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宫女-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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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了,大家在屋里大气也不敢喘。萧庆之和俭书一个站在门边。一个
站在窗边,玉璧则和几个大大小小的女子在后头站着,一个个如临大敌。
“屋头的人听到,早说要纳平安钱。某家兄弟要得不多,算是给乡亲们留了条活路。不过,要是一不交。二不交,三还是不交,那某家兄弟就不客气了。某家兄弟在这等一刻钟,要是冒得人出来,那杀人放火的事,某家兄弟也不是不敢做。”喊话的汉子,半是官话。半是福田县土话,明显不是本地人,土话学得不怎么地道,倒是官话很地道。
玉璧在屋里睁大眼睛,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土匪。玉璧和桑儿倒还好,两个男人也只是脸色难看一点。却苦了那妇人和小姑娘,抱在一起涕泪横飞,母女两哭得好不凄惨:“不要出声,刚才进门前我已经替你家把锁上好了,应该不会有事。”
原本俭书是好心安慰,但母女俩一听,更加哭得伤心了。玉璧凑上去,细声细气地问道:“大嫂。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出事的。”
但那母女俩还是啜泣着,一个赛一个的伤心。在母女俩的哭声里,萧庆之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圣大贤。
但真让他看着这群人杀人放火,那也不可能。门边的俭书看了眼自家侯爷,轻声道:“侯爷,不要冲动,他们有几十人,光凭我们会有损伤。”
“我们不能动手,我们打完甩手就可以走,来日他们会报复到这里的乡民身上。”萧庆之未尝没有想过杀出门去,但这念头刚升起就被掐了下去:“俭书,你在这里护着他们,我去跟他们说几句。”
“侯爷,你不能这么冲动。”俭书忙要去拦,但他的武功也就是花拳绣腿而已,哪里拦得住萧庆之。
玉璧也想拦,其实他们不出面就是了,让这位大嫂捧了银钱去,先渡过眼前。回头去了县城再让萧应之带得兵来把这群土匪给灭了就行,哪里用得着以身试险。可她也来不及拦萧庆之,萧庆之到底是军中的热血儿郎呀!
不过,萧庆之要没有把握不可能出去。
“哟,出来个小白脸,一人五十个大子儿,赶紧交上来。”
领头的粗汉子原本还小心防着,一看萧庆之穿着襦衫,看起来文文秀秀的就笑出来。
“听口音兄台关西人,关西当地都是军中后裔,想必你父辈祖辈扛过刀剑上过战场,说不定还立过军功。兄台既然有这样的出身,为什么还要做这有今生没来世行当。”萧庆之问道。
“还是个熟门熟路的,得,你就不用交了。”领头的汉子见萧庆之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心里直犯嘀咕,于是就抢先免了这白脸书生的平安钱。
“我在关西营里待过四年,我知道你是谁。”萧庆之说完走近前,骑在马上的土匪们个个严神戒备,三十步开外,萧庆之停下,冲那领头的汉子说:“沈大成,还认得我吗?”
“侯……侯爷。”
“很好,看来还认得。”
“侯爷……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刀收起来,别惹侯爷笑话了。”沈大成翻身下马,走到萧庆之面前行礼,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侯爷,您老怎么到福田来了。”
“我若不来,怎么知道你居然做起占山为王的勾当来了。”
萧庆之冷冰冰地看着沈大成。
好半会儿,沈大成才带着哭腔地说:“侯爷,小的才上山三天,要不是被人一伙强盗抢了盘缠,小的哪里会做这勾当。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居然这么倒霉,还没开张就遇上了侯爷您老人家。”
看了沈大成许久,萧庆之才确定沈大成说的是实话:“很好,那就还有得救。”
……
这结果,真意外。
更意外的是,沈大成身上居然带着件东西,还是当年沈大成在萧庆之帐下做先锋时,萧庆之赏给他的。
“玉凰。”
“是,玉凰。”
“你干嘛非要从沈大成身上要回来,怕他将来再混不下去给你当了?”
“不是,玉璧,这是陛下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不是陛下赏赐给我的,是父亲给我的。这样的东西,陛下也不会赏给父亲,这……这是陛下的定情信物。”
正文第一二五章为五斗米,干脆利落把腰折
定情信物这四个字实在太过荡气回肠,玉璧愣是盯着那她怎么看都是看不出和普通的玉佩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雕的东西比较劲爆一点而已。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萧庆之从前不知道随手把东西送了出去,现在又知道了,还一眼认出来是淳庆帝的定情信物。
萧庆之却看着她直苦笑:“玉璧,我是近臣,有些事久了总能看到,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才明白过来而已。这时看到这物件才记起来,当年我把玉凰给沈大成后,回京时父亲问直过,当时我也没在意这件东西,随手给人了也并不放在心上,甚至自己也不记得这件东西哪里去了。”
听完后,玉璧只觉得萧梁果然是只老狐狸,早明明白白地把答案给了萧庆之,但就是不说。大概是抱着看天命的想法,上天如果让淳庆帝和萧庆之父子相认,那就是他们父子有缘法,结果萧庆之把东西随手给出去:“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手里的玉凰,洁白如雪,细若凝脂。萧庆之摇摇头,虽然他不免要去想,没得到证实的事情不能当真相来看待,但心里却明白,这事儿没有十成也有七成了:“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在福田县城的客栈里住了一晚上,夫妻二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第二天去见萧应之,萧应之倒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萧张氏也难得的没冷哼,而是一家人坐到一块,挺和乐地吃了顿午饭。用过饭后。萧庆之让他们都出去,说是有话要问母亲,萧应之和徐贞娘一瞧,脚都不带停地走了。
关上门后。萧庆之“咚”地一声跪倒在萧张氏面前,玉璧见状赶紧也跟着跪下来:“母亲,孩儿糊里糊涂活了二十几年。如今只想求个真相,还望母亲告知孩儿。”
“什么真相?”萧张氏不明所以地问道。
“母亲,孩儿可是萧家的血脉,孩儿可是您的骨肉?”萧庆之说罢,请出玉凰来双手呈到萧张氏面前。
萧张氏接过淡淡看了几眼,说道:“怎么,不待见你。不喜着你,你便连亲娘老子都不想认了,混帐东西。”
咦,怎么听着萧张氏的话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难道真是亲生的。他们都想歪了。萧庆之也有些犹疑不定,又说道:“怎么会,孩儿心中有疑问,又担心真是犯忌讳的身世。如果真是让孩儿猜准了,孩儿也好早些抽身,莫给咱家招来祸患。”
“这是你那姑姑留下的东西,至于你姑姑,我也没见过几面,这些年也不知死活。你就别问了。”萧张氏说起萧瑜来,满脸的不屑与轻鄙,看得出来对萧瑜有很大的意见:“你若是真想问我为什么不喜你,便怪你自己长得有三分像你那姑姑,不检点的东西。”
看着萧张氏脸色不变,一个劲地数落他。萧庆之心里反倒安稳下来,只是心中的疑惑怎么也挥之不去:“是孩儿胡言乱语,母亲莫放在心上。”
玉璧很有脸色地替萧庆之赔不是,奉上装满了匣子的各色果脯,萧张氏果然看玉璧更顺眼,没法儿不顺眼,这丫头尽拣她软处捏:“你有心了,不是正在吴州任上吗,还不快些启程。”
萧张氏真是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接匣子的时候有点笑意,匣子一接过就赶人。夫妻俩灰头土脸从馆子里出来,互相看一眼,都觉得挺冤的,萧庆之说:“你以后别成天扒东扒西,闹得我也差点钻进去。”
拍拍胸口,玉璧就着萧庆之的胳膊爬上马车,说道:“那也不能怪我,到后来全是你自己扒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就能扒点儿鸡毛蒜皮的东西,你扒出来的都是很火爆的东西好不好。”
仔细一想,还真是,看来很大部分原因还是自己吓自己。这事一了结,萧庆之又欢快起来,是亲爹亲妈就好,哪怕不待见自己也是亲的。真要是淳庆帝的儿子,那下半辈子就准备好藏头露尾活着吧。
从福田往吴州的船上,萧庆之居然也不晕船了,天天心情大好地跟玉璧在江上钓鱼,还商量着鱼怎么做好吃。一路上欢歌笑语,还顺带收编了一拨小弟,统共二十来人,个个都彪悍极了。
“这些人真要留在身边,不会犯忌讳吧。”
“哪能留在身边,我又不是武官,从五品上的文官只能配四个侍卫,从三品上也只有八个名额,我要留这二十几人在身边,明儿言官的奏折就得雪片一样往陛下御案前撒。”萧庆之回头看了眼那二十几个正在吆喝着练功夫的汉子,心里也是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二十几个人:“我看了一下,他们功夫都不错,练功夫都肯使劲,干起活来却实在惫懒了些。”
往后边一看,一个个肌肉鼓鼓地,玉璧不好意思多看,虽然她确实很想看。几十条赤着上身的汉子在船尾练武,一个个把操练得虎虎生风,当功夫片看都很赏眼:“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看她一眼,萧庆之叹道:“你又要给我出馊主意了,说吧,我姑且先听一听。”
又冲那些汉子多看了一会儿,玉璧有点儿不舍地收回视线,说道:“开镖局,你看看他们,不说这一身功夫,光是身板都能把土匪强盗给吓跑。”
“唔,也是个主意。”
“刀口上讨生活毕竟做不得一世,等他们有了人脉后还可以做点儿别的,比如越州的老爷们想要庆江的水沏茶,咱们不敢去取鹤山的御水,鹤山附近的可以去取到越州去卖嘛。再比如越州的点心和铁器,捎上带回吴州来,那也能卖好价钱。”南货北卖挣差价,再疏通一下门路,整个江南道都可以走水路,水路一开想带点什么不方便。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行,你让我再仔细想想。你也是,哪回说事儿都只有个模子,还得细琢磨才可行。”为解决这二十几个人的营生,萧庆之着实费了些脑筋。快到吴州码头时,萧庆之把这二十几人叫拢来把他想好的跟他们一说,这二十几人无不同意。
不过,这群人可没本钱,最后萧庆之看他们这样,一咬牙又掏了二千两银票给他们。做镖是要去衙门交保钱的,做黑镖被劫了,官府管都不管。结果这二千两一掏,萧庆之再去请同僚吃饭时就囊中羞涩了。
萧庆之摸着钱袋想了半天,总觉得玉璧这丫头挣钱跟玩似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麻烦。他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样能挣着银钱,好在俭书不着痕迹地递来几千两银票,这还是玉璧看不下去了,又知道他不好意思跟自己伸手,这才让俭书从杏花楼帐上支出来的。
“俭书,你说该怎么挣钱,我也不能总用玉璧的呀。”萧庆之想半天,愣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估计这回接了,下回玉璧要送他都不好意思再接。
“侯爷,我劝您还是算了吧。官员不得经商,你就是想挣,也得看律法准不准,难不成您也开家茶馆跟夫人打擂台。”俭书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俭书,您跟玉璧一起待久了吧,出个主意比玉璧出得还馊。我要开个茶馆跟玉璧抢生意,她能生吞了我,你还是另想个主意吧。”萧庆之可不敢犯到玉璧手上去,平时和和乐乐好说话,真招她了她会立马变身。
“那小的就没主意了。”
“唉,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俭书啊,玉璧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就写在戏文里等着我。”萧庆之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