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的生死角逐:密令遗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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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陆远皱眉,“什么幻觉?他说没说怎么查?”
“没有,他也不让问。他只说要离家一段时间,查完就回来。谁知道……”说到这里,隋安紧紧咬住了嘴唇,虽然极力克制,肩头却还是微微耸动起来。
陆远点头,思索起来。
如果说钱树坤外出查的这件事情,就与本案有联系的话,那么只要弄清他是去查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就有了突破口。可是,这两件事情,真的有关联么?
他思索片刻,又陆续问了她几个问题,例如钱树坤最近和谁联系密切,是否和人发生过争执,和周围朋友关系如何,等等,但均没有得到有价值的回答。
陆远看着隋安苍白且疲惫的面庞,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就到这吧,有任何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们,希望这段时间你们不要离开本市。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希望你在这个笔录上签个字。”随后便让陈习君将笔录纸拿了过来。
隋安凄涩一笑,接过笔,点了点头:“当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不会离开的。”
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先前那个清丽精致的隋安,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神情落寞,背影孱薄。
走出公安局,迎着夜色中白得耀眼的路灯,她第一次感觉到,偌大一个城市,她竟不知何去何从。
钱树坤的突然离世,对于她来说,就是晴空中的一记响雷,在她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狠狠将她劈中。只是她现在隐隐觉得,这一记响雷,绝非那么简单。。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拉丁可
第二章 拉丁可
从清晨开始,陆远办公室的电话就没停过。钱树坤的死不但引起了局里的重视,甚至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可能因为钱树坤是国内金融界的翘楚,也或者是因为市里从来没出过如此奇怪的案子,陆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一束无形的聚光灯底下被烤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狠狠的吐了出来。
“你现在就是专案组的组长了。市里领导下了死命令,限你们十五天内破案。你要给我好好表现。”
想起来刚刚局长打来的电话,他的心情五味杂陈。领导们便是这样,出了事情就喜欢把皮球踢给下面的人。办得好,是领导们的功劳;办得不好,是底下的人的过错。自己在刑警这个行当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道还是明白的,例如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专案组的组长,而这个组长又意味着什么。
自从他转业当刑警到现在,已起获过无数重大案件,他心里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从立誓当军人开始,他便觉得做正事、行正道、扶正义是一个人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信念,而不论这些年他在社会上遇到过多少灰色地带如细菌一般的滋生繁衍,他始终是秉承着最初的信念,从未动摇过。记得当年在缉毒任务中负伤时,有人曾问他:拼了命也就是个二等功,值么?他只说了句:若是为了二等功,不论做什么都不值;若是为了对得起这身军服,什么都值。如今在公安机关里,他干了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他没见过,这次的案子,上头照例加压,可这又如何呢,哪怕不加压,他也会全力以赴的早日破案。有时候必要的表面功夫应当做足,但自己的原则,也定要坚守。
陈习君此刻正走进了陆远的办公室里,见陆远挂断电话后便一直低头思考,便没有打扰,径自看起了桌上的尸检报告。
“死者名叫钱树坤,男,32岁,某知名投资银行基金经理。尸体表面以及内脏器官已经出现尸僵,下颌关节,全身在节也出现僵直;两臂发现针孔,血液中含有大量阿托品、东莨菪碱和莨菪碱,胃液中含有过量拉丁可。初步怀疑死因为服用过量拉丁可导致心脏瘫痪,死亡时间约为6小时。”
中毒?陈习君皱了皱眉。这都是些什么毒?除了阿托品以外,其他怎么没听说过?而阿托品过量明明可以致死,为什么还要用拉丁可呢?
还不及她理出头绪,陆远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过来,叫她同去一趟鉴定室。
根据现在的报告来看,钱树坤手机上只有他本人的指纹,且有残缺,根据鉴定,可以看出有另外一个人戴着手套接触过他的手机,导致钱树坤的部分指纹残缺。而由目前的情形看来,这个戴着手套人,很可能和现场多出来的那双鞋印的主人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隋安所接到的那个电话,可能就是这个人打的了?
陆远一面思索着,一面和陈习君走向尸体,询问起负责尸体解剖的法医王莉。
王莉朝他俩点点头,开始解析:“你们看,死者面颊潮红,瞳孔散大,口干,无汗,在生前曾被注射大量含有阿托品、莨菪碱和东莨菪碱的药剂,并且他的左右胳臂各有七个针孔,说明他被注射此药剂十四日左右。我在死者的胃液里还发现了大量拉丁可。可以断定,主要死因是拉丁可中毒,但次要死因,则是连续注射含阿托品的药剂。阿托品、东莨菪碱和莨菪碱的功效相似,对呼吸中枢具兴奋作用,但均可使人心率加快,心肌损耗增加,呼吸系统麻痹,再加上突然大量服食拉丁可,导致死者心脏瘫痪而当场死亡。”
陈习君听得有些发晕,问道:“阿托品我知道,可是这个拉丁可,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碱又是什么?”
“拉丁可么……”王莉想了想,说,“据我所知,在水仙花球根部就含有拉丁可,这应该是最容易获得拉丁可的方式。至于东莨菪碱和莨菪碱,应该也是从某种植物中提取的,就我看来,很可能是曼陀罗类的植物。”
“啊?”陈习君一阵唏嘘,“我到现在才知道,水仙花也能杀人啊。”
陆远陷入了思索,轻轻“嗯”了一声,片刻后回过神来,问王莉道:“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王莉摇头:“暂时没有了。”
陆远道了声谢,转头便去要鞋印的鉴定报告。
从鞋印鉴定中来看,那多出的一双鞋印的主人是一名女子,身高约165厘米,体重45…50公斤左右,并且从鞋印的着力点来看,当时曾在置放尸体的长凳后悄悄蹲着。
女人?165厘米?45公斤左右?……这不是和隋安完全符合么?路远眯起了眼,仔细的理了理从昨晚到今天的线索,随后紧急召大伙进了会议室,将材料分发给众人。
陆远神情严肃,手中拿着一支笔,目光犀利:“根据报告分析来看,隐藏在树丛中的这名女子很可能与本案有关,她的体貌特征是:身高165厘米,体重45…50公斤,隋安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并且,死者手机上的指纹鉴定显示,曾有人戴着手套接触过这部手机。如果真是隋安的话,这电话可能是她自己做的一个假象,用来迷惑我们。这样一来,她昨天提供的线索就不可信了。为了确定她是否有嫌疑,第一,要调看凤鸣山庄的监控录像,找出当天出入山庄的可疑车辆和人物;第二……”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对陈习君说,“习君,你觉得,第二步,该干什么?”
陈习君刚分到局里不久,但自工作以来,一直非常能干,也深得陆远赏识。陆远平时不苟言笑,大家都有些怕他,唯独这个陈习君,从来不怵他。她听到陆远考她,便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接道:“第二步,我觉得应该查查隋安自己家门附近的监控录像记录。钱树坤的死亡时间是下午4点左右,电话是10点23分打给她的,如果她在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家,那么就不能排除她的嫌疑——她有作案时间;还要查查她家是否有与现场留下的第三双鞋印相符的鞋子。至于第三步……”她看了陆远一眼,“头儿,我还接着说么?”这陈习君原是湖北人,工作之后才来北京,估计是觉得北京的儿化音有趣,于是也学他们“头儿”“头儿”的叫。
陆远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眉毛,意为让她继续。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第三,深入调查钱树坤的社会关系,加大排查范围,并且调出钱树坤最近的所有通话记录,包括手机和座机,还有隋安的。另外,尽可能找出案发第一现场。”她说完,微笑着看向陆远。
陆远依旧是面无表情,“啊”了一声,随后问:“习君啊,漏了什么没?”
“漏?”陈习君先是一愣,然后像猛地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对了,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很可能是被水仙花球根的毒素毒死,所以,我们要查查在与钱树坤联系密切的人中,谁种了水仙花!”
“嗯。”陆远双手叉腰,一边思考一边点了点头,“另外,我们也得查出那个能提取阿托品、莨菪碱和东莨菪碱的植物到底是什么。”
陈习君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对在座的组员们挥了挥手中的材料:“那么,我们——干活?”
凤鸣山庄内,阳光斜斜照在一扇落地窗前,折射出几尾光线。茶几上一盆水仙虽未开花,却也映着阳光,露出几分晶莹剔透的色泽来。
有个女人正微微抬着下巴,闭着眼,侧靠在窗上,似乎还有几行冰凉的液体,顺着玻璃缓缓滑落。
她,就是刚刚失去了丈夫,一夜未眠的隋安。
这个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冰冷,这么寂静过。哪怕女儿依然在等着爸爸归来,哪怕他们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的相片依然贴满了墙壁,她也清楚,这个家,碎了;她本以为将携手一辈子的那个人,从此不在了。
转头,视线刚好落在鞋柜上的那一束还未凋零的玫瑰上,这一刻,她心中的温暖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敲打着她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这束玫瑰是他这次离开前给她买的,那时他曾紧紧的抱住她,对她许诺,若回来,定然再不离开。记忆中他的眼神炽热而笃定,掌心的温度如同眼神一般郑重,她自然是点头,告诉他,她等着。然而,她等到的,却是他再也回不来的残酷事实。
“树坤……”她轻轻叹出这两个字,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恍惚间,她似乎又听见了那首《绿袖子》,钢琴键上跳跃叮咚的音符晕染开来,仿佛是初春融化的山泉,安静又细腻的回荡在琴室内。
没错,就是那个琴室,她弹《绿袖子》,他在隔壁弹《卡农》,这两首曲子就像月老手中神秘的红线一般,将隔壁的钱树坤吸引了过来。门口,他看见这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神情陶醉,迎着窗口的日晕,被环绕在一串玲珑的旋律中。
她沉醉的浅笑,就在那一刻,深深的印在了钱树坤的脑海里。
后来,他们手牵手,甜蜜的走过了七年。
七年,一晃即逝。他曾说,人生苦短,也许没有下辈子,那么这辈子,一定要一起好好走过。她曾说,有了他,她不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活下去。
可她万万想不到,幸福的时光,不过七年而已。
思及此,她蹲了下来,任由眼泪滑过脸庞。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在父母相继去世之后,她还一直勤工俭学,甚至考上了美国的研究生;也就是在那,她认识了这个和她共度七年风雨的人——钱树坤。可是在这短短的一天内,她才发现,她的坚强,终于有了极限。但她明白,她还是得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