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宫女-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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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萧庆之心里恨恨,这丫头总是这样,把他撩拨起来,然后又拍拍小手特干脆利落地撤退,让人恨得牙痒痒,她却乐此不彼:“你也别忘了,总有好起来的时候。”
……
回到府里,萧庆之把玉璧放到床榻上,揭开她的衣服才发现她伤得有多重,背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甚至还有在渗血的:“还说不疼,还说只是擦伤不严重,你自己看看身上的伤口。”
“也不算太严重,比起芍药来我算好的了,要不是芍药护着,我现在八成折了好几根骨头。”玉璧倒不觉得有多严重,她就能看到手臂上的伤口,背上早就疼在一片了,她哪知道有多少伤口。
细细给她洗了伤口上药,萧庆之给她包扎好后,又忍不住摇头失笑:“我们俩看来和江南八字不合,不是我伤了就是你受伤。”
“和京城才八字不合呢!”玉璧嘀咕了一句。
萧庆之见她趴在床上懒得动弹的样子,遂说道:“要不我给你煮粥。”
只见玉璧脖子一歪,挣扎着半支起身子,双眼无比闪亮地,像狗见着了肉骨头似的,恨不能摇尾巴来看:“真的吗,好啊好啊,随便煮什么粥都可以。记得昨天芍药买了条鱼养在缸里,煮鱼粥喝吧!灶房里还有豆腐和豇豆、茄子,你看着炒两个下粥。”
“这就是你的煮什么粥都可以?”依据上次下厨房的经验,萧庆之觉得自己煮个白粥都够炝,别说煮鱼粥了,更别提还要炒两个菜下粥,陈玉璧这丫头还有谱没谱。
“放心,有本大厨指点,保证手到擒来。”玉璧说完冲萧庆之伸左手,示意他来把自己拉起来。
见她这么执着,又看她是个伤员,萧庆之只好过去扶她起来:“也罢,你不把本侯爷哄到灶房里做厨子就不甘心,本侯爷便遂了你这小丫头的愿。”
他以为这样玉璧会不好意思,但是他错了,玉璧惯来就是个登鼻子上脸,给根竿就能爬到房顶上去的:“真的呀,那以后我中午做饭,你晚上做,早上我们上外边吃,就这样说定喽。”
可怜的堂堂一代文武双全晋城侯,就此沦为了厨子,噫唏嘘……
以目前萧庆之的水准来说。就算有玉璧的指导,做出来的东西,那也相当“可观”。令武特灵光,回来一看。俩人都在厨房里,他立马就从外边把门关上,自个儿上外边找饭辄去了。
“唉呀。刀功很不错嘛。上锅坐水,水里加一点盐,水开了把豆腐焯一焯,然后再放到凉水里过一过……啊,你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豆腐拿盐水焯过后就不容易散了。今天做麻婆豆腐,要是煎豆腐就不用焯了。改天来做豆腐盏和鱼头豆腐汤,那也不用焯。”玉璧终于体会到,当年傅大厨在自己身后指点自己做菜时,心里是何等快意。光动动嘴就能吃能喝,还顺便过了教徒弟的瘾。
“锅下油。先拿葱姜蒜炝锅,出香味儿了就下肉末,翻炒几下就下豆瓣酱,再翻几下锅,然后把我给你调好的调料碗倒下去翻几下……”
站在灶台前边,被油烟薰着,萧庆之一边唏嘘着自己从将军堕落成了厨子,一边又挺喜欢现在这气氛。自家小玉璧在后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灶房里烟薰火燎。却是一屋子温馨香暖,充满家的味道:“汤下好了,煮多久?”
“汤开了以后再滚一会儿下豆腐,汤收到浓稠了就可以起锅。然后涮锅,下大半勺油,把火剔小点。卷好的茄子卷下进去煎一煎,转金黄色就可以了……兑好的调料汁倒进去,加盖焖到汤差不多收干就行了。”摸摸下巴,这回比上回好多了,确实只需要动动嘴,再偶尔插一小手,做出来的菜比上次有卖相多了,看起来味道就不错,而且萧庆之挥着铲子的样子好……萌!
两个菜一个鱼粥,萧庆之自己还焖了点米饭,他一大男人不吃点实在的,晚上得饿得睡不着。所以做鱼粥的同时还煮了米饭,鱼粥也没有萧庆之以为的那么难,因为玉璧给他简化了煮鱼粥的步骤。
鱼拿刀刮下肉来,小心挑去骨头,骨头也不扔,用纱袋装好放两片姜在里边下到锅里去加水加米煮成粥。鱼蓉则用葱姜料酒和盐腌一腌,等到粥煮得差不多了,把鱼蓉捏成珍珠大小的丸子下进去生滚,五至七分钟就成。
做完菜后,萧庆之把锅涮了坐上水,再回头一看桌上摆的两菜一粥,感慨顿生:“看来我手艺进步了!”
一旁的玉璧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事实,如果不是她调好了味道,又盯着火候,萧庆之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第二次就能做这么好吃。不过,萧庆之倒确实是可造之材,至少比她对做菜更有感觉:“嗯嗯,很厉害,改天陛下要是罢了你的官,不给你混饭了,你还可以去开个饭馆当厨子。到时候,我开茶馆,你开饭馆,咱们门对门,看谁生意好。”
“说到陛下,陛下给我来信了。”
“噢,信上写什么了?”
萧庆之盛好粥递给她,自己装了满满一碗饭,今儿才算是他头回下厨做菜,上回不能算,正经的菜都没有:“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倒是提了修良一句,说修良的差事办得不错,在工部大显其能。陛下还问起你了,问你最近在江南有没有找着什么好茶,问吴州除了庆江水,还有没有好水可以取来沏茶。”
“水我倒没找着,说起茶么,萧庆之,明天找人去把那井里的茶叶采下来制成茶,我有种预感,那株茶树将来怎么也得是黄金万两的身价。井附近不是有山吗,那山要是不禁止买卖的话就买下来,拿那株茶树当母株,把那片山都种起这茶来。”就算现在没真正喝到,但她几乎就敢肯定,那就是这个时代的龙井。想想啊,这里也是江南,那株茶叶树也在井里,这要不是龙井是什么。
“先制出茶来再说,山倒是不禁止买卖,但要说经营茶园,谁也没这工夫,俭书光是替你管着杏花楼就已经忙得腾不开手了。”萧庆之想了想,又问了一句:“玉璧,你确认能挣银钱?”
“当然能,不但能挣,而且能挣着大钱。”
“好,这事我有主意了。”
第八十二章曾经年少不解风情
次日早起晴光满园,庭院里早开的芙蓉花在熹微的晨光里开放,一朵朵一枝枝仿如小姑娘的脸庞。这时候,玉璧才能理解,为什么在中国古代生活着的人们对居住环境有那么大的执着,因为早上起来能看到这样美好的景致,真正能令人心情愉快。
不过,真正使人看什么都觉得愉悦的应该是人。
看着院子一旁正拿巾子擦脸的某侯爷,那还没整理的衣裳半开着露出一片骨肉丰匀的胸口来,小模样无比诱人啊!
玉璧摸摸自己后腰,心里感叹,自己战斗力损失太严重,这时候还是别胡思乱想比较保险。等好起来了,不需要自己去胡思乱想,萧侯爷会主动把她的胡思乱想变成实际的!
“去换衣服吧,待会儿去巷口吃面线,我去衙门交接一下。等我们到越州,估计太子殿下也该到了,殿下会常待在越州。”萧庆之总能从这样的时候感受到来自淳庆帝的回护,这一趟既是在磨砺太子,也是在告诉他,姚清甫那里有太子看着管保不会拖他后腿,他只管在江南尽力施为,一定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太子殿下,噢,我记起来了,你说过太子殿下这一趟也会来。出京的时候太子殿下没一起,我还以为殿下又不来了。”玉璧想起这事来,又有些疑问:“殿下为什么不和我们一道出京?”
“傻话,殿下有殿下出行的仪仗,又有太子卫骑相随。在一起殿下不方便,三司也不方便。”萧庆之把巾子挂上架子,然后回头和玉璧一块进屋里换衣服。
到巷子口吃过面条,萧庆之招来俭书陪她去买些当地特产。江南道道台是从一品大员,萧庆之既是晚辈,又是下官。当然得给上差奉礼。倒不用太重的礼,只是心意必需到,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越王那边不用送吗?”玉璧问俭书。
只见俭书摇头,随手挑开一幅字画看了几眼,说道:“不必,越王幼年时也在京中长大,与侯爷有情谊在。加之又是平辈,送礼就不像话了。不过要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捎点给越王也不是不可以,越王是个好吃如命的!”
爱吃的人最好打发,就怕没爱好。吴州盛产各类水果干。鲜摘下的水果去了皮挂到庆江边上,有太阳的天,只要被风吹上七天就成了:“掌柜的,各色水果干都包上两份,包齐整一些,要送人的。”
“道台大人也爱饮茶,夫人拣几样茶叶装个礼匣,再从京里带来的物件里挑块砚,并上两刀吴纸。这样就行了。”俭书说完看向掌柜说道:“掌柜的,水果干包好我们待会儿来取,夫人,咱们到对面去买几刀纸。”
虽然玉璧是个没吃过的主,不过她看过,这么说吧。淳庆帝御案上,用来涂鸦的纸都是上等雪滔纸。雪滔纸是吴纸里最好的一种,到店铺里一看,摸摸看看不用多说就把好纸挑出来了:“雪山纸,虽然不如雪滔,但雪滔是贡纸,民间不许流通,雪山虽然在雪滔之下,也是不可得多的好纸。掌柜的,有多少包多少,都送到怀玉巷的萧府。”
“夫人识货。”从一架子纸堆里挑出雪山来,张嘴又是雪滔的人能不识货,掌柜指挥小二去取纸,又说道:“夫人,雪山纸一共还剩下三刀半,夫人要不再看看别的,最近新到一批构纸,虽然颜色不如吴纸白净,用来画画却是天成的古韵。”
“也好,来两刀。”玉璧说完又看了看其他文房用具,忽地在角落里看到一架子印泥盒,分外秀气雅致,有画花的有画鸟的也有画树木山林的,六个成一套,竟没有一个是重复的花样儿:“这些好看,俭书,你看这像不像是景州窑口出来的,虽是民品,但工十分精细。”
“夫人是要用来装礼匣吗?”
玉璧摇头,拿起一个来仔细看了几眼说:“都包起来,这回去应该会见着不少女眷,总得想着送他们些东西才是。这印泥盒也能用来装胭脂,我那箱子里,芍药还装着几十盒上好的胭脂,都是宫里赐下来的,想来送出去既不打手也不失体面。”
“这……怎可让夫人割爱,那些都是好物件,夫人自留着用便是。要胭脂也不难,吴地的胭脂本来就是好的,年年都有进贡,市面上虽然买不着顶好的,但买些上好的也能送得出去手。”其实俭书更想说,夫人,您拿自己不要的东西送人,是不是也太方便了点。
挑完东西,俭书就回杏花楼,玉璧则提着两包点心去看芍药,芍药这会儿还趴在医馆里动不得。见她来了,那就跟见了观音菩萨一样:“夫人,可算见着你了,夫人回去的时候跟令武说一句,驾了马车来接我回吧,待在医馆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起居也不方便。”
“只怕只能留你在医馆了,我们下午就得启程去越州,俭书也不能留下,你腿脚不方便去不得。我回头让杏花楼的人来照看你,你要是好些了,就去杏花楼,那里保准有人陪你说话。”玉璧掀开芍药的裤管看了一眼,见肿已经消了一些,心里才算安心,芍药要是有什么不妥,她就是罪人。
不想,芍药一听说她要去越州,那眼睁得比牛眼睛还大,恨不能把眼珠子也瞪出来:“夫人要去越州?”
“是啊,怎么了,你这表情怎么像见了鬼一样?”玉璧不解地问。
芍药靠着枕头坐起来,眉头皱成一团,略有些不忍心地说:“夫人,整个