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考古学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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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也没有了时间。
“一切的终结”。这是成年人的魔鬼,惟一偶尔从温床中站起来的幽灵,他的出现会让我们震慑疯狂。这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在一个人行将死去的时候,他可以聊以自慰的是,至少还有别的东西活着,它们可以代表我们,对我们意义非凡,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延续了我们,只要意识到我们爱着的东西和人还活着。我们的子孙将继续生活下去,因此我们的生命不会真正结束:这是现代人对埃及人不朽信仰的可悲诠释。当然一部分人会依赖于他们被抑制的基督教天堂或者坚决倡导狂欢的真主安拉的天堂,但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存在着更为简单的东西:子女、孙子孙女、家族事业、毕生的工作或者日常单调的生活,酒吧和大街、足球俱乐部、政府和宪法以及陈旧的体制。如果你不屈服于无情的制度,不为死亡所动摇,那么相反的,你会得以激励,而那些则会成为皇家古墓墙壁上的实物图画。是的,普通人在垂死的呼吸中把握永生,他会发现永生不朽就存在于他的子孙后代、工作、故乡和文化之中。
但这是一切的终结!在你的死亡变得如此渺小而又真实之前,人类或自然必须带来怎样的毁灭呢?你是否需要一个冰河世纪或者膨胀的太阳将世界烧成灰烬?或者这仍然无法终止你的幻想?你的子孙在你闭眼前被杀害?你的生意破产,你的家和你的艺术被烧成灰烬?设想一下你的教堂和里面的神父以及有关庇护你的神灵的一切文字或图画记录都被毁于一旦,而凶手正是一群长着利爪的魔鬼,它们服侍着那些更年轻、更残忍的神灵。设想一下这是一座曾经抵御过所有入侵者的数千年历史的城市,这是一座你的祖祖辈辈都居住着的城市,大海或沙滩上闪烁着银光,绿色美丽的英国、永恒的罗马、粉色的耶路撒冷或神圣的麦加,想象一下你的家园被拆毁后每一块废弃的砖块,在你的心脏喷射出最后几滴鲜血之前,一颗炸弹将最后一座房屋夷为了平地。威尼斯沉入海底、巴黎被烧光、伦敦在哀嚎、纽约瘫痪、雅典成为了一堆灰烬。这对于你来说还不能算是一切的终结?世界文坛每一位作家的每一部作品在纵火文盲的众目睽睽下被烧成灰烬。有关你的国家最后历史的最后记录变成了黑烟,而你临终前所能期盼的完全不具备永恒的光辉:或许,一位被世人所怀念的天才演员对他子孙的子孙的子孙的嘱托最终将成为一次大胆的尝试,回忆哈姆雷特,将其重新写下来……最终的结果会怎样?哈姆雷特服毒自杀?桑普斯·波洛尼厄斯来到一家俱乐部的黑暗房间?或者装扮成掘墓者从后面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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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七十四(5)
以下的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不可避免地消失不见:贝多芬的作品、你钟爱的啤酒、有关祖先的一切记录、你第一次吻女孩子的地方、太妃糖、咖啡,还有能让你联想到平静与自由的风景和真实存在或能让你天真地回想起童年的印记。你和你所爱的人面对的情感正是一系列的渴望、成就、挫折、美食、庆典、爱恋、伤心、复原以及接下来的一幕一幕。
玛格丽特,你会记得我吗?你是否看到了我在这里的成就,你是否会向世界证明这所有的一切?我没有另外可以信任的人了。如果你曾经爱过我,或者只是我这么认为,那么恳请你摆脱疾病的困扰,让我的工作持续下去。
费那苒睡了。我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况且疯狂的法瑞尔可能还会带着警察和警犬来这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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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学家 七十五
1922年12月31日 星期日
我梦见自己坐在你的身后,一只手紧握着你的小手轻转放在你的大腿上。我们依偎在一个安全而又封闭的空间里。我对着你轻声耳语。我握着你的另一只手,用你的手指指着一张纸莎草纸上的符号,在你柔软的耳边轻轻道出这些图画中隐藏着的玄机。
太阳已经升起,悬崖的另一侧正在举行活动。起初我坐在一个断崖上,后来我走近了些,坐在了图坦古墓出口上方修建的平台上。我看到摄影师正让那个伟大的人物摆出各种姿势为他拍照。现场的东西太过繁杂了,各种设备、几英里长的白棉布和亚麻布、一罐罐的防腐液、 成桶的定影液,数不清的粗眼筛子以及水桶、锄头、推车等等。还有为他专门修建的铁路,一条条的铁轨通向了山谷之外。成群的仰慕者蜂拥而至,记者们更是巴望着他能略开金口。这些应该足够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些还远远不够。现在的宣传阵势一浪高过一浪,银光蓝光交替着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看这里,卡特先生,好的,不要动。”一动不动不眨眼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让他难过,反而让他变得更加贪婪。咔喳、咔喳、咔喳,他不知疲倦的用自己的形象来充塞着这个世界。这个大人物正站在古墓前的帐篷里,旁边陪伴着他的助手。他正装模作样地检查着什么,时而拿着一件文物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再或者陷入沉思。他的古墓是重建的古墓,最终一切都恢复了昔日的光彩。旁边这位瘦弱、临时雇来的摄影师将证明这一切。
我回到我的古墓后,发现200码开外的小路上,法瑞尔正面目狰狞地对着断崖乱凿。
第二天,也就是31日,周日,情急之下,我去了知道的几个地方:特里利普什以前住过的别墅,卡特拥挤的挖掘地,在那儿,我看到他摆姿势让摄影师们照相,还去了曾经是特里利普什挖掘地的白茫茫的沙漠。可什么都没有。我回到饭店,希望我的小耳目们能够出现。也没有。我安慰自己说也许他们跟着他到了某个地方,他呆在那儿了,所以他们也跟着留了下来。可是,我的处境让我越发担忧起来。我去了旅行社,他们确定特里利普什和费那苒仍然将在明天启程,船票的钱都已经付了。我又雇了一个男孩去监视火车站,看有没有长得像特里利普什或者费那苒的乘客。至少,在那天的最后一班火车离开后,他向我报告:他们没有乘火车离开卢克索。我准备下一步:向开罗的领事打电报通知我们将要到了,告诉他我将带去一个1918年杀害马洛维上校的嫌疑人,我们可以共同调查,让领事做好准备。马西,看看,我正在使用可以用到的一切工具来解决这个没人愿意调查的案件。
31日晚上,为了确定我把能做的都做了,我最后一次过了河到特里利普什的挖掘地查看,但是这一次,当我在尼罗河的西岸下船时,在等待上船到东岸去的人群中有一个我雇的男孩,我肯定他是。那个男孩正拿着一个大包裹。我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却没搭理我,上了船,我没能截住他。随后,他就不见了。我从人群里挤到了护栏最前面,看着船离开,直到船开到了河中心时,我才突然看到他,他正在甲板上盯着我,好像一直就在那儿看着我,即使这么远,我都感到他在大笑。
当然,在特里利普什的挖掘地我还是一无所获,我也懂人类心理学,告诉自己不要把在紧张时的感觉太当真,就像昨晚折腾了我一整天的预感——我被人监视了。甚至那个小男孩的大笑也很可能是我自己神经高度紧张的一个信号,而不是真的。
。。
埃及考古学家 七十六(1)
(1922年12月31日 星期日,继续)
阿托姆…哈杜面对着整个埃及历史上最令人敬畏的神秘古墓。这真是一个毫无思路的谜团,不管你再怎么看结果都是一样。为了实现他的永生,他的名字必须永远存活于地面之上,与此同时,他的尸体要存放在地下,经过防腐处理,制成木乃伊,放置在密封的古墓中。没人会离开这个古墓单独讲述这个故事。大漠的残阳熔化了一切,他的名字从此不再出现在国王的名单中。这个国王曾大步走过的第十三王朝很快成为了一段传奇,伴随着满足感幻化成了泡影。
墙面L:埃及最后的时刻
典故:阿托姆…哈杜被一切抛弃了。他被迫离开了底比斯,越过了孕育生命的尼罗河独自上路了。他携带着物品、《训诫》、颜料、乐器、墨水、毛笔和他的猫。他腹中的眼镜蛇已经死去。渡过了令人敬畏的尼罗河,他烧掉了乘坐的小船,目视着银色的火光直冲天际。在东边,入侵者攻下了他的宫殿,他甚至可以听到那些女人的哭声。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携带着他的物品进入了塞思指给他的古墓。
分析:这是他统治时期的最后时刻。这是埃及的最后时刻。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到处充斥着难以想象的悲痛与遗憾,但是其中也夹杂着难以名状的美丽。周围一片血海,危险在时刻逼近。这不是对他生命的威胁,而是对他死后灵魂的威胁。他被所有人抛弃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再清晰不过了:读者们,谜团自己解开了。那些曾经对阿托姆…哈杜的存在产生质疑的人,一度受阻的希克索斯暴徒、古代的掘墓者、哈里曼和瓦萨尔,对他们来说阿托姆…哈杜的存在不再是个谜。现在我们可以绘制一间间墓室的地图,这是他的杰作,他记录了最后一刻以及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一切。
我们将会理解为什么门上不存在密封或题铭的痕迹。
我们将会理解地上的尸体以及那些沾满血迹的脚印。
我们将会理解墙上那些不专业的图画和专业的文字叙述。
我们将会理解一个人如何独自实现了永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填充并隐蔽了他的古墓。
重申一下,我们现在有了图1——阿托姆…哈杜的古墓,当然没有绘出其中的细节:
现在可以对最轻薄的伪装门A给出解释了。就算一个拥有阿托姆…哈杜威力的人都不可能将一块厚重的石门搬运来,并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门封住。所以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他自己修建了这个轻便而又实用的遮蔽物,用木材伪装成石头,上面涂上石膏,在他准备好古墓内一切所需之时将其关闭。关上了这扇门之后,他开始了自己平静的工作。
在冥府的重生需要实现再次的成功,这同时需要木乃伊的作用。这间墓室中包括了所有艺术所需的象征。受宠嫔妃的串珠拖鞋,漂亮舞女四散多彩的轻薄面纱,以及墙面上美轮美奂的绘画:或静或动、体态丰腴优美的众多女人,《训诫》中称她们是阿托姆…哈杜的偏爱。阿托姆…哈杜一旦死去,他的衣服会立即被国王一生所收藏的东西填充起来。墙上的绘图会成为三维图案,跳下地面,嬉笑叹息声会回响在阿托姆…哈杜充满了超自然生命气息的旅行墓室中。
是谁绘制了这些形象?这与历史墓室中的绘画应该出自一人之手。活活被封闭在自己的古墓中,他用自己的阿托姆之手创造了通往冥府的通道,依靠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装饰了这些不可饶恕的墙面,颜料弄脏了他的手指、面部和长袍。在他完成展示他一生的工作之后,他在第一间墓室中嬉戏起来。女人们的轻抚帮助他重塑了自我,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完成了重生。
是谁主宰着这些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