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探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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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对方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被何超称为鬼哥的人正是肖先生的死对头大旗张的手下。早些年前,因为他替专走水路货的大旗张把水路上的私货生意处理的井井有条而得到大旗张的赏识,不久以后更是予以重用,渐渐的从底下一个小小的小混混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个人船上出生船上长大,属于那种真正靠水养活的人,水性怎么样自然是没得说,之后更是得以依靠大旗张的水路生意得权得势。
从他的长相来看,谈不上什么英俊不英俊,五官嘛还凑合,勉强也算得上几分端正,不过因为先天秃发,头又大得出奇,大得异于常人,因而在江湖上又得一‘美名’——大头水鬼。
大头水鬼,但凡在这条道上混的兄弟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听的都称他一声“鬼哥”,不喜欢他的就干脆直接叫他作“大头鬼”,又因为他一直在替大旗张做事,所以时间一长,道上也就流传开这么一句顺口溜:“大旗张,大头鬼,大旗长出个大头鬼。”久而久之,这位“大头水鬼”先生姓甚名谁,也就没人知道了。
何超把手慢悠悠地伸进西装里,顿时便引起了对方手下一阵警戒,却见他只不过从内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其中一根送入了嘴里,在亲前目睹了乔建为他点燃烟头后,才又松下了戒备。
大头水鬼刚才已被何超嘲弄在先,现又见何超一副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地起了火。要知道他这个大头水鬼可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打滚的人,还不至于被何超这么一点架势就给弄得没了方向。于是乎,马上也让自己的手下为自己点了根雪茄后,笑道:“老弟你过奖了。不过,就我这点狗屁名头,再怎么个得力助手也比不上你领头人在这道上的名号响亮啊,怎么?我说老弟啊,你今天这么架气十足的跑上来,总该不会只想找我对喷烟头吧?帮帮忙哦,老哥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大家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别竟弄这套东西出来,打算吓唬谁啊,啊?有什么事情,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面对面,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说好了,谁要是害怕的话,谁就他妈的滚回家喝奶去。”
何超深深吸了口嘴里的香烟,又慢慢地从口中吐出三个烟圈,眯缝着两眼对着大头水鬼笑道,“我说鬼哥,既然在这道上混就该遵守这道上的规矩。今天,你一声不响地就带着你的人到我地头上做你的生意,不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嘛。先不说我这脸上过不过的去。你想想,这要换了让肖先生知道你这么不把他放眼里,你说说看,他又怎么可能就轻易地善罢甘休呢,对不对?”
“哈哈哈哈……”大头水鬼听完大笑道:“你的地头?老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想要在这道上混就该遵守这道上的规矩,不过你也想清楚了点,这里一来不是法租界,二来也不是公共租界,这里是三不管的地方,我和我的一干手下们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就这屁大点的地方原来是你领头人的场子啊。我说那姓肖的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连这种不入流的三流地方都看上眼了?早说嘛,老哥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么回事,哪怕不看僧面也总得要看佛面啊,就算不是看在姓肖的面子上,怎么也该给你大名鼎鼎的领头人几分薄面才对。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接着只听大头水鬼身后的一班人跟着他一阵哄笑。
这回,大头水鬼笑得甚是一脸得意。想他好歹也四十多的人了,自己上面还有大旗张给撑腰,就凭这何超年纪轻轻的又敢拿他怎么样,于是话说间开始肆无忌惮地放肆起来。
何超听了居然也不说话,仍旧继续吸着自己指中香烟。吸了口吐了出来,再吸口又吐了出来,然后抽出烟头对着大头水鬼饶有意味地微微一笑。就在这嘴角微微牵起的同时,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何超一抬脚将面前桌子朝着大头水鬼的小腹猛踢了过去,这么快的速度仿佛只在一瞬间。可就在这一瞬间,任谁都没能反应过来的一刻,何超已经一个纵身离开了座位,欺身到了大头水鬼的眼前,并且一只手狠狠抓住了他后脑勺上仅有的几根头发,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仍在燃烧的香烟头,而它正停留在距离大头水鬼左眼还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才刚感受到桌身猛然袭击的大头水鬼,这会儿又被近距离的灼热感和飘散而出的烟熏得睁不开眼睛,眼里也开始留下了眼泪。他吓地紧紧地闭着双眼,哪只都不敢睁开。
“以前不知道是不是啊?没关系,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也给我好好的听清楚了。不管是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还是这么屁大点的三不管地方,总之这块地界都由我说了算,听清楚了没有?”何超的声音并不大,却是一字一字在大头水鬼的耳旁冷冷响起。
眼看着发现这一幕,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整个房间寂静的可怕。不过,接下来发生的更可怕的一幕更是令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的。何超将手里这滚烫的香烟头从大头水鬼的左眼直径移到了左脸颊上,如同按入烟灰缸一样用力拧下了去,直到火头完全熄灭了才松开了手,随手一弹,已经扭曲变形的烟头掉到了地上。
大头水鬼被瞬间袭来的烟头火芯烫得哇哇乱叫,直到何超扔了香烟头,他都还没缓回气来,而这时,何超已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并用枪口顶住了他的下巴。
大头水鬼手下的一干人一见情况不对纷纷拔出手枪指向何超,而乔建见状也立即示意手下拔抢对峙。于是乎,局势一下子又变回了两帮人马拔枪互对的紧张局面,使得空气中也仿佛弥漫起了枪火的硝烟。
大头水鬼急忙抬手,示意自己手下的那些人都别动,瞪大了两眼惊恐的看着何超。这根本就是副不要命的玩法,这个年轻人胆大心细,不起他上头的肖先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见何超站直了身体,随手拍拍有些褶皱的衣服,然后又对着大头水鬼笑道:“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你等下就回去给我告诉你们张老爷子,这就是给他的回礼。至于他的见面礼嘛,我自然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何超只一个眼神,乔建便立刻意会,立马指挥着手下几个人将已掉在地上的几圈大黑包收拾进原来的箱子中,又从站在大头水鬼身后一名手下的手里抢过一个黑色皮箱。
“噢,对了。鬼哥,小弟忘了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要等的那个人,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来了。”何超手里的枪慢慢的从大头水鬼的下巴处转移到了他的脑袋上,只见枪口正一动不动的指着大头水鬼的脑门,一边对着他微笑,一边同手下的人一同退出了房间。
眼睁睁的目睹着何超已经半个人退到了门外,大头水鬼的心里真是又急又慌,此刻更是气的浑身发抖,终于还是忍不住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拍,因为比他嘴巴更快的是何超枪里的子弹,只听‘啪’的一声,那颗枪子儿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右小腿。
“啊……”大头水鬼又是一声惨叫,可是这会儿他还是照样输。因为比他叫声更响的是何超从门外传来的笑声:“这就算是我个人送给鬼哥你的见面礼吧!哈哈哈哈哈……。”
可能由于满屋子的人都被何超总是出人意料的举动所震慑,居然久久地都没人想到要请示老大是否还击。直到整条楼道里开始传出大头水鬼骂骂咧咧的叫嚷声之时,他的手下们这才都反应过来,于是各自手持自己腰间的手枪,一群人飞奔着追下楼去。
可惜的是,当这七八号人追到楼下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错误。
整个楼下一圈的地方全都是何超带来的人。而此刻,这一圈仅为首的一排人几乎是人手一支枪,正对着这幢楼的出口,别说是人了,就是这时从楼里冲出几头黑熊来恐怕在几秒钟内就能被打成马蜂窝。一看这场面,只怕那几人想在立马调头都来不及。
“你欠我一个解释!”何超背对着楼门口往前走,一直走到轿车旁,突然大声地冒出一句。
何超在和谁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有一个人却明白,那个现在正背贴着墙面站在楼下门后的人。
当那人听完何超所说的话时,他的嘴角边竟弯起了一个不大的弧度,就好像一只刚偷到猎物的狐狸,笑中的感觉是那么的满足且狡诈。
而他,就是成雨生。
自从上次自己的家被跟踪又受到袭击后,何超早已经搬去了乔建的住处,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也没和成雨生联系过。如今,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一连三天,何超在明知道成雨生根本不可能联系自己的情况下,仍然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去他。因为他有种预感,似乎是一股很久之前就已感觉的预感。他很清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好好理清下思绪、等到他认为时机成熟。
不过最令何超意外的还是肖先生竟对何超那晚一通胡乱的做法,非但没有加以责备,而且还很是赞扬了一番,这一点倒是让何超在心里大大的自我膨胀了一番。
这天,何超在离开大沪舞厅之后,照例去了肖先生那里。最近肖先生似乎有点心事,除了房间的那台留声机里始终不变的响着歌声和舞曲以外,雪茄就不曾离开过他的嘴。
“阿超,你来了。坐。”肖先生示意何超在自己前面的沙发上坐下。
何超依言走了过去,才在沙发上坐下肖先生就递给他一封信。信封上寄信人的地址写的居然是法国。何超皱了皱眉毛,抬起头来看着肖先生问道:“这信是……”
“是啊!”肖先生掸了掸烟头上快掉下来的烟灰,又吸了一口,笑道:”你呀,耳根清静的日子就快到头了。哎,想想以前,你们俩只要一见面就闹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真好像在做梦一样。现在一转眼,你们居然都长这么大了。有时候真是想不服老都不行,看来我真是老了。”
何超听罢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由抬头仔细观察了肖先生一番。
肖先生的确是老了,额角两鬓都长出了白头发。一晃眼就快满二十年了。似乎自己从来就没好好仔细的看过这个把自己养大,又给了自己很多,教会自己很多的肖先生。其实,在何超的心底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对肖先生当年的仇恨感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化作飞烟,只是他嘴上不说,也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这一想法罢了。
“她……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何超反复捏着手里的信封,问道。
“信在你手里,你自己拆开看吧。”
没错,信确实捏在何超的手里,但他却始终没去拆,只是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从小她就不喜欢我碰她的东西,估计现在也不会变的。”
这位肖大小姐名叫依纱,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肖先生对女儿真可说是千依百顺,所以在父亲的溺爱下自然就变得十分任性刁蛮。
记得肖先生刚把何超带回来的时候,肖依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他,不过当着肖先生的面,才小小年纪的她却聪明的懂得装得好像一个很听话的好孩子,可只要肖先生一走开,她就会立刻把何超当奴隶一样呼来喝去的使唤,已不顺心甚至还连打带骂人。有次连家里的下人门都看不下去,管家肖东一看不对,急忙跑去告诉肖先生。肖先生得知后一气之下就打了她一记耳光。当天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