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星途有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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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不羡慕不嫉妒他人,专心做最好的自己的人,才能遇见最幸福的生活。”本章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这句话。其实整篇文也在说这句话。
——整天想着“文以载道”的作者君顶锅盖飘过~~~
☆、第62章 逆旅公演
幕布拉开——
天色昏暗。
沙砾遍地、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一棵半人高的歪脖子老树直愣愣挺立在路边,仅有的几片枯叶在风中招展。旁边竖着一个界牌,写着“乌有乡”。
纪青川饰演的旅人走过来,满面尘土,精疲力竭。看到界牌,他眼睛短暂地一亮,随即长吁一口气,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下,喃喃自语:“哦,这是我走过的第几个村庄了?第五十一个,还是第五十二个?让我想想。”
短暂两分钟的沉默。旅人虽然没有说话,却在用放松身体、微微眯眼、长吁出气等等细小的动作告诉观众,他如此享受此刻的休憩,只因为实在太疲惫了。
歇息了好一会儿,旅人终于有了一丝力气,稍微往前屈身,脱鞋,倒掉鞋中的泥土砂石,然后两腿往前一伸,再一次靠在树上。这一次,他自语的声音大了一些:“我总是这样走啊走啊,走过无数路,跨过无数桥;今天过了还是今天,未来的永远在未来……”
语气稍顿,似在思索,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向上抛起:“让上天决定我这次是走是留!”
银币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咕溜溜滚到界碑旁。
一只横插来的手拾起银币,头发蓬乱的小青年上场。
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捏着银币道:“银的?今天该我发财!”
小青年走到树下,重重一脚踢开旅人:“异乡人,这儿不欢迎你。给我走开!不过,如果你再给我两个银币,爱躺多久都可以!”
旅人挪动了一下身体,再度靠在大树上,拿出尘迹斑斑的水袋喝了一口水,然后将破旧的口袋翻个底儿朝天:“你看,一个子儿也没有了。我说小兄弟,差不多得了。贪婪是灵魂的蛀虫。”
上下抛着唯一的银币,小青年不满地用眼角打量旅人:“喂,我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异乡人啦。”
旅人:“我跟随命运的脚步,直到此处。”
小青年:“命运?你是说那种可笑的玩意儿?它能指点你?”
旅人叹气:“你多大了?”
小青年警惕地看着旅人:“十七。干什么?”
旅人再叹气,似有羡慕:“还是个孩子呢。只有没经过岁月考验的人,才会天真嘲笑命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小青年:“明白什么?”
旅人:“明白命运是一件逃脱不去的外袍,无论华丽还是寒酸,终会牢牢套在你身上。”
小青年耸耸肩:“我怎么看不出来我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对了,你肩上衣服裂开了,里面鼓起的是什么?一个流着脓的疮?”
旅人不答,四面看看:“这里虽然荒僻,风景倒是不错。”
小青年忽然发怒:“我他妈的从来没离开过这里!你却跟我谈起风景!瞧这个垃圾堆!我这辈子从来没离开过它!我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垃圾场,到城里去!”
小青年又加重语气再说一遍:“对,到城里去!”
旅人的视线落在未知的远方:“城里,不过是更大的垃圾场。但是你说得对,人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去异乡吧,命运会指引你,永远在路上。”
小青年下,旅人继续向前走。
旅人走到村口。
一个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
旅人迎上去:“请问——”
话音被打断:“不要向我咨询任何问题。我是个瞎子。瞎子没有时间观念,一切属于时间的我都看不见;瞎子也没有空间观念,一切属于空间的都只在我想象。”
瞎子独白:“一个明朗的日子,我一觉醒来,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我以为自己仍在沉睡,谁知我瞎得跟命运一样。”
旅人:“不依赖眼睛,才能用心灵感知。瞎子比常人更能捕捉到命运的神秘谕旨。”
瞎子耸肩:“也许你说的对。听你的口音,是外乡人?”
旅人:“是的。”
瞎子:“你看见村头那棵大树了吗?”
旅人:“当然,它那么粗壮,任何人都不会忽视。”
瞎子:“我年轻的时候差点儿在那上吊,我还记得它的树皮,粗糙得像河岸的石头;它的枝条,到了春天,一准开出白色小花。那时候我的眼睛可亮啦。现在我虽然看不见它,但一摸到它,就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出村庄。这棵树见证我的时间,限制我的空间。”
旅人:“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清清楚楚?”
瞎子:“我就是这样的人。遇见的事情,要么马上忘记,要么永远不忘。”
旅人再度起身……
一路行走,一路遇见。旅人遇见不愿起身的乞丐,遇见满口谎言的骗子,遇见安心等死的老者,遇见愤世嫉俗的诗人……
戏的最后,旅人立在大海的边缘,仰头问:“还走吗?”
片刻,旅人低下头,露出想清一切的笑容:“那就,继续走吧。”
步履微停之后,旅人轻松而大步地向前走去。粗犷的嗓子哼着并不优美的歌儿:“我在这世界行走,张望;我在这世界奔跑,癫狂;日升月落,秋去冬来;时间短暂,漫长……”
全剧在纪青川质朴而沙哑的歌声中结束。
一片静默。
开场时吵闹不休的人群,像被集体点了穴。
短短两个小时的舞台剧,似浓缩了无数年岁月。盛夏时烈日炎炎,严秋时落叶满天,一个日子一个脚步,一个脚步一个记号,旅人用脚步标记了尘世岁月,丈量了天地尘泥。
整个剧院里的空气凝滞,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仿佛一说话就会打破心底的感动。
“啪——”
一声鼓掌。
定身状态解除,所有人如梦初醒。几秒钟后,零星的掌声响起。随即,潮水般的掌声涌来,铺天盖地淹没整个剧场。剧院灯光大亮。纪青川与一干演员登台谢幕。
深深弯腰,再直起身子,旅人的疲惫荡然无存,纪青川整个人激动兴奋得压都压不住。
如昼的灯光下,方铮清楚看到纪青川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连成一片。细小的尘埃在光线里飞舞,好像要代替方铮吻上额头的那块明亮。
方铮情不自禁站起来,拼命拍着手掌,随身旁的景烨及人群一起发出巨大的欢呼。他的前方,段导和那位身材雄浑的男人悄悄离开了剧院。
演员谢幕了一次又一次,疯狂的人群却又再一次给出更热烈的掌声。
“完全看不到沈大哥的影子,可是我好像更喜欢这个演员了。”有人说。
“太感动了。”卸妆之后,纪青川对杜平城说。
“是你让我的本子大放异彩。”杜平城犹自沉浸在掌声中。他的剧本,素来曲高和寡,观影者寥寥,能这样轰动,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本子好,才会吸引人。”
“以后你就是我的金牌男主角!”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杜平城走过去开门,一个年轻人捧着大束天堂鸟扑进来:“青川,太棒了!”
啪——
杜平城矫健一闪,避开了热情的投怀。
纪青川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接住即将扑地的方铮,巨大的冲撞力带着他一起后仰,倒退三步抵住化妆台才算止住。
借着花束的遮掩和后仰的力量,方铮光速亲了纪青川一下。
“你这小助理太热情了。”杜平城没有看见那一吻,只以为助理工作积极。
“门槛为什么这么高!”方铮怨念回头,猛瞪绊倒他的罪魁祸首。
笑着向杜导及其他演员打过招呼,两人并肩通过员工通道,走向停车场的最深处。
“演得太棒了!你在台上的样子,亮眼得让人移不开眼!”方铮满目小星星。
“辛苦没有白费。”纪青川兴奋得似要飘浮起来。
方铮打开车门,把纪青川塞进后座。然后自己挤了进去。
“我看过了,这里没有摄像头。”方铮低语,迅速俯下身,吻住纪青川,“玻璃贴膜贴得太实用了!”
漫长的纠缠、摩擦、冲刺后,两人并排靠在后座上。
“下次还是不要在车上了。”纪青川揉腰。有点承受不住。
“场地太小,不利于稳定发挥。不然我能做得更好。”方铮抱怨。
“已经很好了。”纪青川表扬他,“起码没有上次那么疼。”
“你确定这是表扬?”
“那我该说什么?场地虽然不对,人很对?”
“其实车上还算常规地点吧?我网上看到很多人说的地方,匪夷所思到超出我想象。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以后你少看帖,多看新闻。”
“为什么?”
“培养点务实精神。”
两个人话不经脑地聊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满足像个巨大的泡泡,把他们包裹在其中,懒洋洋什么都不想,惟愿跟对方没头脑的对话,一直到老。
《逆旅》首场的成功带动了后期售票。
有人把偷偷录制的视频片段放在网上。于是除了本市观众,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地观众,原定五天的公演计划不得不一再延长。
《逆旅》公演的第三天,邱铭杰又一次打电话给纪青川:“去论坛看吧,你的忠实粉又有新帖了。能够到现场看戏,看来你这个忠实粉要么是S市人,要么离S市很近。”
这一次,纪青川熟门熟路打开天涯海角论坛,找到“牛牛有神”的最新帖子,是一篇剧评:《逆旅——没有桑丘的堂吉诃德,追寻梦想的圣地亚哥》。
“堂吉诃德和桑丘放眼四看,见到了生平未见的大海,浩浩淼淼,一望无际,比他们在拉曼却所见的如伊台拉湖大多了……堂吉诃德与他的跟班桑丘走过千山万水,离开了西班牙的内陆荒原,来到梦寐以求的巴塞罗城,生平第一次目睹大海。大海的广阔让堂吉诃德与桑丘心头震撼万端,无以言表。
舞台剧《逆旅》中的旅人,是一个堂吉诃德式的悲剧人物,他甚至没有忠心的跟班桑丘陪伴,只能独身一人上路,直到最后看见大海。
漫长旅途,他不断追寻又不断错过,他的追寻喻示着人生是一场无尽的空虚;最大的苦痛在于,我们的一切追寻,不过是加速失去。
如果——
这出戏你仅看出以上涵义,那我得说,你太悲观了。
《逆旅》之所以带给我们感动,更因为它悲剧的外表下,有着希望的内核。
旅人的行为虽然悲壮,却实实在在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斗士形象。他失去一切仍在路上,看遍世间百态最后轻松上路,在思索未来中继续旅程。旅人的这种自我追寻,让人看到人类不屈的意志和心底那盏不灭的希望之灯;看到艰难处境中,始终不懈叩问生命意义的执着精神。唯有这份精神,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从这个角度看,与其说旅人像满腹不切实际梦想的堂吉诃德,不如说他更像《炼金术士》中,不懈追寻希望最终得到人生宝藏的牧羊少年圣地亚哥。
这份追寻的希望为何能打动人?因为,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追寻的梦。
收拢,压紧,挖坑,深藏……却无法碾碎这个梦想。
有人把梦想风干在岁月里,直到老了,才敢把死透的梦想拿出来,当做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