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贵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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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
黄氏心中一动,仔细看了她几眼。
从正常思路上来讲,这个提议很离谱。大家闺秀学才唱戏,韩夫子难道会觉得这事很靠谱?
但是,这个提议又不一定那么离谱,因为韩夫子……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所求的……
黄氏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张。道:“这事不急,我先去探探口风。你且不要和任何人提。”
外头卢妈妈来报:“太太,少爷和姑娘们都到了。”
黄氏遂打住,示意林若拙和她一起去外间。
早饭结束后,黄氏带着林若拙去给林老太太请安。林老太太问:“昨天在王府都玩了什么?”
林若拙斟酌着回答:“没玩多久就遇上了王爷。王爷拿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命我换上,然后就是吃糕点,吃的我快吐了。后来世子也来了,见我穿着男装,要我和他打架,我不肯,他就恼了,拿了鸡毛掸子打我。都打在背上,很疼。”
黄氏赶紧道:“媳妇已经看过了,没有外伤,就是红了一片。已经给上了药,明天就能退了。”
林老太太一阵无语。半晌,叹道:“六丫头,委屈你了。世子调皮,并不是有心伤你,这事不可外传。”
闻弦歌知雅意。林若拙一听就知道,黄氏隐瞒了学戏的事,林家已然决定牺牲她交好恒亲王府。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因为见解和追求不同,林若拙倒没什么羞愤委屈的感觉。一如她长久以来对林家人的看法,大家不过是凑巧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这样也好,为林家做点事。也算是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黄氏左隐右瞒,下的这盘棋还有一个重要的子没有落。便是林若拙练功的地方。
这天,在和韩太太商量完恒王妃衣服的绣花图样后,她随口闲聊的问起:“当年害了韩先生的那狂徒,可曾伏法?”
韩太太身体一僵,顿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人虽一直乡试不成,然兄长却是个能干的,在军中颇有地位。当年事发后,打点官员污蔑相公是诬告,皆是此人一手经办。便是我们归乡之后,还多有泼皮无赖骚扰。幸得旧日同窗提携,接了府上的邀请,这才举家搬迁京城。”
京城贵人多,一个军中小小的新进将领算不得大人物。这才是韩家投靠林府的真正原因。
黄氏欣然大悟。如此一来,韩家既自尊又不着痕迹示好的一系列古怪行为就很能理解了。看来,对方的来头还有一点。笑问:“什么人如此猖狂,当真天下没有王法了?”
韩太太低头道:“他家姓丁,兄长是西南军大帅袁将军手下心腹将领。”
韩家正是西南籍贯。黄氏了然,这种地头蛇要整治一个没靠山的小秀才,简直太容易了。
不够,西南军大帅手下心腹。这身份可不是林家能对付的。不过这样一来,韩家想报仇就更需借助权贵。
她忧愁的道:“武将和文官向来有罅隙,老太爷想也为难。不过,若是得贵人相助,这事虽难办,却也不是没有机会。”
韩太太感激的抬头:“二太太,您带我去恒王府,就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
黄氏淡淡笑:“恒亲王从不插手政务。”
韩太太轻声道:“我们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君等得,我也等得。”
黄氏微微一笑,开口:“你不用谢我,先有一事我刚好想请你帮忙……”
…………
当天晚上,黄氏春风满面的告之林若拙,她可以去韩家练功。韩家人会给予最大能力的帮助和遮掩。
林若拙惊讶,她当时就是随口提一提,没指望能成功。居然就成了,还这么快?
黄氏得意的道:“韩家人有所求,自然清高不起来。”便将韩澈腿是怎么伤的,仇人是谁,大仇难报得形势一一道来。
林若拙无言以对。她得出一个结论,什么名声、什么规矩,什么文人清高,什么君子至诚,统统是他**的狗屁!
强权,才是这个世界最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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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叫匪夷所思。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匪夷所思的情况下被办成了。
第四十七章各有思量
几天之后,黄氏带着林若拙、韩太太,以及新设计的绣花样稿,再次来到恒亲王府。
恒王妃笑吟吟的接待了她们,对黄氏道:“今天,王爷接了德庆班段老板的小徒弟袁清波过来,清唱解乏。”
黄氏先是一怔,随后立即醒悟,感激的行礼:“臣妇谢过王妃,臣妇,感激不尽……”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
恒王妃叹了口气,扶她起来:“你也不容易。咱们女人,都不容易。你放心,这孩子将来说亲,我来做媒,保管找个如意郎君。”
黄氏立刻拽林若拙跪下:“还不谢过王妃。”
这个是真要感谢的。恒王妃此举虽然是替恒亲王拾遗补缺,将屁股擦的更干净些。但对林若拙的好处也是实打实。袁清波进王府,林若拙又是换上男装。即便有一丁点儿话题泄露,也可以说唱戏的小男孩是袁清波。这就和林家六姑娘彻底没有了关系。
至于少数几个知道的贵人?无非是那位置最高的几个。此时,恒王妃和黄氏都不认为,林若拙的将来会嫁给皇族。
恒王妃又打包票:“我和世子也特别提过,对几位皇子一定要三缄其口。依我看,王爷这性子也长不了几天,等兴头过去就好了。”
很快,林若拙在王妃的内堂换了男孩装束,再次来到恒亲王的院子。袁清波已经在了。赫连瑜没来,恒王妃发现了他上回的逃课,下狠力气整治。正悲催的埋首之乎者也中。
恒亲王兴致极好,命林若拙先唱一遍他上回教的,又让袁清波唱一曲。末了,请出一个中年女子,教授林若拙一套拳脚。
中年女子先给她拉韧带,发现韧带全开,略带深意的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教授下面的步骤。锻炼身体各部位的灵活和力道。所谓灵活不是简单的动作能做到。打个比方,比若腰部的柔软,通常以能前后下腰折叠为准。但要达到灵活,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瞬间扭至一定的角度。时间、频率,缺一不可。而角度的位置是要靠各人调节把握的,这里就牵扯到天赋的问题。同样的动作,有人做出来是漂亮,有人做出来就是张牙舞爪。
中年女子指导完,让她自行练习,告退。看两个孩子练了一会儿,恒亲王没了兴趣,进里屋找段如锦去相亲相爱。清波瞅着没了人,小声对她道:“你怎么学这个?”
林若拙也小声回应:“我是要锻炼身体。我发现,身体练好了其实是很能防止宅斗的。”
“宅斗?”袁清波不理解这是什么。林若拙便打了个比方:“比如说将来有哪个贵女看我不顺眼,将我推下湖,我可以自己游上来。”
“怎么会有人推你下湖?”袁清波吓一跳。
林若拙又道:“我发现了,身体一旦锻炼灵活,眼力和动作都很灵敏。如果有人想将汤水洒在我身上,除非她练过,不然我绝对可以躲避。”
袁清波更惊讶:“大户人家的下人不是都受过严训的?怎会洒汤水在你身上?”
“你别不信。”林若拙道,“就在这恒王府,我就被洒过。当时我反应慢,后来回想,就是躲不过去也该掀翻了桌子挡那丫头。这样我身上就不会沾上汤水了。”她扼腕不已,“这就是眼到手不到,反应太慢的结果。”
袁清波笑:“那你该学刀马旦。或者,直接拜武师傅学艺才对啊。侠女?”
林若拙悄声道:“嘿,傻了吧。我要不入这个门哪儿来的机会?就是遇上机会,我又怎么光明正大的在家里练?”
袁清波点点头:“原来如此。”想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这打算,怎么听着跟要跑江湖似的?学这些,就不怕被人看不起?你终究是大家闺秀,将来要嫁人的。”
“切——”林若拙不屑一顾,“人活一世,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我活不到二十就死了呢?憋屈的活个二十年,不是委屈死了?这是对珍贵的投胎资源的浪费!”
“胡说!”袁清波喝止她,“哪有人咒自己的,呸呸!快说童言无忌!”
林若拙笑笑:“你不信?我就相信世事无常。比如说我的生母,她也就活到二十。十七岁生我哥,二十岁生我。在娘家时据说什么都好。嫁给我爹也是贤良淑德。可这有什么用,她终究只活了二十年。”秦氏这二十年活的是否值且不论,但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只能活到二十,还会那样委曲求全吗?生命只有一次,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反正她林若拙是做不到,她上辈子都病死了,这辈子本来就是白捡的。她要活的痛快!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花钱就花钱,想跳舞就跳舞,想唱歌就唱歌。
一个连女孩子自娱自唱都被禁止的所谓上流社会,让她这种曾经的耳麦一族情何以堪啊!
是一辈子盯着男人的裤腰带,兢兢战战活到子孙满堂。还是肆意纵情,燃烧生命最灿烂的华彩。这是一个选择。无所谓对错,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
“没嫁人,我是我。嫁了人,我还是我。”她笑眯眯的道,“只要是我,其它的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林若拙,不是‘六丫头’,更不是什么‘林氏’。
回到林府,老太太第一时间召集黄氏和她到身边问话:“今天在王府做了什么?”
黄氏看林若拙,这问题不是问她的。
林若拙笑呵呵的道:“没干什么呀,和王妃说了一会儿话,在花园里玩了玩。王爷今天有客,是一个会唱戏的漂亮公子。”
林老太太狐疑。黄氏赶紧补充:“王妃今日接了德庆班的段如锦和他的小徒弟入府。”
林老太太这才释疑,松了一大口气,感激道:“阿弥陀佛,恒王妃果然贤惠心善。那以后……”
黄氏笑道:“王妃说了,只要六丫头过府,她就去接德庆班的人,就是段如锦没空,也必定将那小徒弟接来。因王爷没有放明话,暂时还……”
林老太太立即道:“既然王妃喜欢六丫头,去一去也没什么。”
黄氏笑着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带林若拙退下。
走到岔道处,她看了看她,几度想说什么,最终欲言又止。只道了一句:“下回,带夏衣去吧。”
因为要保密,这两次去王府,林若拙身边一个丫鬟也没带,皆是黄氏身边的卢妈妈照应。然长此以往不行,总要带个自己的丫鬟。的确也没有比夏衣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回到融雪院,大大小小丫鬟们争先恐后迎了上来。小喜最先抢着问:“姑娘,这回去王府玩什么了?我听人说,里头连砖头都是金的。”
林若拙摇摇头:“不是金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烧制的很平,光滑如镜,能映出倒影。”
众丫头齐齐惊叹。小福问:“姑娘,王妃可漂亮?人可和气?”
林若拙道:“王妃美如天仙,和蔼的不得了。说话声音又缓又轻,十分好听。”
众人又是一阵羡慕。平妈妈走过来赶人:“去去去!姑娘回来不说赶紧上茶上水伺候,反倒围着问东问西,还有点规矩没有!我看你们是都皮痒了!”
小喜咯咯笑道:“夏衣姐姐早在屋里准备好了呢。妈妈且绕我这遭,回头我给您打水捶背赔不是。”
平妈妈笑骂:“看着姑娘和气,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的。还不赶紧伺候姑娘回屋!”
回到房里。林若拙摘下出门的首饰,换上家常衣服。刚端了一碗茶要喝,就听外头传话:“大姑娘、三姑娘来了。”
真是树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