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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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动,难道?
他迟疑了一下,试探道:“我是云书,你忘了么?”
“云书?”她转了转眼眸,摇头道:“我不认识你啊。”
她的眼眸清澈的如同山间的溪水。她一向是个毫无心机的人,此刻,他确信了一件事,心里又是一动。
他的心里电光火石般的转了几个念头,终于有个最强烈的念头无论如何要压抑不住,石破天惊的悍然而出,似是破闸的滔天洪流。
一念至此,他竟然略略有些颤抖,他极力的压抑心里的巨浪,努力温柔平静地说道:“小词,我是你的丈夫。你怎么都忘了?”
他伸出手指,想放在她的肩头。她脸色一红,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躲开了一些。“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会和你成亲。”
“是真的。”
她明显不信,瞥他一眼,问道:“那我是谁?”
舒书温柔一笑:“你是小词啊。”午夜梦回,深夜无眠,这个名字都在心头萦绕,此刻柔柔说起,竟如抽丝一般,似从心头里细细的抽出来,从心头到唇边都被牵扯的一动。
“我姓什么?是那里人。”
“你姓云,是,京城人。”
她“扑哧”一笑,带着俏皮和得意:“我叫云词,你叫云书,同姓之人,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少骗我了,快说实话,你是不是拐骗妇人的贩子,快些将我送回家去,不然等我想起来了,可要你好看。”
舒书一愣,唉,顾了这头忘了那头,不过没关系,赖上去就是。
他笑嘻嘻地走近:“怎么要我好看,我想看看。”
小词的脸红了,一边往后躲,一边急道:“哎,哎,你离我远些。”
舒书笑着继续“逼近”,表情是既深情又痛苦:“我是你的丈夫,丈夫丈夫,一丈之内的夫,怎么能离你远些呢。”
她背靠桌子,已经没了退路,急的跺脚:“少来这一套,我才不信。”
他伸出手掌,笑道:“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他的掌心里有一快玉佩,翡翠绿,盈盈欲滴。
她往他手里一塞,瘪着嘴道:“不过是一块玉佩,大街上随处可买。想拿这个骗我,你太小看我了。”
呵,小丫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机灵与可爱。他压抑了几个月的阴霾瞬间都烟消云散,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种快乐更能让他如此痛快,心神俱醉。
他以放手和成全驻就的一座城池,此刻岌岌可危,想要得到和拥有的迫切如浪潮奔腾席卷过来,转眼就将他的城池吞噬淹没。
当他知道她的生命只余短短一程,他犹豫不舍,却忍痛放手,只想让她余生无憾。可是,她现在已经好了。她会有漫长一生,与谁共度?
这样的诱惑他无法抵挡。他不是个轻易罢休放手的人。
她忘记了一切。那么,他就有机会重新来过。
他和她的初见,可以抹去。他现在是云书,她是小词,他在计遥之前见到她,他一定会让她爱上他。
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天下是能者据之,情是有缘者据之。她醒来第一眼见的是他,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缘分。
她已经忘记了计遥,那么他们三人,都是从陌生人开始。他终于可以和计遥公平,站在同一起始,没有她和计遥的情窦初开,没有锦绣山的朝夕相伴。
他暗自庆幸,是上天怜惜他的一片痴心,给他一个机会可以重来。他应该把握,应该争取,他不信,他那一点比计遥差。
“夫人,你病了一场,把过去都忘记了。”
小词又羞又恼,跺脚皱眉。“不许叫我夫人。”
舒书靠近些,神情款款,柔声低语:“那叫什么?宝宝?”
小词更羞赧,恶狠狠道:“我不是你的夫人。也不是你的宝宝。你认错人了。”
“你这么说,为夫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疼呢。你来摸摸。”他捂着心口皱着眉,再悄悄靠近些。
不料小词一点也没有同情动情的表示,大叫一声:“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他含笑道:“你喊吧,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别人听见了,只道是闺房之乐,只会笑话我们。才不来管这风月闲事。”
说着,他紧上一步,突然将小词搂在了怀里,头一低,唇压了下来。
小词被突袭的措手不及,一阵天眩地转,似乎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吸干,血液要被他吸走一般。他吻得强势霸道,无休无止,在她唇舌间狠狠侵占着。她拼命推嗓,他却象是磁石一般紧紧吸附着,豪无撼动的迹象。
她羞怒交加,找个空隙,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着,他却仍旧不放开。
她快要昏厥,突然涌进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虚弱的靠着他的胳膊,险些站不住身子。他的唇因为亲吻而红润,还有一块地方带了血,越发显得他面如冠玉。他恍然不觉唇上的伤口,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眸光痴迷而深邃,似意犹未尽。
她狠狠地推开他,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
他笑了,想起以前,她骂来骂去也就这么几个词。他一点也不气,若她高兴,若她喜欢他,他宁愿被她这么骂着。
他笑嘻嘻地摸摸唇道:“打是亲,骂是爱。夫人,你一下子两样都做了,为夫很高兴。“
她气结,无语。气愤的看着他,她才不信自己会嫁给一个这样的人。象个赖皮。她要嫁,也要嫁个光风霁月,磊落豁达的人。
门口响起脚步声,随着是叩门声。小词松了口气,终于有人来了。
舒书打开门,怔了一下,立刻说道:“薛神医,我夫人醒了。可是她忘记了我是她的丈夫,神医看这可如何是好,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小词愣愣地看着走进屋子的一个老者,自己是真的病了,被他救治过来?
薛之海回头看了一眼舒书,道:“这个,夫人的病,若是慢慢针灸,也许会有想起来的一天。不过,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
舒书笑了。
小词怔了,这老者也叫自己夫人,难道自己真的是他的夫人?
她心里一急,头痛起来。
“夫人好好歇息,不要太过思虑。”
老者过来给她号了号脉,转身就走了,临走前,对舒书道:“你随我来。”
舒书扭头看了一眼小词,笑道:“夫人好好休息。”
他掩上门。随着薛之海站到回廊下。
薛之海看了他两眼,低声道:“她没了记忆,你的意思是,娶她?”
舒书笑:“不是娶。是已经娶过了。”
薛之海叹道:“你拿来荆棘芒,我终于制出了一梦白头的解药,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若是真心喜欢她,我也不去点破,只希望你以后能对她好。我对萧容一家,唉。往事已矣,希望你日后对她好。”
“薛神医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
“那好,她的毒也解了,你就带她离开吧。若是计遥回来,恐怕又有争端。”
“无妨,计遥回来若是问起,你直接告诉他小词在画眉山庄。让他来找我就是,我等着他。”
舒书负手抿唇,自信一笑。
薛之海点头,转身离开。
舒书回到房内,只见小词噘着嘴坐在那里,捧着下颌。
他柔情低语道:“小词,你不用想了,过去都成虚幻,眼下和将来才是可以把握的。你忘了我,我也不恼,我也不急,我慢慢等你,我自然叫你会想起我,爱上我。你信不信?”
小词脸色一红,立刻离他远些,低声道:“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许对我无礼。”
“好,不过。”
“不过什么?”
“你我是夫妻,这么生疏总是不好。我若是想念的紧了,能否让我抱抱,亲亲?”
小词立刻惊吓的逃开一些,脸色更红。恼道:“休想。“
舒书愁眉苦脸道:“休想?就是说,连想,也不让想么?夫人可真是狠心。”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极是伤心郁闷。
小词被他的样子逗的想笑。她其实也闹不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丈夫。不过她隐隐感觉不是,她着急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夫人,我们来这药王谷也有一些时日了,也该回到京城了。”舒书又和颜悦色的说道。
“是回你的家?那我的家在那里?”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父亲叫云景,你的母亲叫萧容,刚才的老者薛神医是你母亲的师父。你的父母已经去世,葬在京郊。回去,我领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小词半信半疑,可是眼下,似乎除了他和那一个老者无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如他所说?她决定去京城看一看。至于他一口咬定是她丈夫的事,她才不会承认。
舒书立刻准备好马车,带着小词回京。
小词戒心很重,坐在马车里也不让他靠近,舒书费尽心机舌绽莲花,好不容易让她嫣然嬉笑,可是他若是动一动屁股往她身边挪一点,她便立刻变了脸。同坐一个马车,就那么大的空间,她的幽香、体香阵阵袭来,让他心神荡漾。可是他却不敢乱来。
既然她喜欢君子,他打定主意重来这一次,做个规规矩矩的君子,希望能走到她的心里,所以他忍耐的很是痛苦。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便是连霸王硬上弓的事也能做的出来。可是面对她,却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生怕一个动作就前功尽弃。
这一路,舒君子的做派离柳下惠也差不了多少。好不容易熬到了京城,小词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父母的坟墓。等真正到了那里,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却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急了,难道自己真的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泄气的跟着舒书到了画眉山庄。舒书早就吩咐下去,下人见到她,便是一迭声的“夫人”称呼着,叫了若干次之后,连小词也糊涂起来,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夫人。可是为何这心里对他,连一丝丝的爱慕也没有?
路上,他都规矩的要了两间客房。到了家里,他却“不规矩”起来,死活要同宿一室。说是若是她不肯让他进卧房,下人们私下会嘲笑他惧内。
她才不管,门一关,自己睡。
这么相敬如宾的熬了十几日,舒书觉得进展太慢。
一日,他坐在房里,愁眉苦脸道:“夫人打算让为夫睡书房睡到什么时候?”
小词略有一点点内疚,不过,那内疚说多了也就芝麻大那么一点。
她随意扫了一眼窗外干巴巴、光秃秃的桃花树,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怎么还不到春天啊。想看桃花了。”
“春天来了,动物也忙着择偶,夫人是不是就打算和为夫修好同房?”
呸,这个流氓。小词脸上滚烫起来。立刻就要赶他走。
舒书抓住门框,扭头嬉皮笑脸道:“夫人,要是明天桃花开了,夫人能不能让为夫也过一过春天。”
小词恶狠狠道:“开不了。你也春天不了。”
舒书笑嘻嘻道:“说话算话,要是明天桃花开了,夫人就要让我回房间睡觉。”
“好。”小词推了他一把,将他关在门外。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这人,在下人面前冷漠严厉,一本正经。一回到房里,就一副赖皮脸。不是想靠近些贴着她,就是想乘机摸摸她的手。
第二天,小词一推窗,惊呆了。满树的桃花竟真的开了。
她惊诧的走到院子里,细看才发现原来那树上的绿叶和桃花都是丝绢所做,栩栩如生。
难道是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