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恋香衾-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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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惊愕地张大嘴巴,怒道:“你……你说什么?”
可浅媚道:“我的身手才智,并不下于那些男儿。为何我要听那些中原看不住自己妻妾的老男人们猪油蒙了心的论断,听什么狗屁不通的女人贞。烈观?我母后也是中原去的,可北赫老国王薨逝后,她养了七八个面首呢,都是北赫一等一的骁勇男子!”
唐天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脑中转来转去,都只有一句话。
夏虫不可以语冰!夏虫不可以语冰!
怪道她总是提北赫有多少个少年好儿郎,敢情打算学她母后收上七八个面首左拥右抱呢!
如此算来,如今她只能对着唐天霄一人,倒是委屈了她!
以她这样的贞。操观,给送到中原前能保住完。璧之身,已经算是奇迹了。
见唐天霄沉着脸在房中踱来踱去,可浅媚总算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北赫民风开放,她的男女观念很是受其影响,但并非不知道中原人只认可女子从一而终的观念,何况在宫中时日已久,深知自己如此受宠,已是多少年来绝无仅有的了,即便和高高在上的沈皇后、宇文贵妃比起来也是幸运之极。
她不小心流露出自己的一些看法,心中也是懊恼。
窥着他又在桌前倒凉茶喝,她站起身,垂头走过去,从身后环抱住他,低声道:“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是真想学我母后。旁人亲近我时,我就和……就和吃了苍蝇般难受。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只想你欺负我。”
她亲亲他的脖颈,又踮起脚,去亲他微侧着的面颊,温软的唇瓣暖暖的,润润的,迅速燎烫着毛孔。
气够了他,又过来哄他……
唐天霄的茶盏“啪”地落地,猛地回身狠狠地咬啮住她的唇。
她吃疼呻。吟时,他迅速攻城掠地,扫入她唇舌深处,只待逗引得她有所回应,便叩下牙关,将她的舌尖重重一咬……
“唔……”
她疼得落泪时,唐天霄已放开她的唇,一舒臂便将她轻轻拎起,丢到床上,自己却立于床边,随手便将她底裙扯了,也不解她上衣,便抓过她惊慌乱蹬的白玉一般的双足,分开,把她往自己身边一拖,强势攻入……
院中稍远处,有临时调过来的年轻侍卫和陈材一起值守着,发现屋内低低的絮语渐渐不闻,正立到树荫下打着呵欠时,忽听得屋中有茶盏落地的声音,忙竖起耳朵。
这时,可浅媚蓦地发出一声极痛楚的尖叫,他惊得差点跳起,忙要去查看时,陈材一把将他拖住。
“陈大人,有……有刺客!”
“皇上在里面。”
“皇上……皇上在,更要护……护驾!”
这时可浅媚又是一声痛呼,声音压抑着低了许多,却拖着明显的哭泣着的鼻音。
年轻侍卫便犹豫着顿下脚步,问向陈材:“皇上……无……无恙?”
陈材苦笑道:“他?恐怕正舒服着呢!”
“这……这样啊?”
“嗯。”
“可这到底……到底是在做什么?”
陈材不答。
年轻侍卫侧耳倾听,只闻隔一倏忽便是一声低低啜泣,听着颇有节奏,忽然便明白过来:“啊,我……我知道了!是不是淑妃失……失踪两日,皇……皇上起了疑心,正……正拷打她?”
“拷……拷打?”陈材也结巴了,犹豫片刻道,“嗯,没错,是拷打。皇上也只舍得这般打她了!”
年轻侍卫不知道可浅媚入宫前以及入宫后的劣迹斑斑,便担忧起来,“哎,淑妃这小身板儿弱……弱不禁风的,禁……禁得起严刑拷……拷打吗?也……也只有皇上敢动刑了,若是……是别人,力气用得……用得大一点,出了……出了人命,还……还不给满家抄斩了?”
他倒还不笨,总算看得出唐天霄极看重可浅媚。
陈材听着,他也只有最后一句“满家抄斩”云云说得利落,大是头疼,也不去接他的话头了。
过了约一柱香工夫,可浅媚的声音越发弱了,渐渐低不可闻,只是偶尔如猫叫般细细地拔尖声线喊上一声。
这年轻侍卫听着便惋惜叹道:“吓,只……只怕已没了半条……条命了!可惜了,可惜了,这淑……淑妃……咳,好……年轻呀!”
陈材忍不住问道:“小哥儿,你几岁了?”
“十……十七。”
“也不小了呀!”
“嗯,我……我娘说,再过两……两年,该成亲了!”
看着这年轻侍卫一脸憨笑,陈材点头道:“是该……该成亲了!没成亲的男人,都算……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谁……谁……谁说的?我……我娘说,我已经……已经是大……大丈夫了,才……才会选……选拔来随……随……随侍皇上!”
“是……是!你是大……大丈夫!”
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毛头小子成功地引导为一个结巴,陈材悲愤地无语望天。
日影冉冉,正当头倾下。
这都正午了,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
唐天霄放开可浅媚时,可浅媚面色雪白,如一团稀泥般趴在床边,半闭着眼睛,连呼吸都细弱了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浅媚,你想养几个我这样的面首?”
可怜可浅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无辜地望着他,瑟缩了一下。
唐天霄笑道:“不然咱们再来试上一试,看看你能不能经得起一个面首来上两次吧!”
这回可浅媚有反应了,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已是眼泪汪汪了。
他不忍再逼,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清洁,却见她的身体给蹂躏得一片红肿,已有血丝渗出,又悔不该下手太重,待要安慰几句,又不愿纵容她再滋生那些荒谬念头,遂硬着心肠起身,喝着凉茶道:“休息片刻便起来罢,你躺着倒是舒服,我服侍你这么久,可折腾得饿了!”
可浅媚软绵绵地保持着他丢开自己的姿势,抿着嘴一动不动。
唐天霄目光转动,忽皱眉。
他捡起和可浅媚衣带缠作一处的长鞭,再细细打量时,更觉出这长鞭和她原来的鞭子一般无二,只怕是连蟒皮都出自同一条蟒蛇。或者,它们根本就是一对,只是这条蟒鞭留在了北赫的另一个人身边。
他沉吟之时,已觉可浅媚紧张的目光往这边看来,瞥眼之际,她已转过眼眸,只默然地盯着地面出神了。
若问她这鞭子从何而来,她一定会回答,可一定是胡编乱造,说些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即便不问,唐天霄也已料定,这鞭子必是某个北赫男子送给她的,并且是在她心目中占有相当分量的男子所送。
他哼了一声,忽然一甩手,将长鞭缠在柱子上,“丁”地一声龙吟剑出鞘,闪电般当空一扬。
流瀑样的剑光划过,可浅媚惊叫着坐起了身,刚有点缓和的面色更不好看了。
龙吟剑何等锋利?
那根长鞭虽是牢韧,却万万经不起给绷紧后这般使力一割,早已断作两截。
唐天霄手臂一甩,将手中的断鞭远远扔出了窗外。
他向前走了两步,凝视着可浅媚,徐徐道:“浅媚,你既顾念旧情,不肯说这些北赫人的事,我也不强你。只是你需得明白,你既选择了我,便再没有回头的路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你断不了,我来帮你了断。”
可浅媚顿时失神,眼眸转了几转,垂头道:“是……他……他们必定恨死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仰脸向他笑道:“其实若不是他们一定要取你的性命,说不准我已经跟他们走了。他们是我的亲友,我的恩人。”
唐天霄怔了怔,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他们想取我性命?这下可算把你逼得不得不做出诀择了。你回不去了,从此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我。”
他亲一亲她的额,道:“浅媚,信我。我是你至亲的夫婿,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富贵尊荣,悠闲快乐,万人钦羡,无可挑剔。”
他的声音低沉地回旋在她耳边,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似有着巫蛊般令人着迷的魅力。
可浅媚搂紧他脖子,哽咽道:“我知道你待我好,比待清妩姐姐和宇文姐姐更要好十倍,百倍。可……可是……”
唐天霄微笑道:“没有可是。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婿。我们曾经孤独,但我们终能找到彼此相伴。我们还将携手同老。浅媚,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
可浅媚微微侧头,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庞如浮了阳光般璀璨明亮,黑眸少有的清澈干净,纯粹得让她心思迷离,只想就此沉醉着,哪怕从此不再醒来,也是难得的幸福。
也许,她和他,都是幸运的,并且,能幸福下去吧?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感情,同样也是她彷徨多少时日后的诀择。
他懂得珍惜,她也懂得知足。
外面的年轻侍卫正因屋中过于安静而徘徊庭院时,忽而见什么物事自窗内飞出,忙飞身扑去接住,动作倒是敏捷连贯,的确身手不凡。
他一看手中的东西,立刻大呼小叫起来:“陈……陈大人,了……了不得,皇上打……打得好凶!看,看!这……这鞭子都给抽断了!咦,这么……这么久没动静,淑……淑妃不会……不会给打……打死了吧?”
陈材看着鞭子断口处明显的兵器划过的痕迹,决定不去理会他,免得不小心学成个结巴,以后连和老婆吵架都不会。
年轻侍卫兀自满面焦灼地咕咕叨叨,一刻不停。
片刻后,唐天霄携了可浅媚出来,缓步走向前面厅堂用膳。
年轻侍卫跟在他们身后,满面疑惑。
可浅媚虽然脸色苍白些,神思恍惚些,步履缓慢些,根本看不出哪里给狠打过。
他忍不住悄声问陈材:“喂……陈……陈大人,你可……可看得出淑……淑妃伤在哪里?”
陈材见唐天霄等进了屋子,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改天叫个人去和你细说吧!”
“哦……哦,好,我……我是小戚,戚……兆磊,我娘说……说我这名字……气象宏大,气宇轩昂,将……将来必定大……大……大有所为!”
“嗯,果然气象宏大,气宇轩昂,大……大……大有所为!”
陈材回答着,转头就走。
他下定决心,等日后闲空了,一定要到怡红院找个妓女送过去,好好调。教调。教他,至少要让他晓得男人打女人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这位气宇轩昂的小戚大人,没给敌人杀死,先就得自己笨死了!
休息一日,可浅媚便催着回宫。
她道:“宫中一定都听说了我们没在相国寺祈福,跑到荆山来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唐天霄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越性玩几天,谁又拿咱们怎么样?”
“太后必定晓得荆山遇刺之事了,若你不回去,只怕老人家不放心。”
“母后圣明,听说刺客没得手,自然应该很清楚,下面给逼得惶惶不安的,不会是我,而是刺客。”
“沈度正打算联合交州庄氏有所动作,也不用理会了?”
“我理会不理会,他们都会有动作。”
可浅媚给他用话堵得没法,摸摸自己的腰际,悻然道:“我连兵器都被你毁了,拿什么打猎呢?”
“不就是长鞭么,多的是。明儿我让人给你找根临时先用着。”
“我不要那些破鞭子。”
“我已经通知京里,让人取了最好的材料,找了最好的匠师,在给你另做鞭子。——难道就你那些总想着占你便宜的北赫情郎做的鞭子才是好鞭子?”
“我没有北赫情郎……”
“真没有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