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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婚结,姻缘未了-第43章

小说: 婚结,姻缘未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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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东西不能这么比。”李妈在别人默不作声时含沙射影存心刺激人,等遇到反击时却厚道了起来,“漂亮有好多种,有特别扎眼的,有不扎眼但是很耐看的。气质也分好多种,有人贵气有人洋气有人书卷气。你俩不是一类,不好比,不好比。”
  “我见过她。我特别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容易才见到。可见到以后,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她差,长相,身材,学历,我比她更年轻更健康。”肖珊珊突然想把她当作倾诉对象,“我甚至听说他俩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她的家庭无权无势无背景,给他带不来任何好处。可是他要她不要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阿司说周太太,也就是林女士,她嫁周先生时周先生还只是个大公司的小职员。这种妻子叫做糟糠妻呀,跟着老公一起吃苦,帮着老公成大事。在我们老家有种说法,结婚后才发达起来的男人,运气和财富是老婆带来的。抛弃糟糠妻的男人迟早要运气转坏,因为妻子丢了,好运也就丢了。男人嘛,什么事都首先要考虑自己的。”
  “虽然这只是你用来安慰我的话,但还是觉得好受多了,谢谢你。”肖珊珊说,“她与他一起吃过苦,而我只享受着现成的荣华,只凭这一点我也输定了,是吗?可是,我并不爱钱,也不介意吃苦,我只是遇见他比她迟了一些年。”
  “你这是钻进牛角尖里了。要我说啊,你自身条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找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着?如果是为了钱,或者他特别看重你,那还说得过去。现在你这么委屈自己,没名没分,见不得光,搞不好还得让别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你这是想不开呀。”
  “我没偷又没抢,没想过要他离婚,也没想过要对不起谁。我碍着谁了,关别人什么事?”
  “你别激动,对你身体没好处。我出去做饭了,你好好地休息吧。”李妈收拾了东西出去。
  肖珊珊再无心看节目,她把电视关掉。过了一会儿,那多话的老妇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又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传了进来:“别人的东西,不经允许随便就占用了,怎么不叫偷,怎么不叫抢?”
  肖珊珊用枕头蒙着头,盖住耳朵。这老女人或硬或软,字字句句戳痛她,她真希望她快些走掉。可是她现在又格外害怕独自一人时的清冷与寂寞。
  一直以来肖珊珊都怕冷怕黑怕寂寞。可因为她自幼就比别的女孩更坎坷更独立一些,她看不上那些看起来娇气幼稚如小白菜的男同学;也因为她过早地接触过声色场所,她同样看不上那些脑满肠肥利字当头□熏心的中年男人。所以,在遇见周然之前,她一直是一个人。周然之于她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她无可避免地沦陷,飞蛾扑火般地靠近他,只为从他那儿汲取更多的温暖与光明。
  周然态度冷淡,若即若离,很少出现。他需要她时通常只为公事,与她过夜也只是顺便。他与她作了冷冰冰的约定,从没专程过来看她,即使最亲近的时刻,也没说过半句甜言蜜语。可是这些都无妨。因为他是真正地对她好,善良,慷慨,风度优雅,她不敢要求更多。他不在的时候,孤独成为一种期待的心情,一个人也不再寂寞。
  周然的断然抽身离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再多的挽留之举都是自取其辱,她消沉许久,一个人艰难地寻求解脱之法。
  她在夜总会里遇见那名有点神似周然的男子,其实只在某个特定的角度才有一点像,可他那冷淡的态度,微笑时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又让她迷惑。多年前正是在这里,她决意用未来换取当下,然后遇上周然,阻止了她的堕落计划。如今她也要在这里抹掉她对周然的记忆,彻底了结她对周然的奢望。
  再后来,她有了孩子,她十分想留下。她想到自己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什么也没留住,母亲,父亲,还有周然。但是现在,她腹中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总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如果她的运气够好,它或许也会像它的生父一样,长着一张有些神似周然的脸。她甚至可以假想它就是周然的孩子。她以后再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肖珊珊就这样规划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未来,以她自己的方式来忘却并纪念着周然。只是,当她再度意外地遇见周然,她重建了许久的理智、淡定和尊严,都再度崩溃得一塌糊涂。
  有些人,是另一些人命中注定的劫。
  周然这几天日子过得足够充实。他在医院体验了别人的伤病与死亡,在深山中反思了自己的过往,他意识到生命短暂,世事无常,应该珍惜现有的一切,对父母好一些,对自己好一些,对林晓维更要好一些,如果她肯给他机会。
  就算她不给他机会,他也要设法创造一些。面子问题什么的,必要时或许也该放一放。如果她想这样与他一直耗下去他也不怕,她的精力体力都不如他,她总是耗不过他的。
  周然的情绪一直都隐忍克制,此时在这空山无人四处皆寂的环境中,更是慢慢沉淀,很多之前不愿去想的事情都渐渐澄明。
  林晓维却没他这份运气,她本来心情不差,却被一个陌生电话搅乱了心境。
  晚上九点钟,电话里一个陌生女声说:“周太太?我想与你谈谈你先生。”
  晓维心生不好的预感,担扰周然遇上麻烦:“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
  这种腔调明显来者不善,但又不像周然出了事。晓维松口气之余更警惕:“对不起,我对这话题没兴趣。”
  “那你对肖珊珊感兴趣吗?”那人顿了顿,“哦,你知道她是谁吗?”
  晓维没作回答,直接切断通话。
  过了几分钟,那个电话又打进来。晓维不接,拿了一本小说去厨房,躲开铃音的骚扰。
  晓维在厨房把小说看了几十页,电话再没打过来,想来是放弃了。她抱着小说和另一本经贸英语回到卧室,打开床头台灯,每背几页单词就读一章小说。
  她近几个晚上一直这样渡过,连上网与看碟的习惯都放弃了。起因是几日前李鹤随手给她一份函件让她下午一点半以前译成英文就出门。晓维英语水平太一般,英译汉还能应付,汉译英简直是为难她。她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头一回遇上这种差使,勉强译出来,又借用网络一一核对那些经贸词汇的用法是否准确,连午饭都没吃。即使这样,仍被李鹤挑出一堆问题来,令她十分心虚。
  李鹤后来哭笑不得:“你也太老实了。我走得急没说清楚,我以为你知道把这个丢给学国贸的小刘就可以了。你面试时在‘弱项’一栏里诚实地写着‘英语水平不佳’,我可一直记得呢。”
  上司的话虽然这么讲,她的工作要求也没有“精通英语”这一条,但晓维还是当天傍晚就去买了几本英语书开始重修基础英语,补修经贸英语。只不过她学一会儿就犯困,只好看几页学习读物再翻几页小说来提神,几天下来,也读完大半本书了。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她的日子过得蛮充实。
  晓维这几天也曾边学习边反思。她仅仅为了工作中的这么一件小事,就愿意每晚放弃休闲时间,重新学习她十分讨厌的英语。可是过去那些年,她却故意地不肯为她与周然的关系做任何的努力,不愿意为他们那个家做任何多余的付出。她将自己封闭在自怜自哀的情绪之中,拒绝与外界的一切交流,令生活渐渐凝滞,却把这些全归咎于周然,表面上消极地应付着他,心中默默地怨恨他,后来她发现连这样的状态她也难以维持下去了,于是她执意要离去。
  她声称要离去时,周然尚且做出了挽留的姿态;可当初周然与她刚刚开始渐行渐远,她只觉得受伤受辱,越发把他推离身边,从没想过要补救。
  她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但实际上她自己也并不无辜。
  这样的反思林晓维以前也曾经有,但每每都被自己下意识地回避掉,不愿去深究。
  她是心软的女子,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宁可别人多负自己一点,也不愿自己欠别人太多。在晓维心中,周然的作为固然让她无可原谅,可是她始终记得他曾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给过她依靠和承担,这些年又一个人在外打拼,给她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与足够的自由空间,而她却没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这样的顾念令她对周然的怨恨稀释了不少,也令她在这场离婚拉据战中总被周然牵着鼻子走。所以,她当然不敢去进一步细想自己在婚姻中的过错,否则她就真的没什么底气坚持要离开了。
  现在晓维之所以这样反思,也是因为最近周然的姿态低到之于他个人而言的无可再低,她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心软了。若非她天性里有一些执拗和不安全感,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把“我要离婚”这信念像紧箍咒一样地牢牢套住了自己,她可能早就妥协了。
  “如果以后真的还有可能在一起,我要对他好一点。即使不在一起了,我也要尽量记着他的好。”晓维这样对自己说。
  晓维是感性大于理性的人。当有了这样的想法,周然在她心中便只剩下了好的一面。他的过失,他的淡漠,她坚持要离开的原因,都渐渐化成符号,不再那么鲜明了。
  可是,当“肖珊珊”这个名字从那陌生人的嘴里跳出来,晓维的心头重重一抖,随着心脏收缩与血液流动,这不舒服的感觉很快便蔓延到了全身。于是晓维明白,有些伤疤,藏着盖着,假装已经痊愈,假装已经忘记,但不知何时就会被揭开,让她觉得痛,比如亲生父母对她的遗忘,比如周然曾经给她的伤害。
  晓维试着把这些在脑中闪烁的念头一一地压下去,但她压下念头的同时,她手中的书也看不下去,困意也没了。
  最后她觉得,自己不该因为一个无聊的陌生电话提及的一个名字,就毁掉她这么多天来为周然重新累积的好感。她想到的解决办法,是给周然去个电话,用他的声音冲淡另一个声音。
  但周然的电话打不通。她试拨了另一个号码,同样不通。
  周然的电话不通是常事,晓维早就习惯,但这一次她却感到了不适与不安,又说不出理由。
  晓维去洗漱,在流水声中隐约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又响起。她关掉流水,确认无误。
  这个时间,她只当是周然将电话回了过来,匆匆把脸擦干,赶在最铃声停止前按下通话键,结果又是先前那个陌生女子,她那不算动听的声音轻飘飘地荡在她的耳畔:“周太太,肖珊珊小姐怀了身孕,你先生在医院陪她。这样的事情,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晓维的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她自从听到那个名字起的种种不安,她的犹豫彷徨患得患失,这些情绪都从陌生人的这句话里找到了归属。
  怪不得她无论怎样心软都不敢轻信周然。因为她心中一直有恐慌,害怕一切又要回到从前,更害怕周然在作戏,等诱她入了戏,却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果然,她的预感灵验了。
  她听到自己说:“我的家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声音遥远而平静,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出自她的口。
  电话那端的人笑了一声:“周太太,你不反驳也不质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算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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