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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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王却是一句话也不说,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好一会儿,却举起手,用劲的捶了一下墙:“你们,何苦这般的逼我。”
第三十四章一个警告
昏暗的油灯下,元好让小梅帮忙煮了一壶茶水,同周潢对坐谈心。
“王爷,很抱歉,非是我们一定要逼你,只因你本身就是局中之子,我们只是选择了你这枚棋子,除非王爷您不在这局之中,否则,你都无法置身事外。”元好为周潢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的茶杯倒满。
“每个局中,总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棋子,本王只想这么无关紧要的下去就行。”越王揉着眉心道,觉得这大晚上来找沈四郎,有些冒失,只是,今天早朝的事情真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的胸中有一股忿闷之气,他问过尹随,尹随却说是沈四郎之策,他就不明白了,这沈四郎怎么就好象盯上他似的,晚上喝了几杯酒,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心中就是有一股质问这沈四郎的冲动。
“可王爷您不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如果王爷您一直在南楚为质下去的话,那么,您说不定真能得到一份虽不自由但却平静的生活,但如今,王爷您回来了,八年南楚为质,怎么说也是一份苦劳,更何况,您是火凤公主的儿子,火凤公主在北越之地是女皇一般的存在,旧北越人在您的身上倾注了曾经对火凤公主的敬仰之情,而南楚八年为质,在南楚人眼里,王爷是值得亲近的,所以,王爷,您不是无关紧要的棋子,您是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如今,庆王和荣王争储,他们或许不顾忌,更甚者,还会拉笼你,但一旦庆王或者荣王上位,他要稳固江山,王爷您就是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因为,有王爷您的存在,他必无法放心北越和南楚的势力。”元好认真而仔细的分析着。
元好说的这些,周潢也知道,只是这世间又有谁能够了解他,他虽是火凤公主之子,但,在母妃的眼里,又何曾有他这个儿子,母妃恨父皇,连带着也恨他这个拥有父皇血统的儿子,小时候,他曾不止一次的渴望,他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么他就能得到母妃的关怀,母妃性子刚烈而果绝,小时候他一直崇拜她,渴望于母妃亲近,可得到的却是母妃一次又一次的冷眼,这使得他小时候的性格相当的孤僻,直到扫塔五年,在大师一次又一次的颂经之间,他心中的那怨忿才得到疏解,他才拥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其实他之所以不争,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皇子,只想如普通人一样平凡度日。
就算是得了皇位又如何,那种身处权力颠峰的孤寂,那种亲情的淡漠,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周潢淡笑:“就算那样又如何,你们不是我,不能为我做决定,你们这么做为的是你们自己的私心,别拿为我好做挡箭牌,而且,我真不明白,看你的穿着,看你平日的处事,似乎也不是那野心之辈,又身一身好的医道在手上,为什么不学学那莫神医,医游天下,造福万民,为什么偏偏要到京师来搅这趟混水,本王倒是要劝沈公子一句,京师水混,小心池鱼之灾,还是及早离去。”
“如果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不定就会离京。”元好突然笑道,语气充满了试探。
“你离不离去关本王什么,本王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周潢有些气哼哼的道。不过,随即一想,这个沈四郎阴诡计谋倍出,如今自己叫他盯上,还真有些头疼,若他能离京,自己也可以轻松些,不由便问:“什么条件?”
“让我带着小庸儿一起离京。”元好道。
“什么,你胡闹,你凭什么带他离京。”周潢猛的站起,怒瞪着眼睛:“说,你是不是跟那些绑匪是一伙的,还是你又在打算着什么诡计,本王告诉你,你们算计本王,本王不跟你计较,可你若是算计小庸儿,本王要取你的性命也不是那么难的。”
一向淡然温和的周潢那脸色也少见的露出狰狞,如同护稚的猛兽。
“王爷,真是太多心了,小鱼跟小庸儿有缘,而我只是不忍见他跟着王爷丢了性命。”元好平静的道,只是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周潢对小庸儿比对自己的性命还重,这让她高兴,周潢越看中小仇儿,小仇儿在王府的生活就越好,可这同样也预示着她要想带走小仇儿难如登天。
“真是本王多心也就罢了,总之劝你一句,千万别打小庸儿的主意,另外,别拿丢不丢命说事,就你们今天早朝的这般做为,就把本王推到了悬崖边缘,本来,本王还能清静闲适的多活几年,如今叫你们这么一弄,保不齐本王哪天就没命了。”周潢恨恨的道。
“不会,太**火灾才刚才一年,若在出一个王爷暴毙案,那么,那个人不是疯了,就是活腻了。”元好道。
“怎么,太**火灾不是意外?”周潢皱紧了眉头。
“自然不是意外,别忘了,我师兄贾庆宇就是调查火灾才死的。”元好道。
周潢一时无语。
“其实,我们即然一心要助王爷您,自然不会害您的,一个完全无害而没有份量的王爷,是最容易先被舍弃的,别人对付起来根本就不会有所顾忌,所以,在这时候展示一些力量是必须的,而今天早朝的情况,眼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尹大人是在搅局,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大人应和,皇上也不会顺水推舟的将王爷由郡王提为亲王,皇上其实是利用这个来表达对庆王同荣王的争斗表示不满,有敲打荣王和庆王之意,王爷您可以不必太在意,只要接下来,王爷表现的仍是一副无意争压权位的样子,那庆王和荣王说不定还会争相来拉拢王爷,王爷只须在他们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才是王爷的立足之道。”元好道。
听着沈四郎说这些,周潢突然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自己都不想争,可偏偏眼前这人却处心积虑的为他着想,为他筹谋,自己这是何德何能啊,还是说,自己无意中对他有什么大恩,嗯,有这可能,周潢一直觉得,这沈四郎给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这般的为本王着想,可是本王以前对你有什么恩惠?”周潢有些不确定的问。
“不是,正如王爷所说,在下也是一己私心,谁不想公侯万代,成名立万呢。”元好道。
周潢摇摇头,他实在看不透这位沈四郎,总觉得他说的和平日表现的十分矛盾。
算了,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只要自己坚守自己的原则,他们也耐何不得,这世上,难道还有绑着去争皇位的?
“夜深了,本王告辞。”周潢起身出门,经过这么一场发泄,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元好起身相送。
“沈公子留步。”周潢道。
“王爷千金之躯,身边没有侍卫,这夜里,在下实在不放心,还是让在下相陪着,送王爷到王府吧。”元好道。
元好这般的坚持,周潢也不好拒绝,两个便无声的走着。
夜风沁冷,一弯清冷的月亮挂在半空,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因为月亮在背后,那影子便斜斜的投在两人的前面,周潢望着影子,突然就发现,从总影子来看,两人好似一男一女,不由的转过脸看了着元好,有些失神。
“怎么了?王爷?”元好问,低头看了一下自身,似乎没什么不对。
“哦,没什么。”曹潢道,这沈四郎看着没什么不对,不过是病弱了点,显得有些女态罢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破空声传来,周潢的眼角正好扫到一支箭朝他们的方向射过来,不由的用劲一拉,两人险险的避开,元好整个人被他这一拉,就贯性的跌在周潢的怀里。
周潢只觉怀里的身体十分的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两条胳膊不由自主就圈住了那腰身,同时紧张四周张望着,空街寂静,那一箭过来,却再无动静。
只等怀里的人急慌慌的挣扎,周潢才回过神来,放开怀里的人。
“咳咳。”周潢轻咳几声。
而元好那心跳也不由的加快,虽然她一直扮成男人,平日里接触的男人也多,但从未于任何男子这般的接近过,不由的一时也有些慌了神。
好一会儿,元好才醒过神来,小步跑到不远那箭落地处,捡起箭来。
“这就是他们的拉拢手段?”身后,周潢的声音象是质问,但又象是调侃。
“咳,拉拢之前,总是需要一个警告的,对方显然并没有真想伤我们,要不然,此刻,我们必已横尸街头。”元好道,周潢的语气让她有些尴尬。不过,那心里却也有些后怕,刚才那人若是真要刺杀的话,那么此刻周潢和自己都没命了。
“王爷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怎么着,也要带两个护卫。”元好道。
“本王知道,好了王府到了,要本王派个护卫送你回去吗?”周潢问,前面就是王府,两个石狮子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辉。
“不,不用了。”元好飞快的回道,然后转身急促的离开。
周潢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人真难捉磨。
第三十五章官奴
“你说,老五这是什么意思?”荣王府书房,荣王同于光先生正对坐小酌,一盘鸭脖,一盘鹿唇,一盘薄如蝉翼的鱼片,还有一碟鸡汁卤干,再加上一盘舌尖儿似的菜心,一盘脆绿绿的卷耳,引人食欲的很。
于光是荣王的幕僚。
“依属下看,这未必是越王的意思,昨日早朝之事,很可能是尹随在搅局。”于光微咪一口酒道。
“那尹随是什么意思?”荣王周绩皱着眉头。
“很简单,尹随在南楚时,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回到大周,才任个礼部尚书,这对于掌贯了大权的他又怎么能满足。他这一举,叫亮剑,证明他存在的价值,然后择主而侍”于光道。
“嗯,于先生这么说有理,如果换了本王是老五,就算是有心要争夺,但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要不然就是找死了,即然是尹随搅局,那就暂时不必理会老五,想来早朝这事,老三也会给他个警告的。”荣王点头道。
“不,王爷,这个越王很重要,您最好能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来。”于光道。
“为什么?”荣王道,他一点也没觉得这个老五有何重要,虽说,自老五从南楚回来,父皇又是赐园,赐草,前段时间,更是不惜用南楚七皇子换回老五父子的命,也时时有人传,说皇上对五皇子有些愧疚,要补偿。
可在荣王看来,未必,所谓的赐园赐草,比起这些年,其他皇子的赏赐,根本就不值一提,而用南楚七皇子换回老五父子的命,这事,他对听宫里的母妃说起过,那是因为,这南楚七皇子另有妙用,皇上也有意要放,不过正好是借这个机会罢了,而从另一方面看,父皇对于越王的母妃火凤公主仍耿耿于怀,以至于,火凤公主至今连个墓碑都没有,由此可见,父皇也不会对老五重视到哪里去。
老五仍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他实在不明白于光为什么把老五看得这么重,要自己拉拢他。
“一直以来,微臣都忽略了越王潜在力量,而昨天早朝却让微臣看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荣王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椅背上披着一张虎皮是今年年初,父皇所赐。
“王爷没看到吗,那尹随一提出立越王为储,原北越旧臣以及南楚降臣纷纷响应,要知道,北越和南楚亡国了,而这些个降臣却能在大周朝堂屹立,一是因为皇上的怀柔手段,二却是因为,他们背后都代表着某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