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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秘藏1937-第27章

小说: 秘藏1937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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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锋在院后的井台边找到了茹淡月。她正和两个女护士洗绷带,四周摆满了装绷带的大木盆,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
  方隐锋走了过去,在她背后默默站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我找得好辛苦。”
  茹淡月抬起头,看见方隐锋,脸上又惊又喜,道:“方大哥,你是怎么找来的?”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两个女护士看着方隐锋,相视而笑。
  方隐锋也向两个女护士报以微笑,道:“能不能把这个姑娘借给我用用?”
  茹淡月大窘,指了指地上盛绷带的木盆,道:“我还有活儿没干完呢?”
  方隐锋道:“不差这一会儿。我去找过护士长,替你请假了。”
  一个女护士大大方方说道:“行啊!把她带走吧。给你们两个小时,够不够?”
  方隐锋道:“多谢,多谢!”拉着茹淡月,向西走了几百米,看见稻田边有一排草垛子,一人多高,腰肥肚圆。
  方隐锋道:“这地方不错,坐一会儿吧。”两人并肩坐下,靠在草垛子上,尽量放松身体。
  茹淡月打了一个哈欠,道:“咱们有两个小时是不是?让我先睡一个小时,到时候你叫醒我。”说着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方隐锋的身上。
  方隐锋道:“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茹淡月迷迷糊糊道:“先让我睡一会儿再说,我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困死了。”
  方隐锋见她脸上写满了倦意,便不再勉强,看了看手表,道:“那就睡一会儿吧,一小时后我叫你。”一歪头,发现茹淡月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一只温驯的小羊依赖在自己身边。方隐锋默默看着她,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体味,这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开始他并没在意,可是很快就熟悉了,到后来,他甚至用鼻子去寻找这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气息。
  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方隐锋忽然将茹淡月与林素芳比较起来,林素芳的性格中既有温柔亦有坚强,仿佛一株梅花,不仅美,而且美得有风骨,耐得住霜雪,是那种不论放在哪里都能顽强生活下去的人。茹淡月则不同,虽然同样美丽,但她美得幽雅婀娜,仿佛一株兰花,恪守高洁、不染尘埃,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上,令人一见即心存怜意。方隐锋心中柔情一动,随即摇了摇头,忖道:“她们的性格全不相同,怎么能做比较?方隐锋啊方隐锋,眼下山河破碎,多么紧要的关头,你胡思乱想什么?”
  不知不觉之间,夕阳斜落,西边的天尽头一片晚霞,灿烂如火。
  茹淡月忽然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方隐锋的怀中,十分不好意思,道:“我睡了很久么?”
  方隐锋抬了抬手表,道:“不算久,差十分钟两个小时。” 。 想看书来

血肉磨坊(4)
茹淡月轻轻“呀”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
  方隐锋道:“困了,就多睡一会儿。一旦打起仗来,又要熬通宵没觉睡。”
  茹淡月叹了一声,道:“困些、累些都不怕,只是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拖到什么时候?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战斗会越来越激烈,阵亡的将士也越来越多。”
  方隐锋道:“战争是对一个民族忍耐力的考验。不管这一仗拖到什么时候,只要我们还在抵抗,就证明中华民族没有放弃尊严!”他看了一眼茹淡月,又道,“我原本不想让你上战场,但你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准备,战争从来不讲道义,战斗是很残酷的。”
  茹淡月道:“我知道。我比你早来一天,已经见识过战斗的场面了。救护所院后停着那么多殉国的士兵,也许我们即将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不害怕。”她微微一笑,道,“如果一定会死,我希望自己能死在一片晚霞下,就像现在一样,我的灵魂与霞光融在一起,在天际飘散升华。”她指向天边灿烂的云霞,由衷说道:“你看,太美了!”
  听她把死亡也想得那么天真,方隐锋心底暗暗一叹,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但他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转开话题道:“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吗?出了什么事?”
  茹淡月从贴身衣兜中掏出一张照片,说道:“这是那晚你送来的照片,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方隐锋看照片上的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个女人,道:“怎么了?”
  茹淡月指着照片道:“这张照片的背景是秦淮河北岸供院街,我去过这条街,因此很熟悉。你注意她背后的墙上,贴的是抗日的标语,从标语的内容上看,一定是今年的事。阎爷说她死了是谎话,她还活着,就居住在南京。”
  方隐锋点了点头,叫她把照片收好,道:“这事的确蹊跷,我看过那些照片,甚至发现尹先生也出现在她的照片中。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女人跟你、跟尹先生都有某种神秘的关系,找到她,很可能解开尹先生身份之谜,甚至破解咱们百思不解的疑团。”顿了顿,又道,“这一仗打完,如果咱们侥幸不死,我一定陪你去南京找她。”
  茹淡月沉默片刻,低声道:“如果咱们中有一人不幸遇难,那么活下来的人也要去一趟南京,找到她,查明疑团,为另一个人完成遗愿,好不好?”
  方隐锋郑重说道:“好!就是这话,我答应你!”
  入夜,阴云满空,星月无光。远处的罗店镇不断传来密集的枪炮声,火光映红半边天。
  方隐锋被人匆匆叫到旅部,只见一个高个子军官伏在铺满作战地图的桌子上,浑身上下全是泥土,双目布满血丝。方隐锋扫了一眼这人的少将军衔,道:“长官,您找我?”
  这人正是二零一旅旅长蔡炳炎,看了方隐锋一眼,道:“你是医生?中医还是西医,正骨会吗?”
  方隐锋道:“中医、西医都学过,骨科说不上拿手,不过治个正骨、脱臼倒也不算什么。”他眼力尖,看到旅长左臂无力地耷拉在衣袖中,想必是脱臼了。
  蔡炳炎一笑,道:“刚才赶夜路,一个不留神从马上摔了下来,左臂脱臼了。”
  方隐锋上前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这是老伤了,习惯性脱臼。以前这条胳膊受过伤吧。”
  蔡炳炎道:“行啊!被你一眼看了出来。当年广东革命政权东征*陈炯明,我是军校教导二团的连长,随右翼军出征,在攻打淡水城的时候,这条胳膊受了伤。已经十来年了,一直没好利索。”

血肉磨坊(5)
方隐锋拉直他的胳膊,道:“忍着点儿,一下就好。”猛地一拽一推,将脱臼的部位接好,手法干净利落。
  蔡炳炎活动一下肩膀,道:“不错,不错。”
  方隐锋道:“我有一个偏方,用草药熬制膏药,趁热外敷,很是对症。回头我把药方抄下来给你,坚持十几服药,可以根治。”
  蔡炳炎很高兴,道:“等这一仗打完吧。如果除了病根,我请你喝酒。”
  两人正说着话,勤务兵快步跑了进来,大声叫道:“报告!”
  蔡炳炎道:“什么事?”
  勤务兵道:“彭善师长来了,马上就到。”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跟着有人大踏步走进指挥部。
  蔡炳炎一见来人,敬礼道:“师座,您来了!”
  十一师师长彭善神情严肃,瞪了蔡炳炎一眼,将马鞭重重摔在桌子上,喝道:“蔡炳炎,你好大的胆子!”怒气冲冲,声震屋宇。
  蔡炳炎道:“师座息怒,怎么回事?”
  彭善厉声道:“我问你,你的阵地在哪里?你的兵在哪里?为什么丢失阵地?为什么撤出罗店?”
  蔡炳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道:“师座,弟兄们已经拼尽全力了。我们歼灭了日军两个大队,自己也伤亡惨重。尤其是日军动用重炮部队,对镇内进行炮火覆盖,半天工夫就砸了上万发炮弹……”
  彭善断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没兴趣听。总之你的指挥位置应该在镇内,不是在镇外。”
  蔡炳炎大声道:“是,我立刻组织队伍反击!”顿了顿,又道,“师部能否给我们提供炮火支援,如果有空军就更好了。日本人把飞机大炮都用上了,我总不能叫弟兄们举着大刀片子和刺刀跟小鬼子拼吧!”
  彭善道:“空军归国防部管辖,咱们无权调用。师属炮团可以给你,不过没有重炮。”
  蔡炳炎急道:“师座,仗不能这么打啊!以卵击石,部队的血本都要豁光了!”
  彭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都跳了起来,道:“不这么打,你说怎么打?你是黄埔一期的,受*栽培多年,怎么说出这种怕死的话来?难怪你的兵守不住阵地,你的军人气节到哪儿去了?”
  蔡炳炎一听这话,眼睛也瞪起来了,大声道:“我怕死?我没有军人气节?师座,你随我来!”与彭善一起来到旅部后面,大叫一声:“点灯!”身后的副官、随从拧亮手电筒,十几道光柱扫去,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裹着白布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头。蔡炳炎痛心疾首,道:“我蔡炳炎1924年毕业于黄埔一期,从排长干起,打了十几年仗,凭战功一步步干到这个位子,我问心无愧!我若怕死,也不会豁出去这么大的伤亡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师座,你看看这些兵,哪个不是子弹迎面打上去的?说话可要凭良心,你骂我可以,可是不能侮辱我这些兵!”
  彭善的脸色也变了,喃喃道:“伤亡有这么大?”
  蔡炳炎道:“作战部队减员超过二分之一,头一仗我就损失了一个团长、三个营长,在战斗最激烈的东侧阵地,一个连在十分钟内就全部阵亡!每打退日军一次集团冲锋,我们都要付出几百个弟兄的生命。”
  彭善久久不语,回到指挥所,低声道:“蔡旅长,我错怪你了,别介意。”
  蔡炳炎道:“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彭善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伤亡再大也要撑下去!”指向地图,道,“罗店的位置太重要了!它的得失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咱们如能坚守住罗店,就能有效遏制住登陆日军向纵深推进;但若罗店失守,日军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南下南翔,西进嘉定,进而向东直逼上海,切断南京和上海之间的铁路、公路,把国军各部置于分割包围之中。”

血肉磨坊(6)
蔡炳炎也已看穿日军的意图,道:“日军第十一师团登陆后直扑罗店,显然是想尽快对中国军队形成包围,迫使咱们后退或不战自败。”
  彭善苦笑一声,道:“老弟,我向你交个底吧。委员长电令罗司令长官:今天如果夺不回罗店,师以上军官统统就地处决!罗司令长官给我的命令是:限三小时内拿下罗店,否则,自我了断!”
  蔡炳炎心中一寒,道:“委员长已发雷霆之怒,这一仗是非打不可,非胜不可。”
  彭善道:“能不能夺回罗店,我没有十足把握。不过,你我身为军人,战死沙场乃是本分。自杀是死,战死也是死,反正我们师的弟兄们都要死在这鬼地方了,干脆跟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你带着弟兄们出击吧,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告诉我,万一你回不来,我负责照顾你家里的一切。”
  蔡炳炎淡淡一笑,道:“国亡了,家也就完了,还提那些小事干吗?我今天豁出去了!不是敌生我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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