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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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态出现,所以平时白大老爷都把他带在身边,视察铺子或是谈个生意也都让他跟着,白大少爷也乐得有白大老爷这个掩护,白大老爷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处理自己暗中的事务,就算卫氏或是白二老爷布了眼线盯他的梢,也不可能让人直接钻进他的屋子里来看他在做什么。
回府之后父子两个就先去了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处请安,卫氏连同白二老爷夫妻也都掐着时间过来,然后一大家子再去前厅一起用晚饭。吃过晚饭不能立即就各自散掉,围着桌子喝上一阵子的茶,话话家常,这已是白家人的老习惯了。
白老太爷精神倒很矍铄,早已不管生意上的事,每天种花养草,约几个老友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白老太太身子也很康健,头发花白,绾着一丝不苟的圆髻,插着翠玉柄镶红宝石的簪子,金凤累丝步摇,缠枝洒花金钿,绣了富贵牡丹花的缎裙系着金绦,庄重又带了几分古板,眉宇间严多慈少,不苟言笑。
喝了几口茶,白老太太便向白大老爷说起了今日绿院的事:“云儿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不清楚了么?他那院子里没个管事,万一有那贼仆起了坏心该当如何是好?宠儿子也不是这么宠的,宠过了反而是害了他!看把那院子里的奴才纵的!何管事今儿亲自去看视,竟然硬是被那起胆的包天的奴才给挡在了门外,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若人人都这般,这家还怎么治?!你太太前段日子才把绿院那些污七八糟的下贱渣子打发清楚,你这里又纵着云儿胡闹,唬得你太太再也不敢管,那起见风倒的下人们便当她好欺负,交待下去的事也不给好好办,夫妻本该一体同心,你倒好,不帮衬着自己夫人打理内宅,倒处处给她添堵添乱,我看真该好好儿敲打敲打你了!”
因是老太太教训人,白大老爷早便站起来垂手立着敬听,听罢也不自辩也不多说,只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儿子知道了”,倒把老太太后面一大篇唠叨话给堵在了嘴里,卫氏也早跟着站起来,闻言红着眼圈儿低声道:“是媳妇没能耐,未做好分内之事,还要让母亲跟着操心,老爷每日在外面经营甚是辛苦,宅内之事本不该叨扰老爷,实在是媳妇自己做得不好,母亲千万莫要怪罪老爷,要怪就怪媳妇愚笨,给母亲和老爷添烦了……”说着便掉下泪来。
白老太太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白大老爷,沉喝了一声道:“还戳着干甚?!你媳妇掌理这么大一个宅子,给你解去后顾之忧,好让你放心地在外头做你的事业,你还不知足么?!还不给你媳妇拿帕子擦擦!”
白老太太话音才落,那厢白二老爷却笑着站起身来,向着卫氏道:“大**可不能心软,擦个泪就能原谅他么?**子不忍收拾他,小弟来替你出气!”说着几步走至白大老爷身前,又是照着后背捶拳头又是伸了胳膊箍脖子,身子顺便一歪,挡在白大老爷同卫氏之间,就把卫氏一个人晾在了一旁。
“娘,您老消气了没?若还未消气,莲儿再狠狠捶他一顿替您出气,实在不行把您老的搓衣板儿赏了他,让他院子里跪着去!”白二老爷笑嘻嘻地看着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被白二老爷逗得乐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轻轻在胳膊上拍了一下:“这么大个人了还调皮!这事是你大哥做得不对,你少掺和,坐旁边吃糖去。”说着把旁边桌上盛了各式精致甜点的盘子递给他,顺手替他整了整衣襟。
白二老爷端了盘子走回来,拈了一颗蜜饯硬是塞进白大老爷的嘴里,压低了声道:“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哄娘高兴?硬来可是落不了好。”
白大老爷未及说话,白老太太已经再度冲着他开口:“我的话你可听进耳里去了?立刻把云儿带回来的那些奴才都打发了!莫等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再后悔!”
“为何要换我带回来的人?”一直未言一声的白大少爷突然开口。
白老太太便哄他:“乖孙儿,咱们家里有更好的丫头小子供你差遣,那丫头们哪,一个比一个漂亮,小子们一个比一个机灵,什么游戏都会玩儿,让他们陪着你玩好不好?”
“不好。”白大少爷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只要这些人,谁也不许换走他们!”
白老太太早知同白大少爷说不通,因而不再同他多言,只管向白大老爷道:“此事你明日务必解决,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孙闹出什么丑事来传到外头去!你若解决不了,老婆子我就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白大老爷忽而一笑,“娘上一回说这四个字之后没过多久,小云就失去了他的亲生母亲,这一次小云又要失去什么了呢?”
白老太太闻言直气得浑身颤抖,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么多年了,你这是还在怀疑为娘害了那女人不成?!我生你养你这么大,在你心里头居然比不得一个妒妇!你这不孝子――”
“咣当!”突地一声巨响打断了白老太太的怒斥,满屋人皆吓了一跳,望向那巨响源头,却见是白大少爷一把掀翻了桌子,茶杯果盘摔了一地,脸上是骇人心颤的阴鸷,恶狠狠地瞪着白老太太,那目光竟似野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六亲不认地扑上去将人撕成碎片——
183、大闹前厅
“云儿!你怎么了?!”白老太太惊呼;白大少爷的目光让她从心里头发寒。
“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白大少爷大吼;“但是谁也不许碰我的东西!绿院是我的!谁也不许碰!谁碰我打谁!”随着这吼声,手里握着的茶杯就势狠狠丢出去,正贴着白老太太的脸颊飞过;杯里的茶水洒了老太太满头,“砰”地一声砸在后面的墙上四散碎开;瓷片乱溅,距离最近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首当其冲地被溅了满头满身。
这一下子顿时引起满厅的惊呼;丫头婆子们呼拉拉拥上去给白老太太和老太爷擦水掸衣压惊;白大少爷却起了性子;抄起身边的椅子照人便抡;这内宅厅里除了主子外皆是女性仆人,哪个能挡得了白大少爷这凶猛来势;直吓得尖叫连连,一时间你推我搡左躲右闪乱成了一片。
“快去叫人!叫人来拦住大少爷!”白老太爷呼喝着,被几个婆子撞得歪在身后的香案上,白老太太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个跌跌爬爬的丫头撞了回去,却看白大少爷那厢挥舞着椅子虎虎生风,口中“哇呀呀”一阵乱叫,几下子打翻了三五个婆子,正要向着这厢冲过来,脚下却被地上跌倒的人一绊,踉跄着向旁边错了几步,巧不巧地就到了卫氏身旁,卫氏正作势要过去护着白老太太,冷不妨见白大少爷撞过来,脸上就是一惊,还未待避开,早被白大少爷一把扯住头发,吼向她道:“妖孽!你幻化人形骗得了肉眼凡胎却骗不了本王!且看本王如何降伏你!”说着手上便是一个用力,直推得卫氏一头撞向身后不远处的大红柱子,“嗵”地一声闷响过后跌坐在地上,顷刻间额角汩汩地涌出血来,登时就吓得傻了,呆怔了片刻,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众丫鬟婆子乍见这副情形愈发吓破了胆,惊叫惨呼哭闹声响成了一片,白老太太惊慌中看见卫氏倒在血泊里,心里一急,一口气顶在胸口没出来,也厥了过去,众人又要忙着抢救卫氏又要忙着照顾白老太太,七手八脚哭天抢地好不混乱。
白大老爷冷眼看着,没有要阻止白大少爷的意思,却见白二老爷过来至身后,趴在肩上附耳:“你这傻子!吃亏就亏在这臭脾气上了!就算心里头不高兴,起码也要装装样子――你跟娘较了这么多年的劲,可较过她了?当心二老拿‘孝’字压你,到时得不偿失!去,赶紧扶着娘去,好歹挽回些……”
白大老爷脸上浮起淡淡自嘲:“若扶一扶就能让娘不再苛责于我,十几年前我就扶了,何须等到现在?如是好歹是小云的亲娘,人已过世,何苦再污她名声……我虽不孝,到底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尽力维护着这个家,奈何……老天容得我,家却容不得我,与其如此,我又何必再坚持,左右都是错,不若随性一回,一错到底。”
“大哥……”白二老爷蹙起眉尖,“逝者已矣,你又何苦把这辈子都搭在这上面?为了已不在这世上的人同爹娘闹得水火不容又是何必?当低头时便低低头,哄得娘高兴,自然不会太为难你……”
“我这头已经低到了泥里,不能更低一分了,”白大老爷唇角噙着哂笑,眼里却慢慢涌起冷意,“我自问无愧于这个家,对爹娘也已尽力孝顺,若还换不来娘对我的一丝宽容,换不来对如是的一声尊重,这个家于我来说还有何继续维护的意义?还值得我继续愚孝么?”
白二老爷垂下眸子,半晌不再言语。
此刻厅内桌椅已被白大少爷砸了个稀烂,几个胆子大些的丫头婆子分别搀扶了老太爷夫妇、抬起晕厥在地的卫氏往内厅躲,白大少爷却不肯放过,几步过去扒开众人,一把扯住白老太爷,凑到耳边大吼:“老头!你说我是你孙子,那你是不是我祖父?!”
白老太爷虽受了惊吓,到底也是见惯了风浪的,当下勉强镇定地作答:“我当然是你祖父!云儿莫再胡闹!”
“你既是我祖父,为何不疼我宠我?!”白大少爷声音更高地吼着。
白老太爷被他震得耳朵生疼,往旁边偏了偏头,哄道:“胡说八道,我不疼你还能疼谁?!然而你若不听话,还像方才那般胡闹,我就是再疼你也得遵循家规惩罚于你,可听得了?赶紧老实着,不得再乱……”
“你疼我,你要怎么疼我?我是主子,想用哪个丫头就用哪个丫头,想用哪个小厮就用哪个小厮,想让谁进我的院子就让谁进我的院子,怎么就不可以?!我既未害人,也未让人害,日子过得好好的,有什么理由非得换我的人?!你们疼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过得好么?眼下我就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换我的人?!难道你们说疼我都是假的?!”白大少爷连珠炮似地吼着,一转头,见那厢白老太太已经缓过来了,便丢开白老太爷奔向白老太太,“祖母!你说!为什么要换我的人?!”
白老太太被吼得一阵阵发懵,气喘着道:“你那院子……皆是刁奴……”
“你见过我院子里的人么?!哪只眼睛见着刁奴了?!”白大少爷继续吼。
“何管事说……”白老太太气急攻心,说话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何管事是奴才!我是主子!是你的孙子!她什么东西?!你竟是信她不信我么?!你是不是欺负我没娘疼没娘护?!他们说我是疯子傻子,所以你不喜欢我是不是?!”白大少爷一句递一句说得锥心,“我不干!我不服!我要让别人来评评理!我这就去大街上问一问,看看究竟是你没理还是我没理!”说着便要往外走。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白府这样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更重颜面,这样的闹剧怎容外传?唬得白老太爷连忙提声叫人把白大少爷拦下,闻讯而来的小厮们从厅外涌进来正挡住了白大少爷的去路,白大少爷便又折回来,直管扯住白老太太逼问:“你回答我!你说!是不是不喜欢我?!一个奴才的话也比我说的话管用,是不是?!你们拿我当囚犯,什么都不许我自己做主,我连一个奴才都比不得,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孙子?!”
白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却又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听信何管事之言是真,插手自己孙儿院中的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