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盛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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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在叶禾面前的凳子坐下,将拐杖倚在桌旁,从怀里掏出针灸工具,自然而然的抬起了叶禾的一条小腿,撩起裤脚,娴熟的在各处穴位扎针,一边问道:“今日可觉得好转些了?”
叶禾点头:“脚趾可以轻微的动一动。”
“这是好现象,不出意外,再过四五日你就可以站起来了,半月之内即可行动自如。”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笑着说:“可有想好,腿痊愈之后去哪里?”
叶禾微微一愣,想了想,随即坚定道:“我哪里也不想去。”
八爷垂下的眼眸闪过笑意,然而抬起头来之时却恢复如常,皱眉问道:“你总不是想要留下吧?”
叶禾见他似乎不想自己留下,倔强的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八爷,你让我留下,我一定能帮上你。”
他不可置否的问:“你会做什么?”
叶禾张嘴便要答,然而一下子却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啊,她能帮他做什么呢?洗衣?她以前自己的衣服大多都是用洗衣机,做饭?她以前吃饭大多都是在食堂吃或者叫外卖。打扫?让她拿扫帚对她来说比拿枪拿刀困难多了……并且,这些都是些小忙,比起她欠他的恩情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用这么着急。”八爷见她绞尽脑汁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想,等你想到你可以做什么了,我们再来说你的去留问题,可好?”
叶禾别无他法,只得懊恼的点头。
八爷忽然说道:“听晴河兰溪她们叫你叶禾姑娘。大祁叶姓的人家不多,应该不难找到,你可是与家人走散了?可要送信去报个平安?”
叶禾连忙摇头:“不用了,我没有家人。”
他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但仅仅只是一瞬便重新低下了头,专注的在叶禾小腿上施针,没有再追问她的身世。
017章 出行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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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说的很准,叶禾每日服下一碗紫灵芝,晚上入睡前用热水浸泡双腿,再加上八爷定时的替她针灸按摩,如此内外兼备的精心调理下来,第五天当真能站起来了。虽然只能像木偶人一般僵硬的缓慢移动,叶禾却激动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扶着墙壁在房间里蜗牛似的挪来挪去,第一次觉得能站起来走路是件无比幸福的事。这种感受,没有失去过是不能体会到。就正因为体会到了,想到八爷的腿,叶禾更是替他难受。
让八爷按摩的次数多了,叶禾的脸皮愈发的厚起来,每次八爷抬起她的小腿,脱下她的鞋袜,撩起她的裤脚,露出白生生的纤细小腿替她按摩,一系列动作下来,叶禾都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以前双腿只觉一片麻木,现在却渐渐恢复了知觉,能感受得到八爷娴熟手法下的按摩有多么舒适了。
再过了几天,叶禾有些小人得志了,见八爷对她好,见八爷没脾气,胆子也渐渐大起来,有时候八爷的手指按到一处穴位时,她便会眯着眼睛享受的叫道:“啊呀,这里按着挺舒服的,可以重一点。”
八爷只是温和的笑着应道:“好。”说着便依言将力道加重了些,叶禾顿时舒服得直哼哼。
于是,在这座简陋空旷的宅院里,每当八爷进了叶禾的房间,便会传出叶禾断断续续之中带着享受的叫声。
“八爷……可以用力一些。”
“啊,太重了,轻点!”
“不对,现在又太轻了,重一点……”
“别,别这么重……还是轻点儿吧!”
“嗯……这下对了,好舒服……”
一次,有一个老护院正巧到院子里打扫地上的落叶,他不了解内情,听得是面红耳赤,连连摇头,直叹八爷一向清心寡欲,如今怎变得如此不知检点了?
八爷见叶禾总这么一会儿叫轻,一会儿又嫌重的瞎闹,那向来沉静少有波动的脸上,偶尔会露出一抹无奈,好笑,郁闷,无语之类的表情。一次八爷有些恼了,手指便徒然转移了方向,往她小巧白净的脚底板挠去,然而叶禾最怕的就是这个,顿时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恐的尖叫出声,猛地向后躲去,顿时人仰椅翻,椅子碰倒了桌子,桌子滑倒了茶壶,茶壶摔到了地上,茶水茶叶溅到了叶禾身上,倒是八爷安然无恙的坐在凳子,心情颇好的笑出声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伴随着笑声,让这向来宁静冷清的宅院显得热闹了几分。
叶禾一身狼狈,瞪大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那满脸幸灾乐祸的男子气呼呼道:“八爷,你是故意的!”
年轻公子笑意不减,伸出手一边将她拉起,一边凝视着她柔声说道:“你不也是故意的?”
叶禾见被他看穿了心思,顿时失了方才质问的气势,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没错,她是故意的,这个被上天不公平对待的男子,因为不幸出生在皇家,已经被剥夺了本该有的亲情,现在还被剥夺了应该有的权势和地位,甚至连一副健全的身体都成了奢望,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总不能连一个人最基本的情绪都失去了。她想看到八爷像平常人一样有丰富的表情,而不是脸上虽然时常挂在笑,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愁绪,表情平淡无波,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总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
冬日的正午,天空中难得的有一抹阳光,虽然十分微弱,但看着那淡黄色的光总觉得暖和了不少。
在兰溪的帮助下,叶禾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布衣男装,这是八爷府里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护院的衣服,她穿本来稍微有些大,但她穿上之前多加了两件里衣撑着,倒也勉强算是合身了。
叶禾对着梳妆台照了照镜子,兰溪已替她束好发,脸上胭粉未施,只用眉笔将眉毛描得浓了些,再加上一身黑衣替她掩去了几分女气,这女扮男装倒也还算成功。
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一眼看去,真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秀小公子!
不过这是兰溪说的。叶禾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由衷的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小白脸。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晴河大步走了进来,这些天两个丫头都跟叶禾混熟识了,也没了那么多的礼数,现在进叶禾的屋子连敲门都省了。晴河一进来便直瞪眼,没规没规的叫道:“我的好姑娘,您怎么还在照镜子呀,八爷正等着呢,您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啊!怎么不去?”叶禾忙不迭的应道,小白脸就小白脸吧,只要能出去透透气,就算扮成娘娘腔都行。
“去就赶紧走呗!”晴河圆目一瞪,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叶禾就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碎碎念叨:“我说您可真是,八爷都等好一会儿了,您还不急不忙的照什么镜子啊,八爷虽然脾气好,但您也不能这么让八爷干等不是?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叶禾被这个话唠子丫头念叨得痛苦不堪,恨不得能有一团棉花,就算没法把晴河的嘴堵上,她把她自己的耳塞住也好啊!
转眼之间,叶禾来这儿将近半个月了,经过这十几日的调理,双腿已是大好,再加上她经常在房里做一些踢腿,蹲跳,原地踏步等小运动,康复得比料想中的还要快些。今天的天气不错,八爷打算出门,见叶禾这些天在屋子里闷得慌,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同意将她也稍带上。
许是因为今日天气好,大街上比叶禾进城那日在透过车窗看到的热闹多了,好在邺郸城的主街都十分宽敞,三辆马车并排行驶都不成问题,因而虽然街上人潮济济,但却不显得拥挤。
八爷因为行动不便,是乘着马车出行的,而叶禾却不甘愿呆在马车里,同那些负责保护八爷的布衣大汉一样,跟在马车旁边随行。一开始,是叶禾跟着马车走,然而到了后来,由于叶禾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逛街,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看见一些卖街头小吃的摊子,便忍不住凑上去闻一闻,看见一些卖手工玩意儿的铺子,便兴奋的走过去摸一摸,八爷吩咐刑雷不用催促,随她去,于是演变成了叶禾走,马车走,叶禾停,马车停。
刑雷就纳闷了,八爷先前还叫自己杀了这姑娘,现在却又处处维护她。主子的心,真不是做下人的能揣测的。
晴河兰溪两个丫头跟在叶禾身边,时不时问她是否有想买的东西,叶禾却总摇头,她一路上摸摸看看只是因为觉得新鲜,并非想买,况且八爷两袖清风,日子本就过得清苦,她已欠八爷很多了,怎么好意思再多花人家的钱?
一口气走了两条街,叶禾的新鲜感渐渐过了,况且还没吃过午饭,这会儿肚子早就饿了,却不好意思提出吃饭,只得忍着饿继续逛,但脚步不由得慢了许多。
透过打开的车窗,八爷看着路边那越走越慢的身影,忽然说道:“我有些饿了,寻个地方吃些东西罢。”
叶禾一听喜上眉梢,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晴河听了却是面露不解,疑惑的问道:“八爷,您出门前不还说没有食欲,叫奴婢别忘了去百草堂抓些消食的药吗?”
叶禾愣住,诧异的望向车窗去看八爷,却见马车中的年轻男子神态自若,仿佛没有听见晴河的话一般,靠坐在马车中的软垫上闭目假寐。
兰溪暗暗在晴河腰上捏了一把,晴河吐了吐舌头,连忙闭上了嘴。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一家食楼门前,八爷将车门的帘幕撩开,准备下车,清河兰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八爷腿脚不便,下车的动作十分缓慢,但他的神情从容不迫,一身青衫布衣毫不显眼,却让他穿出了不凡的气度,吸引住不少街上行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叶禾。
“路上的大爷行行好,打赏几个吃饭钱吧,老身的家被歹人洗劫烧毁,俺是走投无路呐……”
声音不大,但是破锣般的嗓音却引起了叶禾的注意,循声看去,就见街头走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沿途乞讨,隐约看得出有五十来岁,骨瘦如柴,浑身脏污,一路乞讨而来,遭尽了白眼,手中的破碗依然是空的,路上行人看见他无一不是速速躲闪开来,深怕被他身上的污物弄脏。
一个几岁大的野孩子调皮,捡起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往那叫花子背后砸去,只听见一声痛呼,那叫花子便要面朝地的重重摔下去,叶禾连忙一个俯身抬手将他扶起,随即严厉的瞪了那顽皮的野孩子一眼,那孩子缩了缩脖子,拔腿跑了。
“老人家,你背上被砸出血了,我这儿有点伤药,你拿去擦吧。”叶禾说着往腰间摸去,拿出一个小瓦瓶,这是八爷给她的,说是可以止血化瘀去疤等,让她随身带着,一日三次的抹在小腿上,以免冻疮留下疤痕。
然而那叫花子却不肯接,扑通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哀声说道:“姑娘您心肠好,好人有好报。可老身现在最缺的不是伤药,您要是可怜老身,就打赏点儿吃饭钱吧。”
叶禾为难了,不是不肯给,她身上没钱啊。然而她不给,老人家就磕头磕个不停。
焦急中,隐约闻到一股清淡的水墨味道,叶禾转过头,便见八爷下了马车,杵着拐杖走了过来。叶禾摊手,作了个无奈的表情。
八爷轻轻一笑,问站在身边的丫头道:“兰溪,今日带了多少钱在身上?”
兰溪从腰间拿出荷包,点了点数,回道:“爷,总共有十几两银子。”
“留下够我们吃午饭的钱,其余的就都给他吧。”
晴河顿时焦急的大叫:“这怎么行?十几两可够我们府上半个月……”
八爷看了她一眼,晴河立即焉了下去,乖乖站在一边不敢再言语。
不远处的刑雷暗暗惊讶,主子怎么自从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