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妆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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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
他笑得合不拢嘴,捏了捏我的鼻子:“一开口,就原形毕露!”
“京墨和紫葳还好吗?”
“他们很好。”他从桌下悄悄握住我的手紧了紧,似是安慰抑或道歉一般,“让你担心了。”
我喜欢他手里的温度,好暖好暖。整个人都好像被火烘烤了一样,傻兮兮笑着答:“我真害怕你跟他们在一起便舍不得回来了。”
“傻丫头,所以你就打扮得跟妖精一样来留住我么?”他在我腰间使了一把力,我便朝他怀里倒了过去,顺势靠在他肩头撒娇:“那你还走不走了?”
他斜睨着我坏笑道:“那要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我眼珠子转了几圈,坐直身子正经道:“我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过在这里不能说。”
“哦?”华容添也敛了些笑意,若有所思,“那等晚宴结束了,我这也有事需要商讨。”
这场晚宴,名义上是为册封庆贺,实际却是新皇为这次成功的政变庆贺。两位妃子便是他拿来炫耀的战利品,席间众人以武官居多,都是他的功臣。觥筹交错间,皇上越发春风得意,言谈间透露着不可一世。
华容添神色平淡,他平淡时总是心情欠佳。我替他斟酒,笑嘻嘻说:“干吗听他们说话?我们吃喝玩乐,不管他们就是了!”
他深吸口气,起身对宫女道:“本王要去更衣。”
我也随着站起来,挥手命她们退下:“我伺候王爷,你们不必跟去了。”
穿过长廊,往后殿去,此处尤为静谧,歌舞谈笑声隐隐约约还听得到一些。更衣室稀稀疏疏站了几名宫人在伺候,华容添止步于台阶前,语气无奈对我说:“我如厕你跟来做什么?”
“我也如厕不行啊?”我咧嘴笑笑,朝另一边去了。
春季的伊始,夜空中星子逐渐多了起来,不至于像冬天一样冷清。寂凉的夜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华容添慢了两步,牵住我的手,“外面冷,你非要出来。”
“你有心事,却不跟我说。”
“这样的境况,要如何说?”他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落魄。我拉了他一把,两人停在一扇花窗旁边。我只是脉脉看着他,想叫他从我的眼里看到,不论怎样的境况,我会永远在他身边。
他的目光深邃,我的妆容妖艳。
正殿的喧哗声像是一种怂恿,酒意更加令人想要放肆。他扑过来吻住了我,将我紧紧顶在镂空的檀木雕花窗上。我们的气息夹杂在一起,混乱而刺激,他的吻过于狂烈,从脸庞一直辗转到锁骨,如暴风席卷而过。
这样的他,我从未见过,粗喘中不由浮起几丝轻佻的笑意问:“王爷有心情了?”
他滚烫的手捏住我下颌,声音粗嘎:“妖精,你惹祸了……”
隔着衣物,那双有魔力的手揉捏我的腰身,一并将他自己的腰也贴了上来,我娇呼不止,他忽然吻上我的耳朵,令我浑身战栗起来。衣襟被扯开,寒风侵肌,他埋首在我胸前啃啮,一种强烈的快慰充斥着我的身心。全身瘫软,连大地都无法成为依托,十指紧紧扣住身后的花窗,仿佛一松手,就要万劫不复。
衣衫半敞,裙袂凌乱,任由他抬起我的双腿,交缠在他腰间。
忽然之间,我又胆怯了,忆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意识清醒了些,害怕地咬紧牙关。
他与我耳鬓厮磨,一面断断续续说:“别……让人……过来。”
闻言,我空手洒了一把金辉,将这道长廊封上结界。
“于归……”带着一声长长的轻吟,他缓然挺进了我的身体。
微微胀痛,却不是那样疼得叫人落泪。随着那奇异的节奏,痛意逐渐变美妙起来。我闭上眼,口中已然溢出令人不堪的惊吟。
寒星光辉清冷,我们以天为幕,尽情释放。肌肤冰冷,体内火热,就这样冰火交融着……直到从他喉管深处发出的连连低吼,我十指痉挛,双手扣住的镂空花纹砰然碎裂,木屑散落一地。
他双目紧闭,面容在抽搐。我搂他在怀里,迟迟不愿动弹。欢愉过后的倦苦,令我萌生一个念头,若就此化作石头该多好,千万年都相守在一起。我自顾自笑了,低哑问:“我们就这样变成石头好不好?永远永远在一起。”
气息顺畅了许多,两人分开各自整理衣物。他狡黠答道:“那可不行,石头动不了。还不如变成小狐狸啊、小喜鹊啊……”
“为什么?”
他神神秘秘凑到我耳边呢喃:“晚上再告诉你。”
“晚上……”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并为方才自己的行为羞涩不已,扭头想跑,又被他拉入怀中。他圈着我,脸颊相贴,语气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于归,我要娶你。”
“嗯。”我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笑什么?”
“高兴。你不高兴么?”
“当然高兴。”
“你怎么不笑?”
“呃……”
“你笑嘛!”
“不要,很傻……”
“哼!你就是在说我傻!我真的很傻吗?”
“哈哈……”他终于放声大笑起来,我气呼呼用拳头砸他,一路砸,一路笑。
第四章忍泪吟…9
。
大殿内歌舞升平,仙乐飘飘。我们一前一后回到席间,蓦然发觉皇上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这边。那种目光,就像豺狼看见了猎物一样。不由想起初次在御花园与他相遇时的境况,我攥紧拳头,垂头躲在华容添身侧。他不动声色低低对我说:“你先退下,找夏青。”
我听话地站起来,垂着头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宫女的行列中,仍然屏住一口气,不敢抬头看。夏青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边,不悦说:“你倒是出风头了,也惹火上身了。”
“夏大人,他还在看我吗?”
“没有,皇上正在论功行赏。”
我吐了口气,抬头扫了一圈,发现在斜对面的方向,也有一道目光坚定不移地盯住我。是罗净,高深莫测的神色,不知在盘算什么。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罗净了,我看着他总是心有余悸,撇开头问夏青:“皇上为何将罗净大师也请来?”
“你不知么?他已经被尊为国师。”
“什么?”我惊讶极了,愣愣望向罗净,是啊,他泄密立了大功,不然,长庆王说不定早已身首异处了。原来一直是我误会了,他不是神,甚至连僧人也不配。嘴角不由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歌舞暂歇,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行宫女在席间来回穿梭收小帖子。我好奇问夏青:“他们在做什么?”
“方才你们离开的时候,皇上说要犒赏有功之臣,又觉得全部由他来封赏没意思,于是想了个主意,让大家把想要的赏赐写在帖子上,只准写两个字。”
“两个字能写什么东西?”
“所以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我掩口而笑:“其实还有点意思。夏大人,如果让你写,你写什么?”
夏青神情一怔,喃喃道:“我?我从未想过……”
见她有些失神,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两下:“什么?”
夏青茫然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没想过。只是日复一日在这宫里苟延残喘地活着,领了月钱给家人生活,又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原来我从没想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解道:“这有何难,现在就想啊!如果我写呢,我会写……嫁人!”说完,自己乐不可支,一面催促夏青,“夏大人,你快想啊!”
夏青摇摇头,笑容苦涩:“我只想好好活着。”
宫女们将帖子都收了上去,由内侍总管呈给皇上。二十几本明黄小帖子摆放在托盘中,皇上只扫了一眼,兴致盎然吩咐内侍一份一份宣读,并说:“但凡你们能写出来的,朕就能赏!”
席间欢呼万岁声不断,那些眼中都散发着贪婪的光芒。内侍尖锐高扬的声音慢慢念着帖子,有的求千金、有的要封侯、有的要府邸,统统都是狮子大开口。皇上丝毫不含糊,一个个“赏”字吐得气势非凡,颇有帝王之姿。渐渐的,托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张,内侍拎起来瞧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皇上带着沉沉醉意问:“谁的?”
“呃……是国师大人。”
“哦?”皇上拍案大笑起来,“朕倒是想知道,和尚会喜欢什么东西?”
内侍迟疑,垂头低声去唤:“皇上……”
“少啰嗦!快念!”
内侍面带难色,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国师大人想要的封赏是,于归——”
此言一出,惊起四座。
我震惊不已扭头瞪着罗净,他却若无其事坐于案前,双目低垂。
皇上愣了片刻,随即暴怒之下推翻了桌案,咆哮道:“好大的胆子!朕要的女人你也敢抢?!你一个和尚,要女人做什么?!”
整个宫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罗净从容不迫站起来走至大殿中央,双手合十行礼道:“皇上乃九五之尊,怎能贪图妖女美色?她会妖法,若留在宫中能祸乱江山。”
皇上火冒三丈指着我:“朕什么女人没见过,偏要试一试这妖女!”
罗净抬头看着我,忽而轻蔑一笑:“皇上尊贵无比,也喜欢贫僧动过的残花败柳么?”
我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捂住嘴。那些梦魇又漫无边际涌了上来,像是有一只长了锋利爪子的魔鬼,掐得我几乎断气!无数道目光都盯着我,新奇、鄙夷、嘲笑,我的背抵在金灿灿的圆柱,退无可退。
“残花……败柳?”皇上眯了只眼,嘴角歪斜。
“她在贫僧禅房中藏匿多时,使出浑身解数迷惑我,妄想用采阳之术吸取男子精气达到修仙的目的。若非贫僧法力深厚,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皇上的表情由盛怒转为嘲讽,睨着在席间僵住的华容添问:“王兄如今还安然无恙,是还没机会动她,还是她舍不得动你啊?”
我脑子里轰地一下,整个人懵了,想要大声辩解、却喊不出声。眼神慌乱在大殿中扫了一'。。奇‘书‘网'遍又一遍,他们在看笑话,看逍遥王的笑话。他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不仅是妖精,还是残花败柳!
皇上得意洋洋笑着对华容添说:“这么看来,除了国师这样法力高强的人,谁也不能碰她?”
罗净恭敬回道:“是的,皇上。”
“真是可惜……”皇上皱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朕当一言九鼎!国师此番立了头功,而且功不可没,于归,就赐给你了。”末了还意味深长补上一句,“择日完婚!”
择日完婚……我多么渴盼嫁人,第二次了,终究是所嫁非人。胸腹间一阵抽搐,沿着柱子缓缓滑下去,蜷缩在一团。
乐声起,欢宴的气氛逐渐复苏,四周热闹喧嚣,我才敢哭出声来。夏青紧紧搂住我,她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华容添的背影就在面前,仍然纹丝不动。为何我们俩的命运一如浮萍,好容易聚首相依,水波一兴,便又是天涯海角。
我不想成仙了,只要跟一个人相互依偎……忍让到这样的地步,天却还是不让我如意。
宫廷里钟鼓齐鸣、乐声震耳,我在夏青怀里嚎啕大哭,除了自己,无人能听到。
第五章误佳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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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睁开眼,望着床前的紫檀八扇屏,才知道身处浮华殿。
宫灯款款,华容添就坐在床边,一双剑眉下的深邃眼睛空洞木然,见我醒来,微微一笑,散发出一股忧郁。
我半支起身子,觉得心力交瘁,又躺了下去,喃喃问:“容添,怎么办……”
“于归。”他坐在那朝我抬手,却顿在半空,渐渐收了回去,“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要把我身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