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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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势之下,鄂伦岱很识时务,在与允禟沟通过后,与年羹尧的交流也格外多了起来。同时,也决定适当地把自己曾做走私生意的事情跟年羹尧说一说。
允禟痛快地同意了:“他风头正盛,震得底下人不敢乱动,又是总督,迟早知道咱们的事儿。要是不告诉他,他日后自己知道了,有什么想拿咱们说事儿的时候,必不会气的。咱们跟他说了,到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再管了。”
鄂伦岱得到确信之后,这就找年羹尧套近乎来了。先问工作生活情况,然后就说到了手头紧:“火耗归公与养廉银子是不错,一大家子的花用都有了,只要想要办点儿旁的事情,就不够使了。他们小官儿不思进取,也没那个本事更进一步,也就得过且过了。只是到了咱们这个份儿上,”苦笑,“人情往来就不能少了。”
“您说得是。”年羹尧的父亲、兄长、他自己都是火耗银子的受益者,少了这一部分收入,确实……不太爽!不过他现在要求上进,暂时忍了罢了。
鄂伦岱神秘兮兮地道:“眼下我倒是乍着胆子寻了一个门路……”拉年羹尧下水。
你那胆子,不用“乍着”就够使啦。年羹尧腹诽,没说出来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不符合他的个人修养。
年羹尧其实已经知道了鄂伦岱的事儿,这位与京里的那位九爷分分合合,又搅和到了一起来,明着也做对外的生意,暗地里却是走私的。眼下与荷兰人的贸易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没了荷兰人,进货的渠道就少了很多,其他的西洋人又没有那个能力一时补上荷兰人的份额。于是,跟荷兰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九爷一伙,又私下跟荷兰人交易了。
轻飘飘地笑笑:“晚辈谢过您和九爷栽培了。您与西洋人交易,还知道他们是不是荷兰国人么?我是从来分不清楚的,”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答应了,又看鄂伦岱然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只得挑明,“就是这些打着旁家旗号过来的人,你能保证不会有荷兰国人冒充的?”
鄂伦岱被他的目光刺得不舒服,心中却灵光一闪:“哦!”把私盐当成官盐卖,谁都交易,估计没什么人会吃饱了撑的参劾这个,便是被参了,也可推说这事情是下人办的,他们白痴不懂事,分不清哪国对哪国,巴掌大的地方还分了几十个国家,这不是成心要把人绕晕么?
“不错不错。”
“将近年关,我递上京的请安折子与请入京朝见的折子也快到了,我还得回去等信儿,就不多陪了。”
“呵呵,慢走。”小王八蛋啊,要不是情势比人强,老子真想抽你!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淑嘉诧异地道。这是神马?她上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写过雍正时期搞摊丁入亩,但是这一体当差却是没有写的。
“正是,”胤礽笑得奸诈,“我从根子上把他们作弊的路给堵死了,我看他们怎么办!”诏令还没下,他先跟老婆提了一下。淑嘉这个人,对政事比较不懂,但是有时候大方向的把握还是比较到位的。听一听她的看法,也是增强一点自信心。胤礽确信他的做法是对的。
淑嘉冷静了下来,光听这名头,就知道是件好事,而且她对于这件事情的接受度也好,但是:“这是好事儿,只怕官绅们不答应。”
胤礽对此却并不以为意:“我意已决,也准备好了打这场硬仗,”冷笑,“怕是比打准部还要难些。只是……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淑嘉默,改革不是田园诗:“你想好了,就去做吧。只是要怎么做……”
“我有数。”不过硬扛罢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做成既定事实了,他们也就只能认了。
胤礽的想法是好的,长泰十二年正月,他就颁下了这一道绝对可以称为“改革”、夸张一点称为“革命”也不过份的命令。接着,由于太过兴奋,他老人家病倒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286、主流模式难度高
摊丁入亩因为其含蓄,士绅、地主们的反应也很含蓄,他们表面上还要交口称赞一下,虽然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即使不乐意,也只是私下做些小动作,比如合理避税与非法避税。
与摊丁入亩不一样,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指向非常明确。这要还是忍了,那简直就是包子!官绅们怒了,如果绅们只是在自己的一小块地方上发牢骚的话,官们就是直接上表,在国家级刊物上表达反对意见了。
官员是要纳粮当差的,但是同时,他们本身就是官,已经是当了差的,而官员在纳税上可玩的花样更多。事实上,这条法令对官员们实质利益的冲击还不如火耗归公呢,然而面子之事实在重大,不由得他们不打鸡血。
不少官员劝胤礽“三思”,也有人找到户部官员乃至两位四爷的,中心思想不外乎是:官绅是国家统治的根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这其中有的人有私心,有的人更是因为被打了脸。
咱们是读人啊,劳心者治人,如今圣人门徒然与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享受”一样的待遇,真是'·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耻辱!
甚而至于,许多旗人也上皇帝:这样搞是要出大乱子的,读人的面子最是重要了。
把胤礽气了个倒仰:我这是为了谁啊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么?你们是旗人,不用纳税还要我给补贴,你们以为这些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旗人的人口膨胀得厉害,国家又多事,钱快不够用了,我不扩大税源,难道你们喜欢我停你们的津贴?
沉着脸,胤礽冷笑着,把上的人叫了来,好声好气地摆明了实际情况:“国家的日子确实是有些紧,大家要共体时艰才是,如今朕都减膳了。你又说不可令士绅当差纳粮,不如大家一起减省减省?这么着吧,以后八旗钱米只发七成如何?你去上个折子,”笑得阴森森的,“你上了,朕就准。再不然,你给朕出个主意,从哪里减省出这一笔来,要不就是从哪里加一笔税出来,只要可行,朕就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TMD指手划脚!找死啊你!行啊,朕的办法不好,你来想办法!“怎么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国家养着旗人几十年,养你们一家子!你给朕个办法!你说!”
底下的人就瘫了,他是属于汉化比较深的那一款,读过,有一点呆气不假,还没有呆到家。很快就想通了,这关我什么事儿啊?!又不收我的钱!真要为了所谓读人的面子问题,上一道减了旗丁钱粮的折子,街坊邻能组团过来抄他的家!减省哪一处都有人要抗议,情况比给旗丁的钱粮打折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加税同理可证。
当下叩头:“是奴才想左了,奴才只是想,当朝官员已经为国效力了,再叫他们当差……一个人又不能劈成两瓣儿来使,这个……”
胤礽捞起手边的镇纸就砸了过去,侥天之幸,没砸着脑袋,却把人家肩膀砸得生疼。“你究竟有没有仔细看邸报?!回去通读了再来与朕说话!”
“嗻。”
“回来!都还有谁与你的想法一样,你去见一见他们,把今天朕的话都传出去!谁再上折子,想‘劝谏’也不是不行,捎带得想一方法,想不出来,朕权当他吃多了撑的,帮他清清静静地饿两顿败火!”
“嗻。”
春寒料峭,胤礽还是被气得浑身冒火。好歹旗人里头打抱不平的声音就近乎绝迹了,胤礽算是收拾完了本利益集团比较核心部分的反对声浪。
紧接着他就病了!
皇帝病不起!
这是真理,如果你身为一个皇帝,并且不想被人架空、大权旁落,又或者是被迫禅让、被人逼宫,好一点的也是国家乱七八糟的话,最好不要生病,尤其是……就不要长时间的生病,偶尔有点头疼脑热的就行了。
如果你不思进取,病也就病了,如果你更想一展身手,病了就等于先败了一半。情况再糟糕一点,在遇到很大阻力的时候,如果你病了,不止是败一半那么简单,如果不能赶快振作起来,政息人亡也是常有的。
胤礽现在就处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之下,他打心眼儿里就不想生病,无奈人有旦夕祸福。他到现在才病,已经是老天爷给面子了,自登基以来,他遇到的事情着实不少,整日里忙忙碌碌,劳心劳力,到这时候病,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只是委实病得很不是时候。
胤礽脑门儿上包着个帕子,浑身发热,连捶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淑嘉干脆住到了乾清宫里来,西配殿再次收拾了出来,皇子们也分班侍疾。茂妃、谦嫔两个却颇为纠结,身份上的差异,宫妃与皇子之间需要避忌。
淑嘉虽然经常胡乱担心,这一回对于胤礽的病却一点也不担心。胤礽正当壮年,怎么看也不是个短命的相。无论是宗室、亲贵还是朝臣,对于皇帝身体的担心,更多的都是关于新政策而来的。
胤礽却让大家都很郁闷,他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病情还时有反复。皇帝是没有假的,即使有法定假日,别的部门可以放假、安排值班人员,皇帝却只有一个人。一旦有突出事件、重要事件,他都要工作。
刚刚好了一点儿,他就要看折子,又要御门听政。一工作一累了,不免又加重病情。如此反复了两次,淑嘉才强硬了起来:“你一次把病养好了,有多少事做不得?你现在这个样儿,难道不是更耽误事?”
胤礽倚着床头,身前摆了个炕桌,上头堆着的都是折子,声音也有些发虚:“皇帝病不起啊,一旦我免朝过三天,外头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了呢。”
淑嘉默然。
皇后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能阻止了。
胤礽照旧病情稍好一点就开始工作。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总是脆弱的,有时候会变得更软弱,有时候受到刺激又会更偏执,胤礽是属于后者。他更加铁腕地强力推行他的新政。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全国上下,怨声载道。
以长泰十二年为界,胤礽的执政生涯出现了分水岭。在此之前,从即位开始,他的一系列政策都是所谓“仁政”,自然夸的人多。长泰十二年初,一道官绅一体当官、一体纳粮的诏令一下,之前对他所有的好评前面都加上了个负号。
蒋霆在苏州有些年头了,过得颇为惬意,再没想到突然之间有大祸临头了。三织造在康熙年间就有监视江南的任务,蒋霆不敢怠慢,对外界物议也颇为关注。之前都是说皇帝各种好,他也快快乐乐地写信给胤礽。
时间走到了今天,晴天一道雷劈了下来。他然听说有人在说皇帝的坏话!清廷由于出身“蛮夷”的原因,很忌讳这文字狱的。号为仁主圣君的康熙在位时,文字狱也没断过。蒋霆不敢等闲视之,忙派人去查。
查出来的消息更让人吃惊了,骂朝廷、说皇帝坏话的人还不算很少。随着异族统治的越来越强化,心生不满的人还是越来越多的。异族比较野蛮粗暴的统治方式与旧有的苟且偷生下来的官场败类相结合,祸害百姓的水平成倍往上翻,天灾,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朱三太子都出来了!这都反映了最朴素的民心,也说明了改革的必要。
人民群众是纯朴的,呃,也是思想比较简单的,一般最能影响他们的却是基层士绅,胤礽刚好把这些人都给得罪了。又刚好,士绅是掌握笔杆子的人。
对比旗人的各种优惠,汉人的境况着实糟糕了一点,本来汉人里头的所谓精英份子,剃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