他没忘对方就行了。
  按下拨出,盯了会儿屏幕,才想起来遥光是个哑巴,接了电话也出不了声,於是又把电话挂了。换到编辑短信的页面,没有招呼、客套,直接就让对方明天带他出去转,。
  短信没多久便回了过来:“什麽时候?我明下午有课”。
  钱生坤不暇思索回了两字:“翘掉”。因为他早上要睡觉。
  他是翘课翘习惯了,尤其在他看来,大学──更何况是大三又不是大一新生,不翘课才让人匪夷所思。
  过了一会儿短信回了过来:“明天课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所以不行。你要不也来听?”
  钱生坤挑眉,在他看来规规矩矩听课永远是最无趣。
  “上课有什麽意思,明天出来”。
  手机静了会儿,等到再收到短信,却是:
  “抱歉,改天吧。我後天大後天下午都可以”。
  ──拒绝。
  钱生坤难以置信的紧紧地盯著屏幕,头脑中混沌的像有岩浆。
  “我让你出来!”
  “抱歉,明天真的不行。不如後天?”
  怒火瞬间如火山爆发。钱生坤愤愤将手机大力甩在地上:
  “妈的!”
  不识抬举!
  尽管车里铺著毯子,但那沈闷的响声以及低吼声也足以把另两个小憩的家夥惊醒。包括冯誉在内的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他,方益屋还问他问怎麽了。
  “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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